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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揭露真相

  噝!陸心顏抽口涼氣,臉上忍不住覺得疼。


  不過,疼得好,活該!誰叫你想傷害本姑娘!

  「陸心顏,你敢暗算本宮,本宮一定要讓父皇母后將你碎屍萬段!」武婉惡毒地詛咒,下一秒又喚成哭腔,「蕭世子,這個惡毒的女人趁我不備偷襲我,我的臉好痛,嗚嗚~蕭世子,你能幫我看看嗎?」


  這個時候還想著賣慘討好蕭逸宸,陸心顏無言以對,可是武婉的話提醒了她,武婉是公主,現在蕭逸宸傷了公主,皇上皇後會放過他嗎?


  「公主,暗算你的不是郡主,是…」


  清冷的嗓音剛出聲,陸心顏猛地打斷,「公主,我勸你最好不要用手捂著你的臉和眼了,你的手剛才摸過那柄鐵烙,那鐵烙擱置許久,上面有灰塵和鐵鏽,容易造成傷口感染,弄不好真會毀了你的眼和臉!」


  「你個賤人,你敢詛咒我?」武婉面色慘白,全身是汗,露在外的左眼散發著狠毒的光芒,她真想就此暈過去,可是偏偏暈不過去,被迫受著這鑽心噬骨的疼,以及看著比這疼更讓她心痛的畫面:蕭逸宸緊緊將安然完好的陸心顏摟在懷中,卻連看也不願看她這個受害者一眼!

  「張太醫,這邊請,快!」宮女帶著一名太醫匆匆趕到,太醫看了眼武婉的傷口后,立馬道:「快來人,扶公主回寢宮!」


  外面守著的御林軍早在武婉尖叫的那一刻,就全部傻眼了,等宮女去找太醫的時候,有人去找了盧平傑,盧平傑嚇得褲子都沒系好,從茅房衝出,沖往御書房。


  兩名宮女正要扶著武婉離開的時候,隆德帝出現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人群嘩啦啦跪了一地。


  武婉哭道:「父皇,郡主弄瞎了長平的眼,長平好痛,父皇,您要替長平作主啊!」


  整個牢房的氣壓,突然低得嚇死人。


  隆德帝冷冷掃過蕭逸宸和陸心顏,對著張太醫道:「盡全力救治公主,否則朕砍了你的腦袋!」


  張太醫嚇出一身冷汗,「是,皇上!」


  宮女扶著哭泣的武婉離開了,隆德帝什麼也沒說,鐵青著臉離開了。


  剩下的御林軍們面面相覷,盧平傑爬起來,「蕭世子,您請回吧,下次再來…」


  蕭逸宸淡淡道:「公主是我傷的,我甘願在此等候皇上的受罰。」


  「蕭逸宸!」陸心顏高呼一聲,她剛才故意阻止蕭逸宸說出事情真相,就是不想他受到處罰!


  盧平傑張大嘴,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剛才御林軍只說武婉被鐵烙傷到,也沒說是誰傷的,御林軍只是執行者,隆德帝說要捉拿兇手,他們才會動手,隆德帝現在沒說,蕭逸宸卻主動認了罪,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旁邊的御林軍望盧平傑,等著他的命令。


  抓沒權利抓,放也不好放,最關鍵是,人家自個賴在這裡不走,他一個小小的右郎將,能怎麼辦?

  最後,盧平傑只好硬著頭皮道:「蕭世子,…請自便。」


  說完這句,便帶著目瞪口呆的一行人出去了,連牢房門也沒鎖。


  ——


  景陽宮,因為三生花陸心顏被抓一事,巫山坐立難安。


  他雖盼著隆德帝將人交給他處置,可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還一點消息也沒有。


  監牢里最易發生意外之事,想起那雙黑亮如星辰的眸子,巫山終於坐不住,起身離開景陽宮,來到牢房外。


  「天武御林軍右郎將盧平傑,參見大王子!」


  巫山笑得極為和善,「盧右郎將不必多禮,我想進去見見珠珠郡主,方便嗎?」


  「這個…」盧平傑左右為難,剛剛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哪敢放人進去?而且蕭逸宸還在裡面!


