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二十五號, BLUE MOON里人聲鼎沸, 從門口的迎賓到內場的服務員都一水兒的聖誕裝扮，將派對的氣氛渲染的無比濃郁。
二樓的豪包內, 高二六班的不少人已經都到了。
這次報名參加聚會的有三十多個人, 席開四桌, 玩得好的都自發坐在一起。
李佳和孫玉琪坐在靠窗的一桌, 端著果汁嘬著。
李佳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白色的羊毛外套脫掉后, 露出裡面同色系的小禮服。
她的身材很好, 小禮服剪裁貼身，將她凹凸有致的曲線呈現的淋漓盡致。比起其他高中女生來說，那曲線格外誘人。
來聚餐的不少男生都頻頻往她這邊看, 也有人想要坐在她旁邊，卻被她拒絕了，她將身旁的位置留給蘇寒。
「班長他們好慢啊。」
孫玉琪嘬著果汁，已經六點半了，人都來的差不多了, 就差蘇寒和高城他們。
不過那個楚小之好像也還沒出現，總不會和班長他們一起來吧。
李佳時不時看向窗外, 看到蘇家的車時, 她眼睛一亮，唇畔漾起笑容。
只是這笑容才勾起, 就僵在嘴角。
因為那輛車裡下來的, 不止是蘇寒和高城, 還有楚小之！
果然他們是一起來的，雖然猜到了，但這畫面還是讓她覺得十分刺眼。
*
「謝謝蘇老先生。」
楚小之下車后，衝車內坐著的老人道謝。
她今天剛出門，就碰到蘇老爺子的車，說是送孫子去聚餐，既然她也去，就順路帶上她。
「小之啊，說了別那麼見外，喊我爺爺就好。」
蘇老爺子笑呵呵的，看她的眼神十分慈愛。
高城站在旁邊，捅了捅蘇寒，小聲嘀咕：「你爺爺很喜歡楚小之？你來真的啊？你爺爺這樣子簡直像是要把她當孫媳婦看待了。」
還特地繞路去接楚小之，嘖嘖，蘇老爺子在想什麼。
蘇寒懶洋洋的站著，眼神往爺爺那邊一掃，也有點弄不明白。
他可沒對爺爺多說什麼，在爺爺眼裡，楚小之應該只是和他同班的普通同學而已。
而以他的觀察，爺爺對楚小之的態度也太和善了，一個救命之恩就能投緣成這樣？
很可疑啊……
那頭的蘇老爺子彷彿沒察覺自家孫子的目光，笑眯眯的和楚小之又說了幾句，揮手示意他們上去。
等三個孩子進了BLUE MOON，他伸手從楚小之剛剛坐的位置上撿起一根長發。
將頭髮裝進密封的袋子后，蘇老爺子才淡淡開口：「開車，去醫院。」
*
高二六班的聚餐很熱鬧，唯獨靠窗這一桌的氣氛有點怪。
蘇寒他們來得晚，別的桌都坐滿了，就剩下靠窗這一桌還空著幾個位置，是李佳專門給他留的。
蘇寒瞄了一眼，將高城按在了李佳旁邊的位子，然後自己坐在高城旁邊，他旁邊則是楚小之。
這舉動讓李佳的臉色不太好，她知道蘇寒對她沒那方面的意思，但自從點破之後，他避著她的舉動未免也太明顯了。
孫玉琪有點憤憤不平，眼珠子一轉，提議道：「光吃飯多無聊，我們玩玩遊戲吧。」
「玩什麼？」同桌的人問。
「就玩國王遊戲好了，熱鬧熱鬧啊。」
這話一出，也沒什麼人反對。
其他桌玩的更瘋，難得聚餐，沒人會掃興。
蘇寒不置可否，懶懶的抽了號，他瞄了一眼，哦，四號。
第一輪的國王是同桌的一個男生，他發號施令：「三號和五號一起給大家表演個節目。」
三號是班內的文藝委員，五號則是一個男生。
在文藝委員的主導下，兩人合唱了一首歌。
第二輪的國王抽籤完畢，國王是孫玉琪。
她抓著號碼簽笑的不懷好意：「你們剛才都太含蓄了，既然玩就要玩的刺激一點。」
同桌的人起鬨：「哎喲，那刺激的命令就靠你了，國王。」
她嘿嘿一笑，揮手示意服務員上飲料，這是一種帶酒精的飲料。
他們還是學生，按理說不能喝酒。
但在這種場合，這種帶酒精的飲料管的一向比較寬鬆，只要不大醉就沒什麼。
她讓服務員一次端上來了六瓶，開口道：「六六大順，四號和九號一起將這六瓶幹了。」
起鬨的人吹起了口哨：「誰是四號，九號？是男人就對嘴吹。」
蘇寒笑了下，甩出號碼簽，這一輪他還是四號。
「喲，是班長啊，今晚可不能破壞氣氛，一定要喝。九號呢？九號是誰，別逃啊。」
楚小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號碼簽，伸手拿起一瓶飲料：「我是九號。」
「額。」
沒想到會是一貫都安靜的美少女轉學生，起鬨的人頓了頓，然後開口：「楚小之你喝一瓶就行了，剩下就交給班長吧。」
「班長，這是你表現魄力的時候了，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啊。」
「給我記著。」
蘇寒笑罵了句，將剩下的五瓶都放在自己面前，開始喝。
眼角餘光瞄著楚小之，見她捧著那瓶飲料咕咚咕咚的喝，他的眉頭微挑。
