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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腳踏兩條船,你說氣不氣人?

  季臨淵一手撐著宋羨魚身後的靠背,一手握著她的耳脖,他在飯桌上喝了兩杯乾紅,宋羨魚嘗到了淡淡的酒氣。


  男人的氣息如同一張網,將她緊緊包圍,叫她無處可逃。


  宋羨魚單手摟著他的脖子,掌下是他緊實有彈性的肌肉,越來越快的心跳聲中,季臨淵一下一下溫柔地吮吸宋羨魚的嘴唇,舌頭不時伸進她口中攪動,發出曖昧羞人的聲音。


  宋羨魚微微仰著頭,脖子漸漸有些酸。


  季臨淵像是察覺到了,握住她耳脖的大手往上移動,托住她的後腦。


  不知過去多久,季臨淵啄了啄宋羨魚的唇,聲音低沉中透著些沙啞,磁性又性感:「現在滿意嗎?」


  宋羨魚紅著臉頰,一雙眼染了說不上來的嬌媚。


  咬著唇,她沒說話。


  季臨淵曲起手指,梳子般在她鬢角梳了幾下,額頭抵著她的,兩人鼻尖欲觸不觸,彼此的呼吸融合在一起,宋羨魚看著他的眼,心底緩緩生出醉意。


  時間彷彿變得黏稠又緩慢,不知又過去多久,季臨淵幫宋羨魚系好安全帶,重新啟動車子。


  宋羨魚這回老實了許多,默默吃著櫻桃,話都不說了。


  回到貢院,洪姨還沒回去休息,以往這時候她都已經回小樓了,宋羨魚見她面色流露些許焦急,問了句:「您有事?」


  「我小孫子病了,在醫院呢,想回去幾天……」洪姨知道這時候自己走了就沒人照顧宋羨魚,心下也為難:「等小孫子稍微好一點,我立刻就回來。」


  「沒關係,你回去好好陪陪孩子。」宋羨魚彎著嘴角:「讓臨淵送你去醫院吧。」


  季臨淵自是沒有意見。


  洪姨也沒拒絕,兩人走後,宋羨魚便上樓洗澡,洗完覺得有些口渴,下樓倒了杯熱水,沒有急著上樓,坐在客廳沙發邊等季臨淵邊看會兒電視。


  手機忽然響。


  宋羨魚拿起手機看了看,是蕭愛號碼。


  「小魚,你這兩天有見到那個小白臉嗎?」


  「沒有。」宋羨魚實話實說:「你找他?」


  「那天我在他那兒,衣服髒了,就穿了他的,我媽非要親自給他送還回去,他都沒在家,沒辦法,只好叫我歸還了,我去俱樂部找也沒在,他這一天到晚都忙些什麼呢?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蕭愛那張嘴跟個機關槍一樣,「你說他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呀?」


  宋羨魚笑:「他現在不是負責俱樂部么?許是忙吧。」


  「才不是,肯定躲著我,再忙也不能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他忙能有我三堂哥忙嗎?能有四哥忙嗎?」


  宋羨魚無言以對。


  「你幫我捎個話給她,我找他有事,讓他馬上給我回個電話,不然我以後跟他絕交!」


  「……」宋羨魚無奈:「行吧,你等會兒。」


  ……


  掛了電話,宋羨魚撥出王錦藝的號碼。


  這個點,他應該已經回家了,不曾想電話接通后,那邊傳來很吵鬧的聲音,王錦藝扯著脖子吼:「小魚,什麼事啊?」


  宋羨魚皺了皺眉,「你在酒吧?」


  「嗯,跟幾個哥們。」手機里漸漸又安靜下來,顯然是王錦藝走到了安靜的地方,「有事啊?」


  「我沒事,是小愛找你,叫你回個電話給她。」


  宋羨魚說完,手機里有片刻的沉默,「她找我能有什麼事?」


  這句話,王錦藝在『她』字上加了重音。


  宋羨魚聽出他口氣不對,「你們吵架了?」


  「我哪敢跟那位大小姐吵架。」王錦藝道:「前兩天晚上她爸媽來我家接她,看我眼神跟看人販子似的,我要跟他吵架,我都懷疑會不會被她爸媽找人弄死。」


  「小愛父母挺隨和的,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隨和那是對你,對我可一點不隨和,我都能想象,以後那傻白甜的男朋友壓力有多大。」王錦藝嬉笑著調侃。


