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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親了一下,宮柔自食其果

  直到聲音完全消失后,陸心顏才長長吐出一口氣,開始大口大口呼吸。


  原來剛剛她就在那兩個丫鬟附近,怕被發現,一直屏著呼吸。


  到兩人說要走的時候,怕對方是故意這麼說想引她出來,還是不敢呼吸。


  直到腳步聲完全沒了,陸心顏才放鬆下來。


  但此時,她還不敢往回走。


  誰知道那兩個丫鬟是不是拿著木棍麻袋,在外面等著她?

  她靜靜靠在一棵樹上,扶著粗糙樹榦的手心全是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遠處野獸的低嚎再次震得樹葉沙沙響,陸心顏這才抬腿往外走去。


  哪知腳剛提起,正對面一雙綠油油的野獸眼睛,嚇得她冷汗一飈,當場將腳收回。


  ——


  青桐鑽進小竹林沒多久,黑影就瞧不見蹤影了。


  她正要返回,突然一道清冷的亮光,以雷霆之勢向她劈來。


  那是一把劍。


  青桐連忙閃開,隨手摺斷一支竹子,與那把劍迅速纏鬥在一起。


  那人不是她對手,很快就落於下風。


  青桐一個漂亮的劈砍后,準備撤離,突然旁邊又刺出一把劍。


  看來那人似乎早就躲在一旁,卻遲遲不出手。


  好像只是為了拖住她一樣。


  青桐心頭微凜,意識到好像落入了某個陷阱。


  「小姐,快回去!」


  外面沒有回應,也不知是因為太遠,還是因為已經中了別人的圈套。


  青桐心裡自責不已,這一來手上動作中便因急於勝出而出現漏洞,對方迅速抓住她的失誤,幾個漂亮的攻擊,差點刺中青桐的手臂。


  青桐一驚,不得不沉下心來專心應對。


  ——


  蕭逸宸下午和武昇等人打了一下午的獵,有些疲乏,把精力旺盛的小候子放走後,便打算早些歇息。


  剛吹熄燈,突然外面傳來一聲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地驚呼,「聽說有人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她家丫鬟不見了,她跑去石林找她了。」


  石林不是樹林,因為石頭眾多,洞穴眾多而被稱為石林。


  「聽說裡面好多天然洞穴,最深的有四五米,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可不得了!」


  「出事的人是誰?」


  蕭逸宸想也沒想,套上外衫便往外衝去,隱約聽到後面的聲音傳來,「好像是宮少夫人,我也不確定。」


  除了那個女人會將自己丫鬟當成寶,還有誰會?

  真是不自量力!人不見了,不會喊人一起去找嗎?自己一個人去找個什麼勁!


  蕭逸宸心中無端火起。


  ——


  西華園,沈雨煙和溫如香等人,正陪著武婉在西華園裡賞菊、投壺。


  為了方便小姐們玩耍,西華園裡比其他地方要光亮數倍。


  紅色燈籠一排接一排,像一片燈籠的海洋。


  「呀,公主又投中了!太厲害了!」沈雨煙拚命鼓掌。


  「公主,您這是十投十中吧?還好沒跟您賭銀子,否則咱們可全都要輸光好不容易存下的私己了!」溫如香笑道。


  武婉嘴角上揚,止不住笑意,「是你們謙讓了。」


  沈雨煙露出羨慕的表情,「我倒是想謙讓,可我十投才三中,哪是您的對手?我要是能像公主您騎、射、獵、馬球等樣樣精通,該多好啊!」


  一聽馬球,武婉想起當時在馬球觀看台上發生的事情,臉就沉了兩分。


  又是那個女人!

  若不是當時有人攔著,又為了看她明天在比賽上出醜,她當場就會衝上去給她好看了!

  溫如香當作沒看到武婉面上的變化,打趣道:「我說雨煙啊,你學來幹什麼?二皇子喜歡的是詩詞歌賦,蕭世子喜歡的才是騎獵,公主樣樣精通,他們二人才是天作之合!你呀,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錦繡文章!」


  沈雨煙面上一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伸手打了溫如香一下,「打死你個小蹄子,嘴上沒遮沒攔的!公主和蕭世子天生一對,誰不知道?你說公主就好了,幹嘛非得拖我下水?」


  武婉被兩人將其與蕭逸宸拉在一塊,心中極為舒暢,攔住嬉鬧的二人,「好了,時辰不早了,該回去歇息了。」


  正說著,忽見一名少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見到武婉,面上一喜,「公主,求您派人去救救小女大嫂!」


  「你大嫂,誰啊?」在皇家別苑出事,皇家得擔責,武婉身為皇家人,自然得過問。


  溫如香小聲道:「廣平侯世子夫人,來人是宮二小姐。」


  武婉臉色當場冷下來,又是那個女人!

