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010章

  沒長牙的虛張聲勢的小老虎?


  夏慕赫然抬頭望著姚舜,滿臉驚愕詫異,這形容詞感覺太詭異了,更隱隱透著些說不清楚的曖昧及萌態。夏慕腦海頓時想象著一隻奶聲奶氣的小老虎,還沒長牙,更不懂捕食,看著兇悍,其實裡面是軟的,揉揉腦袋甚至還會乖巧過來蹭蹭掌心。


  李吉盛說完就感覺這描述放現在有些不妙,以前聽著還好,現在怎麼感覺有些肉麻。


  程燁跟李吉盛對視一眼,顯然都有一致的感受。


  「沒長牙跟虛張聲勢是什麼意思?」夏慕怒目瞪著姚舜,鄭重強調道:「我就算是老虎,也必須是威猛強壯的大老虎。」


  程燁跟李吉盛沒想到夏慕竟然在意的是這個,想笑又不敢笑,憋著別提多難受了。


  姚舜斜睨李吉盛一眼,怪他凈在這沒事找事,都多久的事了,還能拿出來提。


  「那時候我們還沒成年,應該……都算是小老虎吧?」姚舜絞盡腦汁憋了半天,想出這麼毫無說服力的解釋。


  夏慕又道:「那現在呢?」


  「現在當然是威風凜凜氣勢恢宏的猛虎。」姚舜順著夏慕喜歡的說。


  夏慕這次顯然很滿意:「猛虎,這形容還挺貼切的。你知道我以前覺得你像什麼嗎?」


  「像什麼?」


  「很聰明狡猾的金毛。」夏慕邊說邊笑:「金毛很溫順忠誠,鑒於你的事迹,我就加了聰明跟狡猾,是不是很貼切?」


  姚舜凝視著夏慕滿臉燦爛的笑容,沉默著沒說話,緩緩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李吉盛忍不住多看夏慕一眼,懷疑夏慕是不是真了解姚舜。


  姚舜像金毛?

  這怎麼可能。


  李吉盛是見識過姚舜手段的。他覺得姚舜更像雄鷹,經常翱翔於高空,俯瞰著整座大地,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看著好像不在意所有事,但人若犯他,他必然直擊其要害。


  李吉盛至今還記得,當初想故意找茬報復姚舜的假病人,是怎麼被姚舜弄得身敗名裂的。那人想毀掉姚舜名聲,讓姚舜無法立足。最終沒能如願,反受其害。


  四人坐著又聊了會,李吉盛還感慨說以前見姚舜跟夏慕關係挺糟糕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能成為朋友。


  程燁不了解姚舜跟夏慕以前那些事,便興緻勃勃地聽李吉盛說著。那時候基本是夏慕找姚舜麻煩,姚舜忙著考試學習,壓根沒空搭理姚舜。高中彼此結過最大的仇,大概就是夏慕跟姚舜追求同一女孩,變成情敵的事。


  夏慕聽李吉盛說起那些事,表情挺尷尬難為情的。


  姚舜見夏慕低著腦袋都要埋地底下了,連打斷李吉盛越說越激動的話。


  「差不多該走了。」姚舜看一眼手錶,提醒道。


  李吉盛跟程燁當即止了話題。姚舜叫來服務員結賬,夏慕跟姚舜聊得很愉快,有些不舍:「這麼快就走了?」


  「下午還要上班。」姚舜想了想,又說:「我改天再過來。」


  「嗯。」夏慕表情頃刻陰雲轉晴,接著追問姚舜道:「上次烤肉該我請客的,之前的事還沒向你道謝。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吧。」


  姚舜結完賬,李吉盛跟程燁先上車等他。姚舜道:「這幾天很忙,應該沒空。」


  夏慕失落道:「那等你有空再找我。」


  姚舜道「好」,腦袋裡想著最近的值班跟手術安排,又和夏慕說了幾句,接著離開咖啡館迅速直奔醫院。


  夏慕目送姚舜遠去,有些失望地回到吧台,調整情緒,繼續給客人烹煮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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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舜回到醫院,便跟李吉盛程燁各自回辦公室。


  他坐在辦公桌猶豫般地想了會,還是翻出值班表,拍照后給夏慕發送了一份。


  之前互換手機號碼的時候,夏慕還執著地加了姚舜的微信,說微信聊天更方便。


  加完微信,姚舜其實便抽空翻完了夏慕所有的朋友圈。夏慕的朋友圈是從三年多前開始的。他很少在朋友圈發私人動態,更多的還是跟咖啡相關的信息。姚舜只能看到夏慕發的評論,別的評論都沒辦法看到。


