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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六爺

  趙斐站起了身,沒有再理會許茗玉。如果許茗玉曾經見過這方手帕,卻又沒有見過手帕背面的詩。那是不是意味著,有可能這手絹曾經的確是屬於許茗玉的,但是因為一些環節出了差錯,這方手絹落在了別人的手裡,而這首詩則正是此人所為。


  顯然,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許錦言的確有著最大的嫌疑。


  許茗玉看著神色複雜的趙斐不由出聲問道:「殿下您是不是記錯了,那方手絹背面肯定是沒有詩的。」


  趙斐聞言,搖了搖頭,沉思了好一會才回頭對許茗玉道:「許小姐的話,我都聽明白了。許小姐還有其他的事么?」


  便是逐客令了。


  許茗玉睜大了一雙美目,心裡有一點意外,她其實沒有想到趙斐會給她下逐客令。許茗玉自恃美貌,她一直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該圍著她轉,就算不圍著她轉,也該對她禮遇有加才是。


  怎麼她都親自來了這五皇子府,這位五皇子卻對她沒有絲毫的的偏袒。


  許茗玉暗自搖了搖頭,她還不能走,她想利用趙斐來剷除許錦言,現在還沒達到目的。


  許茗玉想了想,有些謹慎的道:「殿下,長姐設計陷害殿下至此,殿下難道就不想報復回來么?」


  趙斐身影一頓,暗嘆人的智慧真是與美貌不可兼具。無論許茗玉有多厭惡許錦言,她都不該在他這樣一個皇子面前堂而皇之的講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不過報復許錦言么.……

  他倒是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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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五皇子府的時候,許茗玉帶了滿意的笑容,她將面紗遮起,然後鑽進了馬車裡。馬車離開了五皇子府的後門,此時趙斐從後門里踏了出來,目送著許茗玉的馬車,唇角也微微上揚。


  趙斐嘲諷的笑了一聲,這許府的聰慧大抵是被許錦言一個人占完了,剩下這個許茗玉,不僅大腦空空還心思狠毒,雖然長了副天姿國色的皮相,可到底內里卻不堪入目。


  從前他還曾想將這許茗玉據為己有,如今看來,這件事還是就此算了吧。


  但若是能通過許茗玉將許錦言弄到手,那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

  年初五的時候,許家一家前去給許恪住在郊外的堂叔拜年,許恪的這位堂叔,算是許家在許朗做官前,家裡唯一的一位吃皇糧的。


  當然不是京官,那堂叔恐怕連大字都識不了幾個,只不過年輕的時候憑著莽勁兒和體力,成了天牢的獄卒。依著許朗的性格,自然是和這種人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以免敗壞他許朗的為官清譽,但是這位堂叔實在是與眾不同,雖然前半輩子是天牢里的獄卒,乾的是下三濫的事情,但是後半輩子卻走了運,靠倒賣瓷器發了筆大財,在京郊買了處宅子。


  北明的京城依山傍水,這表叔買的這處宅子就在京城的郊外,周圍也是山清水秀,而不遠處就是繁華的京城,這日子近可享受人間富貴,退可暢遊湖光山色,的確是極為快哉。


  常言富在深山有遠親,這表叔這樣富貴,這不,許朗這個遠親就找上門來了。


  而且表叔年輕時因為窮苦所以沒討到老婆,年老富貴之後卻沒了生育孩子的機會,富貴之後是娶了不少的老婆,也納了不少的妾,但就是一個孩子都沒有生出來。


  許朗近水樓台,京城裡就他一個許家人,他自然想做一個孝敬侄子,看能不能等堂叔身後,將那萬貫家財繼承。


  年初五,許朗帶著一家去探訪堂叔。


  許恪一大早就回了清塵書院,但其實按照許恪的原定計劃,他應該是能再多呆幾天的。許錦言知道許恪的心思,許恪只是單純的不想看見許朗諂媚的嘴臉,所以才回了書院。許恪的確每次面對這個富貴堂叔的時候會有些諂媚。只是許恪走之前有些放心不下許錦言,許錦言卻勸了好久讓他放心,許恪才騎了馬回了書院,但許錦言送他的時候卻有點憂愁,清塵書院這個時候肯定是沒有人的,許恪一個人在書院,該多孤單呢。