  「關於三生花的事情,我想問問珠珠郡主!」


  盧平傑不由心生戒備,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講,盧平傑自然傾向於陸心顏,他怕巫山是想進去找麻煩,正要找理由拒絕,巫山又笑道:「盧右郎將不必擔心,我相信三生花不是珠珠郡主偷的,我只是有些疑問想問清楚,如果問清楚了,我自會向你們皇上解釋清楚。」


  盧平傑聞言,便放他進去了。


  牢房裡。


  「你快出去!」陸心顏正在趕某人。


  「不走。」某人賴定了,躺在後面休息的小木板床上,老神在在,那悠閑勁,簡直當牢房是自家開的一樣。


  陸心顏叉著腰,「你留在這裡做什麼?」


  某人極順口地道:「陪著你,保護你,看著你。」


  陸心顏:「…你留在這,…我不方便!」


  某人看了看一旁的馬桶,挑挑眉,「你說如廁的時候嗎?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他沖她眨眨眼,「也不會讓別人偷看!」


  陸心顏噎住,瞪著他,「…我肚子餓了,你出去弄點吃的來。」


  蕭逸宸朝無人處喊了一聲,「齊飛,弄點吃的來!」


  「是,少爺!」


  陸心顏整個人呆住,「齊飛也在?什麼時候來的?」


  「隨我一起來的。」蕭逸宸坐起身,拍拍身旁的位置,「累不累,來,坐下。」


  陸心顏完全無語,走過去坐在他身旁,被他順手摟在懷中也沒掙扎。


  這個男人打定主意要在這裡陪她,她總不好這般小氣。


  正好趁現在,有些該說的話,趁早交待了,免得某個小氣鬼秋後算帳。


  「蕭世子,其實那三生花,我是從大王子那偷的,不過當時我不知道他是大王子。」


  蕭逸宸淡淡嗯了一聲,從陸心顏自願跟御林軍走的那刻走,他便猜到了。


  陸心顏悄悄瞟了瞟他臉色,繼續道:「當時我和青桐女扮男裝,在西南一個小鎮…」


  此時巫山正踏入入口處,聞言楞在當場,全身僵硬,一動也動不了。


  陸心顏將在西南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蕭逸宸。


  當初蕭逸宸找到她並及時救了她的時候,因為蕭逸宸正在氣頭上,陸心顏沒敢告訴他前面還遇過兩次險,怕他生起氣來把她給就地正法了,因此只當那次是她遇到的第一次危險,也沒說三生花是從巫山那偷的,只說是遇到一個商人花銀子買的。


  蕭逸宸信沒信陸心顏不知道,因為當時急著趕回京城,沒時間多糾結這個問題,回來后遇到蕭貴妃被人挑唆在清岩寺逮她,晚上一時張若媚一時嚴卿若,兩人相處的時間太短,接著第二天進了宮,連見面也沒什麼機會,時間一長,這事也就沒再提了。


  現在她突然被揭發偷了三生花,陸心顏一時不知如何辯解,她雖然偷的不是現在這一盆,但她確實是偷過。於是索性將西南之事向蕭逸宸招供了。


  「所以,阿桑就是大王子巫山?」


  「嗯。」陸心顏點點頭。


  「你化名阿朱和他稱兄道弟?」


  「就是客套而已。」


  「你們在山底過了一晚?」


  這是重點嗎?陸心顏瞅了旁邊的男人一眼,「是我和青桐,還有他,他當時暈了。」划重點:暈了。


  「你去過他的房間?還去了三次?」


  「那是客棧,第一次是躲避,第二次是找三生花,第三次是給他留信…」


  「所以你還給他寫了信?」


  看著某人咬牙切齒的樣子,陸心顏無語,「蕭逸宸!這些是重點嗎?」


  蕭逸宸狠狠瞪著她,「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沒和我在山底待過一晚,沒去過我的房間三次,沒親手將信送到我手上!你還敢問我這是不是重點?!」


  好酸!酸得牙都掉了!這大爺真是愛吃醋,以後乾脆叫醋爺好了!陸心顏嗞著牙,看他快要炸毛了,只好安撫道:「這次出去后,我陪你統統做一次怎麼樣?」


  「一次不夠!最少三次!」


  陸心顏想了想,「去你房間三次不就九次了?不行!最多去三次!」


  這個被開啟了禽獸封印的傢伙,她才不要自投羅網!