  「這裡是皇家別苑,到處有人看守,哪會有什麼危險?」沈雨煙道:「宮二小姐,你莫危言聳聽!」


  「沈小姐,我沒有瞎說,大嫂去了石林!」宮羽急道:「你也知道那石林白天都兇險異常,晚上就更不必說了!」


  「這半夜三更的,宮少夫人去石林幹什麼?」溫如香好奇道。


  「好像是大嫂身邊丫鬟貪玩,跑進去一直沒出來,大嫂不放心便進去了。」宮羽道:「聽說蕭世子聽到此消息,已經趕過去了,蕭世子身為御林軍左郎將,小女相信蕭世子定能救得大嫂,但始終男女有別,為了不影響侯府聲譽,特來向公主求救,請公主派人前往!」


  「什麼?蕭世子親自去了?」武婉氣得拍桌而起。


  什麼找丫鬟,分明是知道蕭世子在附近,故意跑進去,想引蕭世子注意,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真是不要臉!

  武婉高喝一聲:「擺駕石林!」


  沈雨煙大驚失色,「公主,那石林兇險萬分!您可千萬不能以身犯險,若出了什麼事…」


  「擺駕!」


  這次聲音更加嚴厲,已擺出公主至高無上的威嚴,無人敢在勸說,齊聲道:「謹遵公主之命!」


  「謝公主!小女在前面帶路!」宮羽感激不盡道。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石林走去。


  武婉所帶來的宮女,紛紛跟在宮羽後面在前面開路。


  此處離石林不遠,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石林外面。


  「你們看,這裡好幾個腳印,有大有小!」有人眼尖地發現地上的腳印。


  這裡是一塊沙地,很容易便留下腳印。


  有大有小?那就是有男有女了!武婉冷冷道:「進去看看!不願進的留在外面!」


  跟都跟來了,誰敢逆武婉的意留在外面?

  膽子小些的,再不願意,也只好緊拉著身邊人的衣袖,小心地踩著別人的腳印走進去。


  進了石林裡面,宮羽便不敢在前面帶路了。


  裡面石頭造型奇形怪狀,形態不一,有的像溫馴的小羊,有的像張牙舞爪的魔鬼,有的幾十數百塊連在一塊,有些零零散散獨自一塊,有的高達數十米,有的則可以讓人坐下歇息。


  據說這石林,原是不遠處一座山山崩后滾下的巨石形成的自然景觀,而那些洞穴,據說是山崩形成的裂縫加巨石砸出來,上面有些被石塊擋著,又歷經不知多少年後,有的洞穴越來越大,有的浸水變成小湖,有的則慢慢被填平,而擋在上面的石塊,有些消失了,洞穴口長滿青草,變成了天然的陷阱。


  「我們一個石洞一個石洞,看看有沒有人掉下去好嗎?」宮羽提議。


  這裡的石洞有些深數米,若是掉下去已經暈了。


  武婉道:「依宮二小姐所言!」


  要是被她抓到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管他什麼明天的比賽,她今晚就要她好看!武婉惡狠狠想。


  山莊里的下人們高舉著燈籠火把,他們常年在山莊,對於石林前面的地形比較清楚,即使是晚上,哪裡有石洞他們亦能找到準確的位置。


  找了幾個比較淺的石洞后,均沒看到人影或受傷的痕迹。


  有小姐不耐煩嘀咕道:「這宮二小姐是不是記錯了?這麼危險的地方,誰半夜三更跑來這裡玩?」


  「對啊,一點線索都沒有,難道要一直找下去嗎?」另一個小姐介面道:「聽說這石林越往深處,連山莊里的人都不敢去,一個小丫鬟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蕭世子也不是莽撞之人,若知道有人半夜闖入石林,肯定會召喚山莊外的御林軍來一起尋人,怎會傻得一人親自犯險?」那小姐最後壓低音量到只有自己和身邊人能聽到:「就算真如傳言所說與宮少夫人有私情,也會顧及自己性命不是?要是命丟了,這美色還有什麼用?」


  武婉性子急,久尋不見人,又聽得那些疑問,忍不住質問:「宮二小姐,你確定宮少夫人和蕭世子,真的來了這石林?」


  宮羽自然不敢答確定,「回公主的話,小女也是聽說。」


  武婉冷哼一聲,帶著五分慍怒,「就憑一句聽說,你就戲耍得本宮和各家小姐們,半夜陪你來這個鬼地方尋人?」


  宮羽:「…!」她是求了,可最後毅然決定要來的,不是公主您嗎?

  但她哪敢辯解得罪武婉,囁嚅道:「對…對不起,公主,小女只是擔心大嫂。」


  她說完后,身形悄然往後退到一塊石頭旁,迅速轉了一下頭,然後驚呼道:「這裡有個很深的洞穴!」


  一行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山莊里的下人扒開雜草,露出一米左右的洞口。


  宮羽暗暗鬆氣,「公主,這個洞穴剛剛咱們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說不定就掉在這裡面!」


