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嶺南變(二更)
安陽伯一驚,連忙申辯,「皇上明鑒,臣絕無這樣的意思。皇上,老臣——」
章平帝聽兩方人爭來斗去,聽得他耳朵疼,「行了,這件事,朕自有定論,你們都給朕出去。」
眼見兩方人都不動,章平帝來了火氣,狠狠一拍桌子,「朕要你們都出去!是不是朕的話都不好使了!」
兩方人忙著告罪離開。
章平帝在兩方人都離開后,伸手捏了捏鼻樑提神,「去太后那兒。」
李泉深知章平帝是要去找太后要個主意。
「因為安陽伯的事情心煩?」太后一見章平帝便笑著開口。
章平帝無奈坐下,朱嬤嬤立馬給他奉茶,喝了口茶后,章平帝才點頭,「母后這裡可真是消息靈通。兒子正為這件事心煩呢。太子和安王吵得是不可開交,朕也聽著都累。這不,來母后這裡躲躲清靜。」
太后嗤笑,「別當哀家老糊塗了,什麼躲清靜。是你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決斷吧。皇帝是想放曹壯志一馬?」
「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母后啊。朕的確是想饒曹壯志一命。這絕人子嗣的事,朕是有些不忍心。朕也無法忘記當年安陽伯多次救朕,對朕也是忠心耿耿。當然,朕不否認安陽伯現在有自己的私心。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能沒那麼一點私心呢。」
「太子、皇太孫還有趙王怕是不會同意。這一次他們站在理和法上。皇太孫險些沒了妻子和兒子。太子差點沒了孫子,趙王府的祁安那是真真危險了,聽說要不是太醫來得及時,他就真的沒命了。饒是這樣,哀家也聽說祁安的身子受損,要小心將養著,以後怕是不能騎馬射箭了。」
太后說的,章平帝自然都知道,於是深深嘆氣,「母后說的,朕都知道。可朕這心裡——安陽伯就曹壯志一個兒子,難道真的要他斷子絕孫,沒親生兒子送終?朕始終是不忍心啊。太子和雲兒那兒是不可能善罷甘休,趙王以前都是軟綿綿的,可這會兒安安出事,他也難得硬氣了。趙王的硬氣還不是嘴巴說說,朕能看出他就是那麼想的。母后,您說朕該怎麼辦呢?都說當皇帝好,都說當皇帝大權在握,可以唯我獨尊,獨斷乾坤。這壓根兒是扯淡!當皇帝的,除非是想當昏君,否則就別想隨心所欲!」
「看來你是你真的急了。都直接說粗話了。你是皇帝,你怎麼想的就怎麼去做。你是哀家的兒子,無論你做什麼,哀家都會贊成的。」太后一臉慈祥。
「可朝野上下怕是不會服氣。」章平帝遲疑道。
「你只是想免了曹壯志的死罪。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罰得重一點就是了。至於安陽伯——安陽伯教子無方,收回他的爵位也就是了。你還是擔心無法安撫皇太孫吧。」
章平帝點頭,「嗯,雲兒那小子這次是真的怒了。朕這裡怕是赦免了曹壯志,他那裡怕是能立即出手弄死曹壯志。」
「皇帝已經赦免曹壯志,能不能保住曹壯志的命那就看安陽伯的了。這不時皇帝你該操心的。那徐家呢?皇帝打算如何?」
章平帝一提起徐家就生氣,「徐家老二就是個沒腦子的!被人隨便攛掇幾句竟然就敢對太孫妃動手,這樣的人就是死上幾千次都不為過!徐家老二必死!至於徐家其他人通通流放吧。以後沒徐家人在皇后耳旁說些有的沒有的,皇后也能安靜一點。不會再做什麼蠢事。」
「皇帝這樣的處置也是合理。不過皇帝,你真的當這次的事情是曹壯志和曹珠珠兩人做的?他們兩個怕還不是幕後黑手吧。那兩人沒這樣的腦子。」
「朕也是那麼想的。錦衣衛的人也問了曹壯志和曹珠珠兩個,都沒個他們兩個上刑罰呢,這兩個就已經嚇得把什麼事情都說了。話里話外壓根兒就沒牽扯到別人。想從他們兩個身上得到什麼線索,不可能。要是讓朕知道是誰在京城興風作浪,惹是生非,朕定要他們不得好死!」說到最後,章平帝的語氣陡然變得殺氣騰騰。
太后嘲諷一笑,「是曹壯志和曹珠珠兩個太蠢。他們兩個不止是沒長一副聰明人的臉,那腦子也是蠢的可以。被人攛掇算計了,可那兩個蠢貨是什麼都不知道。等著吧,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哀家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如此有耐心躲在背後下棋。只希望那人不要讓哀家失望。」
太子和祁雲回到東宮,太子立即怒氣沖沖地開口,「父皇向來偏心!父皇一定是想赦免曹壯志!」
太子妃是來看祁雲的,一聽太子的話,整個人頓時不好了,「什麼?!父皇竟然要赦免曹壯志!這怎麼可以!伊靈和她腹中的孩子差點出事,都是被曹壯志那畜生害的!憑什麼那麼輕易放過那畜生!」
太子難得和太子妃同仇敵愾,「沒錯!父皇想要輕易饒過曹壯志,那還得問問孤願意不願意的!」
「父王想如何做?」祁雲挑眉問道。
太子一噎,對啊,他該怎麼做?
