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不知節制

  沈衍俊臉上突然多了一層黑氣,放開她的下巴,手掌突然拍向她屁股。


  「行不行試了就知道!」


  「哎!你怎麼又打人啊?」杜青緣反手摸著屁股委屈的看著他,「人家也是擔心你身子,又沒說你不能教!」


  沈衍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突然抱著她翻身一滾,瞬間將她壓在身下。


  他眼中的笑帶著幾分邪魅,讓杜青緣有些莫名其妙,雙手下意識抵著他胸膛,「夫君,你今日有些怪,是不是病了?」


  沈衍抬手拉下床簾,然後將她雙手拉到身體兩側,笑著低下頭將她吻住。


  他做得慢條斯理,彷如她是一份可口的點心,他興緻悠閑的品嘗著。


  只是,他也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一開始他是想著慢慢來的,反正他現在還在告假中,有的是時間與她溫存。可是在吻上她幾息之後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她香甜的氣息以及柔軟的身子如同羽毛在他心間撩撥,加上自己忍了數月早就『饑渴難耐』,隨著她喉間溢出的輕吟聲,更似一杯催情的藥酒下到他肚裡,讓他渾身火燎火繞的,熱氣直往一處涌。


  杜青緣也發現他身體急速的變化,倒也習以為常,畢竟只要他們一親熱他就是如此。只是今日,她發現他與任何時候都略有不同,那雙迷人的眼眸中帶著她看不懂的神采,像有火種在他眼瞳里燃燒似的,讓她心間莫名的顫慄。


  大白天的躲在房裡親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以為這次跟以前一樣,所以雙手掙脫掉他大手的禁錮,下意識的去抓他的『暗器』。


  然而,這一次沈衍卻擋開了她的手,並從她櫻唇中退出,薄唇貼到她耳邊,「要習武,就不需要以前那般了。」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粗沙,氣息熾熱得就像要把她引燃似的。


  杜青緣耳根發燙,但一雙眼睛還清澈明亮,傻傻的朝他問道,「上次那本武功秘籍呢?既然要習武,你倒是把它拿出來給我看看呀。」


  「……」沈衍上揚的唇角狠狠抽了一下。


  「你快說呀,那本秘笈你放哪裡去了?我現在就去拿來,然後你再教我,這樣我學起來也快些。」見他愣著不說話,杜青緣忍不住推了推他。


  「有我教你,不用看書!」沈衍說完又想將她吻住。


  可杜青緣這次卻擋住了他迷人的薄唇,不悅的嘟起嘴,「我不,你不把那本秘笈拿出來,我就不練了!」


  那本秘笈她只看了一點點,一直都惦記著的,就想著他教她的時候再拿給她看,結果盼了這麼久他都不再拿出來,她當然不樂意了。


  沈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她身上翻下,然後大手探到了枕頭下。


  「你何時把秘笈放這裡的?我早上喂你服藥的時候都沒發現!」見他從枕頭下拿出秘笈,杜青緣倍感不解,還翻身坐起把枕頭拿開認真檢查起來。


  可枕頭下什麼機關都沒有,而且這幾個月的床單都是她換的,她也沒發現床上有可疑的地方。


  從他手裡奪過『秘笈』,她趕緊翻了起來。


  之前看裡面的小人兒打架時她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一男一女連衣裳都不穿,此刻再認真翻看裡面的圖畫,她莫名的臉紅耳臊,指著畫中某一處對身側的男人道,「夫君,為何我覺得他們練的功夫很不正經呢?」


  幾個月前看這些的時候,她還不知道男人身上的『暗器』,還是成親以後她才知道那個暗器不同尋常。


  沈衍的俊臉比她的還燙,看著這種東西她還能心平氣和的提問,這算不算厲害?


  正欲把『秘笈』奪走,只見她又翻到了另一頁,然後還是指著畫里的某一處,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笑什麼?」他濃眉不由得蹙起。


  「夫君,你說畫這本秘笈的人是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子?」


  「何以見得?」他額頭隱隱掉黑線。


  「這畫里的東西這麼小,跟你的完全不一樣!呵呵……」杜青緣一邊評論,一邊轉頭朝他身體看去。


  沈衍何止臉紅,連呼吸都為之緊促起來,忍無可忍的把秘笈奪走,再忍無可忍的扔出床外。


  見狀,杜青緣立馬惱了起來,「呀,你扔了做何,我還沒看完呢!」


  她還想下床去撿,只是剛一動就被身旁的男人推倒。她還想抱怨,但他高大的身軀快速壓住她,勢如猛虎般堵上了她的唇。


  「唔唔……」


  ……


  從天明到天黑,杜青緣總算了明白了那本『秘笈』的作用,也明白了什麼叫雲雨之歡……


  可惜她明白得有些晚,等到她恍然大悟時,早已讓身邊的男人『欺負』得無力,根本沒時間去思考那些曾經讓她迷惑又無知的問題。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置身在一片溫暖中,她掀了掀眼皮,面前是一張美如冠玉的臉,臉上帶著邪肆又饜足的笑,再往下,是他白皙如雪的肌膚,在氤氳的熱氣熏染下,那身肌膚變得水潤剔透,美得讓人炫目。


