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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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體勞動也是有休息時間的, 當然,這得聽隊長的統一安排, 不是你想休息就能休息的。


  隊長哨聲響起來的時候,張大嬸的心思立刻活躍起來。她放下鋤頭,向著生產隊最喜歡八卦的人群走了過去。


  「喲,張大姐,你們家的蜂蜜鎖好了沒?別又被孩子偷吃了。哈哈……」她還沒走近,有人已經打趣起來。


  「是啊, 蜂蜜還好點。要是豬油被偷吃了,那你還不得心疼死。」


  「你們當家的看好沒有, 別又出去偷吃了。嘻嘻……」


  張大嬸心裡幾乎氣得吐血, 可是一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 她裝作無所謂的捋了捋頭髮。


  「我們家好著呢,不就一罐子蜂蜜嗎?我家還有好幾罐呢!可別說我家男人偷吃, 是那個賤人勾-引他的!聽說那個賤人有好幾個駢頭。赫赫……指不定還有些被蒙在鼓裡的人。對了,我剛才聽說了一個秘密。」


  張大嬸故作神秘,說完還左顧右盼了一下,似乎害怕旁的人聽見似的。


  「你能夠有什麼秘密?是你家雞婆又下了雙黃蛋了?還是你家母豬懷上了?」張大嬸嘴碎這件事,村子里誰不知道。表面上不屑於張大嬸的秘密,實則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切,你要是不想聽可以捂住自己的耳朵。」張大嬸一副我知道天大秘密的樣子。


  八卦之心, 人皆有之。農村婦女最感興趣的, 莫過於這樣的小道消息。這也算是勞碌中難得的一點樂趣了。


  「你快說吧, 賣什麼關子。等會兒隊長吹哨可又要上工了!」有人心急, 等不及催道。


  「我剛才不是請假回去了一趟嗎?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呂向陽竟然摟著趙碧晨在親嘴!嘖嘖嘖,難怪這傻子沒事就往趙家跑。原來是給自己找兒媳婦去了。」張大嬸說得就跟自己親眼看見了一般。


  「你莫不是看錯了。趙家的家風一直都很正的。」有人不相信。


  「你不信就算了,難不成傻子天天圍著趙碧晨打轉的事情你們沒有看到?我可是親眼看到趙碧晨跟傻子有說有笑的。」張大嬸不滿的看向質疑她的人。


  人群中,有幾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還不時有人點點頭,似乎在肯定什麼。


  「我前不久看到呂向陽給趙家的柴圈裡背了好幾次柴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人猶豫了一下,說出自己看到的事情。


  「可不是嗎?那天,我聽我家小崽子說呂向陽抱著趙碧晨回來,我還不相信。現在看起來,這兩人之間,的確有貓膩。」


  「聽說不是碧晨的腳扭了,才抱的嗎?」有人替碧晨說話。


  「哪有這麼巧,她一扭腳,呂向陽就出現了?這裡面說不得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說起來,呂家和趙家在咱們甄家灣都是單門獨戶的。家世倒也匹配,只不過這個碧晨有點太小了吧?才十二歲,就開始想男人了?還沒有來事兒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如果說張大嬸剛開始的話,大家都還不相信。那麼接下來人群中這些七嘴八舌的聲音,讓這件事似乎有了來龍去脈和支撐。好似真有這麼件事情一般,大家都看到了。


  話還沒有說完,隊長的哨聲響了起來。


  「上工了,上工了!還有什麼話說不完的。」甄朝選瞪向張大嬸她們這群人,說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她們這群婆娘最得勁。


  趙家,趙碧晨哪裡知道別人對她的編排。她將剩下的饅頭分成兩半,分別遞給甄珠和趙尉然。看著她們吃得香甜,趙碧晨忍不住長嘆一口氣。早知道就應該在實驗室里多放點吃的。


  不過,她哪裡知道自己會回到小時候?