  宋羨魚越聽他說越不正經,說了句:「少貧嘴,趕緊給她回個電話吧,不然她要跟你絕交了。」


  ……


  季臨淵快九點鐘回來,宋羨魚關心了句洪姨的小孫子怎麼樣,然後季臨淵洗了個澡,兩人擁著睡去。


  蕭愛卻有些睡不著。


  與宋羨魚通話結束后,過了不到十分鐘,王錦藝電話果真打過來了。


  蕭愛那一瞬間,心情莫名像煮沸的水,瞬間沸騰起來,在宋羨魚面前她抱怨那麼多,這會兒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似的,握著手機遲遲沒開口。


  王錦藝難得沒像以前那樣跟她抬杠,兩人心平氣和地聊了一陣,約了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掛了電話后,蕭愛下床穿拖鞋跑到衣帽間選衣服,余有韻給她送牛奶進來時,就見她扔了滿床衣服,一件一件對著鏡子在身上比劃。


  「不睡覺你幹什麼呢?」


  余有韻皺著眉。


  「明天跟朋友出去玩。」蕭愛拿了件黑色雪紡碎花長裙在身上比劃,下擺不規則,有幾分飄逸的感覺,「這件怎麼樣?」


  余有韻看著她,「男孩?」


  「女的。」蕭愛說這兩個字時,表情不大自然。


  余有韻沒再問,只仔細端詳了蕭愛手裡的裙子,爾後道:「這個你穿合適,揚長避短,也有幾分靈氣,男孩子應該喜歡女生這樣穿。」


  「真的嗎?」蕭愛眼睛一亮。


  余有韻眼神變得有深意。


  蕭愛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母親套路了,撅著嘴,「好吧好吧,我承認是男的,不過我們只是一般的朋友,沒什麼的。」


  余有韻端著笑:「我又沒說你們有關係,這麼急著撇清幹什麼?」


  「我不是怕你誤會嘛?」


  「是誤會嗎?」


  蕭愛:「……」


  余有韻雖對這個女兒比較嚴厲,心裡卻像大多數母親一樣,害怕女兒在感情這方面吃虧,以前蕭愛喜歡季思源,因為季思源是她看著長的,知根知底,又是世交,不怕季思源欺負蕭愛。


  如今季思源結婚了,前些天又出了那樣的事,余有韻不會以為跟蕭愛出去的是他。


  因而不由得擔憂。


  「跟媽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明天要一塊出去的那個?」余有韻一邊幫蕭愛收拾滿床衣服,一邊問。


  蕭愛卻被問得腦袋當了一下機。


  她沒想過這個。


  不過……「我怎麼會喜歡他呢?他就是個小白臉。」應該是不喜歡的,蕭愛想,她見到王錦藝沒有以前喜歡季思源那樣,一見到就心臟砰砰亂跳。


  「那你費這麼大勁兒挑衣服作什麼?」余有韻語氣難得溫柔:「你現在大了,也可以試著談戀愛,但前提是一定要看準了人,媽媽別的不怕,就怕你被欺負了,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嗎?」


  蕭愛看著母親,忽然想起那天在酒店愛挨的那一巴掌,現在想起來,臉頰似乎也還在疼,當時那種委屈又冒出來,鼻頭跟著變酸,咕噥了一句:「怕我被欺負,那你還打我。」


  哪怕她聲音小,余有韻也聽見了。


  嘆口氣,把衣服放回衣帽間,出來后拉著女兒在床邊坐下,撫摸著蕭愛的臉,眼神愛憐:「那天是媽媽衝動了,是不是很疼?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打在你身上,疼在媽媽心裡。」


