第247章 神殿(7)
至於原本的世界,也許那些性格不同的人還在按照自己的軌跡生活。
總之,太陰居然是她沒來得及相認的弟弟許寅,而朱雀,竟然是與她認識良久的孫寧寧,而他們也都是司黎離開之後才恢複記憶,從而跟著回來的。
當時司黎被困在這裏,她身邊的神獸也都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因為已經和司黎契約,所以這些神獸雖然也同樣沒辦法被殺死,但是也同樣醒不來。
那些去往神界的神獸們,在剛剛趕到神界不遠的地方,看到那大片被毀壞的老榕樹的時候就心中一涼,發現神樹被砍時更是悲戚到難以自抑,而就在那個時候,神界的大門轟然扭曲。
……居然有人在那裏撕開了時空裂縫!這些神獸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全部卷了進去,也掉過到不同的世界裏。
而在司黎的靈魂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為朱雀是留在神殿裏守護司黎的人,而且但是其他兩位神獸在外麵阻擋外麵修士進攻的時候,她就守在殿下身邊。
最後實在抵擋不住的時候,最後一刻,朱雀在司黎的身上,也就是她們的靈魂契約上,疊加了一道追蹤咒,雖說契約的神獸這樣對主人是以下犯上,但事急從權,幸好當時還有這麽一道追蹤咒,她才能繼續留在司黎身邊。
即使後來司黎已經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但是朱雀也已經在這過程中閉關修煉,恢複到了全盛時期的實力。
穀底寂靜無比,還透著一絲陰寒,底下似乎有什麽不尋常的東西一般。
司黎在這裏“住”了這麽久,周邊的環境看來也開始不可控製地發生變化了。
他們抬頭看向上方的禁製,那裏的光芒波動著,似乎也在猶豫一般。
朱雀現在的實力幾乎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天花板了,因此她隻是詢問地看了司黎一眼,得到肯定的點頭後,就立刻抬手,幾乎是瞬間就將上方的那道禁製擊碎。
穀底的三人幾乎是閃身,就重新在深淵的上方出現。
天空陡然昏暗了起來,明明剛剛還是大晴天,這會兒看起來都像是要天黑了一般。說起來在世界最初形成的時候還沒有天黑呢,那時候太陽終年不落,照亮司黎跋涉的腳步,但是後來她因為各種瑣事開始升起,也不知道是哪一次了,她心情極度低落,將自己關了好幾天,後來出來的時候別人找她哭訴,她才知道原來她把自己關了幾天,外麵就漆黑了幾天。
而陰沉沉的天空下,深淵的前方是一片荒涼的群山,上麵光禿禿的,寸草不生,人跡罕至,連蚊子都不願意在這裏生存。
也就在這樣的天色下,這樣詭異的環境下,司黎三人在前方不遠處看了個一個人。
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人,就跪在她們落地的不遠處,看到司黎出現之後,沒有抬眼,而是直直地長跪了下去。
“恭迎神女殿下。”
司黎垂眸看他,似乎從沒有見過這個老頭。
雖說她之前神智變成幼童的時候很多事情不記得,但是此時她卻擁有所有的記憶。
而且這人身上的氣息也不像是神獸或者木靈,甚至不是一名修士,好像……就隻是個普通人。
“你是誰?”
“草民名為溫樵,有幸學過些占卜之術,知曉神女殿下不日降臨,故在此等候。”
“是嗎……”司黎不動聲色地打量她,不知怎麽的,她總覺得這人有些高深莫測。
此人麵色沉靜,臉頰因為幹瘦有兩道較深的褶皺,眉心的皺紋也很明顯,那氣質看起來像個……老學究的樣子。
“草民雖不能為殿下提供神殿的錦衣玉食,但舍下十分安全,並將竭盡全力招待殿下,懇請殿下與在下回寒舍稍作休整,再圖其餘。”
司黎答應了。
這老頭說是寒舍,其實房子大得很,在虢城應該算是一個中等大小的宅子,司黎經過了這麽多世界的磨練,早就已經無所謂什麽環境了。再者她最初降生在這個世界,一個人走遍神州大地的時候,還不是經常風餐露宿。
不過這溫樵老頭的宅子雖然大,但是卻隻有他和一個長得非常俊秀的小徒弟住,而那小徒弟自打第一次見到司黎,就眼睛發直再也移不開,而且此人天生臉皮奇厚無比,就連朱雀和太陰兩人的冷眼都嚇不退他。
再者,他對氣氛的感知力極差,說白了就是沒眼色,朱雀和太陰如何黑臉,看到他的時候身周的氣壓有多低,他都一點也察覺不到。
不過司黎對他倒是很縱容,畢竟這個叫阿嶠的小少年雖然沒眼色,但是還是很有分寸的,並不讓司黎感到厭煩,反而經常拿有趣的小玩意兒給她。
司黎也因此大概了解了如今世間的情形。
穀國的政權竟然延續了又延續了百年,現在大概已經有二百年的曆史。
而如今的穀國政權已經越發的腐朽,幾乎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要不是祭司撐著,說不定早就被無數的歧義推翻了。
“祭司?”司黎有些好奇地問。
在她以前來到穀國,住在神殿裏的時候,依稀也聽下人說穀國有個什麽祭司,但是她並沒有見過。
“是啊,穀國每一任君主繼任的時候,就會選擇一位自己的祭司。”
“百年來無一例外?”
“無一例外。”說這話的時候,阿嶠正端著食物和水準備送入他師父的房間,他總是有那麽一段時間將自己關在房間裏。
這個司黎知道,之前阿嶠說過,司黎也去觀摩過,得出的結論是,他肯定又在創作那些讓幾千年後的學生還在頭疼崩潰的東西了。
溫樵的文章艱澀地很,他又非常滑頭,明明在跟人講道理,卻偏偏滑不留手,好似遮著掩著,想讓別人窺探又害怕被人看穿一樣,總是說些模棱兩可,教人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司黎一眼也不想看他那些東西,並且為千百年後的學生對他表示深深的譴責和憤恨。
阿嶠推門進去,溫樵正坐在地上,書房裏根本沒有鋪地毯,他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煮著腦袋咬著自己的筆杆凝神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