  視線落在書本上的出版時間,趙碧晨突然想起來,還有半年就會發生大的運動。其實現在,各個方面的形式已經非常緊張了。當務之急是處理好家中的藏書。


  趙家人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寶貝,就是書房裡的那兩牆壁的書。其中好多都是孤本,卻在上輩子的時候遭遇了大火的洗禮。


  趙碧晨剛會學認字不久,就被爸爸帶著認識了家中所有的藏書。聽說,爸爸小時候也是被爺爺拉著講這些書的歷史。即便是現在,趙碧晨也可以清楚的說出哪些類型的書籍放置在什麼位置。


  一定要趁早將這些書都收進實驗室里!不自覺的,趙碧晨握緊了拳頭。


  「姐姐,姐姐?」趙尉然吃完東西,發現姐姐走神了,於是拉了拉她的袖子。


  「嗯?哦,你們吃完了?那我們開始上課吧!」當然主要對象是趙尉然,甄珠坐在一旁做鞋面。偶爾,也會跟著趙尉然一起念兩句。


  如果是外人看到這個畫面,還以為是一家人呢。安靜下來做事的甄珠一點也看不出智商有問題。


  羅淑芬今天總覺得有點奇怪,村子里的人都對著她指指點點的。趙啟明的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難道是蜂蜜事件?她就知道,這些婆娘吃飽了沒事幹,總喜歡找點事情來議論,顯得自己消息靈通。


  「淑芬,你家姑娘來月事了嗎?」一個和羅淑芬關係不錯的婦女剛才跟人爭辯了幾句,她看趙碧晨不是那樣的人。不過,別人說得條條是道,自己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


  「沒呢!家裡這麼困難,她這瘦得我都心疼了。」羅淑芬一尋思,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已經來了事兒。女兒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要不要開春去抱幾隻小雞仔回來養。給家裡兩個孩子都吃上雞蛋?


  「沒給碧晨相看人家吧?」


  「我說你沒發燒吧?我家晨兒才剛滿十二歲不久,還是個孩子。我又沒病,這麼早相看人家幹啥?」羅淑芬奇怪的看了一眼對方,莫非她想給晨兒說人家?


  「咳咳,我就我問問。」對方一聽羅淑芬的語氣,口中的話咽了下去。要是把道聽途說的事情跟羅淑芬講了,她還不得恨死自己。


  趙旭東每天早出晚歸,對村子里的八卦無從得知。


  羅淑芬這個火爆脾氣,誰敢在她面前亂說?


  趙家姐弟幾乎一整天都在家裡,更加不知道外面對於趙碧晨的污衊。


  呂家跟趙家情況差不多,根本不知道村子里的人吧呂向陽和趙碧晨編排成什麼模樣了。流言到了後面越來越離譜,甚至說兩人都睡在了一起。


  這其中,張大嬸的功勞最大。她恨不得整個甄家灣都知道這件事。


  因為心情好,她晚上一不小心多吃了半碗玉米糊糊,被當家的拿著掃帚追得滿院子跑。一邊跑,還一邊叫嚷著殺人了,讓鄰居看了不少的笑話。


  晚上睡覺的時候,趙碧晨一直在琢磨一件事。


  該怎麼跟爸爸解釋自己有空間這件事?這些書可是爸爸的命根子,記得上輩子被衛兵燒毀的時候,他被氣得病倒了。


  想著想著,趙碧晨的倦意來襲。夢裡,出現了一個自稱是自己祖宗的白鬍子老人,他跟碧晨說了好多好多關於家族的事情。


  當雞叫的聲音響起來,趙碧晨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


  手心一握,她舉起拳頭一看,果不其然有一串木質珠子放在自己手心。


  老人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孩子,你的重生不是意外,是我扭轉了你的人生軌跡。趙家的歷史,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爸爸上輩子本不該從山崖滾落,這其中的緣由我沒有辦法跟你細說。遇到麻煩的事情,多數數珠串,它會告訴你答案。」


