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左丘天機
人蠱慢慢將那滴血金鞭吞進身體之中,合上嘴巴之後,我已經對這個人蠱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別說那是滴血金鞭,就算是一隻普通的蜈蚣,長到這個份兒上,一般的蠱師也很難有這個勇氣把它給吃下去的。
人蠱將那滴血金鞭吞進肚子裏之後,又過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的站起來,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嘀咕了兩句。
隨即,我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朝著宋小瀟過去了。
到了宋小瀟跟前,我的雙手慢慢地抬起,放在了宋小瀟的脖子上。
我看見宋小瀟的眼中滿是驚恐,但我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甚至,之前還能動的眼睛,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法動了。
我的手慢慢地縮緊,將宋小瀟的脖子掐住了,我親眼看著宋小瀟的臉色一點點地憋得通紅,隨即又變成豬肝色,最終憋成了紫色。
宋小瀟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已經開始翻起了白眼。
我拚了命一樣地想要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但卻是無濟於事。
我真的慌了!
這可是在殺人啊!而且殺的,還是我僅有的同伴之一!
人蠱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我,周圍一片靜謐。
我幾乎能夠聽到自己手掌用力時,骨節之間相互碰撞摩擦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裏,像死神的喪鍾。
我的手掌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宋小瀟脖子上動脈的跳動,但是現在,那跳動已經很微弱。
我徹底絕望了,再這麽下去,宋小瀟真的會死在我的手裏了!
忽然之間,我感覺有一隻手碰到了我的後腦手,隨即,我渾身一震,瞬間將自己身體的控製權奪了回來。
感覺能控製自己的手之後,我立馬鬆開了抓著宋小瀟的手。
手一鬆開,宋小瀟立馬倒了下來,我連忙一把扶住,隻見宋小瀟急促地喘著氣,許久之後,那烏紫色的臉色才終於消失,恢複了原本的紅潤。
“啊!”
人蠱的聲音從我的身側傳來,我轉頭一看,卻看見人蠱捂著自己的腦袋倒在了地上,看樣子,是受了重創了。
“祝韋安,先別管宋小瀟,幹掉這家夥再說!”周圍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林星瀚站在我的身邊,低聲道。
我將宋小瀟放下,站了起來,看著眼前地上的人蠱。
“我剛剛著了他的道,差點兒被幻境給逼死!”林星瀚咬牙切齒地道,“要不是巫山靈媒出手,我現在還在幻覺裏麵被那些蟲子追殺呢!”
林星瀚話說到這兒,我才想起來,巫山靈媒還跟著我們呢!
幸虧巫山靈媒出手,不然我們幾個可就真被這家夥給幹掉了。
而且,事後這家夥還不一定會被查出來。
這人蠱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於隱秘,也太過於狠厲了。
“把他身上的蠱蟲給滅了,”宋小瀟艱難地爬了起來,“別讓他繼續用那東西。”
“怎麽滅?”我和林星瀚都是一臉的懵。
當初和師父一起抓到的那些蠱蟲,我們都是交給了那些道士去處理的,現在輪到我自己來處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林星瀚嘴角抽了抽:“你別告訴我,我們現在得去買殺蟲劑。”
宋小瀟搖搖頭:“殺蟲劑對絕大部分的蠱蟲都沒用,要想解決這家夥身上的蠱蟲,隻有一個辦法。”
“凡是人蠱,在臍上四寸,靠近心口的位置,都有一顆黑痣,之前我父親跟我說,那是人蠱自小開始煉製蠱蟲的時候,積攢在心髒周邊的蠱毒外顯而成,這蠱毒是他們維持體內各種蠱蟲平衡,控製蠱蟲的重要之物。”
“隻要挑去那黑痣,讓體內的蠱毒外泄,他之後,便再也無法馭使蠱蟲了。”
宋小瀟這麽一說,我和林星瀚半信半疑,按住了地上捂著腦袋打滾兒的人蠱,扒開他的衣服一看,卻是和宋小瀟說的一模一樣。
在人蠱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顆小拇指指頭大小的黑痣,長在那裏,那顆黑痣的黑色,卻並不隻是浮於表麵的皮膚之上,而是一直深入到了胸腔裏麵去。
我隨手拿起邊上盤子裏放著的水果刀,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將那顆黑痣挑去,卻見人蠱忽然一下子不掙紮了。
我和林星瀚心裏都是一緊,一時間,都沒有再妄動。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卻是巫山靈媒,又化作了人的模樣。
“你們退開,我有些事情問他。”巫山靈媒拍拍我和林星瀚的肩膀,道。
我和林星瀚對視一眼,起身,退開了兩步。
巫山靈媒將人蠱扶起來,盯著人蠱的臉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人蠱的臉上浮現出一股茫然的神情,看著巫山靈媒,似乎並不明白巫山靈媒在說什麽。
我忍不住問道:“您跟他認識?”
巫山靈媒沉吟片刻,道:“其實,倒也不認識,隻是,這孩子跟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很像。”
“什麽人?”林星瀚緊接著問道。
巫山靈媒道:“這孩子的麵孔,和左丘渡很像。”
“左丘渡又是誰?”我和林星瀚都是雲裏霧裏,這巫山靈媒說的,沒一個我們熟悉的。
倒是一邊的宋小瀟沉思了起來:“左丘,這個姓氏很熟悉啊,我應該在哪兒見到過。”
“這個姓氏你當然應該見過,”巫山靈媒道,“你們靈門三大家中,天機世家,就是姓左丘!”
“什麽?”宋小瀟驚了一驚,“那……左丘渡又是什麽人?”
巫山靈媒道:“左丘渡,正是我剛剛去到風水家的那段時間,天機世家的家主!”
“這個人蠱,跟我記憶之中的左丘渡,長得至少有九分相似!”
我,林星瀚,宋小瀟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人蠱。
人蠱見我們都看著他,也同樣是這麽看著我們,一點兒兒懼意也沒有。
“前輩,您會不會是認錯了?”我小心地道。
巫山靈媒搖搖頭:“不,不可能,我的記憶沒有那麽差,再說了,左丘一家,乃是十分罕見的男生女相,我不可能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