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總裁爸爸打臉白蓮花
周以恆屏住呼吸,看著那扇沉重的鐵門緩緩地打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露了出來,來者是一名身穿黑色襯衫的男人,等到整扇門完全推開時,他才看清對方的臉。
冷峻,孤傲,是江郁。
他鬆了一口氣,可是又忍不住疑惑。
江郁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兒?
他望了眼空蕩蕩的倉庫,雖然貨物已經被收乾淨了,心裡依舊有些打鼓。
不會被發現什麼吧?
地下室昏暗的光線中,江郁眼眸幽沉的看著他,無數情緒在其中醞釀著,可惜沒有一種是他能看懂的。
他只是覺得,今天的江郁很不一樣。
「江老闆?」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江郁沒有回話,只是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剛開始腳步很緩慢,到了距離三四米的時候,直接兩步並作一步的沖了上來!
「別打我,我真的什麼也沒幹!」周以恆嚇得捂住臉,卻沒想到自己被攬入一個懷中。
溫暖的體溫,強健有力的心跳,熟悉的冷香味,充實著整個感官。
許久,江郁才放開他,溫柔的拂開他額前的碎發,態度之小心翼翼,完全沒有平日里的趾高氣昂。
周以恆懵了,獃獃的看著他:「江老闆,你不怪我偷偷溜出來嗎?」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江郁回道。
「會議結束了嗎,你是來喊我去參加晚宴的?」
江郁頓住,點點頭:「嗯,你要儘快準備一下,穿成這樣可不行。」
周以恆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純白色的T恤衫上遍布灰塵,布料皺成一團,別說是去參加晚宴了,就是酒店都不一定進得去。
他尷尬的扯了扯衣擺,估計是剛才點貨時弄髒的。
「那我先回家換一套,你去酒店等我。」周以恆說道。
雲家舉辦宴會的地點,在他們自己名下的酒店裡,而那個酒店恰好就在附近。
江郁點頭,跟著他一起出了倉庫,卻在走廊停下腳步。周以恆回頭疑惑的望著他。
「你先去,我要給助理打個電話,讓他幫我把外套送過來。」江郁笑著看著他,點漆的眼眸里一片溫柔。
周以恆不疑有他,約定好碰面的時間后,就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在即將上樓梯的時候,他回頭望了一眼。
江郁還站在原地,沖他淺笑著。
挺拔的身影像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塑,任光線再怎麼昏暗,也折損不了他身上傲然的氣勢。
走出地下室時,系統的聲音還在耳旁念叨。
【奇怪,為什麼不能掃描到男主呢……】
周以恆也很奇怪。
難道就因為他身份特殊?
***
為了不讓江老闆苦等,他回公寓換了一套衣服,就慌慌忙忙的趕到了酒店。
酒店門口,江郁果然站在那裡等著,他身上穿著一套鉛灰色的西服,單手插進褲子的口袋裡,眼神四處尋索著。
在看到周以恆的那一刻,快步走了上來,問道:「怎麼這麼慢,宴會馬上就開始了,快點進去。」
周以恆望著一眼稍顯清冷的門口,許多嘉賓都進去了,也難為江郁等了這麼久。
「嗯,好。」周以恆跟著他,兩人一起進入酒店大堂。
燈火通明的大堂內,各個青年才俊、名門望族們穿著鮮亮,手持酒杯的互相攀談著。
穿著古典旗袍的女招待生,端著呈滿香檳的托盤,在人群間來回穿梭著。
江郁剛一進入大家的視線,就被圍了起來,周以恆被擠到了角落裡,本就瘦小的個子越發顯得不起眼。
江郁對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在一旁等著。
周以恆求之不得,他本就不適應這樣的場合,比起尋情假意的奉承,坐在一旁吃糕點更適合他。
可他凳子還沒坐熱了,就有人上前找他麻煩。
「喲,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顏柯的小跟班啊?」一個帶著眼鏡,神色猥瑣的男生說道。
「不跟著顏柯,該跟著江郁了?怎麼地,勾搭上江少就不稀罕我們小柯了?」旁邊的女聲冷哼一聲,輕蔑的說道。
兩人相貌看著挺熟悉,應該是班上的同學。
周以恆放下裝有蛋糕的盤子,嘆了口氣。
他站起身,晃悠到餐桌的另外一邊,準備繼續享受美食。
兩人看他猛地站了起來,還緊張了一瞬,誰知這傢伙竟然直接無視他們,跑到另一邊繼續吃去了。
一邊吃,還一邊露出嫌棄的小表情,好像他們是臭蒼蠅似的,打擾到他吃東西的樂趣。
猥瑣男的臉已經徹底臭了,女生也怒了。
她端著酒杯走了過來,一股腦澆在周以恆的餐碟上,好好的一盤慕斯蛋糕都毀了。
周以恆瞄了眼蛋糕,又瞄了眼她,視線來迴轉換著。
女生得意的笑了一聲,就在以為他不會反抗時,聽見他無奈的說了一句。
「為什麼你們的主人不牽繩子呢,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
猥瑣男和她對視一眼,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這是拐彎抹角的罵他們是狗呢!
