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你比你媽幸運一些
蘇玉琢有著性感而優美的雙肩,裙衫半褪,在水晶等下猶如白玉雕琢出來一般,嫵媚而性感。
蕭硯似乎十分鐘愛,一遍遍撫摸親吻,鼻尖在她肩窩裡輕蹭,滾熱的呼吸落在她肌膚上。
蘇玉琢呼吸漸漸迷亂。
「你姐姐的事,我會幫你處理。」蕭硯忽地說。
蘇玉琢睜開眼,「怎麼幫我?」
「幫你找到兇手。」
「羅剪秋呢?」
蕭硯看著蘇玉琢,目光清冷,語氣淡漠:「有時候要懂得適可而止。」
蘇玉琢靜靜回視,沒出聲。
許久,她說:「如果我懂得適可而止,今天也不會坐在這。」
「我姐姐的事,我自己會解決。」蘇玉琢勾纏住蕭硯的脖頸,手指在他腦後髮際線處的發茬上摩挲,舉止曖昧,聲線撩人:「只希望你別成為我的阻礙,將來……若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蕭硯撫摸蘇玉琢臉頰:「你想如何報答?」
「你希望我如何報答?」蘇玉琢又把皮球踢回去。
「無論發生什麼,安心待在我身邊。」說完,蕭硯親了下蘇玉琢嘴角,然後薄唇移去她耳朵,熱氣噴出來:「能做到?」
「……」蘇玉琢被男人的話觸動到。
她被壓在沙發靠背上,脖頸微揚,看著他,一時無話,過了會兒,她嘴邊緩緩浮現一抹豁達的笑容,「世事無常,蕭硯,只爭朝夕豈不是更快活?」
說完,蕭硯吻下來,薄唇碾壓在她唇上,有點疼。
蘇玉琢沒有抗拒掙扎,反而將他勾纏得更緊,漸漸地,蕭硯變得溫柔。
……
他們沒有回卧室,從沙發滾到地毯上。
激情時,蘇玉琢眯著那雙美目,一遍一遍叫著蕭硯的名字,難受又歡愉。
結束后,蕭硯壓在蘇玉琢身上,肌膚接觸的地方黏膩得讓人難受,蘇玉琢髮根潮濕,喘息依然急促。
電流通過全身每一個細胞,整個人有種漂浮在半空的錯覺。
天氣變暖后,別墅的暖氣便停了,熱情褪去后,涼意漸漸襲來,蘇玉琢推了下蕭硯的肩:「起來吧,我想洗澡。」
蕭硯離開她身上,沒立刻穿衣或是走開,而是隨意地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曲起一條腿,胳膊肘搭在沙發墊上,稜角分明的臉上有淌汗后留下的痕迹,狂野而性感。
蘇玉琢想去撿起裙子,看見一條男士內褲壓著裙子領口,內褲還被脫得翻了過來,蘇玉琢皺起眉,「這還怎麼穿?」
說著,兩根手指捏住內褲一角提起來,往蕭硯懷裡一丟。
那邊蕭硯嘴裡咬著一根煙,手裡拿著打火機,低頭正在點煙,內褲砸在他胸口,又掉到大腿上,他沒抬頭,也沒說什麼。
像沒聽見蘇玉琢的話,又像對她的抱怨習以為常。
蘇玉琢意識到方才的話顯得過於熟稔,默了默,沒再說什麼,穿好衣服拿上包回房間。
推開卧室門,看著陌生的房間,小到床頭柜上放著的一支鋼筆,大到那張極具男性氣息的墨藍色大床,都在提醒著她,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她。
隨手將包放在柜子上,去了衛生間。
嘩啦啦的水聲中,她低頭瞧見白皙肌膚上零星的幾點吻痕,不久前的畫面幀幀躍入腦海,他緊緊壓著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半分,他的身體熱得像要燒起來,也想帶著她一塊燃燒。
眼角的傷浸了熱水,淡淡的尖銳的疼拉回她的理智。
蘇玉琢一點一點洗乾淨身體,心裡卻清楚,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了,便再也洗不幹凈,更回不到從前。
聽見外面傳來自己的手機來電鈴聲,她正在穿衣服。
她手機里聯繫人沒幾個,這麼晚,很有可能是父親的電話,父親再生她的氣,她也知道他始終放不下自己。
蘇玉琢三兩下套好衣服,剛要開門,外面響起蕭硯獨具冷感的嗓音:「喂。」
她心下一緊。
趕緊拉開門,果然瞅見蕭硯站在沙發那邊,彎著腰在煙灰缸上磕煙灰,另一手拿著她的手機擱在耳邊,身上的衣服一絲不亂,一點沒有先前放浪形骸的樣。
聽見開門聲,他抬頭朝這邊看來,嘴巴同時說:「她剛洗完澡,現在讓她與你說。」
蘇玉琢不知道自己怎麼從蕭硯手裡接過手機,只覺耳根臉頰火燒一般。
「爸……」
電話真是蘇父打來的。
蘇玉琢覺得愧疚又難堪,走去露台:「這麼晚,您打電話什麼事?」
「你跟他已經住到一塊了?」
蘇玉琢沒法否認。
「你把電話給他。」蘇父聲音帶著怒意。
蘇玉琢怕他說難聽話,也怕蕭硯懶於應付,回頭更得罪父親,便說:「時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不好?」
「我能把他吃了不成?」蘇父怒其不爭:「就算我要吃了他,隔這麼遠,我能吃得著嗎?」
蘇玉琢:「……」
無法,蘇玉琢只得回屋,把手機遞給蕭硯,蕭硯將煙蒂頭按在煙灰缸里,接過蘇玉琢的電話,轉身去了露台。
