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謝謝你為我做的
蕭硯確實沒對蘇玉琢說什麼。
昨晚他挨個盤問過傭人后,便沒了下文。
安靜地又過了兩天,就在眾人以為那件事過去了的時候,羅剪秋在國企做採購的二妹夫被人舉報拿回扣,相關部門已經介入調查。
採購向來是個撈油水的肥差,有時候灰色收入比基本工資不知道高多少倍,這事行業內情,檢察院每天接到的類似舉報不知道有多少,那些部門做事又都是出了名的拖沓,這次行動這麼利索,背後肯定有人在活動。
丟工作算輕的,嚴重了還得吃官司。
羅剪秋的二妹知道后急得不行,哭著求到羅父跟前,羅父托關係細一打聽,打聽到蕭硯頭上。
檢察院紀檢組組長,丈夫正是蕭硯手下的助理,而副檢察長姓蕭,這次調查羅剪秋二妹夫的案子由蕭硯助理的老婆負責。
羅父請蕭檢察長吃了頓飯,對方讓他去找找蕭硯,羅父不明就裡,趕緊給人倒酒:「老哥再指點指點老弟,蕭家老三這是為甚?好歹我兩家是姻親,這麼做總要有個由頭。」
「這話我也問過。」蕭檢察長說:「但你知道我那表侄,那可真是惜字如金,只說是你女兒得罪了他岳丈,至於怎麼得罪的,可是一個字都沒跟我說。」
「我三個女兒,他說的是哪個?」
「這我就不知道了。」
之後羅父苦思冥想,二女兒與三女兒和蕭家平時沒什麼來往,最有可能的就是他那嫁進蕭家的大女兒。
蕭硯談婚論嫁的事外面多少傳了點風聲,羅父找到羅剪秋,百般逼問之下,也得到了答案。
於是。
六月六號傍晚,蘇父來京城的第八天,別墅來了三位客人。
羅父和羅剪秋、羅午時父女仨。
彼時,蕭硯還沒回來,蘇玉琢正和蘇父包餃子,傭人將父女仨人請進客廳,進廚房跟蘇玉琢彙報,蘇玉琢表情沒多大變動,吩咐了句:「泡壺茶送過去吧。」
「好的。」傭人應下。
蘇父聽有客人到,說道:「這些留著我弄就行了,阿硯不在,你趕緊洗洗手過去招呼。」
「劉姨,你過來幫我爸一塊包。」蘇玉琢說著,解下圍裙,洗水槽洗了洗手,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真絲襯衫與A字裙,從雜誌社回來后,她沒換衣服。
「這樣就可以,挺好的。」蘇父像看出她在想什麼,笑著說了一句。
他以為女兒是怕在蕭硯親友面前丟臉。
蘇玉琢沒解釋自己只是隨意的動作,笑了笑,趿著拖鞋去了客廳。
這時候,羅午時正坐在沙發上抹眼淚,羅父被哭得不耐煩,呵斥了一聲:「人還沒死呢,哭什麼哭!」
話音未落,他餘光注意到走過來的蘇玉琢,轉頭直直看過去。
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蕭硯這結婚對象他有耳聞,農村出來的大學生,心比天高,手段了得,不然怎地勾搭上了蕭硯?一般這樣的女孩,見到蕭硯那樣的男人正眼都不敢看。
哪怕心裡不屑,羅父面上卻仁慈和藹:「你就是蕭老三的未婚妻?你好你好,我姓羅,剪秋的父親。」又介紹羅午時:「這是我二女兒,羅午時。」
「我大女兒羅剪秋就不用我介紹了,你們都認識。」
「羅叔叔。」蘇玉琢露出禮貌的笑。
傭人把茶端過來。
「蕭硯還沒回來,你們稍坐片刻。」
「此次來,主要也不是找蕭老三。」羅父即便求人,因為對方是個農村來的姑娘,並沒多少尊重與客氣,他笑著說:「我們是來找你的。」
蘇玉琢看了眼臉快掉到地板上的羅剪秋,又看向蘇父,不動聲色:「找我?」
她笑:「有事?」
蘇父沒回答,而是問:「聽聞你父親也在這,怎麼沒見人?」
蘇玉琢:「他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羅父:「有沒有看過醫生?年紀大了,身體上的毛病可大可小,馬虎不得。」
「謝謝羅叔叔關心。」蘇玉琢笑:「不過是聽了兩句閑言碎語,心情不好,過段日子氣消了,自然就好了。」
意有所指的話,讓氣氛凝固了幾秒。
羅父看著蘇玉琢,不禁懷疑蕭硯這麼較真,會不會是被吹了枕邊風的緣故?