  這個洞穴確實隱藏得很深,山莊里的下人顯然以前也沒留意過,立馬舉著火把上前照看。


  不少人也很好奇,紛紛靠近。


  宮羽連忙讓開,哪知腳下一滑,整個人倒蔥似地向後栽去。


  身邊的小姐們生怕被砸到,紛紛讓開。


  只聽宮羽一聲慘叫,轉瞬掉入了那黑漆漆的洞里,尖叫聲連續響了幾息,最後撲通一聲,一聲高亢尖銳地叫聲后,聲音戛然而止。


  按這聲音判亂,應該是掉進洞里,砸暈了。


  「快!快下去救人!」武婉命令道。


  說不定蕭世子也在裡面。


  山莊里的人來的時候做好了準備,迅速開展營救行動。


  幾人在上面拉著,一人腰間繫繩,手持火把,拽著繩子,沿著洞穴邊緣慢慢蹭下去。


  不一會,繩子抖動,表明那人已經到了山洞底下了。


  「蕭世子在下面嗎?」武婉大聲問。


  底下人回道:「回公主,蕭世子不在,只有宮二小姐一人從上面摔下來時,撞到石頭上,額頭出血暈過去了。」


  武婉一聽蕭逸宸不在,立馬沒了興緻,「你們繼續在這救人,救上來之後,傳本宮口諭讓御醫替宮二小姐瞧瞧。」


  「恭送公主!」


  前些日子因為經常下雨,洞穴積水后,底下全是淤泥。


  宮羽被救上來的時候,渾身是淤泥,臟臭得讓所有人掩住鼻子。


  臉上更是恐怖,血水雜著淤泥,鼻孔嘴裡全是,冒似還有些水中細小生物爬出,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有些留下來看好戲的小姐們,忍不住直接反胃。


  連氏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心裡哎喲一聲。


  宮羽在外人看來身份不顯,在侯府卻是正兒八經的唯一嫡小姐,雖然性情不討喜,才情還是有的,封氏和江氏以及宮軒都看得挺重。


  她難得帶次隊伍出來,就碰上這等事,實在是倒霉之極!


  連氏連忙陪笑著上前,讓身邊的房嬤嬤和丫鬟接過宮羽,又給帶頭的下人塞了一個大紅包,「我代我們家老夫人侯爺夫人,謝謝小哥的救命之恩。」


  下人收下紅包,暗贊一聲對方識趣,喜笑顏開,「夫人客氣,這是小人應該做的。」


  連氏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又跑來一人,大喊道:「廣平侯府的三夫人在嗎?宮四姑娘出事了!」


  媽呀!連氏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在哪?快帶我去!」連氏聲音都抖了。


  「這邊。」


  連氏離開前吩咐道:「房嬤嬤,你帶二小姐回去清洗一下,包紮好傷口,我去看看四妹!」


  ——


  宮柔利用自己的天真,拉著不忍拒絕她的宮錦,陪她去與其他小姐們一起玩。


  「四姑,你就坐在這個亭子里等我,我在那裡跟她們玩!」宮柔甜甜笑道。


  宮錦點點頭,都是一群孩子,她也不想離得太近,讓她們不自在,「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四姑,晚上夜風涼,我有些冷,讓秋華姐姐回去拿兩件衣裳來好不好?」


  恰好一陣夜風吹過,宮錦不自覺攬緊手臂,「秋華,你回去替我和柔兒一人拿一件衣衫出來。」


  「可是小姐,奴婢走了,就你一個人在這…」


  不是還有覓兒嗎?宮錦扭頭看了看,「咦,柔兒,你的丫鬟覓兒呢?」


  「剛剛晚宴一結束,覓兒說碰到她老鄉,我就放她去找老鄉敘舊去了。」宮柔道:「那邊小姐們和丫鬟都在,若有什麼事,喊一聲就聽到了。」


  宮錦點點頭,「放心吧秋華,你速去速回。」


  秋華只好離去了。


  「四姑,那我走了。」宮柔花蝴蝶一般地跑向前面那些小姐群中。


  宮錦看著她們玩了一會,實在無聊,便抬頭四處打量風景。


  蘭英山莊里處處紅楓,在燈光下,紅楓沒有白天那麼璀璨絢麗,亦有不一樣的美。


  「錦兒,怎麼一人孤零零坐在這裡?是不是在等我啊!」


  令人作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宮錦全身的汗毛豎起,霍地站起身,轉身毫不留情道:「蔡元宇,我不想見到你,你快點離開,否則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看你喊破喉嚨有沒有人來救你!」蔡元宇兇狠地逼近,不再露出以前深情款款的假模樣。


  宮錦連忙後退,回頭一看才發現原本在遠處玩的小姐們,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影。


  她心下大驚,厲聲道:「蔡元宇,你想幹什麼?你不要太過份!」


  蔡元宇根本不理她,赤紅的雙眼散發著野獸原始的光芒,鼻孔噴著粗氣,朝宮錦步步緊逼。


  那模樣,分明被某種藥物控制住,完全失去了理智。


  宮錦渾身一涼,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亭子入口的方向被蔡元宇擋住,後面是一片假山叢林,若是跑進去被抓到更危險,但是宮錦別無選擇,一轉身毫不猶豫地往假山後跑去。


  蔡元宇唇邊露出一抹淫笑。


  正好!他也沒興趣在亭子裡面,進行兒童不宜的表演!

