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金鼠沒了
那無數道的血色雷霆,宛如夏日突如其來的暴雨,瞬間出現,瘋狂地砸向了金鼠。
我和林星瀚沒有想到,金鼠也沒有想到。
金鼠隻來得及把身子往旁邊一縮,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第一波雷霆。
僅僅這第一波雷霆,便是數十道!
金鼠躲過去了,那數十道雷霆直入地下,將金鼠下方的地麵劈出了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密密麻麻的深洞將地麵襯得如同篩子一樣。
金鼠躲過了第一波,第二波卻是沒有能夠躲得過去,直接被第二波的無數雷霆擊中,身上騰起陣陣煙霧。
他渾身的毛發,都在雷霆下被劈成了飛灰,短短幾秒鍾便飛散而去,金鼠整個成了一個無毛的粉紅色肉團。
然而天上砸落的雷霆卻還是不肯放過他,第三波緊隨第二波而來,一道又一道,沒有給金鼠半分喘氣的機會。
“轟隆隆……”
巨大的雷霆之聲不曾間斷,幾乎將我的耳膜震破。
終於,金鼠再也支撐不住,從那天穹之上墜落了下來,轟然砸在地上,砸得地麵上飛灰四起。
“賊老天,賊老天啊……”金鼠強撐著從地麵上爬了起來,口中鮮血橫溢,喃喃念著。
就在他剛剛爬起來的瞬間,又是一道雷霆落下!
這一道雷霆,竟是純金色,比之前的無數雷霆還要粗了幾倍,裹挾著一種浩然正氣,滾滾而下。
金鼠被這道雷霆一擊而中,整個身子上瞬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雷電痕跡,冒出了焦煙。
我和林星瀚隔著這麽老遠,居然都能聞到金鼠身上傳來的烤肉味兒。
林星瀚臉色有些難看,往後退了幾步。
也是難怪,這味道實在難聞,像火葬場裏燒屍體的味道一樣,讓人反胃至極。
在那一道金色雷霆落下之後,天上的血雲,竟又開始了變幻。
這一次,血雲不再是單純的漩渦狀雷雲了,它翻湧著,其中顯露出了許許多多的人臉。
那些人臉,一個個的都是猙獰無比,扭曲著,仿佛正在經曆什麽酷刑一般。
而血雲之中的血色,也慢慢地從雲彩之中抽離了出來,最終匯集到那一張張的人臉上。
這樣,卻是更加顯得可怖了。
“我才殺了幾個人,你們就要這樣對我!啊!?”金鼠近乎瘋狂地咆哮著,“殺人最多的,是人,是那些所謂仁義的帝王啊!”
“為什麽?為什麽我千年的苦修,卻因為區區幾個人的血煞而失敗,為什麽?”
“賊老天,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和林星瀚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金鼠殺的人,當然不止是他說的區區幾個而已,但是金鼠有一點說對了。
古往今來,殺人最多的,其實就是人本身。
為了權力,為了財富,為了仇恨……
天底下有太多的理由可以殺人,也有太多的東西可以用來殺人。
金鼠殺人,差不多在十萬之眾,十萬人,雖然很多,但放在人類的戰爭曆史上,卻是不值一提。
兩千多年前,秦大將白起,被尊為殺神,長平一戰,坑殺趙國四十萬降卒。
一千多年以前,唐朝與西突厥戰爭,經定襄,陰山,庭州三戰,滅突厥汗國,殺人何止四十萬?
幾百年前,金國南下,攻取宋朝首都汴梁,擄走宋欽宗宋徽宗,一路燒殺搶掠,製造靖康之難,死傷者百萬之眾。
更有甚者,經過科技發展後,近代的兩次大戰爭,死傷之眾,不計其數。
殺人最多的,的確是人。
我和林星瀚都沉默著。
金鼠仍然在咆哮著,隻是那天上的滾滾雷雲,並沒有因為他的咆哮而停止動作。
在那一張張的人臉浮現出來之後,雷雲突然開始聚集,分為無數縷,慢慢地聚集到了那一張張的人臉中。
而後,那一張張的人臉,便都睜開了眼睛,張開了嘴巴。
在他們的口目之中,道道雷光湧動,短暫的停頓後,猛然噴出,在空中便匯聚為一道,直撲金鼠而來!
金鼠抬頭看著那一道龐大的雷霆,臉上終於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絕望了。
因為這一道雷霆,實在是太過強大!
在我和林星瀚的感知中,血色雷霆,和最開始劈落的那些雷霆有所不同,而眼前的這一道雷霆,又與那些血色雷霆不同。
這一道雷霆,比之其他的雷霆,實在是強大了太多,光是粗細直徑,便已經超過了一丈!
當然,它與之前那些雷霆的最大不同,不是在於大小,而是它上麵裹挾著的氣息。
之前的那些雷霆,全部隻有一種浩然正氣。
這一道上麵,不僅僅有著浩然的正氣,還有恐怖的血煞!
然而本應該互相排斥的浩然正氣與陰邪血煞,在雷霆上卻是沒有半分的互斥,仿佛它們的目標,都是同一個。
很明顯,都是金鼠。
雷霆猛然落下,我親眼看著它落到金鼠的身上,將金鼠那龐大的身子寸寸破開,炸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血肉,四散飛濺!
終於,金鼠徹底倒下了,那雙小眼睛,也開始渙散。
我看到天上的雷雲漸漸散去,天地之間,有一股欣慰的情感,在慢慢地傳遞。
那是一種,大仇得報的欣喜與慰藉。
我很清楚這是為金鼠所害的人,他們的執念在消散,在金鼠徹底死去之後。
隨即,金鼠碎裂的身子中,一股恐怖的力量被釋放了出來。
那是被它吸取過去的,它那些子孫後代的靈魂和道行力量,還有被它吸取過去收為己用的風水山氣,在金鼠被天雷徹底劈死之後,被釋放了出來。
這股力量一釋放出來,就像是一個氣球炸了一樣,將金鼠的血肉崩得到處都是。
“媽的,真惡心!”林星瀚在我背後罵了一句。
我回頭一看,他的臉上有一塊血肉糊糊,剛剛才被他給一把抹了下來,應該是金鼠的。
“祝韋安,你說,這玩意兒就這麽沒了?”林星瀚擦著自己的臉,走了過來。
我聳聳肩:“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