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 2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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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尚顯青澀, 但已經能夠從中窺視到一絲萊禿的志得意滿的氣息——不對, 劃掉, 是馬總征服未來的篤定——還是不對, 那麼，是丹總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露西安扶額, 頭上掛下兩條黑線, 醒醒啊親, 都什麼時候你還在思考各種捲毛之間的區別！
「好吧, 我等著在電視前面看你拿奧斯卡影帝的那一天。」露西安乾巴巴的說。
對於一個好萊塢的演員來說，奧斯卡應該是最高榮譽了吧？
「或許吧。」小捲毛聳了聳肩說。
他才剛剛十九歲, 未來還很遠很遠，除了奧斯卡之外他尚且有很多瘋狂的念頭，只不過那些領域還不是年輕的他能夠入侵的而已。
「給。」他塞給了露西安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片。
「？」露西安接過紙片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我在百老匯的朋友, 如果混不下去了就打電話, 別的不行, 當個幕後雜工或者是龍套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咳了一聲, 小捲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雖然他很想要霸氣側漏的跟小夥伴說跟老大我混吧, 但從實際出發, 他還真沒那個能力，這已經是他現在的極限了。
「謝謝, 傑西。」露西安愣了一下, 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輕輕的擁抱了一下小捲毛。
能夠在這個時候得到來自於朋友的關心, 她很開心, 這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嗯……我可是小時候說過要罩著你的老大。」小捲毛有些彆扭的說。
他離開紐約好幾年了，再次回到這裡之後才發現當初的小夥伴們大多都已經搬離了這個社區，只剩下了當初的那個內向的小姑娘了。他沒法提供更多的幫助，但至少，能幫一些是一些吧。
*
晚上躺上床的時候露西安還在考慮著自己的未來。
她穿過來的時機實在是算不上太好，正好是在911發生不到半年的時候。美國的經濟跟社會都因為這次的恐怖事件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就更不用提她的那位當警官的叔叔死在了那架在波士頓起飛，後來撞在了世貿中心的南塔的飛機上面。
而她的嬸嬸，珍妮弗，本來就因為剛進行完換腎手術不久而身體虛弱，正在恢復期的她接到了丈夫的死訊之後簡直崩潰了，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即使是靠著昂貴的新葯也沒法子挽救逐漸消逝的生命力，最終直接把自己給折騰到陪自己的老公天堂相見。
想到這裡露西安就覺得好不容易緩和了點兒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珍妮弗到了後期已經完全陷入了半昏迷狀態，神智都有些不清了，所以完全不知道露西安把他們居住的房子都拿去抵押給銀行，以支撐那高昂的醫療費用。
沒辦法，即使是她有醫保，但有些藥品，尤其是新研發出來的藥品是不會再這份名單上面的，他們的情況只能自己付錢。如果弗蘭克還活著的話或許還能好一點兒，可是他已經死在了那場災難中，甚至因為並不是在職當中的殉職，連撫恤金都拿不到。那麼一個躺在床上的病人跟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還能怎麼做呢？
這可憐的姑娘只能乘著珍妮弗的神智不是那麼清醒的情況下把合同給她簽字，拿到銀行去進行貸款，用來支付維持她生命的費用。
可惜的是珍妮弗最終還是沒有熬過去，只留下了一個沒有經濟能力、房子即將被收走、順便附帶了一張剛剛出爐還熱乎著的哈佛錄取通知書的露西安一個人面對現實。
