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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五、決絕地離開龍府(新年快樂!)

  梳雲道:「爺說如何便如何,妾身沒有意見!」


  龍天行端起面前的酒盞,放在手中把玩,眸光半是銳利半是試探地望過去,「爺試過一龍戲雙鳳,還沒試過戲三鳳,不如,今晚試試?」


  梳雲抿著的唇,突然向兩邊勾起,一抹魅笑層層疊疊地蕩漾開。


  她抬起頭,粲然一笑,絕美至極!


  明媚的雙眼裡,飽滿熱情的慾望像火焰一樣,噼里啪啦地燃燒,蔓延至全身,讓她連頭髮絲,都散發出驚人而誘惑的美麗!


  「爺~」她朱唇輕啟,吐氣如蘭,輕易勾起別人隱藏在心底的慾望,「您想要奴家伺候,早說嘛~奴家等您的寵幸,等了好幾天了~您幾天不來,奴家可想您了~」


  她媚眼如波,雙手以誘人的姿勢,解開身上的衣裳,只留肚兜與里褲。


  然後將頭髮全部撥到左邊,露出白皙的脖頸,和圓潤的肩頭。


  曼妙多情的身體,扭動著爬上榻前的梨花桌,側身妖嬈而躺,洶湧處正對著龍天行。


  「爺~還要脫嗎?」她將手繞到頸后,作勢要扯掉身上的肚兜。


  兩位柳姨娘瞪大眼,有些被梳雲的大膽嚇著了。


  正常人就算同意,好歹也會先欲迎還拒一番,哪有人說來就來的?


  還表現得這麼露骨,活像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真不要臉!


  「爺幾天沒寵幸,奴家等不急了~爺,快來嘛~」梳雲嬌滴滴地呻/吟,兩腿無意識地扭動,勾人之至。


  龍天行的眼底,快速閃過一道裂痕。


  「爺~兩位妹妹剛來沒幾天,怕是伺候不好爺~不如讓奴家先做個示範,如何讓爺盡興可好?」


  梳雲挑/逗地看向龍天行。


  一點不以三女共伺一夫為恥!

  陰冷滲出眼底,龍天行的臉,一點一點冷下來,渾身罩著寒霜。


  性感無情的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滾!」


  「是,爺,妾身告退!」


  桌上饕餮盛宴一般的妖嬈女子,如孔雀收屏似的,瞬間收攏起全身驚艷的羽毛。


  面無表情地撿起地上的衣裳,頭也不回地走了。


  沒有半點留戀。


  剛才血脈噴張的一幕,就像海市蜃樓。


  連是不是真的出現過,都讓人產生懷疑。


  「咣!」


  龍天行手中的酒盞,被生生捏碎了。


  陰氣自荼蘼艷麗的眼尾蔓延,讓人如置身人間煉獄!


  兩位柳姨娘,從沒見過龍天行這幅樣子。


  嚇得渾身直抖,全身冰涼。


  妹妹柳小憐大著膽子,試著伸出手,還沒碰到龍天行的身子,便聽耳邊傳來,如地獄般的聲音,「滾!」


  兩人花容失色,不敢造次,連滾帶爬地攙扶著走了。


  梳雲機械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推開房門,走到床邊,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是一個不願回憶過去的人。


  除了懷戀她的親娘。


  因為深知,不管過去是美好還是痛苦,都已經過去了,有不可知的未來要全力爭取奮鬥,哪有空去緬懷過去?

  但這個時候,她不由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因為她發現,她有些不像自己了。


  龍天行說要戲三鳳,按她的性子,她本該不會在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定位。


  一個以色侍人的玩意,還要講廉恥尊嚴不成?


  在還能得到金主賞識,多拿一分好處是一分。


  所以她該順著龍天行的意,好好的和兩個柳姨娘一起伺候。


  可脫衣的瞬間,她覺得很屈辱。


  當初在天牢里,她當著那麼多男人的面寬衣解帶,她都沒有過這種屈辱的感覺!

  因為這份屈辱,讓她心裡如火一般在焚燒。


  她故意使出渾身媚術,在龍天行面前,表現得像個不知廉恥的盪/婦一樣。


  果然引起了龍天行的反感。


  他讓她滾,她便如他願滾了。


  多餘的留戀都沒有。


  她知道錯過了今晚,以後她可能不會再有機會了。


  但她依然毫不留戀地走了。


  梳雲撫上自己的胸口,感受手心下心臟的跳動。


  腦海里同時回憶起,這段時間在龍府的點點滴滴。


  那些不曾察覺、深藏於心的情緒,悸動、喜悅、感動、心痛、嫉妒、難過、委屈…


  在這一刻,清晰地浮現出來。


  梳雲猛地睜開眼。


  有些不敢相信。


  又有些瞭然。


  當被一個人極致地寵愛后,誰人的心,還能回到當初的平靜無波?