  「成交!」現在還有能阻擋他想幹什麼的限制嗎?

  陸心顏突然覺得自己掉坑裡了。


  在山裡過一夜,黑不隆冬的,貌似更危險!

  不過一切都得過了眼前的難關再說!


  她偷了三生花,而蕭逸宸傷了武婉,兩人的罪名,怎麼看怎麼重!

  蕭逸宸看著她眼神漸暗,摟緊她,「別擔心,有我在。」


  陸心顏回摟著他,汲取他身上的讓人心安的味道。


  牢房裡兩人溫情脈脈,入口處,一個身影,失魂落魄地離開。


  盧平傑行禮,「大王子慢走。」


  巫山失魂落魄,「別說我來過此地。」


  過了一會,盧平傑進去牢房,「蕭世子,郡主,有人送吃…」


  咣當,腳下一滑,「我…我什麼也沒看見!」


  「端進來吧。」蕭逸宸鬆開陸心顏。


  「是,蕭世子。」


  盧平傑弄來一張桌子,將酒菜擺好,恭敬地出去了。


  蕭逸宸和陸心顏,像在自家家裡用膳般,不客氣地吃起來了。


  菜是劉氏酒樓里最好的拿手菜,那香味饞得外面的御林軍直流口水。


  奶奶的,沒見過坐牢像好玩似的!他們在外面吹著冷風,人家在裡面好酒好菜,真特么羨慕死人了!

  ——


  昭陽宮。


  武婉因為疼得大叫,檢查完后,隆德帝讓御醫給她餵了葯,讓她暈過去了。


  「各位太醫,長平怎麼樣?」皇后紅腫著眼問道。


  幾位太醫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齊跪在地上,「回皇上,皇後娘娘,臣等無能,請皇上皇後娘娘降罪!」


  皇后一聽,頭一歪,差點暈過去了。


  「具體情況如何?如實說來!」


  為首一名太醫道:「回皇上,公主右眼被火星濺入,導致失明,眼角肌膚被鐵烙燙傷,那疤痕,會伴隨終生!」


  皇後身子一軟,暈過去了。


  「皇後娘娘!」宮女失聲尖叫。


  隆德帝道:「快,快看看皇后!」


  幾名太醫連忙從地上爬起,手忙腳亂地給皇后把脈施針。


  皇后很快悠悠醒轉,然後直接從榻上滑落跪在地上,哭道:「皇上,請您一定要為長平做主,將陸心顏碎屍萬段!」


  隆德帝面色鐵青。


  碎,如何碎?陸心顏剛剛織出能抵抗瓦刺大刀的金絲衣,為天武和談爭取有利條件立下大功!怎麼治罪?


  還有那金絲衣只有陸心顏會織,此時若治了她的罪,一旦瓦刺反悔,天武將士如何擋住那大刀?


  「誰陪著公主一起去的?給朕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若有隱瞞,誅連九族,斬立決!」


  兩名宮女嚇得立馬跪在地上,絲毫不敢隱瞞地將事情說了。


  最後宮女戰戰兢兢道:「皇上,皇後娘娘,公主會受傷,不是珠珠郡主弄的,是蕭世子用石子救郡主的時候,傷了公主。」


  隆德帝聽后,冷笑一聲,「皇后,你養的好女兒!朕讓人將珠珠郡主好生看起來,她倒好,敢冒充長安進去,妄想毀了珠珠郡主的臉,傷了她的喉嚨!可有將朕的命令放在眼裡?」


  皇后跪在地上哭道:「皇上,長平千不對萬不對,可她是您的親生女兒啊!她現在失明又毀容,下半輩子完了,難道您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隆德帝怒道:「住口!朕的女兒,朕如何不心疼?可這事她錯在先,你讓朕如何偏袒她?你想讓天下人都罵朕是昏君嗎?」


