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上沅喂藥
“快去把紫玨醫師請來,一刻也不能耽誤!”上沅發了瘋般對身邊的奴婢吼著,整個人就像練功走火入魔了似的。
這是他千百年來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伺候在旁的仙娥們都驚得失了神色。
所以他們心裏也都知道,上沅懷裏抱著的女子身份不一般,好在玲子戴著麵紗沒有讓人發現身份。
不過一會兒,紫玨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趕來了。
“快給她看看!”上沅擔心到聲音都在發顫,眸子裏也都是滿滿的擔心之意。
“你們先下去。”紫玨吩咐道。
伺候左右的奴婢自然都乖乖的退了下去,但還是在背地裏議論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
“上神,她被人踢中了肋骨,並且提斷了左右各一根。”紫玨皺了皺眉,平靜地同上沅道。
“是誰?”上沅的眸子裏立馬攢出一段火焰,整個人的怒火從兩側騰然而起。
這種驚人的殺氣,嚇得一旁的紫玨趕緊往旁邊躲了躲。
上沅對外人從來都是冷漠臉,也從來都不輕易發怒或者露笑,現在發這麽大的火,定是動了真心。
“她是筏晚舟的轉世吧?”紫玨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笑。
上沅沒有答話,沉默的點了點頭。
“現在她的肋骨斷了,需要靜養不能接受外界的刺激。”紫玨囑咐道,然後又提筆開了一副方子。
待紫玨走後,上沅實在是忍不住隻站在一旁,立馬俯身握住了玲子白皙的小手。
他看著她,麵容苦澀。
“這些年,我終於找到你了!”上沅將玲子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此刻他又能將她緊緊地留在身邊了,一時間淚居然湧了出來。
“上神,藥熬好了!”白衣仙娥令芷端著藥碗站在門外。
“送進來吧!”上沅的聲音冷得徹骨,不帶一絲溫度。
令芷緩緩地走了進來,手上的藥還散發著熱氣。
“給我吧!”上沅從令芷手中接過藥碗,眸子裏不帶有一絲人情。
他將藥放在自己的嘴邊吹了吹,然後用勺子輕輕地舀了一小勺,喂入玲子口中。
一旁的令芷都驚呆了,居然見到自己家的上神對女子如此貼心照顧,這簡直是千年鐵樹開了花。
但玲子似乎並沒有將藥吃了進去,因為藥又從她的嘴邊緩緩流了出來。
“手帕!”
上沅擔心的看著玲子,眉頭都蹙到了一起。
令芷遞過手帕,然後識相的退了下去。
上沅將苦澀的藥全部都喝入口腔內,然後將玲子纖弱的身子微微扶了起來。
唇貼著唇,藥從上沅的口中不斷灌入到玲子的口中。
待上沅口中的藥全部都喂到玲子口中,他微微舔了舔唇,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這到底是何人所為?”上沅捏了捏手指,眉頭緊皺。
“我出去一趟,你們在簾子後伺候,不許上前一步。”上沅的聲音冷的徹骨,不帶有一絲溫度。
可他扭頭看躺在床上的玲子時,眸光似水,溫柔又炙熱。
“你們聽說了麽?在臨泉宮伺候的仙女又死了一位!”令芷捏著嗓音同身邊的小仙娥道。
“怎麽又死了一位,在那裏當差可真是要將命折了去。”倌伶皺著眉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們都幹嘛呢!不好好幹活在這裏胡亂非議。”阮挽走了進來,痛批了他們二人一頓。
縱使令芷和倌伶心中有些不滿,也不敢同阮挽置氣。
阮挽曾是筏晚舟的貼身侍女,後來筏晚舟祭天了,她就被上沅調了過來,能夠伺候上沅可是所有仙娥們的誌向。
而且上沅又格外重用她,她的地位身份自然也就比一般的仙娥高。
“你們去燒些茶水,等姑娘醒了定會覺得口渴。”阮挽支走兩人,想要獨自看看玲子的模樣。
畢竟她跟了上沅也有一萬多年了,情愫自然日益漸生,如今怕都到難以自拔的地步了。
謀害舊主也未可知。
她悄悄地走到玲子的床邊,顫抖著手輕輕地挑開她的白色麵紗。
麵紗之下的那張臉,她在熟悉不過了,可在此刻她覺得陌生極了。
“你是誰?”玲子費力的睜開承重的眼皮,虛弱的看著麵如死灰的阮挽。
阮挽看著她的模樣,驚得往後退了兩步,她在心裏暗自思忖道:“難道她不是筏晚舟?”
