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後遺症
淩嘯天好不容易來到屋前,那道光柱已經散開,他用力推開門。
跌跌撞撞的來到臥室,看見坐在床上的慈熙和躺著的月華。
隻是那一頭刺目的白發是怎麽回事?月華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慈熙……你們……發生了什麽?”
慈熙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淩嘯天,眼中浮現愧疚,“我被人算計,我自盡保青白,可月華卻用五十年壽命來救我……”
“淩馨說她那個世界的人在五六十歲就會死,按照那邊的時間算,月華此刻應該是六十多歲了……”
淩嘯天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你騙我,月華沒有變,她還是那麽年輕,隻不過是頭發變白了,你騙我……”
慈熙沒有說話,他放開月華的手,給她蓋好被子。
淩嘯天看見了月華手心和慈熙手心裏的紅痣,顫聲問:“你用了同生共死咒?”
“是。”慈熙回答的非常淡定。
淩嘯天毫不猶豫的問:“要怎麽做?你教我。”
慈熙搖搖頭,“這是佛家秘咒,無法口述。”
“嗬……嗬嗬嗬……月華是我們的妻子,你卻跟她同生共死,那我們呢?是要把我們都扔下嗎?”淩嘯天狠狠一拳捶在門框上。
慈熙定定的看著月華,“抱歉,隻有這樣我才能在下輩子找到她。”
淩嘯天死死的咬著牙,“你把她下輩子都定了,我呢?我的下輩子去哪兒找她?我該去哪兒找她……”他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慈熙沒有說話,空氣也開始凝滯。
床上的月華咳嗽了幾聲,喉嚨嘶啞的如同老太太。
慈熙連忙拿出水,小心的喂給她。
月華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她看見慈熙在望著自己,欣喜的抬手摸摸他的臉。
“熱的,你沒死,太好了。”
慈熙眼眸一暗,“你怎麽那麽傻,不該救我。”
月華不在意的笑了,“傻瓜,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去死呢?你死了,我會心痛一輩子,每天都不開心,吃不下,喝不下,知道嗎?”
“可是……可是我的手碰了那個女人的身體,我……髒了。”慈熙用力閉上眼睛,根本不敢去想那一幕,雖然他隻是想推開人,可畢竟是碰了。
月華問:“哪隻手?”
慈熙抬起右手。
月華扁扁嘴,“去洗手,洗幹淨就好了。”
慈熙立即下床去洗手,足足洗了一刻鍾。
月華不耐煩的喊,“還不回來,洗手那麽慢。”
慈熙連忙趕回來,坐在她身邊。
淩嘯天,“……”慈熙你就這樣光著身子跑來跑去真的好嗎?
更可悲的是月華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站在門口,自己就那麽渺小嗎?
月華側身看著慈熙,拉著他的右手,手很涼,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兒縈繞。
她用力眨一下眼睛,仔細看他的手,原本白皙修長的手非常漂亮,可是現在竟紅痕斑斑,他居然搓掉了一層皮。
“你……怎麽可以這樣?摸就摸了,又能怎樣呢?就當上廁所不小心弄了點什麽到手上,洗幹淨就好了啊。”
月華心痛不已,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慈熙卻搖頭,“那種惡心的感覺你不懂,我怎麽洗也洗不掉。”
月華吸了吸鼻子問:“摸了哪裏?”
“胸……”慈熙的聲音如蚊呐。
月華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放,“這樣你就不會記得了,隻會記得我,好好的記住,知道了嗎?”
慈熙眼神迷離起來。
淩嘯天默默的退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吃多了,胃部好漲。
他看著廳內的四人說道:“沒事了,不過月華的身體出了點狀況,這段時間就讓她跟慈熙在一起吧,至少慈熙能幫她調理身體。”
“有什麽事明日再說,現在讓她好好休息。”
厲風行從淩嘯天眼中看出了事態嚴重,但他聰明的沒有問,拉著要往屋裏衝的葉隨風出去了。
夜無殤和雷無涯對視一眼,雖然心裏有懷疑,但他們相信淩嘯天,所以點點頭就走了。
淩嘯天就在廳內的圓桌前坐下,拿出了果酒,一杯又一杯……
室內隻有慈熙和月華,兩個人抱在一起,慈熙貪戀的嗅著她的味道,不僅僅是感覺,他也要把味道牢記在腦海深處,這樣來世就能早點找到她。
月華在他懷裏沉沉睡去,整個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精氣神,安靜的如同玉雕。
第二日,月華醒來,問:“還沒天亮嗎?我感覺自己睡了很久。”
慈熙瞪大了眼睛,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月華卻準確的抓住了他的手。
“幹嘛?我又不是瞎了。”
“你……為什麽覺得黑?”慈熙小心翼翼的問。
月華眨巴一下眼睛,“奇怪,用力眨眼後能看清幾秒,然後就變暗了,就像月光下的森林,能看見卻覺得看不太清楚。”
慈熙沒有說話,雙拳死死的攥著,這也是後遺症嗎?還是說月華的生命快要到盡頭了?
月華也想起淩馨說的話,她反過來安慰慈熙,“沒事兒,應該是後遺症,用不了多久就好了,幫我穿衣服吧,我看不清。”
“好!”慈熙此刻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他眼中有著濃濃的悲傷,原來人的七情六欲竟是這樣的,他都懂了。
他迅速穿好衣服,下床後抱起月華進入浴室給她洗澡,之後換上幹爽的衣服。
可是看著月華的一頭白發,他又呆愣了良久。
月華感覺有什麽滴在頭上,她抬手摸了一下,“你哭了?”
“沒有……”慈熙立即否認,“你太美了,是我的口水。”
“哎呀,你好髒啊,居然把口水弄到我頭發上……咦?”
她撩起一撮頭發,放在眼前卻是如雪一樣的白。
“我的頭發……”
慈熙從背後用力抱緊她,“沒關係的,這樣也很美。”
月華臉上出現了裂痕,她的頭發居然白了,難道是全都白了嗎?
她連忙撈起頭發放到眼前……
慈熙怕她受不住打擊,搬過她的身體,兩個人對視著。
“看見我了嗎?天生沒有頭發,如果可以我願意長發束冠與你雙宿雙棲,哪怕是白色我都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