不然怎麼會因羅剪秋說了幾句話,就鬧出這麼大動靜?
蘇家這兩個女兒還真是小看不得,一個勾得蕭承迷了心竅,一個又勾得蕭硯失了分寸。
頓了一頓,羅父笑起來,「我正是為這件事來的。」
他伸手提起放在腳邊的白色紙袋,印著某奢侈品LOGO,「這件事是剪秋做的不對,不該在你父親面前胡言亂道,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還請你替我轉交給你父親。」
從羅家這三父女來,蘇玉琢隱隱猜到可能與幾天前那件事有關。
聽羅父這麼說出來,她沒一點意外,只有些奇怪,當時羅剪秋都不來道歉,現在時隔多日,又來道歉還有什麼意思?還帶著父親和妹妹。
蘇玉琢猜想許是蕭硯背著她做了什麼。
果然,羅父又說:「我那二女婿還年輕,做事難免糊塗,蕭老三那麼做實在是有些不講情面……」
「求求你,讓三少放我老公一馬吧,我老公可從來沒得罪過他。」羅午時楚楚可憐。
羅剪秋見蘇玉琢一副惺惺作態的樣,胸口憋著一口氣。
蕭硯為蘇玉琢搞出這樣的事,不在她預料內。
他那樣涼薄的人,怎麼能為一個女人做這樣的事?
蕭硯的私人住宅,她第一次來,無數次做夢夢到自己成了他房子里的女主人,然而這次來,房子里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嫉妒的情緒在燃燒,如果可以,她真想撕了眼前這女人的臉!
「不是我不幫你們,只不過你們說的,我並不清楚,不如等他回來了,你們自己同他說,至於這禮物,無功不受祿,羅叔叔還是拿去送有功的人吧。」蘇玉琢語氣客氣,態度卻十分強硬。
「蘇玉琢,你別給臉不要臉!」羅剪秋怒道:「我們好聲好氣來認錯,你就這麼態度?」
蘇玉琢看向羅剪秋,冷冷地:「認錯?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剪秋!」羅父訓斥一聲,陪著笑:「她還小,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28歲,是比22歲小一點。」蘇玉琢唇邊帶上諷刺。
羅父表情一僵。
「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真以為跟著蕭硯就了不起了?山雞窩裡還想飛出鳳凰?笑話!」
羅父被蘇玉琢噎了一句,心裡也有些不高興,因而沒喝止羅剪秋。
羅剪秋似乎是有了依仗,越說越起勁,聲音也越來越大。
羅午時挂念著丈夫,想阻止,卻因性格綿軟,說話都不大聲,更別提勸阻盛怒中的羅剪秋。
蘇父在廚房裡都聽見了。
聲音熟悉,出來一看,果真是羅剪秋,再看她對自己女兒頤指氣使的神態,又想到她幾日前在自己跟前說得那些骯髒話,氣不打一處來,怒了聲:「你說什麼!」
「這裡不歡迎你們,出去!」
羅父見蘇父面孔生,氣質神態都符合農村出來的老頭,起身:「你就是蕭老三的泰山吧,失禮失禮,我是蕭家老大的岳丈,論起來,我們也算親戚。」
又拿起茶几上的禮物:「初次見面,這是我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有錢人似乎都有那麼一種觀念,金錢能收買一切,包括人心,甭管多僵的關係,送點好東西,都得對你客客氣氣的。
「請你們離開!」蘇父怒目圓瞪,氣得不輕。
在蕭家跑來他跟前嚼舌根就算了,還跑這來侮辱他女兒,豈有此理!
