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她給權景吾發了條信息,隨後起身走了出去。
十點左右,咖啡廳還是有些冷清。
簡清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溫水。
她隨手拿過一本雜誌翻看著,舒緩的鋼琴曲縈繞在耳邊,讓人心情都不由得放鬆下來。
葛地,掛在門口的風鈴「叮噹」作響。
簡清抬眸望去,戰明嫣正好推門走了進來。
咖啡廳內人流量稀少,戰明嫣一眼便看見了簡清,她快步走了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簡清看著她,精緻的妝容也遮掩不了她微紅的雙眸,她眸間掠過一抹深色。
「想喝點什麼?」
想了下,她道,「黑咖啡。」
簡清幫她點了杯黑咖啡,支著下巴,視線重新落到她的身上,「怎麼想起喝黑咖啡了?」
她記得她好像說過討厭黑咖啡的苦味。
戰明嫣低著頭,不語。
「心情不好?」簡清看出她的落寞,溫聲問道。
她一直沉默著,直到服務員端來咖啡。
她看著桌上熱氣裊裊的咖啡,緩緩開口。
「簡清,我昨天遇見白玦了。」
果然,還是因為白玦。
簡清眉眼間閃過瞭然,「然後呢?」
戰明嫣伸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味蕾綻放,一直瀰漫到心口。
「我和他表白了。」
「嗯?」簡清一愣,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兩人進展這麼快的嗎?
戰明嫣抬起頭,笑得勉強,「是不是很驚訝?」
簡清輕點了下頭,「在我面前,你不用勉強自己笑的。」
戰明嫣苦笑,「簡清,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竟是那樣的,會期待,會心痛。」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白玦那個不靠譜的傢伙做了什麼事情傷到人家菇涼了?
「他拒絕了。」戰明嫣濕了眼角,語氣透著沉重的悲傷。
簡清眼梢輕挑,她今天早上看見白玦,那傢伙怎麼完全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白玦說了什麼?」
「抱歉。」說這兩字時,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就算他拒絕了她,也不能怪他不是嗎?
有句話說的果然沒錯,先愛上的人便輸了。
這場還未開始的愛情,她輸的一乾二淨,很是徹底。
「明嫣!」簡清看著她眸間閃動的水光,不知該如何安慰。
戰明嫣仰頭逼回眼淚,拿起咖啡猛灌了兩口。
「簡清,或許你說的對,風是沒有方向的,不會停留的。」 她自嘲地笑道。
白玦就像是一陣風,忽然出現在她的世界,每次又是匆匆地離開。
簡清安靜地聽著她說話,當她的傾聽者。
「簡清,我想我堅持不下去了。」當初信誓旦旦的絕不放棄,就當她沒說過吧。
如果他昨天沒有直接拒絕她,或許她還會一直堅持下去,只是他偏偏一絲希望都不曾留給她。
如果不是昨天韓越那通電話,或許她也不會知道他今天就要離開M國,她在他心中,或許就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他都說的明明白白不要她,那她何必再貼上去,徒增他的煩惱,說不定鬧到最後,他都會厭惡她。
那樣的話,她寧願現在洒脫地放手,也不要讓他厭惡。
「想好了?」簡清輕聲問。
戰明嫣點頭,「想好了,他和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總不能死皮賴臉地纏著他,說不定到最後只會惹他討厭。」
簡清沒有多勸,感情這種事局外人插不了手,白玦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他既然拒絕了明嫣,又毫不猶豫地回M國去了,那就代表他根本還無心找個人安定。
她要是勸明嫣堅持,到最後恐怕還會傷了她。
「簡清,他今天什麼時候回M國?」想了想,戰明嫣還是問了出口。
簡清輕嘆了口氣,「早上的飛機,已經離開有一會了。」
聞言,戰明嫣低垂下頭,神情黯然。
罷了,走了也好。
他瀟洒地走了,她也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了。
總有一天,她也要將他徹底從心底抹去。
她抬手揮了下,「服務員!」
服務員小姐姐溫柔地問道,「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把你們這裡最有人氣的十種蛋糕都給我拿來。」戰明嫣指著對面上方滾動的顯示屏,精緻的小蛋糕很是賞心悅目。
「好的,請稍等。」
簡清看著她一口氣點了這麼多蛋糕,也沒阻止,她知道她現在需要一個發泄口。
沒一會兒,服務員陸續將蛋糕送了過來。
空蕩蕩的桌子很快被蛋糕佔滿,各種口味造型的蛋糕,光是看著,都讓人口水直流。
戰明嫣拿過叉子,挑了塊蛋糕,大口地吃了起來。
「簡清,你怎麼不吃?」
她咽下口中的蛋糕,揚起大大的笑容。
簡清淡笑,拿起叉子陪她一起吃,只是吃了兩口便停了。
懷了寶寶后,她的口味都變了,原本愛吃的蛋糕現在吃兩口便覺得膩了。
「你吃慢點,待會噎到了。」看著戰明嫣往嘴裡不停塞著蛋糕,簡清柔聲勸道。
戰明嫣搖頭,「沒事,你不用擔心我,蛋糕很好吃吶。」
說著,她又往嘴裡塞去蛋糕。
吃完一塊,她接著拿起另一塊吃著,粉唇上都沾了奶油。
她叉起一口蛋糕,剛送到嘴邊,眼眶頓時紅了,金豆豆不斷滴落下來,順著她的臉頰留下淺淺的痕迹。
她吸了吸鼻子,將一大口蛋糕吃了進去。
「明嫣,別吃了。」
簡清抽過紙巾,遞給她,輕聲說道。
戰明嫣接過紙巾,胡亂抹掉眼淚,「簡清,蛋糕太甜了,太甜了……」
簡清嗯了一聲,伸手抽走她的叉子。
「太甜了,我們就不要吃了,好不好?」
她搖頭,重新拿起新的叉子,「不,就是因為它甜,所以我才要多吃點。」
說著,她再次拿起一塊蛋糕,大口吃著。
簡清嘆了口氣,不再攔她。
連續吃了好幾塊蛋糕,戰明嫣終於停下了。
她拿過已經變涼的咖啡猛灌著,放下杯子,她面色驟然一變,起身跑向洗手間的方向。
見此,簡清也站起身追了上去。
剛走到洗手間,她便聽到裡面傳來嘔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