  「皇上,長平不該進去,那蕭世子就該進去嗎?他私自進去,同樣有罪!皇上若要稟公處理,就該治蕭世子的罪!」


  「婦人之仁!」


  皇后聽得心裡一寒,抬起頭,「皇上,臣妾知道,如果蕭世子沒了,瓦刺少了勁敵,說不定會隨時反悔對天武發起戰爭!如果蕭世子沒了,三皇子就失去了機會,您苦心積慮穩住的平衡局面就會被打破!到時候為了爭奪軍中權利,朝廷暗中又是一片腥風血雨!這些臣妾都知道,臣妾也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可是皇上,長平是咱們的女兒啊,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啊,在您心中,難道這一切都比長平重要嗎?」


  「大膽!朝堂政事,豈是你一介婦人可以妄議?」隆德帝眼底聚著風暴,帶著風雨欲來之勢。


  武婉受傷了,下半輩子完了,作為她的父皇,他心裡如何能不痛?然而眼前的形勢,他怎麼治罪?


  「皇上,您為何要如此忌憚鎮國公府?」


  皇后最後一句話,掀起了隆德帝眼中的狂風暴雨,「來人,將皇後送回未央宮!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出一步!」


  「皇上!」皇后震驚得無法言語,武婉受了傷,隆德帝不光不替她報仇雪恨,反而要將她這個皇后關起來?


  她來不及問一句話,已有太監宮女站在她面前,「皇后,請。」


  維持著最後的尊嚴,皇后不甘心地從地上站起來,回了宮。


  ——


  巫山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景陽宮的。


  從他知道原來陸心顏才是阿朱那刻起,他的腦子裡已經完全亂了套。


  他尋了半個多月的阿朱,他卻一心想著親手毀掉她!


  你是不是豬啊!你怎麼會蠢成這樣!他回想著那雙黑亮的眼,與記憶中的眼慢慢重合。


  明明兩人的眼一模一樣,為何他會認不出呢?


  巫山懊惱萬分地捶打著自己的頭,那晚在昏迷前最後的記憶,在這一刻突然浮現出來。


  「大王子,大王子,阿桑兄,阿桑兄!」有人在他耳邊這樣喊過。


  這世上,喊他阿桑兄的,除了阿朱,還有誰?

  為什麼他現在才想起?

  差點就釀成大禍!

  對!不能再錯下去了!巫山猛地站起身。


  御書房。


  「皇上,瓦刺大王子巫山求見!」


  因為武婉的事情,隆德帝現在心情很不好,身為一國之君又如何,仍然有很多不能隨心所欲的事情,比如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巫山,可是他不能不見。


  「宣!」


  「巫山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王子不必多禮!」隆德帝抬抬頭,面上神情已恢復到讓人看不出情緒,「大王子這個時候單獨來找朕,可有何要事?」


  「回皇上,巫山是來請罪的!」巫山跪在地上並未起來,「巫山污衊了珠珠郡主!」


  隆德帝不動聲色道:「大王子所說的,可是指三生花偷盜一事?」


  「回皇上,正是此事。」巫山道:「蕭世子滅我瓦刺三十多萬將士,巫山心中對他仇恨,但他武功高強,又是天武重臣,巫山不敢對他如何影響兩國邦交,所以便將主意要到珠珠郡主身上。傳說中三生花具有起死回生之效,蕭世子之前亦託人私下打探此花,巫山便想著用此花來誣陷郡主,小懲大誡,間接打擊蕭世子。」


  「大王子既有此打算,為何現在突然改變主意?」


  「前天晚上,巫山找了個借口,約珠珠郡主單獨在小船上相聚,不幸遇到刺客,得珠珠郡主拚死相護,巫山才僥倖留下一條性命。郡主捨命救巫山,巫山卻恩將仇報,心中有愧,這才向皇上坦白一切,懇請皇上放過珠珠郡主,還她清白!」


  巫山整個人匍匐在地上,要多真誠有多真誠,隆德帝卻氣得手都抖了。


  隨心而起的一場鬧劇,卻害得他無辜的長平瞎眼毀容,他氣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常春在旁輕咳了一聲,「皇上,要不讓奴才親自去讓御林軍放人?」


  隆德帝瞬間冷靜下來,長狄西戎烏拉虎視眈眈,天武根本沒有多餘的兵力與瓦刺開戰!

