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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092章

  「顧侯敢做不敢認么?」陳宏反而義憤填膺起來, 彷彿顧臻佔了他阿姐的便宜, 卻還想耐賬,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阿姐等你這麼多年,你卻隨隨便便就被一個狐狸精勾搭去了……」


  「嘭!」地一聲, 顧臻面前的案幾應聲而斷,厲眼朝陳宏殺過去。他都捨不得說句重話的阿璃, 竟然被人當著太子和晉王的面被罵著狐狸精。


  「你說的什麼信我沒見過也沒聽過,不過,陳國公府對我鎮遠侯府的誠意我已經看清楚了!」


  說罷,扶起阿璃, 沖太子和晉王揖了揖,帶著人離開。


  太子和晉王面面相覷, 兩人跟顧臻過招數十回, 每回在顧臻那裡吃的虧不計其數, 被氣得夠嗆,這還是頭一回看到顧臻發脾氣。兩人都以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陳宏,紛紛起身離開,什麼話也沒說。


  陳宏被留在客廳里, 莫名地感覺渾身冰涼,隱隱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出門時,他竟然在門檻上絆了一下, 才意識到自己的腿竟然已經癱軟。


  鎮遠侯, 誰人不識誰人不怕, 連太子和晉王都競相攀交,哪裡是他一個陳國公府得罪得起的?


  之前他敢肆無忌憚,是因為篤信顧臻跟阿姐感情匪淺,那個狐狸精不過是眼雲煙。可今日一看,似乎並非如此!


  顧臻是徑直回侯府的,上車時,劉暉的告罪信才交到他手上,顧臻煩躁地掃了一眼,嘴角突然一翹,這兩人來得正是時候。前兩日顧臻才翻了陳宏身邊這三人的老底,很意外,劉暉和盧安身上都攤上不少事,陳宏跟那個袁兵倒是乾淨得很,還熱心地幫劉暉和盧安解圍。


  稍稍了解這四人秉性的都該知道,這事中有蹊蹺,不用說,身份低的這兩位就是給另兩人背鍋用的。


  他正想找個機會將這兩人的嘴給撬開,沒曾想兩人覺悟這般好,自個送上門來了。


  阿璃見他臉上陰霾終於消散,忍不住問:「你真的沒跟陳芝華通信?」


  顧臻蹙眉,「你竟然懷疑我?我像那麼無恥的人么?」


  阿璃看他要發飆,趕緊順毛,「我沒懷疑你!我只是覺得陳宏范不著撒這種不著調的慌,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芝華好歹是國公府的嫡女,那身份可不低,的確沒道理一直等著顧臻,以前顧臻沒成親,她或許還能等得有底氣一點,如今顧臻都成親,連世子都已經被皇上冊封了,她還繼續等,甚至不顧身份來撬牆角委實太過了。


  「這種事,你就別理會了。陳宏敢對章嫻下藥,還趁機占茹月的便宜,這已經觸犯了我的底限。這一次我不會手軟!」


  阿璃點點頭。這個男人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那就由他去吧,陳宏這個人她也著實忍不下去。這種人品的人,不斬草除根,只會後悔無窮!

  兩人回到侯府時,劉暉跟盧安凍了個半死,見得馬車來,連行禮都行不了。顧臻沖看門的小廝道:「扶他們去東暖閣!」


  阿璃沒有跟去東暖閣,而是去太夫人的院子看小阿昭。


  幾個嬸娘都在這裡逗小阿昭,阿璃一一見禮。嬸娘們見得她也都是眉開眼笑的,一人玩笑道:「小阿昭長得這般可人,阿璃可有想過再生個女兒出來玩玩?以得你跟阿臻兩人的容貌,女兒一定更漂亮!」


  「為老不尊!孩子是拿來玩的么?」顧母嗔怪道,「要玩叫你們自己的媳婦兒生去!」


  顧母拉了阿璃說私房話,其他人都知趣地退下。


  「今日回來這麼早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顧母一般不會擅自過問顧臻跟阿璃的那些事兒。崔家跟顧家都喜歡將自家的娃兒放養,不管是哪房的兒女,別指望坐吃山空,更別妄想家族會讓你為所欲為給你收拾爛攤子,甚至很小的時候,就會被丟出去,自生自滅。相應地只要成才,不管嫡庶,都會在家族中佔有一席之地。


  兒時尚且如此,大了,更不用長輩操心,除非找上門來。


  阿璃起初還不大適應顧母這種方式,以前陸母可是連她穿什麼衣服,花了幾文錢,做了什麼,巨細無遺都要過問。而顧母恰恰相反,除了幫她帶孩子,閑來無事給一家子做衣服外,幾乎什麼都不管,但真有事情找上門,那絕對是能拿得出主意的!


