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幫她達成了心愿(一更)
司空厥有些難以置信,可古依兒的話剛落,他的人就跑了殿廳,焦急的朝他稟道,「侯爺,郡主跑出去了,小的怎勸她都沒用。」
他這才相信古依兒的話,錯愣之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古依兒讓他笑得莫名其妙。
接著聽他道,「能讓王妃教訓,也是雪兒的福氣。」
聞言,再看他眼中爽朗的笑意,她柳眉緊蹙,看他就像看司空雪一樣,只有一種遇見神經病的感覺。
她收回視線,抬頭看著身前的男人。
姬百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沒有解釋司空厥的笑是什麼意思,只是溫聲對他道,「在寧兒登基時,外敵趁機入侵,意圖顛覆我大燕國王朝,是西耀侯發動諸侯領兵擊退外敵,並協助我剿滅朝中叛賊。其功勞甚大,被立為諸侯之首。這些年我與他交情最深,你不必因為雪郡主之事而遷怒於他。」
古依兒心生訝異。
他能當面介紹與司空厥的關係,說明他們之間交情匪淺。
這也是她在他身邊以後,第一次聽他如此認真的介紹一個人。
「王妃。」司空厥也突然收起笑意,認真朝她拱手道,「有關舍妹之事,我也有管教不嚴之過。舍妹對王爺傾心,我也曾想過將舍妹嫁於王爺為妻,不過如今王爺與你已結百年之好,我自然會勸說舍妹死心。若有得罪王妃之處,還請王妃寬容。」
他都如此說了,古依兒還能說什麼?
何況姬百洌的介紹也在提示他,給這位西耀侯一個面子。
「西耀侯如此坦誠,我很是欽佩。至於雪郡主的事,我也不妨直言,她是她,你是你,只要你不縱容她作惡,我不會遷怒於你。今日我也向她表明了態度,希望你回去以後多加提醒她,王爺既然娶了我,那就請她另尋良人,可別為了一廂情願這樣的傻事而促成大錯,到時傷及她個人是小,傷害到你與王爺的交情,那就太不值得了。」
她的話嚴肅中又帶著冷硬,不過司空厥沒有任何不滿之色,炯炯有神的眼中反而還充滿了一絲欣賞。
「王妃快人快語,話中所意雖犀利,但確實點中了要害。回去之後,我定勸她收心,待回北耀再為她擇一良人,今後不會再讓她與王爺相見。」
他的反應和表現,也是真讓古依兒意外。
本想從他臉上找出敷衍的痕迹,可惜,他態度謙和、言語果斷,讓人只感覺到了他的誠意,並不覺得他是在刻意迎合。
由於司空雪跑了,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太放心,與古依兒和姬百洌表明了態度后,司空厥很快離開了昭陵宮。
待他一走,古依兒道,「我還以為他們兄妹倆是一個德性呢,差點進來把這西耀侯給痛罵一頓。」
「司空雪對你說了什麼?」姬百洌沒有接她的話,只是擔心她與司空雪出去的事。
「她啊?完全就是一個自大成狂的瘋子!」提起司空雪,古依兒就一臉嫌惡,「你是沒看到她那叫囂的樣子,說什麼不服我,要向我下戰書。也是寧兒向我證明了你和她沒關係,否則我都要懷疑我才是那個插足者。」
姬百洌神色瞬間沉冷了下來。
「這司空雪,真是膽大妄為!」
「何止哦,別人是兩眼長在了頭頂上,她是兩鼻孔長在了頭頂上,就差飛上天跟太陽肩並肩了!」
聽她比喻的話,他沒好氣的剜了她一眼,「為夫恨不得宰了她,你還有閑心說笑?」
「呵呵。」古依兒還真是自樂的笑出了聲,「那司空雪確實讓人討厭,不過就她那自以為是的德性,完全就是一個傻子才有的。就算她不在我手裡吃虧,早晚有一天她也會在別人手裡吃虧。我笑,是笑她自不量力,而且還理直氣壯的要搶別人的丈夫。」
姬百洌又剜了一眼,對於這些事,他不想接任何話語。
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抬腳就往外走。
「呀,你幹什麼?」
「回房休息。」
「……」
……
看他從懷裡摸出一封信,古依兒好奇的問道,「這什麼?」
「西耀侯來京的路上同樣遇襲,幸得他有些身手,不但殺了對方,還從他們身上搜出這封信。」姬百洌一邊將信紙取出遞給她,一邊說明此信的來源。
古依兒接過信一看,臉色瞬間變冷。
這是一封全英文的書信,信中不但交代要攔截諸侯進京,而且還要擒拿她。
「信中寫了什麼?」見她神色大變,姬百洌也沉了眸子。
「胡人要阻攔諸侯入京朝賀,還要他們活捉我。」
「該死!」姬百洌猛然低喝,冰冷的眸底瞬間溢滿殺氣,「究竟是何人與胡人勾結?若讓本王找出來,定將他碎屍萬段!」
古依兒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上床。
「洌,我覺得有必要把我到京城之後所遇到的人和事好好梳理一下,看看究竟哪個地方我們忽略了。」
「嗯。」
「首先,我舉報了胡人拿洋芋當『還魂丹』高價販賣,這件事,只有你和晉山知道。那天太夫人派人抓我,以及你母妃派人對付和我一同來京的衙役,應該只是突發事件。畢竟我舉報假藥的事才剛發生,就算泄露出去,別人也不可能這麼快出手。而且我那次回苗嶺村後日子安穩,如果那時就被胡人盯上了,那他們早應該跑去苗嶺村殺我了。」
姬百洌沉著臉點了點頭。
「繼續往下說。」