真的，哪怕往前推個十來年，她還能跑到尚未解體的蘇聯去當個倒爺，作為主場人士絲毫不成問題，可是現在？全美戒嚴，海陸空到處緊張兮兮，她一個沒有親人的未成年人，別說是找個理由出入境了，連偷渡找不到能夠為她付錢的冤大頭！真要是不知死活的去嘗試，估計只有兩種下場，一種是被人賣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當妓.女，另一種就真的是身上的各種零件切一切，割一割，為器官黑市做出一份默默無聞的貢獻。
瞪著那張哈佛錄取通知書，露西安扒了扒自己的記憶，她基友當年吐槽哈佛一年的費用是多少來著？四萬？還是五萬？
她現在所有的財產是多少？四百？還是五百？放到二十年前估計還能活上一段日子，但現在？恐怕連紐約的一家地下室都租不起，只能去貧民窟跟人合租還差不多，前提是對方願意接受一個只能付出半個月房租的室友！
作為一隻尚未成年的妹紙，只憑著一張SAT的成績單跟哈佛錄取通知書多久才能把學費賺夠？
哦，對了，她還拿過不少的國際大獎，被稱為最有前途的芭蕾舞者，二十一世紀的瑪麗·塔里奧妮，按照這個發展沒有意外的話過兩年她也許就能成為劇團的首席舞者。可惜的是因為要照顧珍妮弗的關係，她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去舞團參加活動了，連男朋友都因為這點甩掉了她找了另外一個『有前途』的舞者當女朋友.……怪不得前任要自殺，親人都掛了，感情失敗，學費付不起，前途渺茫，就現在的這種情況換誰誰抓狂，所以她現在是選擇賣掉自己的一個腎呢還是賣掉自己的一個腎呢？
對著自己翻了個白眼，露西安決定在腦袋不疼之前還是不要深入考慮太多的問題，這對她的健康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至於下個月就要搬出這棟房子，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哪裡不能住呢？她們家的車子可是還沒有被收走呢，再不行的話，她們這個社區的教堂也是個去處，作為一個虔誠的教徒，想必神父不會拒絕她在教堂的長椅上面湊合幾晚的。
一邊在腦子裡面胡思亂想著，露西安一邊迷迷糊糊的陷入睡眠狀態，總要養好身體才能更繼續奮鬥。
而工作的事情，她現在的情況能做的太少了。沒法解釋出處，自帶的技能不能用，所以就只能幹一些符合她現在的這個身份跟年齡的工作。餐廳的短期服務生是一個經濟來源，平時也可以去參加一些商場的促銷活動。如果有門路的話還可以往模特那邊走一走，但這個屬於待定，碰運氣的那種，不說模特的水深問題，就說她自己本身並沒有受過什麼模特訓練，即使是能在這一行冒出個頭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想要在大學開學之前籌到足夠的學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個不是首選，指望它甚至都不如找個管的不是很嚴格的酒吧跳脫.衣.舞，至少這個職業的收入還是不錯的，起碼能夠將那筆龐大的學費給填補一下.……
折騰了一天的露西安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試圖在夢中放鬆一下。可惜的是墨菲定律這種東西真是靈的不要不要的，總會有更加糟糕的東西在你放鬆的時候給你來上一記猛錘。
就在露西安聯繫了好了二手傢具商來處理家裡面的東西的前一天，一個出乎意料的人找上了門。
「露西安·基茨小姐。」穿著西裝圍著格子圍巾的男人微笑著看著露西安，「不請我進去坐嗎？」
這人誰？露西安看著對方那有點兒眼熟的臉孔，心裏面打了個問號，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的將對方讓進了門。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社區中人來人往，她並不是很擔心會受到什麼傷害。而且……不著痕迹的看了看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能開得起賓利的人大概也不會為了她這種窮的都快要去賣血的小人物干出什麼需要付出代價的事情。
對方走進房子裡面后很自然的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遞給了跟在他後面的露西安，而露西安也很淡定的接過對方的衣服掛在了衣帽架上，兩個人的動作就好像是演練了千百次，或者說就像是一直生活在同一棟房子裡面很長時間的夫妻一樣，自然而又流暢。
