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最大的遺憾4
蘇小離乖乖地靠在蘇木的肩膀上,伸手擦了一把眼睛里的淚水,努力地朝著蘇老太爺笑了笑。
蘇老太爺目光定定地看了他們兩個好一會兒,這才眨了眨眼睛,任由眼淚從眼眶裡掉落出來道:「好啊……真好……想不到臨走之前還能看到我的重孫子和重孫媳婦……我這一輩子也算是沒什麼遺憾了……」
「太爺爺……」原本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的蘇木,在聽到他的這句話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心頭一陣難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揪住了他的心臟,將他的心泡在了一碗濃度極高的醋里,然後又拉拉扯扯,戳戳拽拽,讓他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
「你們兩個……要好好的……」蘇老太爺將他們兩個人的手放到一起,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小年跟莎莎,一直都把小離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他倆肯定不會反對你們的婚事……真好啊……你爸爸當初想要結婚結得那麼困難,到你這兒……終於不用再受阻礙了……」
「太爺爺……」蘇小離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聲音裡帶著哭腔低低地喊了他一聲。
蘇木抿了抿唇瓣,一雙眼睛只是看著蘇老太爺,不說話。
眼前的這個老人,他和他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也並沒有多久,說起來的話,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並沒有多深,可是眼下,看著他在彌留之際還在念叨著他的未來,那一瞬間,他突然就明白了「血濃於水」這四個字的含義。
「可惜啊……可惜……」蘇老太爺看著他倆,努力地扯著乾枯的嘴角,勉強笑了笑道:「你說你們兩個孩子……要是早點告訴我多好啊……」
「哎……」
房間里在一聲輕輕地嘆息之後,再沒了聲音。
蘇木握著他還溫熱的手,突然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了出來,「太爺爺!!太爺爺!!」
蘇小離咬著自己的嘴唇,眼睛早已經哭紅一片。
許是剛剛蘇木的叫聲驚動了門外的人,蘇鴻熙、蘇道年、陳莎還有管家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一股腦兒地沖了進來。
床榻上的那位老人,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他的眼睛閉著,長長的白鬍子耷拉在胸口,他布滿了皺紋和青筋的手還握著蘇木和蘇小離,他就這麼安靜地躺著,卻沒有一點聲響。
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趕忙架起聽診器,在蘇老太爺的胸口處仔細地聽了聽,片刻之後,他朝著站在身後的那些人,微微低頭,聲音沉痛道:「抱歉,請節哀……」
「爸!!」
「爺爺!!」
蘇鴻熙和蘇道年撲到床邊,聲音里的悲痛再也隱藏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陳莎悄悄地站在後面,用袖子偷偷地擦了擦眼淚。
蘇木只覺得這屋子裡壓抑又沉悶,他目光怔怔地看著蘇老太爺放在自己和蘇小離手背上的那隻手,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
剛剛還在和他們說話的太爺爺,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