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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不愧是王爺的女人,有氣魄

  村口那間陋屋外面,村長正張羅著分米糧和肉。


  見到古依兒帶了一名極其俊美的男子出現,一邊打量一邊好奇的問道,「三兒,他是?」


  「村長,他叫阿衍,是阿洌的弟弟,我的小叔。」古依兒指著沈衍介紹起來,「聽阿洌說我們這裡山清水秀、風景很美,阿衍和他媳婦特意來我家玩。」


  說完,她看了看沈衍的神色。


  對於她把杜青緣說成他的媳婦,沈衍也沒任何不悅,上前對著村長做了一個揖。


  「村長,阿衍有禮了。」


  「呵呵!既是阿洌的兄弟,那就是我們村的貴客,倒是老朽怠慢了。」村長笑呵呵的也回了個禮。


  「村長。」不遠處的沈少源走過來。


  「堂兄。」不等他招呼,沈衍先朝他喚道。


  「你們……你們也是兄弟?」村長頓時驚訝不已,左邊看看沈衍、右邊看看沈少源。


  沈少源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似乎沒想到沈衍會當著外人的面如此喚他。


  不但喚他,還主動向村長解釋,「是的,村長,我們乃是堂兄弟。」


  「那沈公子也是阿洌的堂兄了?」村長反應了過來,突然又有些不解,「上次怎麼沒聽阿洌說呢?」


  「村長,那是阿洌故意不說的。」古依兒趕緊站到他面前解釋,「堂兄遠道而來在路上發生了意外,阿洌不想太麻煩村裡的人,所以故意隱瞞了他和堂兄的關係。」


  沈少源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臉色有些冷。


  可古依兒卻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拉著村長繼續道,「村長,堂兄現在住在阿洌和阿衍家中。昨日他們兄弟幾個商量,說要弄些米糧和肉來苗嶺村分給大夥,可是阿洌來不了,只能囑託堂兄和我小叔阿衍前來。沒想到堂兄動作如此快,今早我們還沒睡醒,他就已經吆喝著分發米糧了。」


  聽她說完,沈少源的臉色不但冷,還隱隱約約泛著青光。


  沈衍微笑著附和,「堂兄是個急性子,片刻都等不了,也不叫上我們來幫忙,就急著要把米糧分給大家。」


  「沈公子……」村長扭頭朝沈少源看去。


  沈少源將視線從古依兒和沈衍身上收回,僵硬的勾起嘴角。


  「你們兄弟幾個都是熱心腸的人,老朽代鄉親們多謝了。」村長感激的朝他彎腰謝道,接著同樣朝沈衍彎腰謝道。


  「村長,還有多少人沒來領的?我和阿衍也來幫大夥吧。」古依兒笑眯眯的挽著他,不著痕迹的將他帶到一旁。


  對於沈少源落在自己身上凌厲的目光,她直接無視。


  要是這樣能將他氣死,她一定買鞭炮慶賀!


  看著他們走遠,沈少源冷著臉,對沈衍直接怒道,「你們這是何意?」


  「堂兄弄出如此大的排場,又是何意?」跟他的怒火比起來,沈衍卻是笑得溫潤如玉。


  「苗嶺村的人曾經救過我,難道我不該來此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因附近還有人,沈少源也不敢發火,只能咬著牙溢道。


  「可堂兄來此,並未向王爺稟明。」


  「這是我的事,為何要向他稟明!」


  「堂兄還不知道吧?這苗嶺村山前山後都有王爺的人把守,任何人進村都瞞不過王爺。且不說王爺對苗嶺村的重視,就算堂兄真是為了報恩村民,也該向王爺稟明緣由,畢竟這裡隸屬京城,不是北耀,你如此喧賓奪主,就不怕被人說目無天子嗎?」


  沈衍唇角上一直掛著笑,看似是好意提醒,可話里多少都帶著嘲諷的意味。


  沈少源能言善辯,一時也讓他說得啞口無言。


  許是村民都朝他們看了過來,他很快收起臉上的怒色,轉瞬咧嘴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誰來不都一樣嘛?」