  她惺忪的靠著他健碩的胸膛,本想閉著眼繼續睡覺,可他大手卻一點都不規矩,讓她不得不打起幾分精神,抓著他手腕哀求道,「夫君,又疼又累,不要再練了好不好?」


  他說什麼第一次練功會疼,讓她忍著。


  她忍了。


  可是第二次、第三次一樣的,根本沒減緩多少。


  她現在才知道,他也是會騙人的,還把她騙得這麼慘。


  沈衍笑著將她的小手反捉住,拉到她身後。一邊替她清洗著身子,一邊俯首抵著她香肩,她身上早就布滿了或深或淺的烙印,全都是他的傑作,雖然心裡有那麼一絲心虛,但也抵擋不了他心底的小邪惡,烙印算什麼,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一口口吞下腹……


  「我什麼也不做,你睡你的。」不想她拒絕,他還在她耳邊低聲誘哄。


  然而,沒一會兒房間里就傳來水花晃動的聲響……


  ……


  兒媳兩天沒來請安了,沈夫人很是奇怪,把水雲軒的丫鬟叫來一問才得知乖巧懂事的兒媳生病了。


  她驚訝外還忍不住朝那丫鬟訓道,「你們是如何做事的?少夫人生病為何不早說?」


  不等丫鬟解釋,她帶著人匆匆趕去水雲軒。


  大白天的兒子房門關著,得知她到來,沈衍只著一件裡衣把房門打開。


  沈夫人都沒注意看他,盯著房裡急聲問道,「青緣呢?她可是病得厲害?」


  自從杜青緣成了她兒媳后,晨昏定省從未缺過,眼下兩天都不見她人影,直覺告訴她兒媳一定病得很嚴重。


  「娘,她沒病。」


  看著兒子眼中的笑意,沈夫人眉頭皺了又皺,「沒病?丫鬟不是說她病了嗎?她若沒病,為何這兩日都不見她?」


  沈衍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咳……她是累了。」


  沈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難道是這幾個月照顧你累壞了?這丫頭,我不是早就跟她說過嗎,有什麼事讓其他人去做,別什麼事都攬到自己身上,府里下人這麼多,她一個做主子的都做完了,那下人豈不都成了擺設?她就是不聽,非要說你喜歡這樣,你也是的,非得把她累壞才甘心?現在好了,累壞了吧?我看以後誰給你做事!」


  她訓斥的話猶如竹筒里的米豆,噼里啪啦個不停。沈衍眼角抽動著,臉上的笑既僵硬又尷尬,「娘,此累非彼累,您能否別過問了?」


  沈夫人怔住,這才認真打量起他來。


  瞧他穿著單薄,也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還有這氣色,紅光滿面的……


  她目光轉動,這才明白了過來。


  但明白過來后,她又板著臉繼續訓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節制?不知道自己身子剛好么?就兩三月而已你都忍不住?不是娘說你,你也是太不懂事了!」


  沈衍額上掉著黑線,臉上的笑都像要崩裂似的,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她娘發脾氣,就算偶爾對他不滿也是絮叨幾句就完事,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兇悍的訓他……