羅父不想就這麼走了,「剪秋還是孩子,你別跟孩子一般計較,回去我就罰她,我來找你是……」
「你走不走?」蘇父舉起手裡的擀麵杖,凶神惡煞:「再問你一遍,你走不走?」
羅父:「……」
……
看著那三人落荒而走,蘇玉琢看著父親笑。
「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笑!」
「我從來沒見您這麼凶過。」蘇玉琢上前圈住父親的胳膊,腦袋靠在他肩上:「好嚇人的。」
蘇父是那種以和為貴的脾性,不說軟綿綿,但絕對是和善的人。
沒好氣地白了女兒一眼,「阿硯這大嫂真是太過分了,居然還跑到家裡來說那些有的沒的,氣得我真想……」
「想怎樣?」蘇玉琢笑,「想用這擀麵杖打得他們抱頭鼠竄?」
蘇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動手,也就說說而已,哼了一聲,拎著擀麵杖去了廚房。
一旁聽見動靜出來瞧的傭人也各自散了。
蕭硯還沒回來,已經有人打電話將事情告訴了他。
回到家已經七點多,外面天暗了下來,在玄關換了鞋進客廳,便聞見廚房裡飄出來的香味。
踱步過去,正瞅見蘇玉琢圍著圍裙站在流理台前,手裡拿著網勺往盤子里盛餃子,蘇父在一旁幫忙端。
抬頭見著蕭硯,蘇父臉上顯出些不自在。
「回來了?」
他問了一聲。
蕭硯點點頭,視線落在蘇玉琢身上。
圍裙帶子系在她纖細的腰上,頭髮利落紮起來,模樣有股賢惠的味道,袖子挽著,露出的小臂凝了霜雪般,白而無暇。
聽見蘇父的聲音,她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睫毛一抬一合,蝴蝶煽動的翅膀似的。
蕭硯朝蘇父點了點頭,走過去,端起最後的盤子送去餐桌上。
蘇玉琢調了醬油醋。
每每有蕭硯在,氣氛都不自由,蘇父與蘇玉琢的話跟著變少,不知過去多久,蘇玉琢說:「傍晚羅家來人了。」
蕭硯嗯了一聲,反應平平。
蘇玉琢抬頭:「你知道了?」
「嗯。」
「……」蘇玉琢看了眼蘇父,抿了下唇,「我可能把人得罪了……」頓了頓,她又問:「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不等蕭硯說什麼,蘇父道:「是我把人攆出去的,要怪也怪我。」
「不妨事。」蕭硯仍淡淡的,「以後他們再來,不想見就別讓人進。」
蘇父意外,看看蘇玉琢,又看向蕭硯,「他們可是你家親戚,你……」
「正因為是親戚,所以該互相尊重客氣,是他們先不失了禮數,我們也無需以德報怨。」
蕭硯的話,讓蘇父一時不知怎麼介面。
不過卻安心了不少。
有蕭硯護著,二丫頭以後能好過不少。
……
蘇玉琢低頭慢慢吃著,心裡想的卻是羅父與羅午時說的話,也不知蕭硯對羅午時的老公做什麼了,逼得這眼高於頂的一家子紆尊降貴來向她和父親道歉。
睡前躺在床上,她靠在蕭硯懷裡問:「羅家傍晚來是替羅午時老公求情的,讓你高抬貴手,他怎麼了?」
蘇玉琢嘴裡的『他』,自然是羅午時的丈夫。
「想知道?」
蕭硯腦袋靠在床頭,和身體幾乎成九十度角,聲帶受壓迫,聲音從喉結和胸腔之間發出來,低沉得磁性好聽。
蘇玉琢沒說話,也沒看他。
蕭硯拿起她的手,用她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蘇玉琢抬眼,蕭硯拿著她的手指又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沉默片刻,蘇玉琢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蕭硯低低一笑,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蘇玉琢感受到男人胸口肌肉結實有彈性的觸感,耳邊傳來他冷感的聲音:「張誠任職國企採購部主管,被人舉報吃回扣,正接受調查。」
張誠就是羅午時的老公。
蘇玉琢:「是你舉報的?」
「張誠為人霸道自私,撈得的油水盡數進了自己腰包,對他心懷不滿的大有人在,檢察院早就收到關於他的舉報信,何須我多此一舉。」
「早就收到舉報信,卻遲遲不查,現在忽然查了,這總該是你的功勞。」
「下次他們再上門,你不用應付,張誠若行得端正,沒人能拿他如何,行不端正,出事是早晚。」
這一晚,蘇玉琢遲遲不能眠。
身邊的男人漸漸發出均勻的呼吸,關了燈,屋裡的黑暗顯得窗外的月光格外皎潔,淡淡地灑落在窗帘上,更顯出夜的靜謐。
蘇玉琢抬頭望著蕭硯的臉,黑暗裡只能看見側臉的輪廓,稜角分明,剛毅冷峻。
「謝謝你為我做的。」她深深看著他,輕輕描摹他的輪廓,過了會兒,抬起頭,吻了吻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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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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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晟霖連拉帶拽,「媳婦兒,我想睡你。」
「滾開。」
閻晟霖物盡其用,「媳婦兒,我想睡你。」
「滾開。」
閻晟霖脫光光躺桌上,躺沙發上,躺被窩裡。
顧一晨眯了眯眼,「你想做什麼?」
閻晟霖輕輕撩起她的衣角,面不改色道,「以色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