  正好古依兒在遠處朝他們招手,「你們還站著幹嘛?快過來幫忙啊!」


  沈衍也沒再說下去,只是臨走時唇角上的笑意淡去,眸光冷然的睨了他一眼。


  那邊,古依兒熱情的幫著分發米糧。


  她知道沈少源這次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遠遠望著他那有怒又不敢言的樣子,她心裡卻是爽到了極點。


  不怪他們無恥,要去破壞人家的報恩義舉。


  實在是沈少源此舉太讓她擔心了。


  如果以他個人名義給苗嶺村送糧,這裡的人只會認為他沈少源是個知恩圖報的。


  換言之,沈少源不費吹灰之力就收買了整個村的人心。


  以沈少源的為人和城府,這絕對不是好兆頭。


  所以,她和沈衍無恥的把這一次的功勞推給了沈家,村民要謝,就謝他們三個『兄弟』吧。


  而她和沈衍還表明了沈少源只是來投親的堂兄,認真計較起來,他最多只有送糧的苦勞,可沒有破費的功勞。


  見沈衍過來了,她主動讓位,讓他去幫著卸物分糧。


  別看沈衍一副文雅書生樣,袖子一擼,還真是說幹活就幹活,讓她瞬間刮目相看。


  特別是他胳膊露出來的時候把周圍的村民都看傻了。


  他模樣溫潤文雅,但不是那種文文弱弱的人,高大的體型和露出來的胳膊就可以證明他不是個軟皮囊。只是他生得細皮嫩肉,肌膚比女人抹了粉還白皙,跟他高大的體型和矯健的動作完全是兩種風格。


  山裡人,哪見過這麼白的男人啊?

  她家阿洌也不黑,但是是正常的小麥肌,可不像他白得這麼變態。


  對於村民異樣的眼光,沈衍也沒理會,取代了沈少源那一角,清點貨物的時候還不忘提醒那些送貨來的人。


  村長也在一邊維持次序,讓村民領了米糧的趕緊回家。


  古依兒瞥到沈少源也朝這邊來了,背著人輕哼了一聲,朝他走了過去。


  「堂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讓你大老遠押送這些米糧到山裡,真是過意不去啊!」


  「哼!」沈少源眸光凌厲的瞪著她笑面如花的臉,「你們如此,不覺無恥嗎?」


  「沒有啊,哪裡無恥了?」古依兒攤手,「你來這裡搶風頭,我們搶米糧,不都是搶嘛?」


  「你!」


  「呵呵!」古依兒齜牙,送他一道乾笑,「我還要去幫忙,堂兄自便哈!」


  村裡就二十多戶人家,十來擔的米面和肉很快就分完了。


  村長拉著沈衍的手謝個不停,「你們兄弟對我們苗嶺村的人真是太好了。阿洌不但幫著我們種地,還讓你們大老遠給我們送如此多口糧來,我們真是過意不去。」


  「村長客氣了。我哥說大嫂在村裡受鄉鄰幫助甚多,這些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村長就不用掛機在心了。」沈衍一本正經的回道。


  「忙了許久,你們連口水都沒喝,走走,都去我家坐坐,讓我好好招待你們。」村長感激的邀請道。


  「村長,不用了。阿衍他還要上山打柴,家裡還有好幾口人等著吃飯了!」古依兒趕緊上前解圍。


  「這……」村長為難的瞧著沈衍,想好好謝他,可又怕耽擱到他忙別的事。


  「多謝村長了,阿衍先去忙別的事,等得閑時再去打擾村長。」沈衍笑著道。


  「那好吧。」村長也沒勉強他,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早分完糧食,村民們興高采烈的回了家。