這傢伙知不知道那是含酒精的飲料？
算了，這個度數估計也喝不醉。
蘇寒想著，將面前的五瓶解決了。
孫玉琪見他喝了五瓶連眼神都沒變，瞄了一眼李佳，示意服務員拿酒精度數更高的『飲料』來。
……
幾輪過後，大家都喝了不少。
蘇寒尤其倒霉，他被抽中的幾率比其他人都頻繁，喝的也比旁人多。
到了新一輪，孫玉琪又抽中了國王，她哈哈笑著命令：「四號去親一號一下，要來個浪漫的，法式的深吻。」
同桌的人都喝的有點飄，聽到這個命令更是鼓噪的拍著桌子叫好，口哨聲不絕於耳。
「四號，誰是四號？抱起親親，別躲啊。」
蘇寒瞅了一眼自己手裡的號碼，總覺得今天四號和他特別有緣，好幾輪他抽到的都是四號。
他也沒推辭，喝的有點多，讓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抬手撐在桌子上，扭頭沖楚小之笑：「吶，一號，這可是國王的命令，不能說不要啊。」
他剛才瞄見了，楚小之手裡攥著這一輪的號碼牌，那是一個豎杠，明顯是一號。
楚小之總共喝了三瓶多，眼神有點迷濛。
她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蘇寒再說什麼，低頭瞅瞅手裡攥著的號碼，慢吞吞的亮出來：「啊，我不是一號，這是七。」
數字7被她攥住了一個角，剛才只露出了斜斜的豎杠，遠遠看去和1一樣。
蘇寒的笑容一頓，再開口時多了幾分索然無味：「那，誰才是一號啊？趕緊將臉伸過來，親一下完事了。」
起鬨聲頓時起此彼伏。
在一片鬧哄哄聲中，李佳紅著臉，舉起號碼簽：「我，我是一號。」
起鬨的人都愣了下，眼神亂飛。
哎喲，是班花啊。
班花對蘇寒的心思他們都心知肚明，只可惜班長沒那個意思。倒追四年多都沒什麼進展，這下這算是什麼？得償所願？
這簡直是一步到位啊，還是深情浪漫的法式深吻。
蘇寒要是真親了，那以後怎麼都要對班花有點不一樣吧。
蘇寒撐著下巴看著李佳，笑的有些無趣：「是你啊……」
他就說他今天怎麼總抽到四號呢，原來在這裡等著他呢。
孫玉琪怕他反悔，連忙道：「國王遊戲，參與了就要玩到底，反悔不是男人啊。」
蘇寒壓根沒理她，瞄了一眼擱在中間的高城。
高城心領神會的讓出位置，讓他和李佳面對面。
李佳的臉很紅，卻直勾勾的盯著蘇寒。
這是她和孫玉琪計劃好的，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不容許蘇寒逃避。
她的打算很好，國王遊戲，願賭服輸，以蘇寒的性格一定不會不做。
等他親完她，她就直接對他告白。
在這樣的氣氛下，在同班同學的注視下，他披著』溫柔親切』的好學生馬甲，一定不會拒絕她。
這樣她就會成為他的女朋友，成為比楚小之更靠近他的女人！
至於這個女朋友能當多久，那就是後面需要考慮的事了……
蘇寒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唇角微翹：「法式深吻？」
她輕輕點頭，眼裡的光芒更盛。
這樣充滿算計的光芒讓蘇寒笑了下，真無聊。
他在李佳的期待中緩緩俯身，然後突然拉起她的一隻手，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這舉動，誰都沒想到。
李佳都期待害羞的閉起眼，等待他的唇落在自己的唇瓣上。
結果，他的吻壓根沒落在臉上，只是親了手，還是一觸即離。
孫玉琪拍桌子：「這不算，說好的法式深吻，誰讓你行吻手禮！」
蘇寒嗤笑：「你發命令時可沒說一定要親在嘴上。」
孫玉琪一噎，她是沒說，但任誰想都知道法式深吻是親哪裡吧！
「這就是我的法式深吻，看來我沒有孫同學經驗豐富，沒達到你的標準，真不好意思。」他說的淡淡的，含義卻十分深刻。
孫玉琪的臉也紅了，氣的。
什麼叫她經驗豐富，沒達到她的標準？
她是交過幾個男朋友，也有過接吻經驗。
但蘇寒怎麼能直接講出來！
那個溫柔親切的班長，怎麼能這樣不給她留面子！
蘇寒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笑的溫柔的沖李佳道：「而且我們還是學生，怎麼可以做這種事。與其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不如多做點卷子。」
李佳臉色一白，知道自己和孫玉琪的手段被識破了。
其他人啞然的看著這一幕，心裡對班花的同情多了幾分。
得，送到嘴邊都不吃，看來班長對李佳真的沒那個意思。
至於班長說學生什麼的，哈，他們都十七了，班裡也有好幾對小情侶，瞎子都知道這只是個借口。
