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到了吊死鬼
林星瀚這一句話把我驚住了，我原本還以為他跟我一樣根本就不知道這開第十竅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第十竅是個什麽東西呢。
“第十竅，其實就是人的一種特殊感官，”林星瀚沉聲道，“這東西隻有人有，隻不過平常人開不了，也沒那個機緣。”
“就像我們現在一樣，第十竅，實際上是對世界的一種感知能力，我們看到，聽到，聞到，摸到，都是對世界的感知。”
“視聽聞觸綜合起來，就形成了我們對世界的認知。”
“但是這四種感知能力還是有局限性，還有很多東西是我們沒辦法用這四種感知能力察覺到的，隻能通過其他的表現來知道。”
“比如氣味和風，你用眼睛是看不到的，氣味要靠聞，風要靠人身的觸覺。”
“聲音，用聞和看，也感覺不到。”
“而顏色，又不是聞聽觸能夠感知的，你必須要用眼睛去看。”
“但是，你能說靠著人身上的視聽聞觸四種感官，就能了解整個世界嗎？”
林星瀚這麽一說，我登時明白過來。
林星瀚接著道:“有很多東西，用這四種感官是感覺不到的，比如我們這一行種的風水……”
“風水氣運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聽不到，也聞不到，我們隻能通過被風水影響的事物來知曉風水之變幻，風水之好壞。”
“但是感覺不到，不代表風水就是不存在的，不然，我們探陵官這一脈，也就無法流傳幾千年一直到我們兩個這裏。”
“要感知風水這一類尋常感官無法感知到的東西，便需要第十竅！”
“開了第十竅之後，我們就像現在這樣，能夠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這風水流向。”
我深以為然。
在開第十竅之前，我雖然能夠根據種種跡象確定無定靈眼的位置，再把歸元靈眼找出來，可我是絕對沒那個能耐把風水流向直接看到的。
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著林星瀚:“你怎麽知道的？你以前開過第十竅？”
林星瀚笑了起來:“我以前的確開過，而且，第十竅可不是隻有現在這麽簡單。”
“第十竅，有的人又把它稱為第六感，是超脫於形聲色味觸之外，人類的第六種感覺。”
“徹底開了第十竅的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預知未來，我觀星象的功夫要是練到極致，雖然也能預知未來一二，但那都是籠統的。”
“比如說，帝星升隕，紫薇明暗……這些象征著天下大勢的星象，我從中可以看出未來的風雲變幻。”
“不過，第十竅和這個不一樣，簡單地說，就是宏觀與微觀的區別。”
“開了第十竅的人，看到的是某一個人或者幾個人未來一段時間的事，但星象所現，卻是無數人的命運大勢，往往持續幾十年或者上百年。”
“世間徹底，永久地打開第十竅的人其實是很少的，而且，這種人當中，很多因為不堪無數信息湧入腦海的紛擾，往往精神會出問題，很早就選擇自殺，或者變成瘋子。”
“能扛得住這種紛擾，靜下心來的都是少數，極少數。”
“不過，這種人有個很明顯的特征，就是，他們說話都相當準，幾乎個個都是預言家。”
“其實，道士們用各種方法開的天眼，嚴格來說，也是第十竅，隻不過他們不能徹底永久地打開第十竅，所以第十竅的能力也無法被全部發掘，隻能使用一部分。”
說到這裏，林星瀚突然陰險地笑了起來:“我雖然不知道我們兩個現在是不是永久地開了第十竅，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
“你現在能看到的，絕不隻是風水流向而已，有很多東西還沒有出現。”
看著林星瀚臉上那種幸災樂禍中帶著些許陰險的笑容，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過了沒一會兒，我能看到的就不隻是風水流向了……
我看到這婆娑樹影之間，有很多的影子，像漂浮在空中的透明塑料袋一樣，隨著風來回搖擺。
有的鑽進了樹裏，有的遁入地下，還有的朝著我和林星瀚過來。
朝著我撞來的，是一個長條形的影子，像一條蛇似的，在空中遊動，速度頗快。
我正想躲開，就看到它一頭撞進我胸膛，從我身體中穿了過去。
緊接著，我胸膛中仿佛起了一股風似的，癢絲絲涼嗖嗖的。
回頭一看，我發現它竟然已經從我的胸膛鑽了出來，仿佛根本沒受什麽阻礙，徑直離開了。
我有些驚訝，目光順著它過去，竟又發現，在它前麵的一顆樹上，漂浮著一個灰色的半透明影子。
這個影子就不像白色的影子那麽好看了，它是一個人形的影子，頭低垂著，一條長長的舌頭落下來，一直耷拉到了胸口……
而它的下半身，卻是一團沒有形狀的霧氣。
我看見它的時候，它正繞著樹轉圈圈，似乎發覺了我在看它，於是便抬起頭來，對著我。
而後，它伸出雙手，抓住自己的舌頭，像卷卷紙一樣把舌頭卷成一團，塞進嘴巴裏。
隻是，這招好像不太好使，它的舌頭太長，塞進嘴裏後，那舌頭撐得它嘴巴都合不上了，稍微一動，舌頭便又滾落下來，耷拉到了胸前。
舌頭重新垂落下來後，它看著我的時候，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種尷尬，難為情的表情，似乎舌頭這麽垂著，很丟人似的。
於是它又開始費力地卷它的舌頭。
我看得有些發愣，直到林星瀚一把拍到我肩膀上，我才驚醒過來。
“看到周圍這些東西了吧？”林星瀚看起來像是在忍著笑，說話聲音都變了。
我點了點頭:“看到了，這都是什麽東西？”
林星瀚故作神秘地道:“我告訴你哦，這些，其實都是山精鬼怪……”
“你剛剛看的那個，就是一個吊死鬼，因為是在那棵樹上吊死的，所以離開不了那顆樹，而且舌頭也變得這麽長。”
我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