  龍天行,算你狠!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你贏了!

  可我梳雲,還是要做回曾經的梳雲!

  因為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隔壁院里的絲竹聲什麼時候停的,梳雲不知道。


  那張總是吱呀吱呀叫的榻,有沒有響,梳雲也不知道。


  她在心裡做了決定后,很快睡著了。


  然後在院子里安安靜靜地待了兩天。


  不再帶著雙鳳,在龍府里四處晃蕩。


  到了三十這天,梳雲將自己來龍府時帶來的東西,打包成一個小包裹,換上自己帶來的衣裳,抱著雙鳳,向管事告辭。


  管事如遭雷劈,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雲…雲姨娘,你說你要離…離開龍府?」


  梳雲微微一笑,「是的,多謝您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可是…可是…」


  龍府里的姨娘,有想走就走的權利,這是龍天行自己定下的規矩。


  只要走之前,告之管事一聲就行。


  規矩如此之松,可管事從沒見過要主動離開龍府的姨娘。


  「府中規矩,我跟您說一聲就行。」梳雲行了個禮,「那就告辭了。」


  「等等,等等!」


  管事滿頭大汗地叫住她。


  「管事還有什麼事嗎?」


  管事望了望她身上的包裹,「爺賞給你的那些東西,可以帶走的,要是拿不動,小的可以喊人幫忙…」


  說完,管事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他本來是想找個理由讓她先別走,怎麼連法子都說出口了?


  梳雲笑道:「本就不是我的東西,不要了。」


  「那…那…小的得去問問爺的意思!」管家擦擦汗,「畢竟府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小的不敢自作主張。」


  梳雲以為他說的是,府中從來沒有離開的姨娘不帶走賞賜所得的金銀財寶。


  「那你去問吧,我在這裡等你。」


  管家很快去而復返。


  「雲姨娘,爺說要見你。」


  梳雲面上沒有露出半點意外的神色,「煩請您帶路。」


  今日是沐休日,龍天行帶著兩位新寵柳姨娘,還有幾位府中老資格的姨娘,在水榭里吃酒尋歡。


  鶯歌燕語勝絲竹,黑金華服的龍天行左擁右抱,好不逍遙。


  梳雲波瀾不驚,款款行禮,「梳雲見過龍爺。」


  不是奴家、妾身,爺。


  是梳雲,龍爺。


  俊美冷漠的男人,挑了挑精緻艷麗的鳳眼,薄唇輕啟,不含半點溫度,「聽說,你要離開龍府?」


  「回龍爺的話,是的。」


  「為何?爺對你不好嗎?」龍天行半垂著眸,濃密的睫毛形成厚重的陰影,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你若有何要求,不妨說出來聽聽,爺或許會看著滿足你。」


  「多謝龍爺,梳雲蒲柳之姿,得蒙龍爺這些日子的照顧,已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心中感激萬分,不敢有半點貪戀!」


  「所以,你是執意要走?」淡淡吐出的一句話,不只冷,而且陰。


  站在太陽底下的梳雲尚且覺得一陣陰風吹過,遍體發寒,更遑論靠在龍天行身邊的兩位柳姨娘?

  從那晚開始,兩人已察覺到龍天行對梳雲的不同,心裡更加嫉妒。


  早想著找機會整整梳雲,如今機會來了,豈有不抓住的道理!


  妹妹柳小憐環住自己,冷眼看著梳雲,見她吐出一個「是」字后,立馬道:「雲姨娘,你當龍府是你家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梳雲定定站在那,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柳小憐一眼。


  似乎當她空氣般。


  柳小憐怒火中燒,嬌聲投入龍天行懷中,「爺~妾身實在看不過眼,她一個小小姨娘,說離開就離開,可有將您的臉面放在眼裡?傳出去,外人會說爺被一個姨娘拋棄,您威武霸氣的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奴家心疼~」


  龍天行抬起她的下巴,唇角微勾,眼裡儘是寵溺,「爺的龍府有規矩,這後院的女人,什麼時候想走就走,這是爺親自定下的!」


  「爺~」一旁的柳小可如無骨的蛇一樣,攀到龍天行身上,「這龍府是爺的龍府,這規矩嘛,自然爺說了算。爺說想走就走,爺說不能輕易離開,那就不能輕易離開。」


  「爺的小可兒說得有道理~哈哈哈哈!」


  輕佻放肆地笑聲,飄蕩在水榭上方。


  梳雲面色一白。


  惴惴不安之際,又聽男人用回冰冷無情的聲音道:「你們覺得,爺會因為一個女人,隨便改爺親自定下的規矩嗎?」


  這話比改規矩不讓輕易離開,更傷人!


