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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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過一天一夜,他們才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外面傳來的呼喊聲。
顧維歡耳聰目明,一眼就看到腳下的懸崖邊有五顏六色的神秘光線閃耀,還沒等說話,持塵和尚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直呼神跡再現。
鬼他么什麼神跡,顧維歡壓根不想搭理他, 叫來幾個人綁著繩子就往山崖下探去。
東家說了, 行動才是硬道理!
一行人將永舜和賈璉拉到山上的時候,早就有大夫在一旁做好萬全的準備,哪成想, 這兩位主子反倒是紅光滿面精神煥發的望著一群找他們找的憔悴不堪的青壯年。
這是什麼仇, 什麼怨啊?
要不是知道東家的脾氣, 他還真以為是什麼突擊訓練。顧維歡腹誹。
到了他們這裡, 離吉州已經不遠了。永舜跟賈璉商量了一下,決定不返回京城,直接往吉州趕去。
當賈璉告訴他已經讓顧維歡得到消息后又派了人手繞路送食品和銀子過去后,永舜說不感動是假的。
只求事情告一段落,他定要好好酬謝這隻小萌狐。
吉州百姓得了府衙的消息, 得知太子殿下替天子出巡,特來災區看望他們, 一個個痛哭流涕, 滿目眼淚。
「皇恩浩蕩啊!!」
「皇恩浩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舜放眼望去整個吉州鄉幾乎都被白雪掩埋, 自是痛心。
若不是還有出氣兒的活人把道路勉強清理出來,恐怕救援的車隊都難以進來。
幸虧天空轉晴,鵝毛大雪不再肆孽,而是恢復成以往紛紛飄搖的溫柔下落。
賈璉走在永舜身旁,忽然感覺自己的手指被他輕輕的勾了勾,就看永舜抬抬下巴,賈璉扭頭看過去,就見到大雪把一戶人家的門都蓋住了,一家子老老少少的敲開了窗戶,一個接一個的爬了出來。
「都在夜裡來的雪,鄉親們睡著了,等早上起來才發現門被雪堵住打不開了。」吉州里正裹著青灰色的大棉襖,吸了吸鼻子說:「他們家還算好的,有的人家屋子不結實,半夜.……哎,半夜都被雪壓垮了。」
隨永舜走在路上,不停的傳來孩童大人的嚎哭聲。
「死傷如何?」
里正垂下頭,晃晃腦袋:「死了十一個,重傷九人。還有三人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被雪埋在哪兒了。現在當務之急是糧食吃緊。上次來的三輛車的食物只夠吃兩天的.……也不知道京中何時還會有賑災糧食,百姓們饑寒交迫實在是撐不住了啊.……」
年過花甲的里正,他的兒子在救災過程中遇難,下落不明。如此變故下,還能替百姓一心著想,實在是一方百姓之福啊。
永舜思酌,今年糧食畝量產不高,除吉州外,還有豐州、永定、淮安、紹疆等地鬧飢荒。官糧分發出去不少,還有軍營里的開銷、每年消耗掉的,留給吉州的還真不多。更何況,吉州此次是突髮狀況,能從戶部領出的糧食也都是從各個地方嘴裡省出來的。
賈璉見慣了永舜意氣風發的模樣,趁人不注意拽拽永舜的袖子,沖他擠擠眼睛說:「賑災糧食就在我們來的山洞裡不是嗎?因為擔心雪天路況,馬車不宜載重太多,所以就暫時放在那裡了。」
永舜心領神會,伸出手放在賈璉的頭上輕揉了兩下,眼神中全是無奈。
「真的嗎?!這位小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永舜不快:「誰能拿這事跟你打誑語?」承了誰的情不知道?
