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古董商人
我一樂，指著名片上的名字給慕雲淮看。
這人可真奇怪，放著「李松柏」這麼正氣凜然的名字不用，偏偏給自己取個藝名叫做「李禿子」，這要是被給取名字的爹媽知道了，還不得氣得吹鼻子瞪眼啊。
我笑得停不下來，慕雲淮輕描淡寫地問我：「你的名字是怎麼得來的？」
我回憶道：「我爸說，我媽懷上我時特別喜歡吃柚子。所以，就給我取了這個柚字。」
慕雲淮若有所思地接過我的話：「小東大東，杼柚其空。這個柚字的來源，本身在詩經中的意思並不太好，指的一無所有。」
他這人真的很不會聊天，我甚至暗暗猜測過，他生前在世時是不是得罪過不少人。
我有些不開心，黑著臉反問他：「那你的名字又有什麼含義？」
慕雲淮並未告訴我，而是指了指前方的一間鋪子，淡淡道：「到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小小的鋪面沒有招牌，不過門牌號上寫的「1-37」，應當是我們要找的那家無疑了。慕雲淮帶著那把武士刀走進去，立馬就有個年輕的夥計笑臉相迎了上來：「兩位貴客，是看點什麼，還是有寶貝出手啊？」
「我找你們李老闆。」我開門見山。
那夥計撒謊都不帶眨眼的：「我就是這裡的老闆。」
我看他黑髮濃密，脫口而出道：「你就是李禿子？！」
隔著一道布簾，我聽見內里有人好似嗆水般咳嗽了幾聲，那夥計也有些尷尬，圓場道：「李老闆今天不在，我代他看店，兩位有什麼事也可以和我說。」
夥計話音剛落，慕雲淮就繞開他快步走進了布簾內。夥計一臉的尷尬，想要去阻攔，簾內一個有些沙啞的男聲傳來：「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今天躲不掉。小方你去忙其他的吧，這兩位客人我親自接待。」
我聞言也跟了進去，總算是見著了李禿子的廬山真面目。
他穿一件青色的大褂，皮膚黑不溜秋的，不過看模樣應該沒超過四十歲。可是他的髮際線卻出奇的高，雖然剃了一個光頭，不過頭皮上青一塊白一塊的，果然是個名副其實的禿子。
李禿子的一雙眼睛很精明，目光從慕雲淮的身上一路打量到我身上，開口問：「怎麼來了兩個人，你們倆之中到底誰不是人啊？」
他這一問，倒是把我給嚇得不輕。
慕雲淮微微皺起眉頭，李禿子掐著手指算了算，最後對慕雲淮鞠了一躬：「這位鬼神大爺，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一定如實相告。」
「你是怎麼知道他……他不是人類的？」我無比震驚，面前的李禿子實在太神了。
李禿子招呼我們坐下：「祖上就是算命為生，我打小也跟祖爺爺學了一些皮毛，能夠預測點天命罷了。」他說著看了一眼慕雲淮手中的武士刀，繼而道，「從收到這把日本武士刀開始，我就知道這當中有兇險的東西。前些日子，我算到會有鬼神來找我。做我們這一行的，一旦見了鬼，一年都不能再做買賣。不過該來的始終躲不過，哎。」
我瞬間對他又高看了幾分，問他：「所以你當初把刀賣給韓邦彥，也是算出了他是純陽命格，能夠剋制住刀中的靈？」
他突然裂開嘴一笑：「也不全是，純陽命格的男人有很多，不過能出得起高價的也就他一個。」李禿子話鋒一轉，問慕雲淮，「你來找我，就是想知道這把日本武士刀的來歷，對吧？」
慕雲淮點了點頭，自始至終還沒說過一句話。
李禿子沏了一壺茶，和我們娓娓道來：「先說好啊，這些都是我從野史上看來的，真假你們得自己分辨。書上寫，它是屬於日本藤川家族的祖傳寶刀，這刀原本的主人叫做藤川太二，是古東瀛時代日本很有名的陰陽師。」
藤川家族，是古東瀛時代就存在的陰陽師家族。
早在公元前218年，藤川家族時任族長藤川太二就得到過一本古書。書中記載著，在古中國有一門神奇的鬼蠱術，以百鬼與極陰或極陽的人心作為藥引，練就此術便可以跳出三界外，達到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熟悉歷史的人都知道，那個年代正是中國的秦朝。作為一統天下的霸主，時任君王秦始皇要啥有啥，日子過得實在太滋潤了，恨不得當永生永世的皇帝。可是人的壽命就那麼寥寥幾十載，始皇想要延年益壽，就不得不遍尋天下求得長生術。
正巧那時候，藤川太二受到鬼蠱術的誘惑，也帶著一些部下來了中國，成為了始皇很重用的一位東瀛方士。當然，藤川太二也不過是借始皇的勢力，目的是為了找到鬼蠱術，換來藤川家族的久經不衰。他動用了秦朝大量的兵力，三年之後才探尋到了一個很有用的消息。
在黔中地帶的偏遠大山中，相傳有一位神秘的巫女。此女擅長用蠱，其祖上族譜可考，就是撰寫那本古書的作者。更為驚奇的是，她那時在黔中秘密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家族，對外宣稱可幫百姓驅鬼除邪，專門做著捉鬼的事，一時間被奉為神女下凡。
百姓信以為真，然而得到消息的藤川太二卻如同獵狗嗅到了野味。
他立刻向始皇表明自己已找到長生不老的方法，始皇聽聞后令他帶兵一萬人，前去黔中地帶搜尋巫女的下落。搜尋的結果很順利，一個月後，藤川太二在深山中找到了這個名為金絲苗蠱的族群。而更令藤川太二感到驚喜的是，巫女經過幾年的努力已經找齊了百鬼和一顆極陽的人心。
藤川太二衝進金絲苗蠱的村子時，巫女正打算修鍊鬼蠱術。見到那麼多的士兵，巫女意識到事情不妙，情急之下帶著心臟跑進了後山中。
藤川太二帶著東瀛的部下追了上去，最後在金絲苗蠱後山的一個山洞裡圍堵到了巫女。
巫女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就和藤川家族的一行人鬥起了法。據說雙方拼了個你死我活，巫女由於先前修鍊鬼蠱術被迫中斷，導致法力耗損，最終敗給了藤川太二。
藤川太二拔出了隨身的寶刀，向著巫女揮刀刺了過去。
巫女在臨死之前，服下了那顆極陽的心臟，也算是最後擺了藤川太二一道。巫女死後，藤川太二命人剖開了她的身體，從食管到大小腸都掏得乾乾淨淨的。可奇怪的是，那顆被她吞下的心臟居然消失了，連一絲殘骸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