彼得·奧布萊恩露出了一個微笑，露西安的表現讓他很滿意，或許他可以對她更寬容一些。
「我和弗蘭克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關係不錯，我幫過他一點兒小忙，同樣的他也對我伸出了友誼之手。對於他的過世我感到很遺憾，但人既然活著就總是要向前看。」彼得接過露西安遞過來的水杯。
外面還在下著雪，寒冷的天氣下喝些熱水會很舒服，但他很明顯沒有這個打算，因為他甚至連自己的皮手套都沒有脫下來。
露西安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面垂著眼睛。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果然現在這種感覺實現了，額角跳動的青筋讓她的頭不舒服極了。
「那麼，是時候談談我們之間的債務問題了。」放下手裡面的水杯，彼得靠到了沙發背上說。
「我也喜歡這裡。」露西安同樣大聲喊著，整張臉上都帶著一股明媚的笑容，配上被眼線襯托的更加細長的眼睛都多了幾分妖冶的神情，讓周圍已經high昏了頭的的男男女女看了忍不住開始向她靠攏。
她當然喜歡這裡，一個人在放鬆的時候是最容易出現心靈縫隙的，在這裡想要增進一下感情可比平時容易多了。
「一個人來玩兒？」跳著跳著，很快的，露西安周圍的人就漸漸的多了起來，一個大個子越來越靠近她問。
「我有伴了！」露西安轉了轉眼珠子，拉過身後的瑪麗在她的臉上啵了一口，對眼前的大個子說。
別說她現在沒那個心情了，就算是有心情也不會在這種地方跟人約，鬼才知道安不安全！所以對眼前的這個長得還算是不錯，身材也不錯的大個子她是完全不想要搭理對方。
「我們可以一起玩！」通常來說，會到夜店來玩的人都很有眼色，一個不行就找下一個，但今天這個大個子喝的太多以至於色迷心竅了，所以在聽到了露西安的拒絕之後不但沒有離她遠一點兒，反而更加靠近她，似乎根本就沒把她剛剛的行動放在心上，愈發的著迷的看著她的臉。
而旁邊的瑪麗，在被突如其來的親吻搞得獃滯過後突然對眼前這位有些同情，雖然露西安有時候會開一些玩笑，但據她的長期觀察來看，這個比她年紀還小的姑娘更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並且有很大的可能是個禁欲主義者。想想看，連欠下巨額債務都不能讓她在這上面妥協。而且她真要睡男人的話她哥是個多麼好的選擇啊！年輕，嗯，雖然比露西安大了十多歲，但那也是要看基數的，他今年才三十齣頭而已；單身還有錢有貌，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睡了他連債務方面的問題都沒有了，多好？這種極品都不能讓對方動搖就更不用說這種隨隨便便的一夜情，這傢伙白費力氣了。
Well，不得不說這其實是個美好的誤會，作為一個連三餐跟住處都朝不保夕的人士露西安哪來的心情跟人做什麼深入交流？更不用說她現在壓根就沒那個時間，今天如果不是為了跟瑪麗增進感情她現在早就躺在床上進行深層睡眠保持身體狀態了。
至於彼得·奧布萊恩先生？很可惜露西安並不知道瑪麗現在腦子裡面的想法，否則的話大概會震驚到無以復加跟相當的嗤之以鼻。前者是那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奇葩印象，後者是對方那神奇的腦迴路。相對於瑪麗的那種我家兄弟哪裡都好，就算不好也只有我能嫌棄的思維方式來說，她壓根就看不上對方！
別說臉的問題，她睡過的人多了去了，哪個不比彼得長得好看？更不用說她睡人的時候臉從來都不是第一選擇，作為一個真正的天才人物，人家也是有格調跟品味的好嗎？沒有了氣質根本本身才華的加成，光靠臉有什麼吸引力？彼得·奧布萊恩有什麼？根本就不是她的型、湊合著看的臉還是她壓根就不感冒的黑色背景？更不用說兩個人之間的債務關係，她是腦子裡面進了多少水才會試圖去把這人勾到床上？
只能說腦補要不得，只憑藉著短時間的相處得出來的結論其實很不靠譜，尤其是露西安這種內芯跟殼子完全不匹配的類型，差異有麥當娜跟特蕾莎修女那麼大！
不過有一點瑪麗倒是猜對了，眼前這個長得還算是小帥的傢伙確實沒辦法吸引露西安的注意力，就算是他喝多了想要仗著身材優勢也不行！
「我說過我有伴了！」露西安不耐煩的把放到了自己的腰上的手掌給拍了下去，對三番幾次的被打斷和瑪麗溝通感情感到十分的不高興。
真是的，她容易嗎？露西安一臉的憤憤不平，平時都要不停的練習練習再練習，而且還有梅森這個大型障礙在一邊待著，她根本就沒什麼機會伸手，好不容易現在有了個五光十色的晚上又沒有礙眼人士，正是大好機會，卻總是被這傢伙給破壞，她現在簡直暴躁極了！