  宮錦拼勁全力向前跑去,但叢林里很黑,才跑了沒幾步,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到,速度慢了下來,立馬被後面伸出來的手抓住!

  噁心的氣息將宮錦包圍,蔡元宇淫笑道:「錦兒,乖乖別反抗,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否則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宮錦趁他說話的瞬間,猛地伸手朝他臉上抓去,蔡元宇被抓個正著,臉上一痛,惱羞成怒地狠狠扇了宮錦一巴掌,力氣之在,將宮錦整個人扇倒在地。


  「臭娘們,你還以為你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端什麼架子,要不是為了你娘留給你的財產,老子會願意碰你?以前無聊逗你玩玩,你還真當老子心裡還念著你?我呸!」


  蔡元宇邊罵邊狠狠踹了兩腳宮錦,見她一動不動,迅速脫掉自己的衣裳,俯身猴急地去解宮錦的衣裳。


  來之前他算好時間吃了助興葯,是平時藥量的兩倍,此時已到快要發作的時候。


  蔡元宇喘著粗氣,雙眼冒著瘋狂地光芒,興奮扒開宮錦的馬夾,然後是短襦。


  雪白的肌膚展露在眼前,蔡元宇咽咽口水,俯下身…


  突然悶哼一聲,整個人倒在宮錦身上,又被人迅速提起後頸,扔到一邊。


  「四姑娘,阿錦,你沒事吧?」來人焦急道。


  打暈蔡元宇的,正是李鈺。


  蔡元宇第一次在舞陽侯府欲對宮錦不軌,被他救了之後,李鈺只要見到蔡元宇,就會心存戒心,就算陸心顏不特意提醒,今日他也一直關注著蔡元宇的一舉一動。


  結果這個畜生,居然真的想對宮錦行不軌之事!

  李鈺氣得狠踢他幾腳,被他打暈的蔡元宇,不知是要醒了還是被他踢痛了,哼了兩聲。


  李鈺一驚,連忙將他拖到林中一處陡坡,用力一推,蔡元宇的身體,像塊木頭似的不斷往下翻滾。


  他迅速回到宮錦身旁,閉著眼替她攏好衣襟,將她抱在懷裡,「四姑娘,阿錦,醒醒。」


  宮錦剛才被蔡元宇一巴掌,又被踢中肚子,又氣又痛又急,一時暈了過去。


  如今被李鈺不停晃動,宮錦悠悠醒轉過來,感覺自己在一個男人懷中,想也沒想,憤怒的一拳揮出。


  正中李鈺鼻子。


  「哎喲!」不僅如此,李鈺後腦勺還撞到假山上。


  真是,運氣太好了!


  「四姑娘,是我,李鈺!我把蔡元宇打跑了!」眼看宮錦下一拳又要揍過來,李鈺連忙道。


  宮錦一聽是李鈺,整個人松下來,想起方才的事,竟然不顧對方是個晚輩,忍不住掉下淚來。


  「阿錦,什麼事都沒發生,你…你別哭!」李鈺一下子慌了,「今天我一直盯著蔡元宇,就是為防止他來欺負你!」


  宮錦先前雖然暈了,卻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知道自己沒發生什麼事。


  只是一想到萬一沒碰上李鈺,自己被蔡元宇佔了便宜,不管是出家還是被迫給蔡元宇做小妾,封氏不知道會有多傷心時,就忍不住悲從中來。


  這一傷心,連李鈺稱呼的改變也沒注意,揪著他的前襟就嚶嚶哭起來。


  以前的宮錦在李鈺心中是長輩,帶著身為長輩的高大光環,所以李鈺即使想娶她,在她面前總是不自覺矮半截,說話都說不利索。


  現在這樣小女人姿態,躲他懷裡痛哭的宮錦,突然讓他感覺一下子變得柔弱嬌小,而他自己則變得高大威猛,心中不由升出一種想要保護她、再也不讓她流淚的衝動。


  「啊!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一聲高亢地尖叫聲響起,是宮卿。


  與此同時,竹林深處一陣晃動,卻無人察覺。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兩人,渾然不覺有人靠近,直到被宮卿的這聲尖叫喚醒。


  「咦?這不是將軍府李公子嗎?」


  「他懷中的女子是誰?」


  「衣衫不整的…」


  「啊!我見過這衣裳,好像是廣平侯府的宮四姑…」


  「不,不是吧?」


  「李公子和宮四姑?這…這…」


  宮錦這才想起自己剛才一時失態,倒在李鈺懷裡痛哭,作為長輩在一小輩懷裡哭泣本就失態,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男小輩。


  她連忙推開李鈺站起身,不想李鈺卻將突然伸手將她攬得緊緊的,「蔡四夫人,各位小姐們,我心悅阿錦,見她一人在此,所以情不自禁與她搭話,並對她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糊塗!」


  宮錦的衣裳上全是泥,還被蔡元宇扯爛了,再加上臉上的巴掌印,如果說什麼事都沒發生,掩耳盜鈴,只怕會惹來更多流言蜚語。


  李鈺索性將責任攬上身,正好…藉此機會挑明!

