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說的是真的嗎”玲子臉色慘白，整個人仿佛墜落深淵一般，無助極了。
殿業向她誠懇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些殘忍，但這就是真像。
看著玲子如此失望的神情，茲九的心也有些落寞，沉思良久道：“我陪你一起揭開謎底。”
玲子知道此事的重大程度，自然不忍心，她同自己承擔這份痛苦。
於是她便強忍歡笑，偽裝成漫不經心的樣子道：“今夜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明日再商議這件事吧！”
茲九的唇一張一合，似乎還有什麽想要說，卻被玲子這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月色下，玲子的唇抿得極緊，眉目間的清冷在月光下一覽無餘，她始終無法相信是北寒殺死了筏一，是北寒給玲瓏彎刀上了封印。
她淡淡的垂了垂眸，一滴豆大的淚珠瞬間奪眶而出，她凝視著掉落在手背上的淚珠，喃喃道：“如果真的是你，縱使萬劫不複我也要殺了你！”
秋日的花架不似夏日繁茂，滿月在院中拿著水壺澆花，偶然抬頭竟發現玲子的房間空無一人，便急匆匆的跑到她娘親麵前，氣喘籲籲的道：“姑姑消失不見了，姑姑不是說好要一直陪滿月玩的麽？”
聞言，茲九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有點難以置信，可直覺告訴她玲子一定是連夜走了。
滿月狠狠點頭，“我去姑姑的房間看過了，就連被褥都是整整齊齊的。”
滿月不知道自己這毫無分量的兩句話，究竟有多傷人。就好比是一把利劍，直戳進茲九的心房。
她抬眸注視著茲九，發現她竟然險些都站不穩腳跟，差點兒整個人跌落在地。
“娘親，我們去找爹爹吧！”滿月站在一旁，內心實在發慌。
她害怕茲九又如以前一樣開始發病，而後不吃不喝，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對，找殿業！”
茲九仿佛是被點化醒了一般，抱著滿月就跑到殿業跟前，道明了事情原委後，三人幻化成一道紫煙去往大金山了。
大金山是北寒君與青玨決鬥過的地方，也是玲子曾去人間曆劫的入口，所以殿業堅信玲子一定來這兒找青玨。
況且青玨曾多次喚玲子為筏晚舟，這有關玲子前世今生的秘密，他一定知道。
“玲子……”
“姑姑……”
三人輪換著吆喝，可卻沒有任何回音。
這大山此時如死了一般沉寂，靜的有些詭異。
茲九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大小，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無法再心平氣和的麵對這一切，如果玲子有個萬一，她如何麵對自己的內心。
“我們去找南韭地仙吧！她一定有辦法，她是土地神自然能上天，隻要她見到上沅說清楚事情原委，上沅一定會幫我們的！”茲九急匆匆的說道。
殿業相比與茲九則更是多了幾分沉穩，隻見他黑眸一沉，似乎是計上心來。
他撫摸了一下茲九如瀑布一般秀麗的長發，輕輕地樓她入懷安撫。
“咱們還有滿月，不可以輕舉妄動。你待在家裏，我一個人去找南韭地仙就可以了！”
殿業言之有理，可玲子是她最要好的姐妹，若此時袖手旁觀，叫她的良心怎麽過得去。
滿月年齡尚小，自然看不懂她母親臉上的複雜神情，她睜著大大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茲九的眼睛，她的眼睛澄澈如明月，沒有一絲汙濁氣息，美好幹淨如白玉一般。
茲九望著滿月懵懂稚嫩的眼神，不禁鼻頭一酸，眼眶立馬紅了起來，但她不能在滿月麵前落淚，便立馬收起了表情。
“我陪你去南韭仙姑那裏，然後我帶滿月回家！”茲九眼眶紅的讓人心疼，殿業的心仿佛被什麽扯了一般，心痛難忍。
三人再次出發，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到了南韭的住處。
南韭的籬笆小院在此刻顯得如世外桃源一般，沒有任何戰爭喧鬧，祥和寧靜極了。
但這份寧靜，總讓人覺得不安，給人一種毛骨聳立的感覺。
是不詳的征兆……
“請問有人在麽？”滿月踮著腳尖，用小手叩了叩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這每一秒的變化對殿業和茲九來說都如漫漫長夜，如果南韭仙姑不在，等於她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也不見了。
滿月又叩了叩門，可仍舊是無人回應。
“娘親？好像沒人啊！”滿月撇了撇嘴，一副不開心的模樣道。
茲九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最不敢想象的場景似乎已經發生了。
南韭可能遭遇不測了……
茲九準備再去敲一敲門，可門卻被殿業一角踹開了，而映入眼簾的就是南韭橫躺在走廊上的屍體。
“呀——”滿月驚得大叫了一聲，麵對滿地的鮮血，她一個小孩子實在是覺得恐慌極了。
茲九將她摟入懷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滿月莫怕，娘親在呢！”
“還有氣，南韭仙姑還有氣！”殿業將手指輕輕地放在南韭的鼻尖，發現她還有微弱的鼻息。
於是他便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渡了三成功力給她。
不一會兒南韭慘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潤氣色，隻是腹部的鮮血依舊止不住。
“仙姑你放心，我再渡三成功力給你，你一定會沒事的！”殿業的額頭也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掌心出了很多冷汗。
“我不行了，別白費力氣了！”南韭的唇又開始慢慢發紫，身子也在漸漸變涼。
“仙姑你不會有事，我們一定會治好你”殿業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但他的聲音總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中了北寒仙君一掌，已經無藥可醫了，隻是……北寒君似乎不是北寒君了，他好像與什麽……”
南韭的軀體正一點一點變透明，聲音也虛弱到聽不清，縱使茲九的耳朵貼近她的耳邊，也是什麽都聽不清。
淚一滴一滴的從茲九的眼眶滑落下來，她已經無法在控製自己的悲傷之情了，若再不狠狠發泄出來，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如今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折了……
茲九倚靠在牆邊隻覺得眼前一黑，而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