  這就說明,他跟夏慕基本沒有彼此都認識的好友。


  姚舜不是很懂咖啡,喝咖啡純屬是想提神,但今天夏慕烹煮的這杯咖啡,有些改變他對咖啡的一貫印象。他能感覺到夏慕在盡量接近自己,甚至有些討好。但姚舜不是很懂原因,更看不透夏慕在想什麼,又或者夏慕壓根什麼都沒想,只是單純地跟隨直覺行事。


  夏慕朋友圈裡發的那些咖啡專業知識跟術語,對姚舜來說是很枯燥的。但正因為是夏慕發的,他還是能耐心地看下去。


  發完值班表,姚舜便靜靜等著夏慕的回應。但夏慕現在大概很忙,很久都沒回復過來。


  姚舜看了眼時間,又不自覺地點開了夏慕的朋友圈。發現夏慕不久前剛發了條朋友圈,配圖是給姚舜烹煮的那杯咖啡,從照片來看,咖啡表面繪製的圖案愈髮漂亮精美。


  姚舜點開大圖保存一張到相冊,順便給夏慕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贊。


  點完贊,姚舜注視著夏慕的朋友圈,不禁有些走神,又想起很多年前的那晚,他跟夏慕陰差陽錯發生過的事。


  那天夏慕試探性問他,七夕節當晚有沒有去過夜遇酒吧,姚舜說很少去,記不清楚了。


  但其實姚舜撒謊了。


  那晚的事他記得很清楚,他不僅去過夜遇酒吧,還很巧地遇見了夏慕。


  那次重逢前,他跟夏慕好像有四五年多沒見了,他其實沒想到會遇到夏慕。


  姚舜當晚跟朋友喝了些酒,去了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醉酒的夏慕,夏慕好像很驚慌失措,一路跌跌撞撞地摔進姚舜懷裡。姚舜本能扶住夏慕以防他摔倒,他當時還沒發現那是夏慕。


  直到夏慕眼神迷離朦朧地抬起頭。夏慕還像四五年前那樣,沒怎麼變,膚色細膩無暇,輪廓線條清晰,薄唇透著殷紅,染了色一般。


  姚舜有些慌亂,剛想放開手,便又被夏慕猛地撲過來狠狠抱住了。


  這時候,姚舜總算察覺夏慕的不對勁。夏慕當時神智不是很清醒,意識更很恍惚,壓根沒認出姚舜來。不然就他之前對姚舜厭煩恨到極致的態度,恐怕早離姚舜遠遠地了。姚舜當然沒醉,更沒想藉機占夏慕便宜,他攙扶著夏慕,想送夏慕回酒吧,再讓那些跟夏慕一塊過來的朋友送夏慕回去。


  姚舜剛起這樣的念頭,還沒邁步,便被夏慕極力制止。夏慕堅持不肯回到酒吧,低聲很激動焦急地說著胡話,姚舜一句沒聽懂。夏慕不願回酒吧,姚舜沒辦法,猶豫了會,便迅速給朋友發了信息,然後扶著夏慕離開了酒吧。


  姚舜不知道夏慕家住哪,就帶他就近找了家旅館,用的是夏慕的身份證。他背著夏慕將其送到房間,原本想送到之後就離開的。結果夏慕一反常態,手臂像鐵鉗般鎖著姚舜脖頸,說什麼都不讓他走。


  更詭異的是,夏慕臉色潮紅,眉眼染著媚色,更難耐地扭動著身體,唇齒間泄出曖昧婉轉的□□,讓姚舜聽得極其情難自控。夏慕渾身燙得厲害,纏著姚舜便要粗魯野蠻急不可耐地吻他。


  到這時候,姚舜哪還能不懂,夏慕這是在酒吧里被人給下了葯。夏慕恐怕是知道酒吧里有危險,所以才執意不願回去的。


  姚舜被夏慕纏著手腳,沒辦法強行離開。夏慕飽受藥物折磨,這時候慾望已經很蓬勃強烈,像翻滾沸騰的火山,急需發泄的途徑。他想吻姚舜,姚舜側過頭不讓他親,他就動手扒姚舜衣服,雙手被姚舜抓住,便低頭拿牙齒咬,反正無所不用其極,卯足勁地想要跟姚舜做那事緩解慾望的折磨。


