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一絲線索
大媽的嗓門很洪亮，隔壁出來丟垃圾的大叔也被嚇住了，朝我們投過來一個白眼。
我沒想到那個苗女還會欠人房租，之前聽顧大信說給過她幾萬塊的辛苦費，應該不會缺錢才對啊！我有些尷尬，靈機一動就跟大媽解釋道：「阿姨，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她的朋友。我們也是來找她還錢的。」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大媽聞言臉色果然緩和了一些，哼聲道：「你們來晚了，她半個月前就搬走了。那個婊子欠你們多少錢？要是太多我建議你們還是報警吧。」
我點了點頭隨口說是挺多的，悄悄看了看慕雲淮的眼色，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慕雲淮淡淡開了口：「我想進屋子裡面去看看。」
我大概猜到他的意思，既然苗女住過，就會留下痕迹。慕雲淮或許是有什麼法術，能夠通過這些痕迹追蹤到苗女的下落。
大媽聞言一愣，擺出一副「你丫是不是有病」的表情。我見狀趕緊補充道：「阿姨，是這樣的，我們最近也在找房子。您這套房子一定還在出租吧？」
「這樣啊。」大媽瞪了慕雲淮一眼，掏出一把鑰匙開了門，「進來吧。」
慕雲淮的臉一沉，我心說今天多虧是我一起來了。要不然這傢伙用溝通的方式搞不定大媽，最後還得暴力破門。一想到這些，我的心裡就美滋滋的，原來我也有比慕雲淮厲害的地方。
這是一套一室一廳的小戶型，當中的環境十分的髒亂差。
大媽一邊往屋內走，一邊罵罵咧咧道：「好好的一套房子租出去，那婊子給我弄成了這個樣子。我他媽賠了三個月的房租，現在還得找家政來清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我一邊心不在焉地附和她，一邊目光掃視著房間的每個角落。當掃過客廳的茶几上時，發現上面放著幾個空木盒子。從外觀來看，就和裝貓兒頭顱的那種盒子一模一樣。我走過去抓起一個盒子遞給慕雲淮，他看過後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多說什麼，隨後進到卧室看了看。
我不知道慕雲淮究竟有沒有新發現，看了幾分鐘后，大媽就開始給我們講租房要求。說什麼她被苗女坑怕了，押金必須要付五千，房租半年一付之類的。
我只說要再考慮考慮，就在這時，慕雲淮再次突兀地開了口：「你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是哪裡的人嗎？」
我心裡咯噔一聲，慕雲淮這麼直白的問題，當即就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大媽明白過來自己被忽悠了，生氣道：「你們都借錢給她了，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啊？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正想繼續圓這個越扯越大的謊，慕雲淮就搶我一步，幽幽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為昨夜打牌輸了錢。兩女兩男，三個人全贏了，就你一個人輸了2700元。回家之後，你丈夫因為這個和你大吵了一架。」
我和大媽同時怔住了，緊接著，大媽目瞪口呆地問慕雲淮：「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慕雲淮不置可否，冷漠作答：「我只想要那個女人的身份信息，作為回報，我可以教你一個催運的方法。」
他話音剛落，我就目睹了一場川劇變臉。
方才還一臉怒氣的大媽，一瞬間喜笑顏開：「大師，剛才得罪了。我有那個女人的身份證複印件，我隨身帶在包里呢，等我給你找出來。」
她拿出一個長形錢夾，從裡面的拉鏈袋中翻了一會兒。我無意間看到錢夾里放著一張合照，上面的年輕女孩有些眼熟。
我下意識地「咦」了一聲，脫口而出道：「這照片中的女孩是韓璐嗎？」
大媽也很好奇：「你認識我女兒？」
當她聽說韓璐和我是高中同學后，態度更加親切了。隨後，她將一張皺巴巴的A4紙交給了慕雲淮。我也湊過去看，看見身份證上的苗女眉清目秀，今年二十二歲。她的名字叫做伊苗，籍貫是湘西的某個鄉鎮。
我有些納悶，小虎之前被禁錮在精神病院長達八年。八年之前，伊苗才十四歲，難不成那時候她就開始作惡了？這有些超出了我的邏輯。只是礙於大媽在場，我也不好直接和慕雲淮討論。
慕雲淮讓我收起身份證複印件，而後輕描淡寫地告訴大媽：「要想催運，你下次打牌之前，先用艾葉水擦拭雙手，然後在錢包里放一枚六帝錢。不過切記，這個方法一年只能用上一次。」
「就這麼簡單？」大媽兩眼都在放光，彷彿自己即將在賭場上大展拳腳。
最後她親自將我們送出了門。直到坐上了車，我還惦記著慕雲淮說的催運方法。我問慕雲淮，用艾葉水洗手真的就能催運嗎？如果真有用，我回頭也買點來試試。
他白了我一眼，告訴我：「所謂的催運，只是將人生日後的好運提前而已。」
舉個例子，有的人命中注定會在30歲時得到一筆意外之財，通過催運可以讓他在29歲時就提前得到。不過由此以來，他30歲的那筆財運就消失了。如果一個人前半生將好運都給耗盡，那麼後半輩子就只剩下苦日子了。所以慕雲淮才叮囑大媽，催運的方法一年只能用一次。
我聽過後也徹底打消了催運的念頭，開始和慕雲淮聊到正題。
「伊苗的年紀那麼小，八年前禁錮小虎鬼魂的人，應該不會是她才對。不過她也一定和那個施蠱者有關，畢竟木盒是一模一樣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她明明有錢卻拖欠房租，實在難以理解。」我坐在副駕駛托腮認真道。
慕雲淮打趣我：「奚柚，你的邏輯能力不錯，今後可以考慮去地府當名鬼差。」
我知道他是在誇我，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我心說我在人間活得好好的，才不要去地府當什麼鬼差呢。
我撇了撇嘴，慕雲淮鄭重其事地對我說：「這個叫伊苗的苗女很不簡單，她用法術掩蓋了自己在出租屋裡的所有痕迹。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是金絲苗蠱的族人。我們可能要去一趟她的老家，試試能不能在那裡找到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