「後來和寧兒在怡豐縣被胡家關起來的事,應該也與胡人無關,這事先略過。讓胡人盯上我,我覺得應該是那次我陪你去風雅館。你想啊,當時你帶的都是將軍侍衛,就我一個女的,如果暗中有胡人盯梢,那對方肯定會關注到我。」
「嗯。」
「接下來也沒發現身邊有什麼的情況。後來送洋芋去苗嶺村,在那裡救了受傷的沈少源。他不但對還魂丹很好奇,還試探我的『過人之處』……」
「你的意思是沈少源……」
「不。」古依兒打斷他,接著道,「我一開始還真有些懷疑他,他堂堂的北耀公子,對胡人的了解竟然還比不過我們京城的守衛。不過後來沈少源為此事向我解釋,說他在北耀有兩年時間都在養身,好像還病得有些嚴重,所以對外面的人和事了解得不多。」
「沒錯,沈少源確實得過一場怪病。北耀侯知我懂醫術,還曾書信向我求助。我無法抽身前往,就托師尊代我去了一趟北耀,才讓沈少源保住了性命。只是師尊不願張揚,於是北耀侯對外聲稱是江湖游醫救了沈少源,我想沈少源應該也不知道是誰救了他。」
「那這麼說,沈少源並沒有說謊。如果按照他的情況來看,胡人是在他病重期間進入大燕國,哪怕必經北耀境地,他也沒機會與胡人接觸。他病好之後,胡人已經在大燕國有所行動了,他就算想加入做漢奸,貌似也有點晚了。」
「他看似最可疑,可仔細推敲之後,他卻是最沒有嫌疑的。」
「我也覺得。」對他的判斷,古依兒也點頭認同,「自從你上次說他與我同時去苗嶺村只是巧合以後,我也覺得他身上的嫌疑卻來越少了。反倒是有人故意在中間做戲,讓我們下意識的去懷疑他。」
姬百洌突然沉默起來。
他一身冷寒氣息,眸底也全是深沉的寒芒,古依兒知道他為此事很是揪心。
不敢聲張,是怕打草驚蛇。因為胡人好辯,但姦細臉上沒刻字,實在難查。
突然間又撞上諸侯朝賀天子,這麼多人同時出現在他們身邊,更加大了他們找姦細的難度。
當然,這大姦細說不定就藏在諸侯之中。
想起什麼,古依兒開始扳手指數道,「西耀侯司空厥遇襲,得到了這封密信。南耀侯裴義也遇襲,在涇洲暫避,你派人去接的他。北耀侯派長子沈少源前來京城,他的手下全死了,且他還被人打傷。洌,怎麼沒聽你說東耀侯隋書傑呢?」
「他一路暢行,並未發生意外。」姬百洌說完,眸子一厲,「難道?」
「不,我倒不認為是他。」古依兒輕笑道,「如果他真是姦細,三面都設了埋伏,就他那一面安然無恙,這不是太引人懷疑了嗎?我倒是覺得,是背後那個大姦細故意這樣安排的,好讓我們把東耀侯盯住。」
聽她分析完,姬百洌再次沉默起來。
古依兒仰著頭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道,「背後這個大姦細確實聰明,他應該知道你不會懷疑西耀侯司空厥和南耀侯裴義,所以故意把我們往北耀侯之子沈少源和東耀侯隋書傑身上引。司空厥在寧兒登基時殺敵滅奸,如果他有野心,早就與奸賊合謀了,不會等到寧兒羽翼逐漸豐滿才動手。而裴義是寧兒的外祖父,如果他想奪皇位,首先要對付你才行。大漢奸在背後搞這些事,看似聰明,其實有點可笑,這不是聰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怕是做夢都想不到,通過分析,我不但沒入他的圈套,還能肯定,四方諸侯全是清白的。」
「四方諸侯全是清白的……」姬百洌眯著眸子,跟著她說出的話低沉念出。
「王叔!嬸嬸!」
門外突然傳來某個小傢伙的叫喚聲。
夫妻倆只能打住,同時朝門口看去。
姬寧昶興奮的跑進來,直接朝古依兒撲去,「嬸嬸,我還要聽故事,你接著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今日背完書了?」姬百洌沉著臉問道。
「王叔,不是我偷懶,是太傅有急事回去了。」
「急事?」
「我正想跟你們說這事呢!」小傢伙也不弔他們胃口,一邊挽著古依兒的手,一邊向他們說起來,「早朝後,太傅本來在書房陪我背書的,沈家的人突然帶來消息,讓太傅趕緊回去,說是沈太夫人跟古太夫人正在商議太傅和古召紫的婚事。太傅一聽,氣得當場就告假回去了。」
「什麼?兩家太夫人商議婚事?」古依兒驚訝不已。
不是她不信,而是昨天她才回了古家,都沒聽任何人說起過。
她還在蘇月娥的院門外見過古召紫呢,也沒聽她提起這事。
當然,她娘蘇裕梅也在場,或許是她不方便說。
只是,突然就談婚論嫁,這也未免太快了。
要知道,蘇月娥有孕,也是昨天才發現的。古奎忠要照顧兩個孕婦,這個時候談女兒的婚事,他真是不嫌忙啊?
「寧兒,那你知道是哪家先提出來的嗎?」
「是沈太夫人邀古太夫人去家中做客,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太傅和古召紫的婚事給定下了。」姬寧昶回道。
「呵呵!」古依兒突然乾笑起來,「照這麼個樣,那我之前幫沈太傅找信物,不是白找了?」
本想幫沈衍擺脫古召紫,結果兜兜轉轉,兩家還是湊到了一起。
想想她在其中做的事,一會兒幫沈衍找信物,一會兒幫古召紫去說服古奎忠……
真是好好笑。
無意中,她竟然幫古召紫達成了心愿!
如果沈衍知道她在其中的『功勞』,不知道會不會拿刀追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