蘇玉琢沒跟過去,下樓給蕭硯泡了壺茶。
等她再上來,蕭硯與蘇父的通話已經結束了。
蘇玉琢倒了杯茶遞給他,看了眼被擱在茶几上的手機,似不經意地問:「爸跟你說了什麼?」
「喝茶提神,今晚不想讓我睡了?」蕭硯答非所問。
「那別喝了。」蘇玉琢說著,要收回來。
蕭硯胳膊一抬,輕易從她手裡拿走茶杯,「他說過兩日來一趟京城。」
沒頭沒尾的話,蘇玉琢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蕭硯嘴裡的那個『他』,指的是父親。
不由意外。
「真的?」蘇玉琢仰著臉看著蕭硯,「他真這麼說?你跟他說了什麼?」
「茶不錯。」蕭硯仍是答非所問。
蘇玉琢還想再問,蕭硯留下一句:「等他過來,我與你一道去接。」然後進了衛生間。
「……」
蘇玉琢想給父親打電話問問,又見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平日里這時候父親早休息了,又擔心這麼打電話過去問惹得父親多心,再三權衡,她放下手機,想著明天再問。
沒等蕭硯,她自己先睡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臉上有些癢,醒來才知,原來是蕭硯在給自己的眼角貼創口貼。
房間里燈光很暗,蕭硯的臉在蘇玉琢眼底變得溫暖又溫柔。
等他上床靠過來摟著她,她說不上來自己什麼想法,翻了個身,摟住蕭硯的腰,男人溫暖的懷抱,讓她生出沒法形容的感覺。
似乎想一直就這麼抱著他。
那日在高速上,寒風冷雪肆虐,她凍得渾身僵硬,看見蕭硯的一剎那,她抑制不住生出想要撲進他懷裡的衝動。
那時她想,他的懷抱一定是溫暖的。
果然是溫暖的。
姐姐那件事後,蘇玉琢幾乎夜夜噩夢,常常半夜驚醒,然後很長時間無法再入眠。
搬來蕭硯別墅的這兩晚,她奇異地沒有做惡夢。
再醒來已經是隔天的七點鐘。
今天周末,她要去雜誌社,和蕭硯吃完早飯一道出門,車子開出別墅區,她說:「你把我在前面的地鐵站放下就行。」
雜誌社與蕭氏集團不順路。
蕭硯沒說什麼,只是到了地鐵站口,車並沒停。
「哎!」蘇玉琢回頭看了眼擦過去的地鐵入口:「開過了……要不你靠邊停一下,我走回去也行。」
「我要去趟八大局,跟你正好順路。」蕭硯淡淡開腔。
蘇玉琢看了看他,沒再說。
一路無言,這個點京城交通最是擁堵,走走停停一直到快九點鐘,車子才開到雜誌社樓下,蘇玉琢解開安全帶,順嘴道了謝。
「中午有時間一塊吃個飯。」蕭硯扭頭看著她,聲調平直。
蘇玉琢垂著眼帘,長長的睫毛在鼻樑兩側投下修長剪影,襯著水一般嫩的肌膚,賞心又悅目。
「剛採訪完你,接下來我要寫稿,中午可能要加班。」說話間,蘇玉琢把包挎在肩上,抬頭微笑:「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蘇玉拒絕得毫不猶豫。
蕭硯看著她下了車,漸漸走遠,眼神一點一點沉下去。
人一旦投入做一件事,時間就過得很快。
蘇玉琢稿子沒寫完,身邊的同事已經三三兩兩結伴下樓去吃飯,蘇玉琢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半。
不禁想到蕭硯早上的邀約,她知道自己拒絕得太過乾脆,只不過不得不那麼做。
接近他本就不是為了感情,她怕接觸深了,將來抽身不易。
正想著,手機有電話進來。
蘇玉琢視線投過去,瞅見的是宋羨魚的號碼。
「你下班了嗎?一塊吃個飯吧。」宋羨魚清甜的嗓音傳來。
「我在雜誌社呢。」蘇玉琢道:「你要過來跟我吃?」
「我就在你樓下。」宋羨魚聲音帶著笑,「恆運大廈21樓是不是?我在17樓。」
「你來這幹什麼?」
「昨天跟你提過的教育軟體還記得?今日沒事,過來他們公司瞧瞧,中午本想與他們一道吃個飯,後來想到你也在這,不如跟你一塊吃,正好有點事要告訴你。」
「那行,我現在下來。」
兩人在一樓大廳見了面。
宋羨魚穿了件修身白襯衫,黑色一步裙,看上去很有職場女性的氣質,蘇玉琢看著她笑了笑:「越來越有模樣了。」
「你不也是?」宋羨魚笑,「旁邊有家西餐廳,我們到那兒去。」
西餐廳環境幽靜,座位半封閉式,私密性很不錯。
各自點了餐,蘇玉琢等服務員走了,問宋羨魚:「你說有事告訴我,什麼事?」
「早上蕭愛給我打電話,說昨晚大表嫂把大表哥給打了……」
「然後呢?」蘇玉琢聲音淡定。
宋羨魚喝了口鮮果汁,才又說:「流了不少血,送到醫院都休克了,縫了十幾針,後來才知道,大表哥半夜回來沒開燈,走到床邊正好大表嫂醒了,被嚇著了,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晶檯燈就砸了過去,蕭愛說大表嫂當時的慘叫把她都嚇了一跳……」
蘇玉琢聽著,嘴邊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羅剪秋這是做了虧心事,人影也當鬼影了吧。