  蕭愛低著頭,一臉的委屈。


  余有韻語重心長:「你從小到大沒經歷過事,有很多事看不透,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不要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如果陶蓁肚子里真不是季思源的骨肉,她隱瞞還來不及,怎麼會告訴你?」


  「我知道,她故意騙我。」蕭愛噘著嘴,「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讓你擔心。」


  余有韻欣慰地笑笑,「你也別總想著那件事,現在多吃點虧,以後就少吃點,你呀,就是小時候吃虧太少了。」


  「媽……」蕭愛靠在母親肩上,「可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明明是她騙我,指不定她私底下醞釀什麼陰謀呢。」


  「那也不關你的事,以後你離她遠一點。」余有韻道,這件事只能就這樣了,就算陶蓁騙蕭愛又如何?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陶蓁撒了謊,這邊繼續糾纏,也沒意思。


  蕭愛沒說話。


  余有韻問:「小魚那朋友的衣服你還了嗎?」


  「還沒。」


  「抓緊還了,別忘了把媽媽買的東西帶上。」


  這一晚,蕭愛腦子裡各種記憶翻來覆去,一會想到陶蓁那些話,一會又想到王錦藝在酒吧門口救自己的一幕。


  ……


  隔天中午,蕭愛在UK電競附近的一家飯店見到了王錦藝。


  彼時,她剛進飯店大門,一眼看見坐在靠窗位置的王錦藝,他坐朝門這邊,桌對面還坐著個女孩,蕭愛只看見那女孩一個背影,披肩的長直發像一塊黑沉沉的石頭,猛地壓在她心口了似的。


  蕭愛下意識想轉身就走,轉念一想,自己實在沒有迴避的理由,提著手裡的東西走過去,直接把東西往桌上一放。


  桌上一片殘羹冷炙,顯然一塊吃了午飯。


  蕭愛有些不高興,王錦藝約自己同時又約了別人,真是一點時間不浪費。


  王錦藝見到她臉色變了一變,「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他們約好十一點半,現在還不到十一點。


  「這位是……」坐在王錦藝對面的女孩長相中等,卻生了一雙笑眼,不笑是也帶了三分笑意。


  「我一個朋友。」王錦藝回答。


  蕭愛看了他一眼,說:「衣服還你,其他的是我媽讓我給你的,謝謝你那天晚上救了我。」頓了一下,她又道:「你們聊,我先走了。」


  說完,她誰都沒有看,轉身就走。


  王錦藝看出她不高興,想追上去解釋,起身後似想到什麼,重新又坐下。


  接下來,他明顯心不在焉。


  直到對面的女孩聲音拉回他的神智,「你拒絕我,就是為了剛才那女孩嗎?」


  「當然不是?」王錦藝脫口否認。


  「你就別隱瞞了,我不會告訴嬸嬸的。」女孩笑著道:「我會告訴她,是我沒看上你。」


  女孩性子有些直爽,今天這場相親她本來是不願意的,無奈家裡逼得緊,見到對方長得眉清目秀,個子也高高的,她又覺得來得不虧。


  無奈對方對她沒感覺,一開場就已經說清楚了。


  女孩自然不會糾纏,這頓飯就當是和朋友吃的。


  王錦藝笑了笑,沒有再解釋,不過心裡也想,蕭愛大小姐脾氣也太大了,不知道又怎麼惹到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不接她電話的緣故。


