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林初見

  晏十九又上熱搜了，而這一次從第十名到登頂第一，只用了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其中有一部分因素是上一個視頻的熱度還沒消散，但最主要的還是這一次的視頻內容十分勁爆。


  拍攝者還是路恆。


  微博是8月3號晚上九點多發布的。


  路恆__V:第一次覺得我可能有做狗仔的天賦，無師自通學會了跟蹤、蹲點這兩個專業技能。不說了，這是你們要的女神。以及我事先聲明一點，我只是拍攝了視頻，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清楚。[罪與罰.MP4]

  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粉絲們還覺得有些奇怪他為什麼要說後面那句話，但是在把視頻看完后，就有了答案。


  因為視頻的內容很具有爭議性。


  原本正能量的女神，搖身一變疑似成了暴力分子，隻身進入鋼筋混泥土叢林的偏僻角落，因為拍攝角度問題，只能看到投射到牆上的影子的動作，伴隨著隱隱約約的慘叫聲。再出來時，白皙如玉的臉龐上就沾染了觸目驚心的紅色，讓人不由得聯繫起鮮血。視頻的最後，還有穿著軍部制服的人出現，不過面部都被遮擋了，顯然是路恆怕惹上麻煩做了處理。


  微博的評論，呈兩極分化。


  海中仙人掌：天啦嚕女神好帥，那個眼神那個姿勢，太霸氣了，看得我想跪下喊女王！


  一夜之間：現在的人炒作能不能上點心？兩次都讓你一個非專業人士拍到了，有這麼巧的事？而且這麼短時間內就來了大反轉？


  檸檬真的好可愛：白長了一張女神臉，實際上是個暴力狂，這種人真噁心！


  ……


  社交微博上網友們吵翻了天。


  而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晏十九自覺這一次的委託任務做得依舊不夠好，當然也有可能是周家兄妹在這方面有點背，第一次約會都出了問題。跟周淼淼約會的時候，是被腦子不太好使的常世文攪了局，才導致後面被軍部的人盯上的事。而跟周懷的約會，又遇上了徐柔出事，牽出一系列不正常的自殺案。


  她對周淼淼說會抓住那個作案的人，這句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她拜託周懷調出了當天中午事發地附近的交通監控錄像，從中找到了徐柔的行動路線，接著將那一段拷貝下來反覆看了幾遍，大概確定了一個範圍后，她當晚就開始行動了。


  但由於背後的人很謹慎，晏十九能做的也只有引蛇出洞。不過她對自己的臉還是很有自信的，只要作案的人還在那附近，總會有碰上的時候。而她運氣一向不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等到了人。


  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上班族，單身，獨居，生活水平一般，心理有些扭曲，可能經常虐待小區里的流浪貓。他在行走過程中總是有意無意的打量著身邊的女性，特別是十幾歲的年輕女孩，目光中那種厭惡以及仇恨雖然已經竭力隱藏，卻還是被晏十九發現了。


  當時是在公交車站，她穿著一身休閑的衣服，格子襯衫牛仔褲，露出一截小蠻腰，纖細不盈一握，白皙嬌嫩晃人眼。腳上一雙小白鞋，背上背了一個雙肩包，有意無意的露出學生證的一角。感覺到有一道異樣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裝作不經意抬頭看去，就確定了一定是這個人。


  對方在看清她的臉時，眼中登時浮現驚艷的神色，過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接著露出一抹帶著歉意的笑容，彷彿一個彬彬有禮的人。


  但是晏十九知道，這只是偽裝，很多時候看起來越無害的東西，往往更致命。這個人笑起來的時候，她腦海中升起一個念頭——晚上七點的時候，我一定要去佑山路79號。


  這就是心靈暗示。這樣的異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很可怕的，因為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念頭，對方就能控制你去做任何事，包括自殺在內，並且從司法角度上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真正殺人與無形。


  晏十九早有防備，自然不會真的被控制。而且這種低級的異能者，對她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不過她還是要去那個地方，因為有很多事要問對方。


  晚上七點，她準時出現在了指定的地點。那是一條偏僻的街道，因為拆遷的原因，附近幾乎沒多少人家了。那個人對自己的本事很自信，早早就等在那裡，見到她的一瞬間，直接給她下達命令——脫衣服。


  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絕路上。


  「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吧，為什麼？」晏十九拿著列印出來的死者照片，一步步走到他身邊，「我勸你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別惹我生氣，否則……」


  可能是她的這張臉實在沒什麼威脅性，對方雖然疑惑異能為什麼不起作用，但也沒多想，準備自己動手。


  然而他還沒能碰到晏十九，就被她抬起腿一腳踢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再接著，脖子就被一腳踩住，喉嚨受到壓迫，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根本無法大聲呼救。


