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花(35)
司黎看出了司逸眼裏的慌張,不過並沒有解釋的**。多說無益,她相信過幾天計劃成功了,姐姐自然就能明白一切,說到底大家隻是各取所需罷了。
她這樣做,其實也是在讓原本的劇情走上正軌,讓一切回到正確的道路上,隻不過在這個前提上能夠保全她這個原本命已該絕之人的性命罷了。而自己離開之後,司逸會按照原本那樣代替她的身份留在深宮裏,之後她和秦風要如何恩怨糾纏,就不關她的事了。
說到底,司黎還為她鋪好了路,好歹司逸不必待在寒冷困窘的冷宮裏了。
至於皇後……
以後的事,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吧,她已經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安排。
司黎慢慢起身,神情平和淡漠,仿佛看不到司逸此時的痛苦。或者說,她相信這種痛苦隻是暫時的,很快,一切就會回到正軌,她們都會找到宿命注定的路。
就當做自己從沒出現過,隻是應一個亡魂之托,留下一個無足輕重之人的性命。
司逸見司黎起身,抬起頭看著她。
她還有好多疑問,她對現在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未知的恐懼讓她心裏始終無法平靜。
可司黎直接轉身離開,任由司逸在背後哭喊哀求也沒再回過頭。
密道裏溫度不高,她出去的時候,看到兩位侍衛在密道的另一頭堆起了火堆。幸而地道裏幹柴很多,處處可見,他們三人在這裏的幾天還不算太難過。
隻不過……對司逸來說,這種環境已經算得上折磨了。
可想平白得來潑天的富貴,不付出點代價,可能嗎?
見司黎出來,兩位親衛立刻走過來行禮,司黎囑咐了幾句,便趁著夜色準備回去。
司黎剛剛走到密道的一處拐角,突然聽到一牆之隔的地方有一聲不尋常的響動。
她立刻停下動作,安靜地靠著牆麵站著。
旁邊那個人似乎沒有發現她,腳步聲也沒有刻意遮掩,隻是慢慢地移過來。
司黎手裏並沒有任何武器,不過她並不擔心,手指微微一動,心神一凝,指尖一絲紅色隱隱顯現。
就在對麵那人即將轉過來,司黎神思最緊繃的那一瞬間,冰涼的觸感架在了她的頸上。
司黎先是整個人一怔,神經高度緊張,快速反應過來後,心裏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風水輪流轉,上次別人被她挾持,這次就該輪到她了。
那邊的身影也徹底轉過來,那是一個身形很高大粗獷的男子,看麵容和服飾,應當是個異族人。
司黎麵前的人警惕地盯著她,看清她居然是個女子之後,那人似乎愣了一瞬。
身後的人也壓緊短刀,低聲問她:“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雖然受製於人,但司黎臉上看不出半分緊張,甚至還輕輕笑了一下。
她身後的人手上壓緊,看著司黎這絲毫不緊張的樣子,他不自覺地有些緊張。
“你不認識我,我卻知道你。”司黎神情鎮定,此時更是語出驚人。
麵前站著的男子驚疑地看了司黎身後的人一眼,隨後視線又轉到司黎身上,一時不敢說話。
司黎身後的人也皺起眉,並不相信司黎的話。
可惜,同樣是處在這樣的境況下,上次秦風獨立無援,束手無策,隻能跟她虛以委蛇,但就在對方的短刀架上司黎命脈的那一刻,腦海裏的係統已經告訴了司黎對方的身份。
“我倒是好奇,蠻夷二皇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身後之人依然沒有回答,但司黎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呼吸粗重了幾分。
顯然,她的話是對的。
可段伏安依然沒出聲,司黎眼裏溢出笑意,還沒等她麵前的人覺出不對勁,司黎已經稍稍一歪頭。就在短刀與司黎白皙的皮膚偏離的那一瞬間,一道紅光從那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縫隙穿過,完美避開了司黎的皮膚,像一條靈蛇般迅速纏住了短刀的整個刀麵。
段伏安陡然感覺到一股拉扯的力量,那力道來的突然,卻帶著完全無法抗拒的力道,幾乎把段伏安帶的一趔趄,就在那短暫的分神之間,待段伏安猛地抬頭時,自己僅剩的下屬已經被對方製住,跪在了地上哀嚎。
司黎已經往前一步,一腳將對麵的人踹到了一米之外。
段伏安回神的時候,不自覺吞了下口水,那道腿風的餘勢已經掃了過來,段伏安在那一刻感到了無比的壓力,幾乎是生死一瞬,他猛地身體後仰,速度極快地躲開了那一記腿風。
司黎晚上為了方便行動,穿的都是方便活動的夜行衣。段伏安直覺自己眼前一道黑色衣角閃過,他自認自己的身手已經是頂級,草原的第一勇士,即使在中原也難見敵手。
段伏安的身形並不算粗獷,小時候還因為瘦弱無力被族裏的人嘲笑,可段伏安最後還是打敗了所有看起來比他孔武有力的人,成為草原第一勇士,靠的就是速度和招式。
他拜了無數名師,學了各派武功絕學,在江湖上絕對算是頂尖高手,可現在,段伏安後仰躲過攻擊的時候,卻感到了無比的壓迫力。
那種令人恐懼的威勢,絕對是他平生僅見。
人都有對手,有些人,在你與他過招的第一瞬間,你就能隱約感覺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可在這一瞬間,段伏安還沒來得及起身的時刻,他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令人絕望的碾壓感,從一個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女人身上,即使這是如此難以置信又荒誕的想法,可段伏安知道,那種感覺是真的。
果然,下一秒,段伏安還沒站直身子,就感到重重一腳,帶著力壓千斤之勢踹在了他的肩上,雖然段伏安做好了準備,沒有丟人的倒飛出去,但也無法控製地退了好幾步。
“嘶——”段伏安扶著自己的胳膊,痛的齜牙咧嘴,這女人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力氣怎麽會這麽大,這一腳踹過來,他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好似移了位一般,整個肩膀更是痛的沒有知覺了。
司黎收勢,眯著眼看他,段伏安趕緊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