  那晚蕭愛從他出租房裡離開,他怎麼都忘不掉她睡著的樣子,還有洗澡洗一半在衛生間門口與他胡攪蠻纏時,露出來的那截身體。


  不算香艷,卻是誘人。


  於是他睡著后做了個不可描述的夢。


  可能是心虛吧,他不知道怎麼接她電話,後來宋羨魚蕭愛有事找他,他打電話過去,都沒說幾句話。


  聽到蕭愛的聲音,他便想起夢裡那場雲雨。


  ……


  蕭愛離開飯店后,直接去了貢院。


  到了才得知宋羨魚不在家,洪姨說季臨淵帶她去醫院做檢查,中午不回來吃飯。


  蕭愛給宋羨魚打電話,把王錦藝腳踏兩條船的事吐槽了一遍。


  「約我又約別人,我到的時候,他跟那女的都吃完飯了,你說氣不氣人?」


  這時候,宋羨魚剛跟季臨淵從醫院出來,檢查早早就做完了,碰巧孕媽媽課程開課,她順便上了課,學了一套孕期體操,這會兒剛結束。


  她在裡面上課,季臨淵就站在外面看著,隔著透明的玻璃,宋羨魚一轉頭就能看見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影,男人看她的眼神,深邃又溫柔。


  「你有沒有在聽啊?」蕭愛長時間得不到回應,加大了音量。


  宋羨魚回神,嘴邊彎起笑容,「他最近在相親,許是家裡臨時安排的。」


  「我才不信,感覺他就是故意的。」


  宋羨魚:「……」


  這邊剛收了線,王錦藝那邊又打電話過來。


  「那傻白甜是不是打電話跟你告狀了?」


  宋羨魚:「……你們很默契,她說你腳踏兩隻船。」


  「那女孩是我舅媽鄰居家的閨女,舅媽一直說要給我介紹,我回絕了,昨天我媽提起來叫我今天見,我沒同意,還以為她跟那邊說過了,誰知道她老人家私下把見面地點定在俱樂部附近,快到見面的點才打電話告訴我,可巧,就是我打算跟那傻白甜吃飯的飯店。」


  「本想快點吃完送走那女孩,沒想到傻白甜來早了,給撞見了。」


  王錦藝不是那種強勢的性子,做不到把人好好一姑娘晾在那裡,想著當面說清楚,省得舅媽整天攛掇。


  宋羨魚:「小愛對這事很是介懷,你最好自己跟她解釋一下。」


  「你幫我解釋一下吧。」王錦藝道。


  宋羨魚靠在靠背上,聲音懶懶的,「我不做這中間人,再說有什麼不好解釋的,還要隔著個人?不嫌累?」


  「還是說,你心裡有鬼?」宋羨魚這話本來只是隨口一問。


  哪知王錦藝緊張起來,「哪兒有什麼鬼?別瞎說!」


  「有鬼也沒關係,男未婚女未嫁的。」宋羨魚順勢調侃。


  王錦藝見她越說越離譜,連忙嚷嚷要掛電話。


  聽見手機里傳來忙音,宋羨魚不覺笑了笑,季臨淵見她這般開心,開腔問了句:「有高興的事?」


  宋羨魚盯著季臨淵立體的側臉瞧了片刻,忽而問:「你說,如果小藝和小愛在一塊,合適嗎?」


  季臨淵餘光看過來,聲調沉穩:「沒什麼合不合適,只看他能否承受壓力。」


  蕭愛是名門千金,王錦藝出身普通家庭,自古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都比較艱難,現實中有很多頂著父母與輿論壓力在一起的戀人,最終卻沒有獲得幸福的例子。


  生活環境的不同,造就的價值觀與生活習性也會不同,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需要比一般戀人更多的磨合。


  宋羨魚與季臨淵也是,很多時候,宋羨魚能清楚地感覺到男人對自己的遷就。


  季臨淵更成熟周到,會把兩人之間的差異與矛盾不動聲色地化解,而王錦藝與蕭愛都很年輕,如果真在一起,肯定會摩擦不斷。


  除去這些差異,王錦藝和蕭愛倒也合適,都是簡簡單單的人。


  宋羨魚想著,又覺得自己想太多,八字還沒一撇的事。


  ------題外話------


  某瑤又來啦,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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