  村長隨後也離開了。


  見沈少源去跟那些押運糧食來的人說話,古依兒和沈衍也沒走,就在原地看著他們。


  很快,那些人離開了苗嶺村。


  沈少源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突然勾著笑。


  古依兒心裡忍不住咯噔,看出了這傢伙在打歪主意。


  果然,沈少源走到他們身前,對她笑道,「如今沈某成了阿洌的堂兄,弟妹,你應該不會再把我這個『堂兄』往外趕了吧?今日佔了我這麼大的便宜,舍間屋子給我這個『堂兄』應該不成問題。」


  「沈公子,恕我說句恭維的話。」古依兒抿唇微笑。


  「『弟妹』請說。」


  「見過臉皮厚的,見臉皮厚成沈公子這般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多謝『弟妹』誇讚。」沈少源不但沒惱,還笑著拱手。


  「好聽的話說過了,我還有一句難聽的沒說。希望沈公子好自為之,在別人眼中你們都是讓人仰望的人物,可在我古依兒眼中,只分對的人和錯的人。我這人有個毛病,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如果有誰要仗著自己身份為非作歹,就算王爺礙於面子不出手,我古依兒也會叫他死得難看!」


  語畢,她冷著臉朝自己的新房子走去。


  盯著她嬌小卻充滿氣勢的背影,沈少源摸著下巴『呵呵』直笑,還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朝沈衍問道,「衍弟,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沈衍冷冷的斜了他一眼,跟著回了古依兒的新房子。


  回到家裡,洪嬤嬤她們見古依兒氣色不好,都圍著她詢問,以為出什麼大事了。


  古依兒把分糧的經過給她們簡單的說了一遍,末了,歉意的朝杜青緣道,「青緣,我也不是故意把你和太傅湊一對……」


  「王妃,不礙事的。」杜青緣偷笑著打斷她的話,「其實出來的路上,太傅就提過這事,說別人問起我,就說我是他內人,不能說成是他的丫鬟。」


  「……」古依兒嘴角狠狠一抽。


  自從上次知道杜青緣給沈衍當了丫鬟以後,她就一直在擔心杜青緣能否適應。


  然而,瞧著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以及她毫不造作的笑顏,她突然發現自己多心了。


  他們才做一段時間主僕,都把默契培養出來了,哪裡還用擔心別的?


  雖然大家都不樂意讓沈少源住進來,可經過這分糧一事,再拒絕他的話,那古依兒這個『弟妹』就顯得太不通情了。


  這事只能這樣,古依兒也認了。


  用過早飯,她讓沈少源去山裡打柴。


  沈少源立馬黑了臉,「就我一個人去?」


  「怎麼?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啊?這村子里誰家不是男人出去打柴,你既然要留在這裡,不做事難道干吃白米飯?」古依兒很不耐煩的給他懟了回去。


  「那他呢?怎不讓他去?」沈少源抬手指向沈衍。


  「我怕他單獨跟你出去,會遭遇什麼不測。」


  「你!」如此直接的懷疑,沈少源當場起了怒火。


  「我隨他去吧。」沈衍主動提議,不過接著又補充,「放他一人出去也不妥,還是盯著些為好。」


  「你們!」沈少源從凳子上直接怒起,忍無可忍的指著他們。


  「紅桃、青緣,讓洪嬤嬤守在家裡,我們去地里走走。」對他氣炸的樣子,古依兒懶理會,一邊招呼著一邊往外走。


  不怪她把話說得難聽,他沈少源要是識趣,那就自覺地回京城去。


  各路諸侯都紛紛往京城趕,他倒好,跑來這窮山僻壤中刷存在感。


  死皮賴臉的留下,說他沒目的,鬼都不信!