  反正他是要娶她的,這樣一來,她就非嫁他不可了!


  李鈺突然心裡高興得不得了,有種終要如願以償的感覺。


  他話音剛落,四周抽氣聲此起彼伏,個個表情如被雷劈般呆若木雞。


  雖然將軍府眼看就要落敗,李鈺的傳聞又不太好,這裡的小姐們大都看不上,但單憑李鈺唇紅齒白的俊俏模樣而言,還是有些小姐們暗中欣賞的。


  如今聽聞他居然重口味的喜歡一個大他好幾歲的長輩,怎能不讓人震驚?

  原本想帶人來抓姦、將蔡元宇與宮錦之事坐實的宮卿,見蔡元宇突然換成了李鈺,驚得一時楞在那,久久無法言語。


  宮錦更是驚得嘴都合不攏,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


  李鈺是想幫她!


  宮錦心中感動,卻不想因此讓那些小姐們對李鈺產生誤會,「你們別誤會,是我剛剛想爬上石山看風景,一小心摔下來,衣裳勾爛了,恰好李公子經過,想扶我起來,你們便來了,一切與李公子無關!天晚了,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


  啊?

  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主動招供,說是自己情不自禁輕薄了對方;一個說兩人什麼都沒有,人家只是好心想幫她。


  這,到底真相是什麼?

  小姐們心底的好奇心像貓爪子一樣在她們心底撓啊撓,若不弄個清楚明白,只怕她們今晚都會睡不著!


  當下誰也不願離開!


  有小姐眼尖地看到宮錦面上醒目的巴掌印,「宮四姑,你臉上的巴掌印怎麼回事?」


  宮錦不自覺撫上臉,「可能是…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手剛好放在臉上,所以留下了個手印。」


  「你撒謊,那手印一看就比你手大許多,分明是男子手印!」另一位小姐大聲拆穿。


  本來宮錦的手不放上臉還好,一放之下一對比,臉上的紅印明顯比她手大許多,一看就是在說謊。


  「是我打的!」李鈺叫道:「我向阿錦表明心意,她不同意,我生氣之下就打了她一巴掌!」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離宮錦臉龐二分距離停下,「不信你們看!」


  李鈺身量比蔡元宇略高些,手掌大小倒是差不多,不過就算有差異,此時也沒人細看,只粗看之下覺得那紅掌印,確實與李鈺的手差不多大小,便全都信了李鈺所言。


  「真的耶!想不到李公子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居然是這種人!表白不成,就動手打人,實在是太沒風度了!」有小姐不恥道。


  有人掩嘴輕笑,「李公子的口味好奇特,放著貌美如花的年輕少女不喜歡,喜歡大他這麼多的…宮四姑!」


  「說不定李公子是被引誘的!李公子又沒眼瞎!」一個年紀大的女人,能讓一位小她數歲的年輕男子著迷,難免引起一些沒人追求、偏又自命不凡的小姐們的嫉妒。


  「被引誘的還打人?這不合理!」


  「或者是宮四姑引誘了李公子,現在看上新的目標,想拋棄李公子,李公子氣不過才動手!」


  一群年輕的小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竟是分成兩派,一派覺得李鈺有問題,一派覺得宮錦有問題,竟然當面吵起來了。


  李鈺和宮錦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的方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偏了十萬八千里。


  「各位小姐們別吵了!阿錦沒有勾引我,是我主動找她,主動想要跟她好,阿錦拒絕了我,我氣憤之下才動手的!」李鈺再次大聲強調。


  他可不願意聽到有人隨便污衊宮錦。


  阿錦?宮錦此時才察覺到李鈺稱呼上的變化,但她仍然未放在心上,以為李鈺不過是為了將此齣戲演得更逼真!


  她心裡很感謝他對她的維護,可她不過是個早已立志不嫁的女子,就算今晚之事會產生些不利的流言,也影響不了她。


  可李鈺不同,他本來親事就不太好說,如果傳出兇殘的名聲,只怕將來姻緣更加難覓了。


  「李公子!」宮錦猛地推開一直摟住她的李鈺,「我很感謝你為了保護我的名節挺身而出,但你我之間根本什麼都沒發生,你不必如此相護,我也…不需要!」


  她冷冷地拉開與李鈺之間的距離,李鈺突然有種若此時不抓住,以後便沒機會的感覺,他急道:「阿錦,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心悅你,我想娶你為妻,所以剛才才會情不自禁…」抱著你!


  宮錦見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皺眉打斷,「你胡說什麼?我是你長輩,你一個小孩子,怎能對長輩這般口無遮攔?」


  又被說小孩子!李鈺臉一下子脹紅,大聲道:「我沒胡說,你不是我長輩,我也不是小孩子!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要娶你!」


  「李鈺!」宮錦厲喝其名,「你不要再胡說了!這裡沒人會相信你的話…」


  還沒說完,唇上一痛,宮錦整個人瞬間石化。


  原來李鈺竟然突然衝過來,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不,咬了一口。


  李鈺剛才腦子一熱,當眾親了宮錦一下,臉紅得滴血似的,雙眼閃躲,根本不敢看宮錦,囁嚅道:「這下…這下大家該信了吧…」


  石化的人,可不止宮錦一個,而是這裡所有的小姐們!