大概是喝的有點兒多，大個子的腦袋運行也比較遲緩，所以他直接把露西安的拒絕當成了欲拒還迎，這小妞看起來就很青澀，現在大概是害羞了.……
「嗷——」大個子感覺自己重新放回露西安身上的手指都要斷掉了，發出了一聲慘叫。
可惜，在這個到處都是巨大的音樂響聲的舞池中他的慘叫聲就好像是一滴水落到了大海裡面，基本上就是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在忙著揮灑自己的汗水，哪有功夫關注一個陌生人？
更何況他這不是沒出什麼嚴重的事情嗎？又沒死也沒倒地不起的，完全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噗哈哈哈哈——」見到那個大個子慘嚎一聲就跑走之後瑪麗再也忍不住笑意，就那麼在舞池裡面笑了起來。
正如沒有人注意到那個落荒而逃的傢伙一樣，這裡可是紐約的夜店，你在這裡裸奔都不會有人管你，笑笑就更不會有人來干涉你了。
唯一比較悵然的是露西安，她難得的撩一次妹啊，就這麼被人打斷了，這可真是……
「嗨，漂亮姑娘，要一起玩嗎？」還沒等到她為自己最近倒霉的運氣嘆息，身後就又傳來了一個聲音，語氣跟剛剛那個逃跑的膽小鬼一模一樣。
時間倒回去一點點兒的包廂裡面。
「Cheers！」幾隻裝的滿滿的酒杯撞在了一起，琥珀色的液體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閃耀著誘人的光芒。
「感覺怎麼樣？有喜歡的姑娘嗎？」盧卡斯·哈斯做到李奧納多的身邊問。
他的這位朋友剛剛跟女朋友分手，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段感情來填補空虛的心靈。夜店是個不錯的地方，感情來得快去的也快，畢竟誰也不知道他跟那位邦辰小姐會不會在以後複合，他們這麼干又不是頭一次了。
「還行吧。」李奧納多漫不經心的說。
他實在是很難理解女人的心理，跟吉賽爾在感情上面的想法完全不一樣，分歧大的讓他有時候都在懷疑是自己不正常還是對方不正常。現在分手也好，大家都可以冷靜一段時間，好好的考慮一下未來。
「Come on，你的眼光實在是太古怪了，我真是無法理解。」旁邊的凱文無語。
他們是很熟的朋友了，知道的事情當然也就比別人多的多。李奧納多在選擇女朋友上面的口味兒實在是一言難盡。
從最開始的緋聞女友德魯·巴里摩爾開始，中間經歷了諸如希拉里·斯萬克、朱麗葉特·劉易斯、黛米·摩爾、麗芙·泰勒、克萊爾·丹尼斯這樣的演員，也有瑪利亞·凱利這種歌手和帕里斯·希爾頓這種名媛，但更多的是那些身高腿長的模特們，比如說娜奧米·坎貝爾跟布里吉特·霍爾還有吉賽爾·邦辰這種，但從整體上來說，除了麗芙·泰勒算的上是大美人之外，其他的也就那樣了。包括那幾個女演員，跟里奧本身的顏值實在是不在同一個級別，尤其是那一堆的模特女友，一個個的長相，又冷又硬的，簡直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性向問題！
所以真的不能怪他吐槽對方的眼光，畢竟李奧納多的審美一點兒都不主流。
「哇哦~，看看我發現了什麼？」一直在觀察著舞池的哈特吹了一聲口哨，舉著望遠鏡嘖了一聲，「頂級的美人啊，兄弟們，祝我好運吧。」
說完把望遠鏡隨便一丟就竄出了包廂。
……
包廂裡面的男人們靜默了一下，不知道是該為哈特這個來夜店還要帶著望遠鏡的奇怪癖好驚奇還是應該好奇他口中的頂級美人是什麼樣子。
要知道他作為李奧納多的伴友，他可是近距離觀賞過凱特·溫絲萊特的美貌的，那位伴隨著《泰坦尼克號》而將自己古典美的名聲傳遍全世界的美女也沒能得到這傢伙頂級美人的讚美呢，他現在看中的姑娘得好看到什麼地步才能讓他發出如此的驚嘆？
李奧納多抽了抽嘴角，撿起了他丟到一旁的望遠鏡，閑著也是閑著，他還挺好奇的。而且……他掂了掂手裡面的望遠鏡，這玩意兒其實也挺有用的，他們這裡離舞池有點兒遠，想要迅速的找到一個能夠度過愉快夜晚的姑娘靠望遠鏡可比靠自己的眼睛好使多了。
實際上不僅僅是洛杉磯的夜晚是精彩紛呈的，別的城市的夜晚也一樣才精彩紛呈，只不過精彩的方式不一樣而已，比如說有人喜歡到酒吧找樂子，有些人喜歡用更文藝一點兒的方式來消磨晚上的大好時光。而且宅男這種生物吧，無論是那個國家都是不缺的，所以今天的西蒙斯也是很愉快的打開了電腦在網上瀏覽著那些經常逛的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