  今天跟昨天一樣,趙碧晨起床之後發現爸爸媽媽將家裡的事情都收拾妥當了。


  飯桌上,趙碧晨說起了今天要跟呂向陽一起上山打柴火的事情。


  「要不晨兒別去了,往後我每天趕羊下山的時候帶一點回家。」趙旭東不願意女兒太辛苦。


  「爸爸,我又不是紙做的。我會量力而行的!」趙碧晨祈求的看向爸爸。最後,還是羅淑芬拍板,同意女兒去山上撿拾柴火。


  誰知道,趙碧晨帶著堂弟剛跟呂向陽碰頭,就有一群五歲左右的孩子沖他們跑了過來。


  「新郎新娘親個嘴,新郎新娘發喜糖!」


  「小河彎彎,向里流;走到盡頭,往迴轉;洪水漣漣,小鳥歡歡。」


  趙碧晨彎腰撿起地上的筷子,拍了拍堂弟的肩膀,示意他聽小叔繼續說下去。


  「大哥,你現在每天放羊也就才十個工分,這已經是隊里最高的工分了。大嫂也是極其能幹的,一天能夠拿到七個工分。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們加起來還掙不到三毛錢。年頭不好的話,更少。」趙啟明早就有想法,只是離婚這件事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趙旭東聞言,皺緊了眉頭。現在的光景的確不好,可是一家人能夠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如果可以,我希望碧晨繼續上學。我希望尉然也能夠多讀點書。除了學費,我希望家裡人能夠吃飽、能夠穿暖。大哥,我要是去外地,工資會更高的。你放心,我沒事。趙家的男人,可不是沒有擔當的!」


  趙啟明的話觸動了趙旭東,現在的日子太艱難了。上次生產隊分的布票,他主做讓羅淑芬全部賣掉了。不然,家裡連玉米糊糊都吃不上。生產隊分的糧食,他們已經盡量挑粗糧,這樣可以多分一點。可惜,孩子們依然面黃肌瘦。


  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才十二歲,為了打豬草,把腳都扭傷了。趙旭東身為一家之主,怎麼能夠不明白弟弟話里的意思?

  「淑芬,把我的酒拿出來!我要跟啟明喝一杯。」趙旭東雖然沒有直接回答,趙啟明已經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酒在農村是極其珍貴的,畢竟連糧食都吃不飽,哪裡來閑的糧食釀酒?這瓶酒還是當初表彰趙旭東功勞的時候,一個部隊的領導帶過來的。剩下了半瓶,他一直沒捨得喝。


  第二天趙碧晨醒來的時候,沒有在床上看到趙尉然,吃驚的坐了起來。


  「然然,然然?」趙碧晨裹好衣服,一蹦一蹦的跳了出來。


  在後門的門檻上,趙碧晨找到了堂弟。此時的他,在冬天的寒風中流著眼淚。


  「姐姐!」趙尉然一把抱住碧晨,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


  「媽媽,媽媽不要我了;爸爸,爸爸也不要我了。姐姐,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小小的趙尉然雖然不懂得離婚的含義,可是昨天從村裡孩子的嘲笑聲中,他知道媽媽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昨天晚上大人們在飯桌上的話他沒聽太懂,可是凌晨他起床撒尿的時候,看到爸爸在收拾行李。他藏在角落裡,看著爸爸打包好自己的行李,從後門悄悄地離開了。


  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的人,趙尉然能夠感受到姐姐對自己的關愛。可是,父母的相繼離開,對他的打擊非常大。他可憐巴巴的抽泣著,聲音已經哭到沙啞。


  「然然,乖!你爸爸掙錢去了,為了給你買好吃的、買衣服,為你提供更好的生活。他不是不要你了,而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你爸爸的苦心了。」


  趙碧晨寬慰著堂弟,對於小叔的不辭而別,她心裡又何嘗不難過。她知道小叔為什麼選擇天不見亮就走;她知道小叔心裡的壓力和鬱悶。只希望小叔在外面能夠平安、健康。


  趙啟明離開了,趙碧晨的腿剛能下地的時候,她發現自家的柴房裡的柴火竟然越用越多。


  只聽說過田螺姑娘的故事,難不成還有田螺先生不成?

  其實,趙碧晨心裡有一個猜想。


  這一天,趙碧晨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碰到了甄珠。她正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秀鞋墊。看到趙碧晨端著洗衣盆過來了,甄珠傻傻的笑了。


  「姐姐,嘿嘿嘿。」


  「呂家大嬸,我不是姐姐,你叫我碧晨吧。」趙碧晨走近了才發現,甄珠的手工真好。這鞋墊上的花紋看起來非常好看。


  「橙子?我喜歡大橙子。」甄珠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想起兒子前幾天帶回家的橙子,真好吃。


  趙碧晨哭笑不得的看著甄珠,橙子就橙子吧!