  明亮燈光下,夏慕緋紅的臉,染著□□的眼,滾燙的肌膚,以及壓抑著的從唇齒間泄出的□□,都挑逗著姚舜原本就很敏感經不起夏慕誘惑的神經。


  姚舜沒討厭過夏慕,夏慕雖然愛找他麻煩,但沒做過出格的事。甚至有時候姚舜看著夏慕被氣得跳腳的表情,還會忍不住感到有趣。要是夏慕沒那麼厭惡他,他還真想跟夏慕交朋友。


  這晚之前,姚舜沒認真想過他跟夏慕的事,更沒想過他對夏慕的那些感覺,竟然就是所謂的喜歡。


  夏慕接二連三的誘惑,挑起了姚舜心底燃燒著的火。


  他扣著迫不及待粗魯吻他的夏慕的肩膀,將彼此輕鬆調換了姿勢。夏慕突然被從上面換到下面,表情還有些獃獃地。姚舜壓著夏慕,俯身吻了下夏慕鼻尖,夏慕便更急切地仰起腦袋想要更多。


  姚舜看不慣夏慕毫無章法的動作,索性抓住夏慕失控的雙手,主動俯身親吻夏慕,替夏慕脫掉已經解開全部紐扣的衣服。


  夏慕在姚舜的施與下掙扎扭動,纏著姚舜,享受著姚舜的撞擊。他被□□徹底點燃的模樣極其誘人,姚舜儼然被徹底蠱惑,忘卻理智跟現實。


  只想擁著夏慕,徹底沉淪在這場沒有盡頭的性事里。


  那晚翻雲覆雨的一切,姚舜都歷歷在目。極盡銷魂,酣暢淋漓,讓人上癮無法自拔。


  他跟夏慕都是第一次,好在姚舜是學醫的,對這方面有些了解,知道怎樣才能盡量不傷到夏慕。但夏慕實在太過瘋狂,姚舜唯有強忍著克制住自己,才能讓夏慕安然無恙,沒受很重的傷。


  儘管如此,一些輕微的撕裂還是沒法避免的。


  夏慕纏著姚舜,要了一次又一次,嗓子都喊啞了,還是不肯放姚舜停下。


  最終完事的時候,夏慕備受藥物跟姚舜的折騰,直接就昏迷了過去。姚舜也很累,但身體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愉悅。


  他近距離注視著夏慕,覺得夏慕瞧著可愛極了,沒忍住低頭吻了吻夏慕,又將夏慕摟懷裡躺了會,才起身去放熱水給夏慕清洗身體。


  姚舜之前做得太急,又太慌亂,甚至連安全套都忘了戴。他知道那些東西殘留在體內太久,會讓人很容易生病,因此就必須給夏慕徹底清洗乾淨。


  夏慕整個過程都很安靜,一直沒醒過來。洗完澡,姚舜摟著夏慕睡到天亮,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了。


  他這次回首都是過來辦理考研的相關手續,這通電話便是讓他過去處理這些事的,姚舜撐著疲憊的身體起床,見懷裡的夏慕睡得還很香,便放輕動作沒吵醒他。


  辦理手續途中,姚舜一直惦記著夏慕,辦完這些事,當即便迅速返回了旅館。但等他到旅館的時候,夏慕早就退房離開了。


  姚舜當時心情是有些猶豫忐忑的,他清楚自己對夏慕的感情,更清楚夏慕很厭惡他,這種厭惡的程度還很深。姚舜不確定夏慕是否還記得昨晚的事,因此便沒貿然去找夏慕。


  這之後好幾天,夏慕那裡都沒有任何動靜。姚舜考慮再三,在必須離開首都返回學校的當天,還是主動找了夏慕。


  但這一次,他沒跟夏慕見到面。


  姚舜到撞球俱樂部找夏慕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夏慕跟朋友的聊天,裡面恰好就聊到了他。


  「夏慕,說起來,你還有沒有見過姚舜?」


  夏慕當時舉著撞球杆,聞言斜睨那人一眼,散漫隨意道:「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哪能,我不是關心你嗎,眼看你這仇就沒法報了,哥們不還是替你著急。」


  「免了。」夏慕挑眉,囂張肆意道:「我人在首都,姚舜還不趕緊躲遠遠地,我看啊,這裡是碰不著他了。最好能永遠都別碰著,我見到他就煩。要是哪天見面了,沒準還真得算賬報仇。」


  後面的話姚舜沒再認真聽,更沒聽的必要。


  他那顆迫切想找夏慕說清楚的忐忑不安又充滿期待的心,剎那就寂滅了。


  姚舜沒停留片刻,迅速便離開首都回了學校,重新投入緊張急迫的複習跟考試中。課業很繁重,讓他沒多餘時間想別的事,更沒空也不想關注夏慕的事。


  唯一不變的,是他心裡的位置,始終都被夏慕佔據著。


  未曾宣之於口,重量卻與日俱增。


  除夏慕外,姚舜沒對別的人動過心。他的心徹底沉寂下來,猶如被拔光樹葉的腐朽的枯木。


  直到跟夏慕重逢,這截枯木才像乍逢春意,死而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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