  梳雲垂著的眸子里,劃過一絲嘲弄。


  「多謝龍爺,梳雲告退。」


  「我說讓你離開了嗎?」


  梳雲咬牙,抬起頭,對上他陰戾冷漠的眸,「那龍爺想怎樣?」


  全身陰冷無比的龍天行,忽然放鬆下來,懶洋洋地勾著唇,「爺難得休息,興緻正好,卻被你攪和了!你說,該怎麼辦?」


  「梳雲願受一切責罰!」


  龍天行的眸子冷了冷,低頭看著懷中的美人兒,漫不經心道:「爺的美人兒們,說說看,該怎麼罰才有趣?」


  「爺,妾身覺得不如當眾杖責二十。」柳小憐道。


  「爺,不如掌嘴,妾身還沒見過這麼美的美人被人掌嘴。」柳小可道,她最嫉妒的就是梳雲那張狐媚子的臉。


  「你們呢?」龍天行問別的人。


  「爺怎麼罰,妾身們怎麼看。」


  那些府中待得時間長些的姨娘們,哪個不是人精?

  暗中遞個眼色,看那兩個新來的如何自己作死!


  「那就…」


  柳小憐道:「爺,妾身突然想起個新玩法。」


  「說說看。」


  「妾身聽說,有種處罰叫赤腳走火炭。就是將燒著的炭火鋪成一條路,讓處罰的人,光著腳從上面走過去!走到頭了,算處罰結束,走不到頭,那就接受別的處罰…」


  「聽著有點意思。」龍天行泛著寒氣的眸子,斜斜看向梳雲,「雲姨娘,你覺得如何?」


  梳雲抱著雙鳳的手一緊,「如果龍爺要罰,梳雲願意接受!」


  那眸中寒意更濃,聲音更冷,「來人,鋪上火炭,讓爺開開眼界!」


  龍府下人訓練有素,不一會,就在前院鋪了一條約十米長的火炭路。


  盡頭,是龍府大門。


  炭火炙熱火紅,即便隔得遠,也能感受到那熱浪滾滾。


  龍天行盯著那火紅,眸子里似乎也染上了紅意,「你若走到盡頭,今日爺任你離開,若走不到…」


  「多謝龍爺成全。」


  梳雲放下雙鳳,脫掉鞋襪,瑩白的玉足在陽光下,白得刺眼。


  小廝們紅著臉,紛紛別開眼,不敢直視。


  梳雲赤腳走到炭火路頭。


  還未踏上去,腳已被熱氣灼痛。


  「雲姨娘,爺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若留下來,一心一意對爺,今日及以往發生的一切,爺可以既往不咎!」


  梳雲轉過身,微風吹起她素衣裙角,層層熱浪在她身後舞動,張牙舞爪。


  她微微一笑,像即將浴火重生的鳳凰。


  「奴家可以一心,爺可以一心嗎?」


  龍天行先是一愣,接著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大聲狂笑,「你一個低賤的姨娘,也配要爺的一心?」


  他笑,旁邊的兩位柳姨娘也笑,笑眼前女子的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梳雲也跟著大笑,笑得比花嬌,比火烈,比水柔,笑得眼角都笑出了淚。