  為了栽種那些洋芋,村長特意讓人騰了一處地,就在山腳下。


  因為臨靠溪水,土壤比其他地方更肥沃,也方便取水澆灌。


  姬百洌對這些洋芋的栽種也很是看重,畢竟是從胡商那裡得來的稀罕物,而且在古依兒的烹炒下也吃過不少,對這些洋芋自然有了很高的期望。


  看著成行的嫩芽,她總算放了心。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有收穫就行。畢竟這個社會技術有限,加上她不是專業搞農副產品的,只能在有收穫之後再來研究豐產。


  「這就是那名貴的『還魂葯』啊?」杜青緣站在田埂邊,望著成片成片的嫩苗驚呼。


  「青緣姐姐,這不是『還魂葯』,只是一種食材罷了。都是那些奸詐的胡商亂說的,他們拿這些東西騙老百姓的血汗錢!」紅桃在旁邊忍不住向她解釋。


  「王爺真是厲害,竟然識破了胡商騙人的手段。我可是聽說了,這『還魂葯』上百兩銀子一斤,可貴了。那些胡商真是卑鄙,賣如此高的價錢,不知道坑了多少百姓。」


  「青緣姐姐,你說錯了,不是王爺識破胡商騙人的手段,是王妃識破的。」紅桃半掩著嘴小聲道。


  「王妃識破的?」杜青緣朝田埂另一頭的古依兒看去,又大又圓的眼睛里充滿了驚訝。


  驚嘆完后,她又忍不住佩服。


  她總算有些明白了,為何王爺寧可忤逆太皇太妃也不肯娶陶玉嫻,跟王妃比起來,陶玉嫻這個才女也只是徒有虛名。


  古依兒巡視完,準備招呼她們倆去別處走走。


  這裡姬百洌安排了人在暗中看守,平日里村長也交代了大家要護好這些洋芋,如今洋芋生長正常,她確實沒什麼好擔憂的。


  答應了晉山會儘快回去,她想著杜青緣和紅桃她們是頭一次來苗嶺村,決定帶她們四處轉轉,明天天一亮就回京城。


  正在這時,沈衍和沈少源兩人從遠處走來。


  她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等到他們走近,她沖沈衍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何?」


  「堂兄說這邊山矮,要去此山打柴。」沈衍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後。


  「既然沈公子吃不了苦,那不如回去吧。反正我們要辦的事也辦完了,等下就回去收拾,準備回京。」古依兒臨時改變了遊玩的主意,決定不在苗嶺村多留。


  「這就回京?」沈少源面露詫異。


  「你要發的糧食已經發完了,我們要辦的事也辦完了,不回京難道改籍留在這裡種莊稼?」古依兒嗤諷道,「我看沈公子也不像是做苦力的人,還是回去做你的北耀侯公子吧,別在這裡糟蹋土地。」


  「王妃,少源究竟哪裡得罪了你,你為何要如此敵視我?」對她充滿敵意的態度,沈少源似乎忍無可忍,目光中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問的好!既然沈公子問出來了,那我就不妨直說吧。我與陶玉嫻有仇,只要與她有來往的人,我都當敵人看待。」古依兒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答案,接著冷笑問道,「這答案你滿意么?」


  「可是少源是來此報答村民救命之恩的……」


  「你的救命恩人是王爺!要報答就該向王爺報答!」他突然轉移話題,古依兒也是毫不客氣的翻了臉,冷臉加怒火,厲聲道,「沈公子,我在此鄭重的警告,沒有王爺和我的允許,外人擅自闖入苗嶺村,我不管他是何人、來此做何,我一定會滿足他,讓他魂魄一輩子留在這裡!」


  不想走?

  門都沒有!

  「你……哼!」沈少源鐵青著臉將手裡的砍刀扔了出去。


  他明顯被她的話氣到極點,轉身朝村口的方向走去。


  「王妃?」杜青緣瞧著這一幕,難掩驚嚇。


  「退下!」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沈衍突然沉臉喝道。


  「……是。」杜青緣望了他一眼,立馬低下了頭。


  古依兒扭頭朝她道,「可是覺得我太凶了?我不怕向任何人宣告,誰敢冒然侵犯苗嶺村,哪怕他是某方諸侯,我也會讓王爺發兵滅了他!如果王爺包庇,我一樣把他當敵人!」


  語畢,她冷著臉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不是不歡迎別人來此做客,可明知別人居心不良,她還要視而不見,若是出什麼意外,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說她凶也好,說她野蠻無理也罷,她古依兒本就是如此強勢的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更不需要人見人愛!