  「朕允了。」


  陸心顏正想著這牢房裡就一張小床,今晚該如何睡覺的時候,盧平傑領著常春突然來了,「奉皇上口諭,經大王子巫山親自證明,三生花不是珠珠郡主所偷,珠珠郡主無罪。」


  陸心顏眨眨眼,這怎麼回事?


  「還不叩謝皇恩?」


  「謝皇上。」陸心顏趕緊道。


  「珠珠郡主,蕭世子,兩位可以離去了。」常春笑眯眯道。


  這就可以走了?陸心顏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說實在她還從來沒在牢房裡住過,想趁此機會體驗一下呢。


  蕭逸宸更是黑著臉,這麼好可以摟著媳婦兒睡覺的機會,說沒就沒了?

  這大王子要澄清,就不能明天早上去澄清嗎?

  常春與盧平傑一頭霧水,皇上說無罪,為何這兩人看起來都不太高興的樣子?特別是蕭世子,感覺誰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黃金似的,臉臭得嚇死人。


  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結束了牢房半日游。


  陸心顏問:「蕭世子,是不是你的人查到了什麼?」


  蕭逸宸搖搖頭,「如果查到確實的證據,他們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也是,沒理由不先告訴他們,直接就去找巫山。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陸心顏住在明瀾宮,蕭逸宸已不是御林軍,這個時候不能明著送她回去。


  「盧右郎將,煩請送郡主回去。」


  「是,蕭世子。」


  兩人道別後,齊飛出現,「少爺,查到那三生花是孔尚書府的孔二小姐買通一個宮女,悄悄放進去的。」


  孔二小姐,孔羽兮?蕭逸宸輕輕皺起眉頭。


  ——


  青桐今日有事出了宮,回來的時候,聽到宮裡的小宮女在議論陸心顏被抓的事情,立馬逮住一個小宮女,氣勢駭人地道:「小姐被抓了?怎麼回事?」


  小宮女被她的樣子嚇到,紅著眼磕磕絆絆地告訴了青桐,最後道:「聽說大王子去找了皇上…」


  話還沒說完,胸前一松,抓著她衣襟的女子,已殺氣騰騰地走了,嘴裡咬牙切齒,「好你個阿桑,敢污衊我家小姐?我看你是活膩了!」


  小宮女呆了好一會,才將話說完:「…說三生花與郡主無關,郡主已經被釋放了。」


  然而,女子已經走了很遠,根本沒聽到她類似低喃的話。


  ——


  陸心顏被釋放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皇宮。


  巫山回到景陽宮沒多久,孔羽兮來了,她滿臉怒火,全沒有之前善解人意的柔弱樣子。


  「大王子,三生花的事情怎麼回事?不是您讓小女買通人放到珠珠郡主房間嗎?為何您又親自去跟皇上解釋不關郡主的事?」


  她的言語聽來還是很尊重,但那語氣,暗含質問。


  巫山靜靜看著她,眼底閃著莫名的光芒。


  孔羽兮此時被怒火沖昏了頭,根本沒注意到巫山此時看她的眼神已經變了,以往有愛憐有欣賞,如今只剩冷意。


  她好不容易讓皇上將陸心顏關起來了,溫如香又如她所料般煽動武婉去找陸心顏麻煩,雖然武婉蠢到反將自己弄傷了,不過這樣更好,就算查出三生花不是陸心顏偷的,皇上和皇后也一定不會放過陸心顏,陸心顏死定了!她馬上就能大哥的心愿如願了!

  可她還沒來及慶祝,一轉眼,居然聽到巫山親自去皇上那裡表示三生花之事與陸心顏無關,陸心顏被無罪釋放了!

  她費盡心思假扮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獲得了巫山的信任,布下這樣一個能讓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的局,可結果,臨門一腳,被巫山給破壞了!

  他必須給她一個交待!