里正這才發覺自己口氣冒犯,連連作揖賠不是:「下官失態了。」
「叫上幾個年輕力壯的,隨車跟著。」永舜替賈璉掃掉肩膀上的雪安排到。
兩人自然而然的同坐一車,永舜想了想還是必須跟賈璉說清楚。
「璉兒,為兄並不想利用你做什麼。」
賈璉當然明白永舜芥蒂的什麼,笑著說:「為百姓做事怎麼能叫利用呢?吉州大災當前,本就該上下齊心助吉州百姓渡過難關,你當我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不是凍死就是餓死嗎?可真當我心狠了。」
永舜失笑:「你倘若是心狠之人,那天底下不會有良輩了。等回到京城,我親自向父皇討封賞給你。」
「別別別,好不容易從榮國府出來,好哥哥就讓我清凈幾日吧。如果聖上非要封賞,就讓他老人家封賞你吧。反正我知道你是絕不會虧待我的。」
剛一瞬間覺得賈璉是個大人了,話再一出口還是個貪玩的少年模樣。
「全依你。」只要你願意常叫幾聲好哥哥來聽。永舜乾咳一聲,打斷自己的念想。
到了山洞,裡面自然什麼都沒有。
賈璉前一步進去,永舜在外面『安排工作』。過了一會兒,就聽到裡面賈璉喚人進去。
持塵還在外面叨叨,戶部那幫懶東西就知道省力氣,救災的糧食都敢亂放!特別是隨行受傷回京的戶部尚書,不就是斷了只胳膊么,哭哭啼啼的,說什麼文人不能執筆還不如死了算了。
呸,他娘個腿腿的。老衲照樣吃肉,將來還不是要做主持的。
賈璉在山洞裡蹲著算了一下,就當現在吉州還有一萬人,那麼他們每日每人吃個半飽也得有五兩的米,一天下來就是五千斤。照他們受災的情況看,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的。
賈璉最近老是帶著一堆糖果到店裡,免不了身上也沾了些糖果的香甜味兒,自己也沒發覺。只覺得身邊這位公子好生奇怪,為何離自己這麼近,還不停的吸氣。
眉頭不自然的就緊皺著,默默的抬頭一看,雙眼瞬間陷入了一雙溫潤清澈的目光中。
這人怕是個變態吧,怎麼這麼深情的看著別人?賈璉不由自主的想要離開些。
永舜只覺得賈璉身上一股子甜膩氣味,這會兒看的真切,賈璉的柳眉細長沒有女氣,大圓眼睛眼尾處微微翹起,想必等長開了定是雙會勾人的桃花眼。鼻翼則小巧鼻尖挺立,非常清秀,而唇瓣.……薄厚適中,唇中珠光厚實,若是品嘗起來味道定會絕妙。
「燈下看桃花,眼含秋水,唇似櫻桃。」
賈璉來回左右的張望了一番,才發覺對方說的是自己。老臉一紅,清了清嗓子說:「這位公子……還請……讓一讓。」
別怪賈璉慫,剛剛他特意瞧了永舜身上的氣息,若是普通的皇親國戚稀薄的黃氣也就罷了,這位身上的黃氣不但是正宗的明黃色,還氣焰囂張的呼呼往上竄,想也知道定不會是普通的豪門貴族。
根據賈璉的分析,這位不是當朝王爺就是皇子之類,實在是得罪不起。
永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像是吃錯藥了,分明在心裡想著的話竟脫口而出,恐怕是被當成葷素不吝的登徒子了。
「還請小公子海涵。是在下唐突了。」永舜擺出官場上縱橫的平易近人臉,客客氣氣的說。
「外面天色不早,我要早點回去了。還請公子讓讓。」賈璉嘀咕著,等到錯身而過時定要趁機吸上一把黃氣。
「在下也要回去了。外面並沒有車馬,想必小公子是徒步而來,不如讓在下送你一程以表歉意。」
話音一落,不但賈璉驚了,就連永舜身邊的持塵也驚了。
別看主子長了一副平易近人臉,實則最不愛與人親近了。今天出門是吃錯藥了嗎?居然要邀請榮國府的小子坐他的馬車?!而且對方並非帶著『姻緣』的賈寶玉!
「就不勞公子費心,並不遠。」
永舜微笑道:「剛才見到小公子來的方向是西南邊,好似榮寧街方向,豈是不遠?」
賈璉無語。
永舜成功的將賈璉拐到了自己馬車上,美其名曰賠禮。
不多時,賈璉在溫暖的馬車裡強打著精神不要睡著。年關將近,榮國府里裡外外多少事情要經他的手,實在太忙。就連每日休息時能夠讀上兩個時辰的書都免了。
賈璉在車上不停的打盹,不怪他神經大條。實在是困頓不堪,而馬車裡早就備好了暖爐烘著,賈璉四處奔走慣了哪裡享受過這個。
永舜親自伸手將馬車車簾再壓壓,不然外面的冷風灌進來。持塵理所當然的被趕到外面趕車,他也算聰明了一把,故意將馬車趕的慢悠悠的,散步一般溜溜達達的往榮國府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