  長這麼大,她們何曾在現實中親眼見人當眾親親我我?

  一眾小姐們,有芳心大亂的,有面紅耳赤的,有咬牙暗恨的,一時間,竟無人發聲。


  宮錦不自覺摸上被咬痛的唇,怔怔道:「李鈺…你…」


  李鈺索性一股腦地將所有事情說出來,「阿錦,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從在清岩寺遇到你后,我就有了想娶你的決心,並且已經告訴了我娘,只等祖父過兩月回來,便會上侯府向你提親!這事,宮少夫人也知情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她!」


  原來竟是因為清岩寺抱過自己,想對自己負責嗎?所以後來才會送自己香,知道自己送人了才那麼氣憤!


  沒想到這個傻小子,居然是這麼端正的一個人!


  宮錦覺得自己了解了真相,「李公子,清岩寺一事,蒙你出手相助,我感激不盡,也沒有放在心,你沒必要為此負什麼責,反倒是我一直未能跟你說聲多謝,在此我鄭重補上:李公子,多謝!」


  事實上李鈺最初的想法,確實也是如此,只是時間一長,在心底想著一個人的次數多了,這想法慢慢就變了質,至於何時開始變的質,李鈺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就在剛剛宮錦軟弱地倒在他懷裡壓抑痛哭時,他的決心更堅定了。


  可是宮錦一副怎麼也不相信他的神情,讓李鈺心裡很受傷,帶著賭氣的口吻道:「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要去你府上提親!」


  宮錦:這小屁孩!怎麼就說不通呢?


  空氣一時沉寂,突然竹林深處傳來幾聲似女子痛苦地嗚嗚聲。


  「那邊好像有人!」有位聽力不錯的小姐立馬道。


  其實她剛來沒多久就聽到了,但當時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宮錦與李鈺身上,後來爭吵聲過大,將那聲音掩蓋住,她一時忘了,「怕是有人受傷了,咱們過去瞧瞧!」


  人多便沒什麼好害怕的,丫鬟們提著燈籠,一行人朝竹林深處走去。


  沒走兩步,一個不斷晃動的白花花的屁~股,讓所有小姐們齊聲尖叫起來。


  「啊!」


  屁~股的主人,看不清相貌,身下被捂著嘴,淚流滿面痛苦不堪的少女,臉正好朝著小姐們來的方向。


  燈籠一照,一清二楚。


  有大膽地沒有捂眼的小姐,驚呼道:「是廣平侯府的宮三小姐,宮柔!」


  白~屁~股的主人,並沒有因為眾人的來到而停下,而是繼續了數下之後,才悶哼一聲倒在一旁,露出整張臉。


  那張臉扭曲變形得厲害,嘴角還掛著白沫,但隱約能辨認出是何人。


  「是舞陽侯府的四公子蔡元宇!」


  「蔡四公子不是宮三小姐的五姨夫嗎?兩人怎麼會…」


  「看到蔡四公子的樣子沒?分是是給人下了葯!」


  「宮三小姐給自己的五姨夫下藥!天啦,這什麼世道?!」


  宮柔眼神空洞地躺在那,身上的痛早已麻木,此刻只想就此死去。


  她將宮錦拉出來,讓秋華離開,再讓覓兒絆住秋華,使宮錦單獨一人。


  然後她趁宮錦不注意的時候,佯裝知道一處更好玩的地方,將跟她一起玩耍的小姐們騙開,給蔡元宇製造機會。


  因為之前三番四次陷害陸心顏均無果,最近宮錦又與陸心顏交好,宮柔擔心此次陷害宮錦會是同樣結果,便悄悄從竹林一側偷溜過來,想看看結果如何。


  哪知被她看到李鈺和宮錦抱在一起。


  當宮柔正要驚呼出聲時,突然一雙男人的手,從後面死死捂住她,將她拖到了竹林裡面。


  原來李鈺先前打蔡元宇那一下,因為緊張,用力並不大,後來蔡元宇被推下小山坡撞到樹上很快醒過來,藥效發作之下讓他渾身難耐,爬上山坡后,就看到前面一個曼妙的身姿。


  蔡元宇吃了雙倍助葯,此時早就慾火焚身,根本不管是誰,直接就拖到了樹林,捂死對方的嘴,不管不顧地強了。


  宮柔被拖走的時候,她先前約好來亭子里找她的宮卿,已經帶著小姐們來了,但那時她被蔡元宇捂住嘴根本無法呼救,只好在被拖走的過程中,使勁搖晃竹子,希望有人注意到。


  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宮錦和李鈺身上,宮卿曾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在宮柔心中燃起希望時,又迅速收回眼,將宮柔最後的希望打碎。


  宮柔被壓在滿是枯葉和碎石的地上,拚命掙扎,拚命哭喊,雙眼盯著不遠的光亮處,祈求著有人來救救她,卻沒有一人個再回頭看一眼。


  身上很快傳來劇痛,宮柔絕望地閉上眼,被迫承受著她親手釀成的苦果!


