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自貶身價

  回到明珠苑，展雲歌吃了晚飯後才起身去正明堂。


  挽玉和挽雲都不明白，為何小姐要晾著靜雅公主，那可是皇上的嫡親妹妹，太后唯一的女兒，小姐真是什麼人都敢得罪。


  靜雅公主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都沒看見展雲歌的影，心裡明白，展雲歌這是要晾晾自己。


  展家這次沒有人陪她來京都，讓所有人都很意外。雖然沒有人跟來，但是侍候的人來了不少，本來京都的府宅里就有下人，如今又來了很多護衛和侍女，府宅里到是人氣旺了些。


  七年沒見了，她已經十五歲了，正是明媚鮮艷、如花似玉的年紀，記憶中還是她把兒子揍了，自己找上門來，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看著自己時的樣子。


  雖然她把京都攪得一團亂，但是細思量起來，她雖然紈絝的名聲很響，但是她針對的都是一些紈絝子弟，那些規矩的孩子，她從來不招惹，只有一次，而那一次把母后氣病了，而她離開京都回青南山了。


  靜雅公主的思緒飄得有些遠，就聽到一聲像百雀羚鳥般婉轉清脆的聲音。


  「有勞公主久等。」


  靜雅公主順著聲音看向門口。


  窈窕的少女輕慢隨意的走進來，彎彎的眉、大大的眼、白白的膚、小小的唇，目光看來淺淺一笑，貝齒銀牙顆顆如玉。綉著藍色冰蘭花的黑裙飄逸如雲，隨著她的腳步，輕輕拂動。濃墨般的秀髮梳著少女髻，身後披散的發如傾瀉而下的瀑布，讓人想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一下。渾身上下只有腰間有一個用珍稀的藍玉雕刻的冰蘭花壓裙算是飾品了。即便這樣素雅，她也美的讓人無法挪開眼。


  靜雅公主眸光一頓，這樣芳華無雙的女子難怪玄兒對她如此痴迷，即便是她不能修鍊，單單這幅好容貌、獨特的氣質足以讓時間的男子看入眼放進心裡。


  想到自己的來意，原本覺得很簡單的事忽然讓她很難開口。


  「七年不見，雲歌出落的越發美麗了。」


  「公主誇獎了。」展雲歌腳步輕緩的走到主人家的位置上，淡然的坐下。


  靜雅公主眉頭一蹙，雖然她來是客，但是自己可是當朝長公主，南宮玄的嫡親姑姑，無論是身份還是輩分，她也不應該坐在上座吧？


  見她臉色微沉，展雲歌絲毫不在意，她可是頂著太子妃的頭銜，坐在上座她擔得起。


  「雲歌剛到京都，不知道公主這麼急的上門拜訪所為何事？」展雲歌一句話讓靜雅公主面色有些赧然。


  是啊，人家剛到京都，還沒來得及休息自己就上門來了，是有些失禮，可是不來不行啊，明日皇兄就要召見她，母后可是讓自己一定要在今天把事情定下來的。


  「這麼急上門的確有些施禮，可是奉了母后的命不得不來。」靜雅公主垂眸想了一下還是開門見山的道。


  「太后？雲歌剛到京都，難道又把太后氣病了？」展雲歌一副錯愕的表情。


  靜雅公主頓時覺得很尷尬，想起七年前展雲歌把母后氣病的事來，按理說展雲歌見都沒見過母后的，但是母后的確是因為她而氣病的，這事還真是不好拿出來說。


  「母後身體很好，今天來是奉了母后的命，給雲歌一道口諭。」靜雅公主覺得自己如坐針氈，自從夫君去了之後，她看淡了很多事，很少有人能讓她有這樣的感覺了。


  「太后的口諭？」展雲歌不解的看著靜雅公主。


  「咳咳，對，是為了你和玄兒的婚約。」靜雅公主試探的先透露一點，觀察著她的神色。


  「婚約？」展雲歌故作不知的看著靜雅公主。


  那清澈的如一汪湖水的眸子，讓靜雅公主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對她是一種褻瀆。


  「是這樣，你也知道，玄兒優秀出眾，他是聖宇帝國的儲君，將來聖宇帝國的皇帝，他的太子妃就是將來的皇后，一國之母怎麼可以是個不能修鍊的人。」靜雅公主深吸一口氣先說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呢？」展雲歌一直看著她，很淡定的問道。


  「母后的意思是，你如今已經不是幾歲的孩子了，這些道理應該都懂，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適合什麼樣的位置，明日皇兄召見你，母后讓你自己讓出太子妃的位置，但是也不會虧了你，除了太子妃的位置，太子女人的任何一個名分都可以給你。」


  靜雅公主總覺得展雲歌小時候就不像個孩子，如今長大了，淡定的更讓人膽憷，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把母后的意思說出來了。她可是等著母后給兒子下懿旨賜婚呢。


  展雲歌收斂了笑容，眸光平靜的看著靜雅公主，「太后是想讓我自己讓出太子妃的位置？自貶身價給南宮玄當小妾？」


  靜雅公主越發覺得尷尬了，「母后讓你留在太子身邊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展雲歌站起身，冷冷的看著靜雅公主道，「當初皇上賜婚時沒有徵求我的同意，如今退婚自然也不用問過我的意見，只要皇上聖旨到，雲歌自然遵從。但是，展家女兒不是誰都可以輕賤的，更不會自己輕賤自己，就是太子妃我都不稀罕，更何況一個妾。太后覺得我配不上她孫子，我理解，畢竟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同樣的道理，在展家人眼裡這世上就沒有一個男子配的上我展雲歌，包括他南宮玄。」


  靜雅公主愣住了，她沒想到展雲歌這麼強勢的表達了她的意思，她居然說她不在乎太子妃這個位置，還說南宮玄配不上她，七年過去了，果然性子一點也沒改，依然如此囂張。


  「你太自大了吧，這世上只有配不上玄兒的女子，還有玄兒配不上的女子，即便你是展家唯一的女兒也不可能。」靜雅公主心裡有些腦怒。


  展雲歌冷笑一聲，「靜雅公主是還不明白我跟南宮玄的婚約為何還在吧？不知道可以去問問南宮玄，要不是他死皮賴臉的賴在青南山，要不是家中長輩看他對我一百個好，你覺得這婚約還會在？」


  靜雅公主愣住了，這個消息震驚了她，因為她不得不相信，玄兒常年長在青南山，在京都停留的時間很短，這是事實，難道真如她所說，是玄兒一直苦求與她，這個事實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天我不妨如實的告訴靜雅公主，公主一定要如實的轉告太后，七年前，我在京都住了五年，我把京都作翻了天，目的就是想退了這婚，可惜，你們尊貴的太子殿下不同意，我都用出了殺手鐧，把太后氣病了，可惜還是不能如願，如果太後有本事解除了這婚約，我展家親手奉上豐厚的謝禮。」


  撂下這番話展雲歌也不再跟她說什麼，甚至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看，直接扔下兩個字「送客」，頭都不回的走出了正明堂。


  留下一臉尷尬又震驚的靜雅公主，恍然一下她起身追出去，想要明明白白的問問，她真的不在意當不當太子妃？就看見一道茶白色的身影站在院子里，攔住了展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