  趙尉然跟著小夥伴們一起玩去了,今天來河邊洗衣服的只有趙碧晨。自從趙啟明離開家之後,碧晨讓爸爸將尉然的小床暫時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間。兩間床都有蚊帳,倒也能夠避嫌。


  雖然甄珠時不時對著趙碧晨傻笑,她倒也不介意。


  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甄珠說上兩句,很快趙碧晨盆子里的衣服就洗完了。


  「呂家大嬸,我衣服洗完了,就先走了昂。」


  誰知甄珠著急的站了起來。


  「不走,橙子不走。跟珠珠一起說話,好聽。珠珠喜歡。」三十六歲的甄珠,長了一張圓圓的臉。可能因為丈夫和兒子的寵溺,皮膚白得如同珍珠一般。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中年婦女,倒像是個剛嫁人的少婦。


  甄珠拖著趙碧晨的手不讓她走。


  趙碧晨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鄰居家的成子大哥遠遠地沖她喊道;「碧晨,你家弟弟被人打了!快點回來!」


  王玉成是鄰居王叔的兒子,今年才十三歲,只比趙碧晨大一歲。上次趙尉然癔症,就是他提前跑去通知的巫婆婆。跟趙家姐弟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趙碧晨直接將洗衣盆放下,大跑步沖了回去。然然這麼乖,誰敢欺負他!

  剛跑到王玉成的身邊,他就機關槍似的啪啪啪解釋了起來。


  「然然他們跟幾個同齡的小夥伴一起玩捉迷藏,他藏到了張家大門背後。被張大嬸抓住說偷了她家的東西,她還給瞭然然兩耳光。」


  趙碧晨一聽,渾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上。她家然然絕對不可能偷東西,一定是張大嬸為了報復劉艷,所以故意拿小孩子出氣。一想到張大嬸龐大的身軀和蒲扇一樣的大手,趙碧晨無法想象她的兩耳光扇在然然身上是什麼樣的。


  等她趕到的時候,已經圍了好多人。張大嬸的謾罵聲,因為有了聽眾而更加有力。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趙尉然他媽媽偷人,他也就跟著學偷東西。這叫有種體種!呸!還說什麼讀書人家,出的都是些孬種!」


  「張大嬸!主席說了,說話要講證據。各位叔叔嬸嬸,請你們做一個鑒證。今天她張大嬸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污衊我們趙家的證據。你憑什麼說我家弟弟偷你的東西?你憑什麼打他?」趙碧晨看到臉頰紅腫的趙尉然,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齒。


  「喲呵,小小年紀,牙尖嘴利。跟你那個前小嬸子學的吧?這個倒沒什麼,有的事情可千萬學不得。比如,偷人!」張大嬸的聲調抑揚頓挫,整個人生動得似乎自帶光環。


  「張大嬸,我敬你是長輩,跟你客客氣氣的說道理。空口說白話誰不會呀!你張大嬸居然能夠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下手,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它肯定是黑色的吧?你看看,你把我家然然打成什麼模樣的了?」


  趙碧晨心疼的看著趙尉然,將他護在了自己身邊。有她在,誰也不可以欺負他!

  十二歲的趙碧晨在張大嬸面前一點都不露怯,雖然她才一米四,對方足足有一米六五的個頭。雖然她才不足六十斤,對方有一百多斤的體積。昂起頭,趙碧晨要張大嬸給個說法。


  「好,你要證據是不是?這就是證據,他把我家放在條桌上的蜂蜜偷吃了。」張大嬸拿出了自家裝蜂蜜的罐子,距離張家大門口十步遠的地方,條桌上到像是真的有一個罐子放置留下的印記。


  「沒有,我沒有偷吃。我根本不知道條桌上有什麼,我只是藏在大門背後,哪裡都沒有去。」平日里害羞內向的趙尉然雖然漲紅著臉,倒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把話說得有條不紊。


  「喲呵,你們看看。趙家人的嘴可都厲害著呢!小小年紀,就知道為自己狡辯。我不妨告訴大家,蜂蜜這麼珍貴的東西,我一般是不放在外面的。這不,今天我要回娘家,早上特意從柜子里拿了出來。這件事,我家當家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大家要是不相信,我馬上讓人把我家當家的喊回來。」


  張大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臉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偽。


  圍觀的人看看張大嬸,再看看趙尉然。審視的目光更多是放在趙尉然的身上,孩子嘛,難免嘴饞。張大嬸這麼大的年紀了,應該不會生出這樣無中生有的是非來。


  「姐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趙尉然雖然怯弱,可是這一次,即便是面對張大嬸的威脅和毆打,面對這麼多人懷疑的目光,他也沒有哭。因為他記得,今天早上姐姐才跟他說過: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他要當真正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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