  看到這淫亂骯髒的一切,宮卿幾欲發狂,瘋狂地上前撕打宮柔,「宮柔你個賤人,枉我一直當你是好侄女,你居然勾引我的相公!我打死你個賤人!」


  事到如今,宮卿只有將苦水往肚子里吞,將一切責任推到宮柔身上!

  宮錦怔怔看著地上,全身半遮半掩的蔡元宇與宮柔,發狂的宮卿,此時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心中僅存的一絲親情念想終於破滅,一時渾身發涼。


  李鈺悄悄扶著搖搖欲墜的她,宮錦竟渾然不覺。


  宮卿又恨又怒,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局面!

  她邊打宮柔,邊怨恨地瞪向吐著白沫的蔡元宇,宮柔與宮錦兩人身形差那麼多,你竟然都能弄錯?分明一早就覬覦宮柔的美貌!

  怪不得以往陪她回娘家,每次見到宮柔都笑嘻嘻的!宮卿越想越覺得可能性越大,掐著宮柔手臂的手,自然就大力了許多。


  收到消息趕來的連氏,看到這一切,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她帶人出來,一人傷,一人鬧出流言,一人與自己的五姨夫搞在一起,除了暈,她還能怎樣?


  事情鬧得這麼大,想瞞也瞞不住,當夜,被太醫救醒的連氏,連同宮田予,帶著宮錦宮羽宮柔三人回府了。


  至於此時陸心顏為何不在房中,連氏已無心過問。


  同時離開山莊的,還有宮卿與蔡元宇。


  ——


  廣平侯府以及舞陽侯府今晚會如何雞飛狗跳不說,陸心顏來到這個世界后,再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而且還會是屍骨無存那種!

  那雙綠油油的眼睛一直兇狠地盯著她,在黑暗中能隱約看清它的輪廓。


  陸心顏憑直覺認定,那是一匹狼!


  狼向來是成群結隊,不過這座森林,是蘭英山莊為了前來遊玩的皇家子弟狩獵玩耍的,所以會控制數量,避免成群結隊傷了人。


  但即使只有一頭,對陸心顏來說跟一群有什麼分別?

  難道她還能空手打死頭狼,或是在夜間跑得過狼不成?

  狼的視線在晚上可是相當好的啊!


  「嗷嗚!」


  一聲嗥叫后,陸心顏感覺到她靠著的那棵樹,微微顫抖,那雙綠油油的眼睛,迅速朝她撲來。


  要死了!

  陸心顏閉上眼,將頭扭向一邊,等著死亡來臨的一刻!

  「嗷嗚!」


  那匹狼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中,發出一聲尖利凄慘的叫聲,空氣中頓時全是濃烈噁心的血腥味。


  陸心顏不由緩緩睜開眼。


  在那一剎那,眼裡看到的色彩,突然讓她覺得,這世上所有的色彩合在一起,都不及此時看到的色彩萬分之一的美麗:月牙色。


  眼前那一片在黑暗中發著瑩瑩光澤的月牙色,讓陸心顏幾乎想跪在地上膜拜!

  事實上,她也腿軟得差點跌倒。


  一雙手穩健地扶住她手腕,平日里那清冽好聽偏又點討厭的聲音,在這一刻聽來,實在太動人,「有沒有受傷?」


  陸心顏鼻子一酸,突然有種想抱住他哭的衝動,「我沒事,謝謝你,蕭世子!」


  或許是考慮到她劫後餘生的心情,原本想斥責她的蕭逸宸抿抿嘴,出口的話變成了安慰,「狼受了傷,已經走了,現在安全了。」


  末了不知為何又回了一句,「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話一說出口,自己先皺了眉。


  她受不受傷,跟他有什麼關係?自有她家相公替她擔心!哼!


  陸心顏還未緩過神,根本沒聽他具體說了什麼,只知道狼走了,她安全了。


  她深吸幾口氣,定定心神,「蕭世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森林裡?」


  不久前,蕭逸宸聽說有人為了丫鬟半夜闖入石林,潛意識裡認定是陸心顏,迅速穿衣離開。


  沒走多久,他便意識到有些不對,冷靜下來。


  那個女人帶來的兩個丫鬟,一個叫青桐的,身手不錯,如果是她入了石林,定能自保安全離開,根本無須那個女人去找;

  另一個叫小荷的,活潑貪玩,倒是有可能,但她今晚是跟小猴子一起,有小猴子在,兩人若是去了石林,也不會有危險,那個女人不會不明白,這麼沒腦子地跑進去。


  那麼那兩個聲音故意在他院子附近大聲嚷嚷,有何目的?


  蕭逸宸立馬嗅出這裡面有陰謀,或者說石林里有陰謀在等著他。


  本該轉身一走了之的他,不知為何,還是來到了石林附近。


  既然對方用陸心顏的名義來騙他,說明這個陰謀里,那個女人是重要的一環。


  所以萬一那個女人真的傻乎乎地被人矇騙進去了呢?