  「奴家不過順著隨口一說,爺何必當真?多謝爺這些日子的寵愛照顧,奴家會銘記於心,願爺以後一切安好。」


  肌膚焚燒的氣味,隨著夏日的風,飄散到前院的每個角落。


  沒人想到,那個嬌滴滴媚如花的雲姨娘,會義無反顧地走上那條炭火路。


  不久前的寵愛還歷歷在目,轉眼已是昨日黃花。


  前院上空的笑聲,戛然而止。


  下人們於心不忍地看著那個,面色慘白,忍著劇痛,在炭火路上咬牙行走的女子。


  額頭上的汗水滴下來,白煙瀰漫,模糊了她的身形,她的模樣。


  梳雲不知道自己怎麼堅持走到盡頭的。


  其實她很怕痛。


  從小到大,除了被祝夫人趕出去那段短暫的日子吃過些許苦外,她沒有真的吃過苦。


  最苦不過是逼著學舞學琴。


  她是被圈養長大的瘦馬,嬌嫩的肌膚,是她必備的本錢。


  因此她渾身上下,吹彈可破,包括一雙玉手玉足。


  即便練舞練琴,由於用鴛鴦樓的秘方保養得當,手和腳也沒有半點繭子。


  因為嬌嫩,所以她很怕痛。


  以往龍天行寵幸她的時候,手下力道重了些,她便誇張地哇哇叫,龍天行以為她是故意的,實則一半是真痛。


  可最後,她決絕地走上了這條路。


  就像當初,在南山半山腰,她飛蛾撲火般,明知下場可能很慘,也要引起龍天行的注意一樣。


  只不過,當時是為了報仇和榮華富貴。


  現在,卻是為了遺忘。


  富貴如雲煙,不過如此。


  她享受過,夠了。


  可有些東西,失去了,她活不下去。


  她很怕死。


  為了讓自己活下去,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火炭路盡頭,渾身濕透的女子癱倒在地。


  渾身散發著刺鼻的焦味,頭髮貼在臉上,大約是她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候。


  雙鳳跳到她身邊,似乎感覺到她的痛,喵嗚聲里,多了幾分凄涼。


  「雙鳳,我們走吧。」


  梳雲微笑著,伸手摸向雙鳳。


  手還沒碰到,便聽到雙鳳凄厲地叫聲。


  抬頭一看,只見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男人,兩根手指捏著雙鳳後頸上的皮毛,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雙鳳四腳在空中亂蹬,悲慘地尖叫。


  陽光很烈,睫毛上的汗迷濛了雙眼,高大的男人逆著光,容顏模糊,梳雲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見他無情的薄唇動了動,「誰允許你帶它走了?」


  梳雲一怔,隨即扯了扯嘴角,「也好。」


  她向來乾脆決絕,最不喜藕斷絲連。


  怎麼來的,還是怎麼走吧。


  雙鳳是龍府的貓,就算沒人養,總不至於餓死。


  指不定比跟著她好。


  梳雲垂下頭,雙手用力,爬出了龍府的大門。


  身後,是雙鳳凄厲地慘叫。


  大約是被人用力扔開了。


  也不知是死是活。


  梳雲頓了頓,有些難過,畢竟養了幾天,有些感情。


  可她自顧不暇,哪顧得了它?


  梳雲咬著牙爬到大街上,難聞的氣味,讓路上的人掩鼻繞道。


  她掏出銀子,讓兩位婦人幫忙叫了輛馬車,然後扶著她上了馬車。


  「大叔,去鎮國公府。」


  龍府內。


  龍天行站在火炭盡頭,剛才梳雲爬過的地方,一動不動。


  渾身充斥的戾氣,隨時可將身邊一切變成修羅場。


  「龍爺,雲姨娘上了馬車,說是去鎮國公府。」


  冷格硬著頭皮彙報。


  龍天行怒火滔天,「誰允許你去做沒有吩咐的事情?!去領三十鞭!」


  「是,龍爺!」


  冷格自作主張去做這事,就預備了會受到處罰,當下沒有半點辯解,轉身去領罰。


  龍天行轉過身,對著小腿抖得篩糠似的管事,猩紅著眼命令道:「將那兩個押著,在這炭火上走一遭,再用炭火埋半個小時,任她們自生自滅,沒死就送到前線紅帳!」


  好重的懲罰!比直接殺了還要殘忍!

  管事倒抽口氣,「是,爺!」


  兩位柳姨娘還不知道大禍臨頭,見終於趕走了最大的勁敵,心情很是愉快。


  扭著腰撲向龍天行。


  「爺~」


  還沒挨到衣角,便被幾個僕婦按住,除去鞋襪。


  「幹什麼?好大的膽子,你們幹什麼?」


  兩人先是怒斥,很快明白過來,驚慌失措地痛哭求饒。


  「饒命啊,爺!饒命啊,妾身做錯了什麼?啊…」


  …


  馬車經過一處破廟時,梳雲讓車夫停下。


  「大叔,就到這裡,麻煩扶我下來,多的銅板不用退了。」


  車夫是個忠厚的,「姑娘,您不是去鎮國公府嗎?很快就到了,您在等等。」


  「不去鎮國公府,就在這停下。」


  車夫道:「姑娘,這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再說你這腳,必須馬上去看大夫,這大熱天的,腐爛了可就麻煩了!」