太子還朝著祁雲蠢萌萌地眨巴了下眼睛,祁雲頓時無語。這就是他的父王,瞧著真是傻乎乎啊。
「父王現在就該聯繫屬於東宮的官員讓他們上奏摺進諫,不止是隸屬於東宮的官員,還有那些剛正不阿的官員也可以用用。母妃可以去找找外公和舅舅他們,姻親什麼也可以找找。人多力量大嘛!」
「這樣就行嗎?」太子立即期待地望向祁雲。
祁雲嘴角一抽,他哪裡知道行不行。
「不知道啊。不過咱們現在能做的也就這些。看看再說唄。」祁雲涼涼說道。
太子和太子妃得了祁雲的話,立即開始行動。
太子妃這裡立即出東宮去找韓國公。
韓國公正悠哉地叼著茶嘴兒,半闔著眸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搖椅。太子妃摸不準韓國公的想法,於是追問,「父親,您到底有沒有聽到女兒的話啊!女兒在跟您說話呢!」
韓國公停下了搖晃搖椅的都動作,懶懶掃了眼太子妃,將口中的茶嘴拿下,「老子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笨女兒。你這樣的笨女兒又是如何生下雲兒那麼聰明的兒子呢。看來雲兒應該是像老子啊。」
「父親,您說這個做什麼?女兒在跟您說曹壯志的事!皇上要偏袒曹壯志!曹壯志可是差點害了您的外孫媳婦和外曾孫呢!難道父親您都不管了嗎?」太子妃是真的急了。
「你說的,為父已經知道了。至於你的要求,為父明日早朝時也是會做的。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好了,你出宮一趟也不容易。留下來吃一頓便飯吧。吃完飯再回東宮。」
京城這裡因為風起雲湧,暗藏洶湧,嶺南那兒也不平靜。
喬子銘跟之前許多次一樣要出去訓練,可這會兒丁芷蘭喊住了他,「老爺!」
喬子銘回頭看向丁芷蘭,「有事?」
喬子銘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那樣的淡漠,丁芷蘭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老爺你很恨我吧。當初——」
「行了,別說什麼當初了。」喬子銘打斷丁芷蘭的話,當初他太糊塗,要說以前的一切,丁芷蘭確實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是他也同樣有錯,誰也怪不了誰。一個大男人如果只會責怪女人,這樣的男人就不配當一個男人!喬子銘心想他早就不配當一個男人了,他的妻子永遠不會原諒他,他的兒子也是如此。
就這樣過吧,喬子銘頗有些心灰意冷,他什麼都不想了,只想守住當年的承諾,最起碼他還能有一個對得起的人。那他還不算太失敗。
「我要說!」丁芷蘭忽然怒吼,「你是不是怕聽到當初,你後悔了是不是!我知道你後悔了,也是,你怎麼會不後悔呢!當初是我算計你的,是我故意灌醉了你酒,然後跟你發生關係。我嫉妒你的妻子,所以我搶先一步去見你的妻子。我原先真的只想氣一氣你的妻子,我沒想做什麼。但是我沒想到你的妻子會那樣的剛烈,居然被我氣到流產!甚至是一屍兩命。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好高興,我好高興!」
丁芷蘭說著,不禁有些魔怔。
「你瘋了。」喬子銘用著看瘋子似的眼神看著丁芷蘭。
「我是瘋了。這樣的話我應該藏在肚子里,一輩子都不說的。但是我說了,因為我忍不住了!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過不下去了!老爺,其實咱們真不該回安陽。回了那一次,什麼都變了。老爺你變了,我也變了,伊瑩也變了。這樣的變化我好討厭。可就算我討厭又能如何?這變化還是存在,永遠不會改變。
老爺,我現在過得有多苦你知道嗎?伊瑩每一次喊我姨娘,我的心就跟刀割似的疼。但我沒法子改變這事實,伊瑩只能喊我姨娘。你父親還有你岳父派來的嬤嬤成天跟我說規矩,成天跟我說我的身份,動不動教訓我,我每日還要跪你妻子的牌位!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壓在我的身上,幾乎要將我給壓垮了!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好難受!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難受的,那些苦,我能咬牙撐下去。其實只要咬咬牙,這些苦我是能撐下去的。可是老爺你知道嗎,我唯一撐不下去的其實只有一點,那就是老爺你的心不在我這裡了。別說你的心了,老爺可能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已經開始厭煩,甚至是恨我了。這樣的你才讓我無法接受!