嘲諷的笑轉瞬即逝,蘇玉琢手指摩挲著杯身,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小愛昨晚不是走親戚了么?我還以為她不回家的。」
「她去的她表姨家裡,離家也就幾步遠。」宋羨魚看著蘇玉琢淡漠的臉孔,笑道。
她不喜歡在背地裡八卦別人,只是這件事的當事人與蘇玉琢相關,才多說了兩句,只是蘇玉琢一臉的沒所謂,似乎對那兩人的事並不上心。
宋羨魚不好再說什麼。
很快服務員給她們上餐,安靜了好一會兒,蘇玉琢問:「當初你父親得知你要結婚,是不是也很生氣?」
「生氣倒是沒怎麼生氣,不過覺得我和臨淵不合適,比較擔心我。」宋羨魚看了看蘇玉琢,「伯父知道你要跟表哥結婚,不高興了?」
「他一直希望我能嫁個本分老實的男人,平平安安把這輩子過了……」頓了下,蘇玉琢緩緩說:「是我辜負了他。」
「其實他們也是怕我們過得不好而已。」宋羨魚提起宋子明,眼神透出緬懷,「我和三哥不算熟,不過臨淵和他交好,說明他是個不錯的人,以後你們過得幸福,伯父自然會理解你。」
……
吃完飯與宋羨魚分開,蘇玉琢回雜誌社前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蘇父這次說話的語氣沒再像之前那樣沖。
「這個月底我到你那走一趟,雖然我們家條件不好,但該置辦的爸爸還是要幫你置辦,沒有是要遭人笑話的。」
「爸……」蘇玉琢想到昨晚蕭硯跟他講的那通電話,問:「是不是蕭硯跟你說什麼了?你別聽他的,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不重要,只要您不生我的氣,只要您好好的就行。」
「他沒說什麼。」蘇父態度一改先前的義憤填膺,語氣里甚至帶著點欣慰:「你比你媽幸運一些……」
蘇父說著,欲言又止,然後說起別的事:「既然你嫁給了人家,就好好對人家,遇到事情夫妻商量著解決,如果他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收了線,蘇玉琢坐在電腦前,盯著文檔里密密麻麻的字,思緒不禁飛到年少的時候。
那時候母親還在。
有記憶以來,村上的小孩都叫她和姐姐小野種,這話自然不是連『野種』是什麼意思都不懂的同齡人想出來的,而是從大人嘴裡學來的。
蘇玉琢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意思,卻知道那不是好話。
再大一點,她知道那是她和姐姐沒爹的意思。
可母親卻說,她們有父親,父親是軍人,是英雄,是這世上最愛她們的人。
每每姐姐問:「那他人呢?」
母親每每這時都會抹淚,她說:「我也不知道。」
她還說:「但我知道他是愛我的,也愛你們,只是他沒法再愛我們了。」
那時候小小的蘇玉琢想,可能爸爸像鄰居小胖的爸爸那樣,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回不來了。
直到母親臨終前,拉著她和姐姐的手,在糊裡糊塗的狀態下給了她們一張泛黃的照片,指著上面穿墨綠軍裝的男人一遍一遍說:「你們替我去京城看看他,如果他好,你們就回來,如果不好,你們就去他跟前盡孝,讓他開心點……」
那是個器宇軒昂的男人。
後來姐姐為了保護她,受了欺負,姐姐總會在夜裡抱著父親的照片哭,姐姐說要是爸爸在,一定不會讓她們受欺負。
等再大一些,姐姐踏上了上京尋父的路。
然而母親卻忘了告訴她們父親叫什麼,家住哪裡,茫茫京城幾千萬人口,憑一張照片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想到這,蘇玉琢拿出錢包,從最裡層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像從什麼證件上撕下來的,背面被粘掉了一塊,人影已經變得模糊。
手指輕輕撫摸帽子上的徽章,從小的耳濡目染,她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生父有著某種特殊的情感。
「小蘇。」
蘇玉琢肩膀忽地被拍了一下,耳後傳來厲姐的聲音:「開會了,稿子寫好了嗎?」
「好了。」蘇玉琢不緊不慢把照片塞進錢包最裡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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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要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