  梳雲微笑道:「不用了,謝謝大叔。」


  車夫苦勸無果,見她堅持,只好將她扶了下來,送進了破廟。


  找到一出有稻草的地方,扶她坐上去。


  梳雲再次道謝,看著車夫離開后,躺在那堆發霉的稻草上,閉上眼,緩緩吐氣。


  腳很痛,心裡卻很踏實。


  車夫問她為什麼來這?

  梳雲苦笑,她哪有臉去鎮國公府找陸心顏。


  當初是她執意要離開,現在說回去就回去,她沒這個臉。


  她故意說去鎮國公府,不過是說給龍府的人聽的。


  至於為什麼不去看大夫?


  是沒有銀子嗎?


  不是的。


  雖然龍府里龍天行賞賜的那些東西,她一樣沒拿,但在鴛鴦樓和陸心顏身邊,梳雲存了一些銀子。


  雖然不是很多,也足夠她看大夫,租個地方養好傷,再開個小店。


  她來這,只是想再痛一痛,再多痛痛。


  痛得越狠,她的心,或許會更安定。


  這樣下半輩子,她定能過得更好。


  不知躺了多久,她覺得渾身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間,居然睡著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耳邊傳來有些不太真實的聲音。


  「梳雲,梳雲。」好像是小姐聲音。


  「梳雲姐姐,你快醒過來,你別嚇我!」


  這個帶著哭腔有些嬌氣的聲音,是小荷,肯定錯不了。


  「你這丫頭,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不要命了嗎?」這是呂嬤嬤的聲音。


  「梳雲告訴我,是誰欺負你,我去幫你出氣!」青桐,總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


  梳雲睜不開眼,眼淚卻不覺滑下來。


  她好像回到了歡喜院。


  不,現在是悅心院。


  「你們看著她,我現在進宮去找白芷。」陸心顏看著床上昏迷了一天兩夜,高燒不退的梳雲道。


  已經請了兩個大夫了,都束手無策。


  「可是宮裡…」青桐猶豫道:「太后,會讓白芷出來嗎?」


  「這個我來想辦法,你們不用擔心。」


  程嬤嬤在外面道:「小姐,國公爺身邊的明蘭來了。」


  這個時候,蘭姨來做什麼?

  陸心顏看向蕭逸宸,蕭逸宸搖搖頭。


  明蘭走進來,微笑道:「少爺,少夫人,國公爺腿疾發作,奴婢懇請兩位請個大夫來替國公爺看看。」


  「阿爹腿疾發作?嚴重嗎?」


  陸心顏和蕭逸宸大吃一驚,齊齊問道。


  在見到明蘭面上的笑容時,明白過來。


  蕭炎這是以自己腿疾為由,讓他們請回白芷。


  讓白芷回來替個丫鬟看病,太后一定不會同意。


  但若是替蕭炎看病,太后無法拒絕。


  蕭炎的腿疾,太醫束手無策,原本白芷作為陸心顏身邊的人,在陸心顏嫁過來后,應該第一時間先替蕭炎看看他的腿。


  但因為隆德帝的病,白芷一回來就進了宮,至今沒離開皇宮。


  所以現在蕭炎腿疾發作,太后沒有理由不讓白芷出宮。


  蕭逸宸道:「我陪你一起去!」


  「好!」


  這時外面天剛亮。


  前天,那個車夫送梳雲到破廟后,一直擔心她會出事,後來大著膽子來到鎮國公府,正好碰到了小荷。


  小荷一聽是在龍府不遠處拉的漂亮姑娘,怕是梳雲,立馬告訴陸心顏。


  陸心顏讓青桐跟著去,在破廟裡將已經昏迷過去的梳雲帶了回來。


  連續請了兩個大夫,都說腳燒傷太嚴重,又沒有及時醫治,建議鋸了,免得誤了性命。


  陸心顏知道梳雲愛美,讓她沒了腳,不如讓她去死,沒同意。


  這樣過了一天兩夜,梳雲還沒醒過來。


  陸心顏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決定進宮找白芷。


  ------題外話------


  新的一年裡,祝大家萬事如意,心想事成,開開心心!賺多點錢錢,來看風雨的書,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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