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探陵天吏林星瀚
我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堅決地走向那個賣饅頭的攤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沒事兒的話就不要纏著我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知道我是探陵官，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我不想跟他打交道。
他在原地怔了一下，沒有動作。
我來到饅頭攤子前，衝著老板道:“給我十個饅頭，裝起來。”
老板麻利地從蒸籠裏撿著熱氣騰騰的饅頭，趁著這時候，我用眼睛的餘光瞟了一下那個人。
那人朝著我走過來了，我立刻掏出錢交給老板，等老板找了零錢，我就立刻離開。
今天鎮上正“趕場”，也就是正是集市，人多的很，我也不怕甩不開他。
誰知道這老板撿饅頭給我的時候麻利，找錢反而慢吞吞的，沒等老板把零錢找夠，那人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後，一隻手順著我的後腰探了過來。
我立刻反手按住了後腰上的口袋。
我後腰上有個係在腰上的口袋，裏麵是我師父傳給我探陵官的家當，這些東西要是丟了，等我掛了去地下見到師父他老人家，非把我生吞活剝了不可。
但我這麽一按，明明也沒碰到他，他抽手出來的時候手臂上已經是鮮血淋漓！
兩道至少十公分的傷口橫亙在他的手臂上，顯得十分可怖。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我身上也沒什麽尖利的東西啊，這傷口怎麽搞出來的？
我正打算說話，那人卻已經先嚎開了。
“啊！你這個人，我不就碰了你一下嗎？你幹嘛拿刀片劃我？哎喲喂，我的胳膊……”
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看到他手臂上那血淋淋的傷口，不由咧了咧嘴，隨即就對著我數落開了:“你說你這個人也做的太過分了，這市場上這麽多人，擠也是沒辦法的，你怎麽能這樣……”
隨著這個大娘先開口，周圍人紛紛附和，愈說愈離譜，我全程就站在那裏動也沒動，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我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什麽沒道德沒素質做事兒極端都是好聽的話，那些不好聽的，說的我自己都以為我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了。
我分明看到，那個穿連帽衫的家夥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
我隻覺得一口氣堵在了胸口，憋得我胸口悶痛，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頓。
剛剛一動，人群中幾個熱血小青年就衝上來了，直接把我放倒，按在了地上。
亂糟糟的聲音裏麵，我隻聽到一個渾厚的中年人聲音:“喂，是警察局嗎？這兒出事兒了，你們快來！”
……
“姓名？”
“祝韋安。”
“年齡？”
“21歲。”
“身份證有沒有？拿出來我看看。”
我無奈地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小小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警官拿著身份證看了一下，咳嗽一聲，道:“這事兒你們打算公了還是私了？”
“要是私了，你要是能征得人家的原諒，給人家付了醫藥費，我們也就不拘留你。”
我開始有點兒心疼口袋裏剛剛掙來的錢，便問道:“公了的話，要關幾天？”
警官轉頭看了一眼那人手臂上的傷口，又低頭下來寫口供記錄，眼皮也不抬一下:“真要認真的話，這雖然還不能判定為輕傷，但你在裏麵待半個月是最少的。”
我登時就沒了脾氣:“那還是私了吧。”
警官抬頭瞪了我一眼:“你說私了就私了啊？你得看人家能不能原諒你！”
我恨恨地看向那個家夥。
那家夥倒是擺出了一副心胸寬廣的樣子連連擺手:“沒事兒沒事兒，這種小傷口，再怎麽也不能讓人家坐牢，去醫院看一下就行。”
看他那樣子，我發誓我手頭要是有刀，絕對再給他劃兩個口子出來。
在警官的監督下，我跟他去了醫院，醫生一通操作之後，醫院拿走了我九百六十二塊。
算上之前買饅頭的五塊錢，我現在身上就剩下三十三塊，連上喝水吃東西，最多撐一周。
還是每天饅頭鹹菜白開水的一周，甚至，鹹菜都不能多吃。
警官教育了我一頓之後就開車回了警局，留下我跟他站在路邊。
“要不咱們去吃個飯？”愣了一會兒，他突然轉頭問道。
我沒好氣道:“我現在哪兒有錢吃飯？全給你交了醫藥費了！”
他嘿嘿嘿地笑開了:“你沒錢了就好。”
我氣得牙癢癢，咬牙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他回了一句:“你沒錢了，才有動力跟我去賺大錢啊！”
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得我火冒三丈，險些忍不住跟他動手。
他倒是毫不在意，指了指街對麵一家餐館:“走吧，這頓我請客。”
我也沒打算拒絕，這家夥坑了我將近一千塊，吃他一頓我都是虧的。
點上了菜，我陰著臉問他:“你到底是誰？怎麽知道我是探陵官的？又為什麽非要找我？”
聽到我的幾個問題之後，他嚴肅了起來:“你在九鬼承陰之地過夜的時候，背過山河捕龍錄，所以我才能確定，你就是我找了一年多的探陵官！”
我心中生出疑惑，這山河捕龍錄是探陵官代代相傳，外人連這書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我背的是山河捕龍錄裏的內容？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了笑，說道:“那山河捕龍錄，我也是從小背到大，當然一聽就知道。”
從小背到大？這東西明明隻有探陵官才有，他是怎麽……難道……
老板給我們上了檸檬水，我抿了一口，決定先探探他:“你叫什麽名字？”
他摘下連帽衫的帽子，露出一張白淨清秀的臉，輕聲道:“我叫林星瀚，和你一樣，也是探陵官的傳人！”
我瞪大了眼睛，愣了一瞬間之後連連搖頭:“不可能，我師父和我已經是最後一脈探陵官了！”
“不知道你師父有沒有跟你說過，探陵官中的主事人，乃是地官和天吏兩個？”林星瀚一雙清澈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我心中頓時一驚！
林星瀚說的地官和天吏，我曾聽師父提起過，隻不過，師父他僅僅提過一兩次，並沒有多說。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