「你膽兒挺肥啊,有本事再說一句!」猥瑣男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將他提溜了起來。
在他拳頭的威懾下,周以恆的神色依舊不變,一本正經道:
「遛狗牽繩,人人有責。」
「揍他!」女色怒道。
「誰敢!」一把中氣十足的吼聲,從身後傳來。
方剛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整個人鬥志昂然,一米八幾的個頭壓迫感十足。
「你敢動他試試,我馬上把你的胳膊給卸了!」方剛獰笑道。
這兩人畢竟是涉世未深的學生,也就只能找軟柿子下手,哪敢和方剛這樣的硬漢直面肛。
猥瑣男當即就慫了,鬆開了周以恆的衣領,女生卻還硬撐了一小會兒。
「怎麼,你是他朋友?你朋友嘴巴這麼不幹凈,怎麼就不準人教訓一下了?」
「就是不準,活該罵你。」方剛冷聲道。
他轉頭看向周以恆,稱讚一句:「罵得好!」
女生梗住,這兩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奇葩。
方剛拽著周以恆的袖子,見他一步兩回頭的望著盤裡的蛋糕,就幫他端了幾份:「大周,同事都在那邊呢,我們也過去,省得看這兩個掃興鬼。」
周以恆非常贊同他的話,這兩人打擾他吃蛋糕,確實是掃興鬼。
而方剛手裡還拿著蛋糕,一想到一會就可以吃了,他的心情就稍微好受了一點。
他好受了,另外兩人就不好受了。
「喂,你聽到了嗎,那男的叫他大周。」
「呃,不會是那個大周吧?」
「檸萌手游的開發者……」
兩人沉默了。
前段時間檸萌手游發布,在他們學校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暴。往常上課時還有人聽講,現在一上課,講台下就一堆低頭玩手機的。
氣得老師們都罷工回家了,不過後來有傳,他們在家玩手游也玩的不亦樂乎。
兩人都是遊戲的鐵杆粉絲,現在兜里還揣著手機,手機里養著他們的心肝寶貝呢。
沒想到,他們剛剛竟然和心肝的『生父』肛了起來!
人生真是一場刺激的遊戲……
他們不禁望向遠處,那裡正站著一直觀戰的顏柯,顏柯見他們望了過來,臉上的冷漠立馬收了起來,轉為無奈一笑。
對於這個慫恿者,真是一丁點好感都沒了。
他們憤憤的移開視線,扭頭走了。
顏柯嘴角的笑容僵了下來,他詫異了。
這兩人怎麼回事,之前不還捧著他嗎,讓他們往東絕不往西。
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臉了?
***
江郁好不容易擺脫獻殷勤的人,正站在大廳中央,四處環望,尋找周以恆的身影。
雲天睿就端著一杯紅酒,氣淡神閑的走了過來。
「江總,今天你能賞臉來參加這個宴會,真的讓我很意外。」他沖江郁舉了舉酒杯,笑得一臉虛假:「為了表示謝意,讓我來敬你一個。」
江郁瞥了一眼他舉起的紅酒杯,無動於衷:「聽說你們雲氏好不容易拿下一個大項目,我當然得來慶賀一下。」
對於他的冷淡,雲天睿一點也不意外。
這個人他可是了解得很,從小到大都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驕傲到讓人想把他踩在腳底。
可偏偏他從小就樣樣比不過他。
被踩的人,當然也就成了他……
「的確有這麼一回事,但江總還是不要知道的太詳細,不然我怕你心臟會受不了。」雲天睿依舊笑得一臉儒雅,可儒雅中又帶著一絲挑釁。
「哦?能讓我驚訝到心臟受不了的事?」江郁思考了一番:「莫不是雲氏破產了不成,你所指的大生意,就是指販賣自己公司賺得最後一筆錢嗎?如果真是那樣,我一定會賞臉出個高價。」
雲天睿沒想到他會這麼損,這樣詛咒他們家的公司,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
「江總真是愛說笑,我們公司的業績一直成倍增長著,只有往高處爬的說法,哪裡會淪落到破產的地步?」
「那可不一定。」江郁呷了口紅酒,神色淡漠:「如果你們真走到那一步,別忘了我今天的話,我一定會出筆高價。」
見他一直強調破產的事,雲天睿臉上的笑再也綳不住,額角青筋微微鼓起。
既然這個江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也不必客氣了,把本該壓軸的好戲提早搬出來。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江郁一臉驚訝恐慌的樣子。
他退後一步,指向身後,說道:「呵,這個話題我們就不聊了,今天我想給你介紹一個人,我想江總你也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