  以她那樣的身手,可沒機會從裡面完好無損地出來!


  就在他到達石林入口處準備進去的時候,突然從林中鑽出兩個健壯的丫鬟,一個攙扶著一個,嘴裡小聲嘀咕著。


  什麼宮少夫人,什麼明天可能屍骨無存…


  蕭逸宸立馬判斷出那個女人進了森林。


  這一想就更氣了。


  石林里雖然危險,但最多受點傷,可晚上的森林,野獸出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待在裡面,能有活路嗎?


  等那兩個丫鬟走遠,蕭逸宸迅速進了森林。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頭凶餓的野狼正要襲擊她。


  他想也沒想,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刺向狼的要害。


  她沒傷,他的肩卻被狼爪擊中,受了些傷。


  但這一切,他沒打算告訴她。


  聽到陸心顏的問話,蕭逸宸心頭就來氣,冷哼一聲淡淡譏諷道:「宮少夫人不是一向自詡聰明嗎?看來也不過爾爾!」


  大半夜躲進森林,簡直是找死,蠢到家!

  陸心顏不知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念在他又救了她一命的份上,撇撇嘴小聲道:「我只是不想中了對方的詭計,再說了,我又不知道這森林裡這麼危險!要是早知道,我才不會跑進來。」


  蕭逸宸皺眉問:「是誰想害你?」不只是想害她,還想害他!


  「我大概知道是誰,不過我沒有真憑實據。」


  「說來聽聽。」


  「我最近得罪過的人,只有溫如香和沈雨煙。」陸心顏道:「我猜想蕭世子也是受騙而來。」


  「誰說我是受騙而來?」男子淡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惱怒,「我恰好經過附近,見到兩個丫鬟交談說林中有人,才進來一看。」


  陸心顏當作沒聽到他的話,「長平公主對蕭世子愛慕眾所周知,倘若被她發現我半夜和蕭世子單獨在某處地方,定會讓公主對我更加忌恨!溫如香和沈雨煙利用這一點,勾結宮羽將我騙來此處…至於宮羽為何要跟二人勾結,這是廣平侯家事,不方便與你說。」


  倘若她與蕭逸宸私下見面被抓到,宮田予便可以休了她,幕後之人便可趁機霸了她的嫁妝。


  而她觸到了武婉的逆鱗蕭逸宸,武婉定不會輕易放過她,說不定隨時派人暗中殺了被休回家的她,到時候她人死財空,對方就完全沒了後顧之憂!


  不得不說,真是好毒!

  哼!什麼破家事!蕭逸宸心下一惱,說出口的話卻是:「本世子與長平公主清清白白,並無坊間傳聞所說之事。」


  啊?她說的是想害她的人,他說什麼清清白白?

  陸心顏莫名其妙,兩息后才反應過來,切,你跟公主清不清白,關我什麼事!


  現在說的是幕後之人的動機,搞清楚重點好不好,大哥!


  話題突然間莫名轉了個彎,無法繼續了。


  陸心顏心想他沒反對,估計也是同意她對幕後之人的猜測,又問:「那現在我們是出去,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原本她們陷害布局的地點不是在這,若貿貿然出去,恰好碰上,真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可若不出去,這裡面黑麻麻的,感覺隨時有野獸啊,蟲子啊,蛇啊…之類的爬上身,讓陸心顏毛骨悚然。


  身在現代和平年代的她,除了旅遊景區,何曾在這種恐怖的原始地方待過?


  心裡越想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覺得有東西在她腳邊滑動,軟軟的,滑滑的,涼涼的,似乎下一刻便會狠狠咬上一口,然後逃竄到草叢深處…


  「啊!有蛇!」陸心顏一聲尖叫,迅速跳到蕭逸宸身上,雙臂雙腿如藤蔓一樣,緊緊纏住他。


  本來想回答說「當然是現在出去」的蕭逸宸,被那溫香軟玉一刺激,突然舌頭自動轉個彎,「當然是…繼續留在這!」


  「那…那要…留到什麼時候?」陸心顏被自己嚇得話都說不清了,大腦更是開始當機中。


  「天亮吧。」男人淡定道:「到時候你從東面出,我繞到西面,定不會被人發現。」


  「那就…就按你所說的。」


  身上女人軟到不可思議的身體,緊緊貼著他,急促呼出帶著獨特香甜的幽幽香氣,從他頸間吹過,帶來陣陣顫慄。


  「你鬆手。」再不鬆手…


  「不松!」打死也不松,不光不松,手上腿上還更使勁了,像個八爪魚一樣。


  萬一真有蛇怎麼辦?她最怕那玩意了。


  「不松我把你扔下去!」男人嚴厲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壓抑的喘息。


  陸心顏此時根本顧不到他的變化,聽他這般說,知他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說動手就會動手的,便知怕是真得鬆開了。


  可是剛剛那滑膩膩的感覺,讓她汗毛如今還豎著。


  陸心顏眼珠子一轉,突然仰起頭,換上可憐兮兮的嬌弱語氣,「有蛇,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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