  回到家裡,洪嬤嬤見她滿臉帶怒,趕緊問道,「三兒,怎麼了?出何事了?」


  「沒有,就是看著那沈少源來氣!」古依兒坐到堂屋裡,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


  「唉,那就是一個不正經的公子,你跟他置氣,犯不著的。」


  「洪嬤嬤,你不懂,從一開始我對沈少源就充滿了懷疑。他受傷是不假,可是他受得傷……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反正我就覺得他一定跟胡人有關係!」


  「什麼?他與胡人有來往?」洪嬤嬤驚訝的睜大眼,不敢置信。


  「我沒證據證明他與胡人有來往,可是我曾經試探過他,他身為北耀侯的大公子,竟然告訴我他不熟悉胡人。我在王爺書房看過大燕國的疆土地貌,胡人想到我大燕國境地,必須經過北耀,他們做的買賣就拿『還魂丹』來說,連我們這裡守門的侍衛都認識,他沈少源乃堂堂的北耀侯公子,竟然不認識『還魂葯』!洪嬤嬤,你說這可能嗎?」


  「這……」洪嬤嬤更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之前只把我當村姑,無意中向我透漏的,我是沒證據說他是壞人,但我每次一細想,我就覺得恐怖。」


  「王妃,那你把這些事同王爺說過嗎?」洪嬤嬤緊張得都改了口。


  「我……」古依兒正要回她的話,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笑聲。


  聽到這聲音,她呼啦從凳子上起身,目光凌厲的瞪著院門口的男人,「你敢偷聽我們說話?」


  「王妃,沒想到沈某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沈少源倚著大門,並沒有因為聽到她的話而動怒,反而笑得明朗爽闊,「我承認,一開始我真是看低了你,以為你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姑。直到陶玉嫻在水池中被你打傷,我才發現你不容小覷。我也承認,我與陶玉嫻確實有幾分交情,可是我討好她,也是為了家族利益,這一點不用避諱任何人,畢竟諸侯聯姻、互相牽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王妃懷疑我與胡人有不正當的來往,我卻不能認同。胡人入我大燕國也是最近一年才有的事,我在家中養病近兩年,對外面的人和事自然接觸得少,偶有所聞也是家父告知。此事整個北耀的人都能為我作證,想必王爺也是知道的,若王妃不信,大可以去問王爺。」


  他一番義正辭嚴的解釋,讓古依兒頓時說不出話來。


  她想找出他話中的破綻,可仔細斟酌,卻沒有可以讓人反駁的地方。


  她也沒想到,自己也有鬧出烏龍的一天……


  沉默片刻,她收起所有表情,鄭重的向他彎了一下腰,「沈公子能如此詳盡的說明,看來是我多心了。對沈公子造成的誤會和傷害,我表示抱歉。」


  敢做就敢當,既然是自己誤會了,那自然要道歉。


  倒是沈少源眉眼中露出一副錯楞的神色,是沒想到她竟能拉下顏面……


  緊接著,他抬起下巴朗聲笑道,「不愧是王爺的女人,有氣魄!」


  古依兒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沈公子,你現在可以離開苗嶺村了嗎?」


  她可以為心中的猜疑道歉,但對他始終沒有好感。


  今日他若執意要留下,她一樣會翻臉!


  沈少源臉上的笑又突然僵住,「我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免得你又誤會我藏在某個地方……」


  他話還沒說完,門外突然傳來紅桃驚慌的喊聲——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古依兒拔腿朝大門外走去,就見紅桃一頭是汗的跑回來。


  「出何事了?」


  「村裡的人中……中毒了!」


  「什麼?!」


  沒有遲疑,古依兒直接朝苗六婆家的方向跑。


  村子里就苗六婆懂點醫道,如果大夥有什麼事,肯定會去找她……


  …。


  如她所想的那般,不少村民聚集在苗六婆家中,屋子裡擠不下,院子里都坐滿了人。


  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出事,但出事的人一個個臉色蒼白,捧著肚子難受的呻吟。


  她直接擠進去找苗六婆,正好苗六婆從裡面出來,神色很不好。


  「六婆,他們都怎麼了?」


  「三兒,你家的人怎麼樣,有腹痛的嗎?」苗六婆拉著她的手,急聲問道。


  「沒有呀!」古依兒指著周圍痛苦的人又問道,「他們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會這樣?」