  許府一家人,除了許老太太以外都去了。尤其許朗還囑咐許錦言必須得去。她把許朗的心思是摸得通透,許朗十有八九是為了寧安翁主的這個名頭,想讓她去那位堂叔的府里給他充充臉面。


  許錦言倒沒有不願意,反而是許茗玉的臉色不太好看。也是,從前這充門面的一向是她北明第一美人許茗玉,現在卻落在了許錦言的頭上,許茗玉怎麼可能會高興。


  而且這件事更是從側面看出了許朗的心已經漸漸的從許茗玉偏到了許錦言身上。


  從來人往高處走,況且是許朗這種本身就無比自私的人,他從前寵愛許茗玉有父愛的成分,可其中也必有因為許茗玉生的天姿國色,看起來能給他創造更大利益的這一原因。如今許茗玉雖然容顏恢復,名聲卻盡毀,幾乎算是廢棋了,許朗自然要換一個人來接替許茗玉為許家繼續鋪路。


  而這個人,許錦言不是正好是現成的么。


  這段日子李知書一再的讓許朗失望,許朗已經徹底想明白了,許錦言雖然是周涵所出,可周涵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許錦言又確確實實是他許朗的女兒。


  將許茗玉換成許錦言,他想完成的事情,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女兒去做,沒有什麼差別,而且這個女兒甚至更聰明,能更好的完成他的要求。


  許茗玉還不明白許朗的意思,李知書卻已經看出來了一些,許朗生性涼薄,這一點李知書不是不知道,所以她也沒有多麼的意外,可他與許朗同床共枕了多年,原來還是沒能在許朗心裡佔據足夠的位置。許朗的心裡還是自己更重要。


  明白了這一點的李知書,對許朗的心已經徹底涼了。所幸許朗現在還沒有其他的女人,府里的那些個女人還不如她在許朗面前的重要性,現在唯一需要費心的只有許錦言,等她處理了翠瑩,許錦言,再和她慢慢算總賬。


  至於玉兒和宗兒,以許朗那種自私的性格肯定早已放棄了宗兒和玉兒,父親會放棄他們,但是她這個做娘的絕對不會,兒子和女兒,她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過上更好的人生。


  許府乘車來到許朗堂叔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了。


  許朗的堂叔名喚許嚴,按照輩份來說,他在許朗家中排行第六,府里的小姐都應該喚此人六爺。


  得知許府的人要來,許嚴早就立在門外等候,許嚴已經年近八十,但許是因為年輕是干獄卒這一行,曾經天天練武,從而造就了一副好身體。即使快八十歲,但走起路來並不顫抖,反而步子極為平穩。


  許嚴對許府的人算是熱情的,他並非不知道許朗打的是他那些錢的主意,但是許朗畢竟是個二品官員,對於許嚴來說,便是個天大的官了。


  許嚴是見過世面的,無論是前半生在天牢做獄卒,還是後半生走南闖北,倒賣瓷器發家致富,許嚴一直恪守一個真理,民不與官斗,許朗是官,而他是民。


  所以即使許嚴不滿許朗惦記他的錢,但他也得笑嘻嘻的將許朗迎進來,許嚴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早就練了一副說變就變的表情和臉色,在許朗面前偽裝,還算是信手拈來。


  前些年許嚴都是直接將許家人迎進去,進屋之後才會說話,但是這一次卻有些不同,許嚴看著剛踏入門楣的許錦言道,「這便是寧安翁主?』


  許家有人封了翁主的事情並不是個秘密,即使許嚴住在京郊外,也是聽聞了此事的,只是許嚴一開始沒聽清楚之前,許嚴還以為是許家那個美若天仙的二小姐封了翁主,後來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是許家大小姐。


  不過對於許嚴來說,誰封翁主都無所謂,橫豎都是許家的人。


  許錦言邁進府里的步子一頓,回頭眨著琉璃雙眸笑道:「六爺。」


  被朝廷冊封的翁主喚六爺,許嚴的心裡一下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連忙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將許錦言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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