  「孔小姐,我想了一下午,覺得你之前說的很對!」巫山慢條斯理道:「你的事情,還是你自己解決比較好!」


  孔羽兮被他輕飄飄一句話噎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之前死求著非要幫她的人是誰?

  她努力順平自己的氣,眼裡漸漸升起霧氣,「大王子,這就是您突然變卦的原因?」


  「算是吧。」


  孔羽兮顫抖著咬著嘴唇,「小女自己的事情,從來沒有奢望過要靠別人解決,若不是大王子一直堅持要幫小女,小女也不會聽從大王子的建議,現在小女明白了,小女不該將大王子一時的好心當真,是小女不是,小女告辭不打擾大王子休息了。」


  她嘴裡說著要告辭,身子卻並沒有動,上次以退為進讓巫山心軟,以為這次巫山也會將她留下。


  哪知巫山淡淡道:「慢走不送!」


  孔羽兮差點吐血,這才意識到這一刻的巫山似乎跟之前不同了!


  從她進來后,巫山看她一眼后,再也沒看過她,此時也沒有,只是雙眸移向別處,眸底晦暗難測,看不分明。


  孔羽兮很不甘心就這樣功虧一簣,「大王子,您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威脅?小女知道蕭世子與珠珠郡主身邊,都有一些能人,如果是這樣,小女萬分抱歉…」


  巫山突然打斷,「哦,對了,我還有話對孔小姐說。」


  孔羽兮雙眼瞬間炙熱,語速急促,「大王子請說!」


  「以後沒什麼事,不要再來景陽宮了,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對我的名聲不好!」


  孔羽兮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至極!

  他讓她不要再來了,還說對他名聲不好?

  誰稀罕你,要不是為了利用你對付陸心顏,我會跟你多說一句話?


  世家小姐的驕傲讓她挺起胸膛,狠狠壓下心裡的屈辱,「小女明白了…」


  她說沒說完,突然一陣風從她身邊刮過,緊接著巫山的衣襟被人揪住,來人機關槍似的一陣狂噴,「好你個阿桑!你認出小姐了是不是?所以你才說她偷了你的三生花,讓皇上將她關起來是不是?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別忘了當初在雙溪,我和小姐可是救過你三次,最後一次你說什麼要雙倍報答,這就是你的雙倍報答?我呸!老實告訴你,那三生花不是小姐偷的,是我偷的!麻煩你現在去跟皇上說清楚,將小姐放出來,將我抓起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來人抓住巫山衣襟的瞬間,一大串人同時衝進來,將幾人牢牢圍住。


  「主子!」


  巫山抬起手,唇角含笑,露出一口白牙,示意他們退下。


  青桐一口氣說完一長串,便見到被她拎在手中,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人,露出當初在雙溪見到時那略帶無賴欠揍的笑。


  她忍不住皺起眉,火氣更大了,手下漸漸用力,「怎麼,你覺得我說得很好笑嗎?」


  「不敢不敢,阿青兄,不,姑娘怎麼稱呼?」


  孔羽兮面色一白,阿青兄?難道…


  「青桐!」


  「青桐姑娘,你要不先放開我如何?我不會跑的,你這樣我快透不過氣了。」巫山咧著牙,喘著氣。


  青桐這才放開他,退後兩步,「剛才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巫山連連點頭,「三生花不是你家小姐偷的,是你偷的。」


  「那趕緊走!」


  「去哪?」


  「去跟皇上說清楚啊!」


  「哦,那不用了。」


  青桐危險地眯起眼,「你敢耍我?」


  巫山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我已經跟皇上說清楚了,你家小姐已經放出來了。」


  「啥?」青桐瞪大眼,敢情她跑來自報身份,白鬧了?


  巫山一字一字道:「我說你家小姐,阿朱,珠珠郡主,已經放出來了!」


  孔羽兮蒼白的臉,刷的一下子通紅,一直紅到脖子以下。


  她冒充了許久的人,居然是陸心顏?

  孔羽兮捂著臉,羞愧難當地跑開了。


  跑出去的瞬間,聽到後面巫山淡淡吩咐:「來人,立馬將景陽宮,里裡外外,全部大清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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