  「我再問一遍，為什麼？」晏十九冷冷道。


  隨著腳上的力道不斷加大，窒息的恐懼輕易撬開了對方的嘴。


  「沒有為什麼，就是看她們不順眼，穿得騷里騷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作為學生不好好學習，連個好的大學都考不上……啊！」


  「是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晏十九低下頭，從左手食指的紅寶石戒指中拉出一條極細的絲線，纏上對方的手指后，輕輕用力向兩邊一拉。「既然你覺得殺人不需要理由，那麼接下來也別問我為什麼。」


  親眼看見自己手指的一個骨節，忽然憑空被切斷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其實那一瞬間，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因為用於切割的工具極度銳利且切割速度也很快，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但是這種狀態很短暫，身體很快就會意識到疼痛。


  對方因為疼痛而拚命掙扎。晏十九輕描淡寫的折斷了他的手腳，徹底斷絕了他的希望。


  「不是你讓我來這裡的嗎，怎麼就要急著走了呢？別慌，這只是開始。」


  血腥味在這片空間瀰漫開來，恐懼的陰影如有實質一般。


  晏十九隻想『小小的』教訓一下這個人，然後再把他交給相關部門就行了。結果計劃才進行到一半，對方的同伴來了。難怪之前在交待問題時有意無意的停頓，原來是想拖延時間搬救兵。


  他的同伴明顯比他厲害得多，並且擁有的異能很特殊，導致晏十九收拾起來稍微廢了一點功夫，並且弄出了一點動靜。


  而正是這一點動靜，引來了軍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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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辭只覺得有些頭疼。


  他答應了楚薇幫她找人，通過系統數據對比以及暗中調查的方式，花了一天的時間得到了結果——視頻中的女人最初出現的地方，是在黑街附近。


  果然，他的不詳預感最後大多都會變成現實。


  於是他不再繞彎子，直接從書桌的抽屜里找出南庭之前給他的那張『名片』，對照著上面的數字在社交平台查找，搜索出一個頭像為數字9的用戶，ID叫做nine的賬號。


  看到這個，他忽然想到一點——


  「我叫南庭，南方的南，庭院的庭。」當時對方是這麼跟他介紹自己的。但是聯繫到社交ID跟頭像，這個名字就很可疑了，因為南庭這兩個字讀起來，跟nineteen是一樣的，這是西區那邊的方言，翻譯過來就是十九，很大可能只是一個代號。


  楚辭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咬牙切齒，「連名字都是假的嗎……」


  頭像是灰色的，代表對方不在線或者隱身。他點了『添加好友』，備註了自己的名字，而後點擊發送。


  而在等待通過驗證期間，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一串0，那是基金會的號碼。接通后，聽筒里傳出機械的女聲，「管理員D021，『女媧』檢測到你管轄區域內有『異常能量波動』，相關信息已發送到後台，請儘快安排人員進行處理。」


  這可以簡單理解為，轄區內有超能力者在搗亂。


  楚辭低咒一聲，登陸後台查看信息。發現能量波動的區域就在風明城，而且還是在薔薇區內，他則是離得最近的基金會成員。


  基金會的任務是最重要的，楚薇的事只能暫時放一邊。


  楚辭通知了專門負責善後的部門后，便先帶著人趕往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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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看著從巷子里走出來的人，楚辭眼中掠過一絲意外。


  昏暗的路燈下，女人的身形纖細而曼妙，一頭長發披散著，散落了一縷在胸前，白皙如玉的臉上，那一抹紅色觸目驚心。


  正是楚薇讓他幫忙找的女人。從視頻中看到的就已經驚艷了，而此刻親眼目睹這張臉，才知道何為傾國傾城。這樣的美貌，生平僅見。


  饒是他定力極好，也看呆了好幾秒才回過神，更別說其他人了。


  晏十九也挺意外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這種時候碰見『熟人』，她視線落到楚辭身上，「你是黑鬼，對嗎？」接著看向旁邊的他的人，「這個應該賀弘文。」此外還有兩個人，她不認識。


  基金會的所有任務，都要求成員佩戴微型執法記錄儀，作為後勤的姜遠就可以通過攝像頭看到現場的情況。聽到美人的話，他忍不住幸災樂禍笑了起來，結果沒過兩秒，就見對方視線落到楚辭佩戴的記錄儀鏡頭處，從監控畫面上看起來，就像是在透過鏡頭看著屏幕後面的他。


  「南庭跟我說過你們。」她看著鏡頭說道，「還有一個人後勤的走狗，你在的，對吧？」


  楚辭＆姜遠＆賀弘文：「……」


  前兩個人這會兒簡直想生撕了她口中提及的某人，而被優待的賀弘文，則是覺得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