  「娘,我知道分寸。」他抬手扶著額,倍感無奈。


  「你知道分寸?你知道分寸還能這樣?我看你啊就是欠管教!」難得抓到機會能訓訓他,沈夫人越說越激動。


  「娘,還有別的事嗎?要是沒別的事,那兒子就回去睡了,你要我們去請安,也得讓我們睡飽才是。」沈衍一邊說話一邊準備關門。


  「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沈夫人上前一步,很是不滿的瞪著他。


  「娘還有何吩咐?」


  「你大伯給你祖母來信,說會來京城。」


  「嗯?」沈衍拉門的手鬆開,兩道濃眉突然緊促起來,「大伯要來,何時來?」


  「他說北耀還有事待他處理,等他處理完后就來京城。」


  「他離開北耀,那誰代他掌管北耀?」


  「不知道,他也沒在信里說。」沈夫人搖了搖頭。


  「好了,娘,你回去吧,等我休息夠了,明日就進宮,將此事與皇上說一說。」


  「慢著!」 見兒子又要關門,沈夫人抬手抵了一下。


  「娘,還有何事?」沈衍忍不住露出一副哭相。


  「你悠著點,別以為身子剛好就不知輕重,謹防傷身。」


  「知道了。」


  看著他臉黑的將房門關上,沈夫人狠狠的瞪著房門,接著又忍不住掩嘴偷笑……


  房間里


  杜青緣兩隻眼睛露出被子,豎著耳朵聽門口的談話,見某人回來,立馬把被子拉過頭頂,遮住自己通紅的臉蛋。


  沈衍笑著扯了扯被子,結果被她全裹到了身上去。


  他也不惱,脫了靴子上床,連人帶被一同抱住。


  在她腦袋憋氣難受鑽出被子時,他快速捕捉,將她牢牢的吻住。


  「你、你放手……唔唔……」


  沈衍不但沒放手,沒過多久原本裹著她的被子把他也裹了進去……


  ……


  一晃又是好幾個月過去。


  古依兒挺著大肚,走路都跟企鵝似的,笨拙得她自己都嫌棄。


  還有一個多月孩子就出世了,她現在是盼星星盼月亮,數著日子等著卸貨。


  前面幾個月姬百洌還能讓她回回古家,現在幾乎是禁了她的足,除非他親自陪著,否則誰也不許放她出府。楊寬和龐飛他們深知自家王爺的擔憂,以前還會護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現在一個個就跟忤逆似的,只要她提出府,全都當成沒聽到。


  甲乙丙丁四個也不做別的事了,輪班圍著她,別說有人接近她,就連蒼蠅蛾子在她一丈外出現都會被滅掉。


  裴珊時不時喬裝一下來府里看她,不是帶些小衣裳就是吃的。


  有時候姬寧昶也會陪她一起來昭陵王府,古依兒還沒生呢,他就已經為沒出世的弟弟妹妹準備好了文房四寶,更誇張的他還特意讓人打造了一把金刀,說是弟弟妹妹以後練武可用。


  把古依兒雷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對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家都翹首以盼,期待滿滿。


  知道她老往古家跑就是為了看兩個弟弟,秋盈盈隔三差五的就會帶著孩子到昭陵王府陪她,以解她『相思之苦』,免得她跑來跑去出意外。


  瞧著大夥都為她忙,古依兒再多無聊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努力的讓自己做一個乖巧又安靜的孕婦。


  而另一邊,楊彩蝶快要臨盆了。本來她和沈少源都找好宅子準備搬過去的,但沈夫人說什麼也不讓他們搬出去。還把楊彩蝶的事安排得妥妥噹噹,又是叫人找奶娘,又是請穩婆,為了請到可靠的人,她還特意去找過秋盈盈,想把之前給秋盈盈接生的穩婆提前請到府里。


  沈少源倒是樂得清閑,他是大姑娘上花橋頭一遭,對女人生孩子的事完全沒經驗,若不是這個嬸娘幫忙,還不知道他要多手忙腳亂呢。


  古依兒算著的,不出意外,就這幾天楊彩蝶就要生孩子。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北耀侯沈謙晟居然在這個時候到了京城。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為沈少源和楊彩蝶捏了一把汗。早就聽沈衍說過他寫信給沈太夫人說他會來京城,只是不知道他何時到,而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楊彩蝶要臨盆了就出現,怎麼想她都覺得這老頭兒的出現是不懷好意。


  就在她盤算著要不要去沈府的時候,姬百洌早朝回來竟然把人給帶回了府中。


  不但沈謙晟前來,他還帶來他的夫人、也就是沈少源的母親甄雪君。


  在廳堂里,面對他們這對中年夫婦,她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客氣的請他們入座,同時也暗中打量著。


  之前就聽了有關沈謙晟不少的評價,包括南耀侯裴義都說他為人忠誠有餘可性子倔強不好相處。他比古奎忠年輕幾歲,長得英姿雄發,氣度非凡,一開口渾厚有力,與朝中那些唯唯諾諾的大臣比起來,甩人幾大街的感覺。


  甄氏雖然溫柔典雅,可跟沈衍的娘比起來,她更顯得拘謹,不像沈衍他娘溫柔中帶著大方和隨和。


  講真的,難怪沈少源寧可留在京城都不想回北耀,就她除此與這對夫婦見面,心中都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覺。不是對他們印象不好,而是總覺得這位沈夫人藏著的東西太多。特別是捕捉到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精明勁兒,她就知道她不是表面那個樣。


  「小犬在京城承蒙王爺和王妃的關照,今日老夫特意帶賤內前來拜謝。」


  「北耀侯客氣了。」古依兒微笑著回道,「彩蝶曾經救過我的命,又與我形同姐妹,她與沈公子在一起,沈公子自然也就成了我的朋友,對朋友多關照也是應該的。」


  別以為她是在幫楊彩蝶說話,她說的是事實。


  如果不是楊彩蝶,沈少源說不定已經跟陶玉嫻成親了。試問,一個娶陶玉嫻的男人,她不整死他都算好了,還指望她與他們交好?

  然而,她一席話說得沈謙晟和甄氏都同時愣住,臉上的笑容隱隱帶著幾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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