  「他們今早領了糧食回去都好端端的,就是早飯過後就出事了,我懷疑是山泉水的問題!」


  「山泉水?不可能的,我家小桃兒昨晚也是去挑的山泉水,我們早上還用那水做飯呢,怎麼會有問題呢?」


  「我問他們了,他們都是用了早上挑的山泉水!」苗六婆一邊說一邊拉著她著急的往外走,「三兒,你家裡的人都沒事,麻煩叫他們過來照看一下,我現在要去山上採藥……」


  「六婆,他們要緊嗎?」古依兒忍不住打斷她。聽著大夥的痛苦的哀吟聲,她心都快揪痛了。


  「我替他們看過,暫時不會要人命,找幾味止痛的葯煎給他們喝,應該就沒事了。只是這麼多人,我忙不過來,家裡也沒備那麼多草藥,我現在必須山上去找葯。」


  見她拿了背簍就走,古依兒趕緊追了出去。


  紅桃和洪嬤嬤都趕了過來,古依兒忙招呼她們,「你們進去幫一下忙,我去找幾個人跟六婆一塊上山採藥!」


  跑了兩步,她又回頭問道,「紅桃,阿衍和青緣呢?」


  「他們聽說山泉水有問題,擔心有人使壞,已經跟著村長他們找過去了。」


  「哦。」古依兒沒再多問,繼續去追苗六婆。


  …。


  對附近的山林,包括古依兒在內,都熟悉得很。


  以前她原身也幫苗六婆採過草藥,所以也難不住古依兒,腰間別著苗六婆給的樣本,她在發現幾株相同的以後,也找出了規律。這種藥草喜歡依附著哪一類樹木,她就專門找那一種樹,沒一會兒功夫,手裡也采了一大把。


  與她們一同上山找葯的還有另外幾家村民,大家上山前就已經說好了,採得差不多以後就下山,苗六婆教了他們怎麼煎藥,他們回去后就先煎給一部分村民喝。


  事情緊急,只有這樣才能穩住大夥。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古依兒也很有收穫,她沒帶背簍出來,只好把外衫脫了,用外衫包裹住新鮮的草藥,然後綁在腰間。


  由於只有她一個人,她也不敢往太深的地方闖,所以打算往回走,邊走邊尋找之前遺漏沒採到的。


  然而,就在她按原路返回時,突然樹林中傳來『沙沙』的響聲。


  她首先就否認了是野獸。


  雖然山裡有野獸出沒,但是這巨大的響動由遠及近,來得極其迅猛,如果是野獸,除非是受了刺激,否則就算攻擊人也是慢慢靠近的。而且這裡的樹木如此密集,並不利於野獸奔跑。


  她原地站著,靜靜的等待對方出現。


  沒多久,一群蒙面黑衣人像一隻只龐大的黑蜘蛛從她身邊的樹上落下來。


  「你們是誰?」就算知道他們不是好人,她還是按套路朝他們問道。


  不過沒人應她。


  在她對面的兩個人還盯著她交談起來。


  然而,他們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古依兒臉色唰的變冷,眸子驚駭的收緊。


  這兩人竟然用古英文在交談!


  他們雖然蒙著面,但兩隻眼睛露在外面,看眼睛的顏色和形狀,也不像是胡人。可她只需要一兩句就能辨認,他們確實說的是英文!


  要說他們交談的內容,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就是在彼此確認,『古依兒』是不是她。


  而且,其中一人還拿出一卷畫紙,攤開后盯著她和畫像比對起來。


  他們在判斷她的身份,而她也在判斷這些人的動機,能百分之百肯定——


  他們是有預謀的!

  完了,她不會武功,這下要怎麼脫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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