  阿璃斟酌了一下,怕顧母擔心,便避重就輕,只道:「我就是想知道陳國公府的事情,想來這府上沒有誰比阿娘更清楚了。」


  顧母眉眼含笑,竟然還知道來拍她馬匹。


  「這陳國公也是老糊塗了,他的第一人夫人知書達理,也是曾經長安城有名的美人,那時,我們侯府跟國公府關係還不錯,只是可惜,國公夫人嫁進府沒幾年,就病故了,只留下一個長子陳數。


  如今的國公夫人是他的第二任夫人,陳數四歲時娶進門的,也算是大世家的女子,只是德操品性跟前夫人完全沒法比,對陳數明面上不錯,但背地裡少不了苛待責罰。以前那孩子還跑到我們侯府來躲了幾日。後來還是你阿爹帶著他親自上門,數落了一通,陳國公也自認為疏漏了,但又管不了自己續弦的夫人,只得將陳數送到他姨母家中寄養。


  大概也是這件事讓如此的國公夫人對我們生出嫌隙,後來便少了往來。兩邊分開,倒是安生了幾年。但孩子們長大了,世子位卻一直未定,這位國公夫人軟磨硬泡讓陳國公去聖前求情,將世子位給了陳宏。不過,幸好陳數自己爭氣,如今在安北都護府當將軍,一身軍功,前途無量。去年安北都護劉天昊下獄,阿臻本想提拔他上來,卻被陳國公自己上摺子推卸了。你說,天下間有這樣的父親么?」


  阿璃聽得一陣唏噓。


  「至於庶出那幾個,就更不成氣候了,不提也罷。旁支里爭氣的倒是有幾個,不過陳國公這個老糊塗跟旁支並不親近。」


  一個國公府,那可是開國就被封賜的,傳襲數代,按理該枝繁葉茂才對,可硬生生被他們自己糟蹋成今日這般模樣。俗話說,獨木難支,陳國公自己瞧不上這些枝丫,這些枝丫自然也不會硬將自己往他門前送。


  了解完,阿璃完全不擔心了。就這樣的貨色,顧臻還不揮個手就能解決的事情么?


  翌日,便有百姓將陳宏告進了京兆尹,說他欺男霸女,又有人說他縱惡奴傷人,開賭館專門坑人錢財,但這些都是小事,陳宏自己聽了都嗤之以鼻。偏偏劉暉和盧安站出來,指認他去年代聖巡視淮水,修築堤壩,私吞財帛的事。


  這下陳宏慌了,「你們這是血口噴人!」


  劉暉看也不看他,只道:「去年剛修的堤壩,今年只是爆發了一場山洪,便潰堤,淹沒了數百畝良田。今年的水還不及不上去年未修堤壩前,若非大雨很快停歇,只怕損傷慘重。數月前,當地官員上本重修堤壩,為了掩蓋你們的罪行,竟然將那名官吏以莫須有的罪名下獄。壓下這樣的奏本,必然是通過特殊渠道的,只怕聖上連看都沒看過。」


  文武百官上的奏本,那是有專門機構先篩選一翻,大事才會上呈御前,要查卻並不難,如果是顧侯的話,只需要在聖前一句話而已。


  而陳宏被拉去京兆尹時,顧臻便已經進宮跟皇帝下棋去了。鎮遠侯府的所有事情,皇帝都知道,這次鎮遠侯府的人被人算計,連自己認定的侯夫人都以封縣主為其正名了,結果還有人敢當眾侮辱阿璃,這分明是連他的面子都不給了。


  但這畢竟是鎮遠侯府的事情,皇帝不好擅自做主,今日顧臻進宮,龍椅上這位暗戳戳地高興著,連午膳都多吃了幾口。一直留顧臻到了傍晚才肯放行,還道:「這兩日朕都很清閑,什麼時候你帶阿璃和阿昭進宮來給朕瞧瞧?」


  雖然端著皇帝的架子,但卻是商量的語氣,若被政事堂的宰相們碰到,估計都要驚掉下巴。


  顧臻點點頭,「臣也正想帶了他們進宮謝恩。」


  皇帝心頭一喜,「那就名字吧?明日朕休朝,聽說阿璃喜歡雪,正好御花園的雪還沒化完。」


  聽到顧臻進宮的事,陳芝華哪裡還坐得住。顧臻一出宮,馬車便被她攔了下來。顧臻掀簾,「陳姑娘可是有事?」


  「顧臻,我弟弟並非故意冒犯侯夫人。你要罰了,可以打可以罵,但為什麼要把事情鬧到京兆尹?」陳芝華委屈極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本生得極美,這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是個男人就得起憐憫之心,只可惜顧臻的憐香惜玉從來不會用在其他女人身上。


  顧臻露出一個溫和宜人的笑容,「陳姑娘原來說的是這件事,可這是京兆尹辦的案子,跟我鎮遠侯府毫無干係。再則他夥同地方官貪墨朝廷財帛,誣陷清官這件事,既然陳國公府能將之前的奏摺壓下來,這點小事應該也能壓下來。你找我說道是何道理?」


  一聽陳國公府,陳芝華本能地打了個寒顫,突然意識到,顧臻要對付的不止是陳宏,只怕,連他們國公府都給搭進去了。


  那滴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終於落下,陳芝華哭道:「都是我的錯,不該將信中戲言信以為真,更不該嫉妒侯夫人,想入非非。顧臻,但求你念在我們曾經的情誼,就當這件事沒發生可好?改日我定押著陳宏登門賠罪!」


  顧臻冷笑:「我想有件事陳姑娘你可能記錯了。雖然我們兒時認識,但真算不上有什麼情誼。你這般說,若被有些人聽了去,傳遍長安,豈不是說我顧臻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白白耽誤了你的大好時光?這等惡名我顧臻擔不起!」


  言下之意,這件事傳揚出來,這筆賬他還得跟她清算。這分明已經是有威脅的成分。


  顧臻放下帘子,半點情誼也不念,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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