一年多了,老爺,咱們從安陽回到嶺南一年多了。這樣的日子我也過了一年多了。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我居然能忍一年多。我現在不想忍了,咱們有什麼說什麼。老爺你想知道什麼,當初我害死你妻子,我灌醉你酒爬上你床,還有我幾次三番地挑撥你和你的家人鬧,甚至是——」
「夠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不想聽你繼續說。芷蘭就這樣吧,我不會忘記我對你哥哥的承諾,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但也僅僅如此了,我們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就這樣吧。」
喬子銘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任由丁芷蘭在他身後痛哭。
這一年多里,丁芷蘭不止一次問自己,她後悔嗎?如果有機會重來,她會如何?可是直到現在,丁芷蘭也沒有答案。沒有以後了,真的沒有以後了嗎?
丁芷蘭不知道的是,喬子銘這一去,她和喬子銘成了徹底的永別。
喬子銘今日的任務是和幾個將領進深山訓練。
一個和喬子銘關係不錯的將領忍不住腹誹,「這深山裡多有瘴氣,裡面危險的野獸也不少,甚至還有有毒的蛇蟲。上面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讓咱們帶人進深山訓練呢。」
喬子銘也覺得奇怪,但他沒多想,「別說了,這是上級的命令,咱們服從就是。咱們這裡那麼多人,進個深山能有什麼問題,別擔心了。」
當喬子銘幾人領著各自所屬的兵進了指定的深山後,等待他們的便是天羅地網的陷阱,泥沼,尖木刺,木筏……
短短的一個時辰里,喬子銘一行人便全軍覆沒。喬子銘是被一尖木刺狠狠插進胸膛。在閉眼前,喬子銘眼前閃過了很多人。有他的父親,母親,兄長,弟弟,侄子,侄女,還有他的兒子喬錦,丁芷蘭,喬伊瑩,最後的人則是她的妻子李氏。
意識漸漸渙散,喬子銘漸漸閉上了眼睛,他這一生真的錯了太多太多,他最愛的女人還在地下等著他嗎?或者說,她是否願意等他?
丁芷蘭從喬子銘離開后,便傻乎乎地坐著,哪怕嬤嬤要教她禮儀,丁芷蘭也沒動。
「丁姨娘,你可別給臉不要臉!這規矩你每天是必須學的,不是你裝傻充愣就能躲過去的!你——」
一直傻愣的丁芷蘭忽然吸了吸鼻子,「閉嘴!」
嬤嬤被丁芷蘭說得一愣,反應過來后又要罵,「你——」
「怎麼一股子血腥味兒?」丁芷蘭住的屋子是跟喬子銘軍階差不多的家眷一起住的,雞鴨魚肉都是從外面買回來自己做的,哪怕是男人受傷也不可能一下子傳來這麼大的血腥味兒。
「什麼血腥味兒,哪裡有什麼血腥味兒。丁姨娘,你別是癔症了,你是不是想要藉此逃脫學規矩,如果是,老奴只想告訴你,那是——」
「不對!肯定是出事了!我的鼻子不會出錯。當年我哥哥死時,死去了那麼多人才有這樣的血腥味兒,那樣的場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伊瑩!對了!伊瑩!你從後門走,朝向南的方向去,伊瑩跟著宋家的丫頭去南邊的小樹林玩兒了。你找到伊瑩就趕緊走!這些首飾全都給你,拿著!帶伊瑩走!」丁芷蘭跟瘋了一樣退嬤嬤去後門。
嬤嬤被丁芷蘭的瘋狂勁兒嚇到了,真被丁芷蘭給退走了。
打殺聲越來越響,丁芷蘭現在很確定是出事了。
宅子內的下人紛紛亂起來,「趕緊走!能不能走得掉就看你們自己了。」
丁芷蘭知道她是逃不掉的,她也沒想逃,她活的太累了,就這樣結束也好。嶺南這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似乎一天內就變天了。
丁芷蘭猜測喬子銘應該是凶多吉少了,但是這會兒她沒工夫想喬子銘怎麼樣,她能想的只有伊瑩,她要伊瑩沒事!丁芷蘭無數次慶幸今天她的女兒逃課出去玩兒。
丁芷蘭瘋了似的將酒水倒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在自己身上點火,瞬間,丁芷蘭成了一個火人。丁芷蘭瘋了似的去撞那些舉著刀殺人的惡魔,她就是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為她的伊瑩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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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她成了殘暴好色的一國女帝,附帶三千美男供她享用。
黃真真以為,她走了桃花運。
不曾想,人生如戲,全特么的靠演技,這些美男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主兒。
「陛下,這是您今晚翻的牌子。」太監雙腿顫抖。
「靠,怎麼又變成他了。」
一個風華絕代,俊美絕倫的男子推門而進,勾唇一笑,「我翻的。」
「……」
人前,他殺伐果斷,殘忍冷血,人人戰慄。
人後,他寵妻如魔,護短專情,不容許任何人傷她分毫。
白天,他溫潤如玉,謫仙出塵,一本正經。
夜晚,他化身為狼,一遍遍索取,不知疲憊。
黃真真怒吼,「你到底要怎樣?」
男子長臂一攬,寵溺道,「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