「好了，結束了。飯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換場子？」蘇寒微笑著起身建議。
「也是，去唱K吧，包廂都訂好了。」
「走，走。」
一群人轉移陣地，也不用往外跑，BLUE MOON裡面就有唱K的地方，不過是從二樓轉移到五樓罷了。
高二六班的人魚貫而出，唯獨楚小之端坐在座位上沒動。
蘇寒從包廂內自帶的洗手間出來，他去漱了個口。出來看到楚小之還在，意外的挑眉。
「你在等我？」
楚小之沒回話，坐的端端正正的。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仰頭，小臉白皙，眼瞳烏黑。
他忽然笑了，「喂，我道歉。上次在T台差點強吻你，對不起。」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雖然沒成功，但被人強迫的滋味並不好，對不對？」
楚小之歪了歪頭，彷彿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蘇寒眯眼：「你該不會醉了？」
才喝了三瓶多，不至於吧。
還有她喝醉了就是這個模樣嗎？
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無比的乖。
簡直讓人想要……
「不要讓我有可趁之機啊……」他咕噥一聲，想要將她扶起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低頭，手有點飄的摸出手機，戳開通話鍵。
「小之，還沒結束？」顧雲飛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
她偏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包廂，緩慢的道：「……結束了。」
顧雲飛頓了下，十分敏感的察覺到她語調中的不對勁：「你喝酒了？你在哪個包廂，我去接你。」
「滿月。」
「在那等著。」
等她放下手機，蘇寒也沒問電話那邊是誰，只是溫柔的笑了笑：「小之，走吧，去唱K的包廂了。」
她沒動，慢吞吞的吐出一句：「顧雲飛讓我等著。」
蘇寒的笑容消失，又是那個討厭的顧雲飛，怎麼哪都有他。
他還想在說什麼，顧雲飛卻來得比預計中還快。
推開滿月包廂的門，看到蘇寒站在小之旁邊，顧雲飛冷哼一聲，奇異的和蘇寒有著一樣的腦波。
又是這個討厭的蘇寒，怎麼哪都有他！
他長腿一跨，走到楚小之身邊，彎腰：「小之，起來，回家了。」
「哦。」
楚小之應了一聲，乖乖的被他牽著，起身。
「顧先生，我們班的聚會還沒結束。」蘇寒阻攔。
「聚會？」
顧雲飛輕笑，低頭問楚小之：「小之，你要繼續參加聚會？還是跟我回家？」
她握著他的手，眼神迷濛，軟綿綿的道：「回家。」
他笑了下，看著面前阻攔的蘇寒：「我上次還沒說清楚嗎？別帶著虛偽的面具接近她。還有如果你是以班長的身份的話，現在小之醉了，我接她回去，後面的活動就不參加了，有問題嗎，蘇班長？」
「……既然小之醉了就先回去好了。」
蘇寒沉默了幾秒笑了，知道攔不住了，也就懶洋洋的讓開。
顧雲飛滿意的牽著她的手，離開了包廂。
*
回到公寓時，剛過晚上十點。
顧雲飛是趕傍晚的飛機回來的，落地之後連公寓都沒回，直接開車去BLUE MOON接的她。
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水。
他也端著杯水，靠在沙發上看著她：「小之，你喝了幾瓶？」
那種帶酒精的飲料也能醉，真是個孩子。
「……三。」她豎起三根指頭，手裡捧著的水差點灑了。
他勾了勾唇，才三瓶就醉了，那要是真的酒，豈不是一杯就能放倒她？
看來以後要禁止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喝酒，否則這幅模樣也太沒有防備了。
楚小之坐在沙發上，捧著水杯的手有點飄。
她直愣愣的看著搖晃的水杯，忽然抬頭望著他，黑色的眼瞳濕漉漉的，軟軟的音調染著一絲委屈：「顧雲飛，我喝不到……」
顧雲飛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手裡的水杯打翻在地板上，他卻沒工夫理會。
單手捂著眼，感受到自己胸膛里那顆瘋狂跳動的心。
他近乎於無聲的呢喃：「該死……你是想要我失控到哪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