思量之餘,阮挽不禁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似乎是在慶幸她不認識自己。
“我是上沅的貼身侍女,奉命來照顧你。”說到此處,她重讀了貼身二字,仿佛是在炫耀著什麽。
她長得也算是清秀,雖然容貌並不出眾,但氣質卻宛如蓮花清新淡雅。
玲子點點頭,慘白的臉上無一絲生機,可那副病殃殃的樣子,卻十分惹人憐愛,也遭人妒忌。
阮挽疾步走了出去,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原以為上沅會對自己日久生情,可現在看來隻不過把自己當做舊主的一個婢女對待。
現在真正的女主人回來了,哪裏還會還輪到她。
“我苦心經營多年,決不能功虧一簣!”她咬著牙,眸子裏閃耀著寒冷的刀光。
玲子艱難的扶著床沿坐了起來,也許因為腹部疼得厲害,她原本就白皙的小臉,此刻慘白嚇人。
“有人麽?”她費力的喊著。
“姑娘有事麽?”倌伶端著滾燙的茶水走了進來。
“能不能給我到一杯熱茶?”她麵容憔悴,聲音更是虛弱無力,整個人氣若遊絲。
“姑娘我先扶你坐好,你稍等一會兒。”倌伶此人沒有一絲心機,但就是口無遮攔喜歡八卦。
玲子向她點點頭,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倌伶一邊倒水,一邊好奇地問她:“姑娘你是從哪來啊?”
“我來自妖界。”玲子淡淡說,眸子裏無一絲精氣神。
倌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待水涼些就遞到玲子手裏,“其實你們妖精成仙待遇真的很差,你成仙是不是為了上沅上神啊?”
她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對於他人情事倌伶最愛八卦了。
玲子虛弱的咳嗽了兩聲,一時間隻覺得好笑,便反問道:“你們小宸山的仙娥,都是這麽愛八卦麽?”
這一句噎的倌伶說不出話,小臉都憋紅了,在這小宸山整日都悶的要死,她唯一的樂趣就是打探新鮮的趣聞。
玲子看她半天不說一個字,羞得臉也紅了,不禁想起自己年幼時也愛如此八卦,所以決定還是不拿她打趣了。
“我成仙就是為了上沅上神啊!”玲子以歡快的語氣打破她的窘迫局麵。
“真的麽?”倌伶的眸子睜得大大的,一臉八卦的癡像。
“其實我是為了殺他才成仙。”
玲子實話實說,但在倌伶眼裏卻是相愛相殺的戲碼。
“那我可要好好討好你!”倌伶在心裏盤算著,說不定日後玲子可就是小宸山的女主人。
“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麽?”倌伶大大的眸子裏寫滿了渴望。
玲子沒有多想,喝了一杯熱茶後氣色也變得紅潤了許多。
她點點頭,腦海裏突然回憶起易落的麵孔,不由得開口問了一句她的下落。
可消息卻令她晴天霹靂,半天回不過神來。
“姐姐你怎麽了?姐姐?”倌伶擔憂的問,不知所措。
“你說她是被林嬋活活用鞭子抽死的麽?”玲子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聲音顫抖的厲害。
倌伶看她如此激動,也非常緊張,隻一味的點頭。
玲子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流了下來。
她突然想起那日易落攙扶著自己回來,小心仔細的囑咐叮嚀,還給自己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一幕幕,此刻都化成淚湧了下來。
“都怪我!”玲子咬著唇,自責道。
“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玲子扶著額頭,麵容鐵青。
倌伶點點頭,端著茶碗又出去了。
她見倌伶走了,強撐著身子施法,很快就離開了小宸山。
她虛弱的環顧了四周,發現這裏她從來都沒有來過,若是平日她身體完好,定能瞬移到臨泉宮
“這天宮中戴麵紗的女子多了去,我們怎麽能知道是哪位呢!”拿著劍的天兵頭領,對手下人正發著牢騷。
“誰說不是呢!這藥庭閣的女仙我們都查了,竟沒有一個是!”小兵也皺著眉頭,唉聲歎氣。
“子軒,前麵有一個女仙鬼鬼祟祟!”小兵像是貓看見了耗子一般,兩個眼睛直發光。
“估計就是她了,被言欽殿下踹一腳居然還能走路,看來是有備而來!兄弟們捉活的。”子軒提起身邊的寶劍,大步流星的就走了過去。
豈料,卓陽君先他們一步來到玲子麵前。
“拜見卓陽君!”天兵們異口同聲說,聲音洪亮而整齊。
北寒抿了抿唇,麵容凶狠,“你們先下去,這個人我來審問。”
士兵領了命令,徑直的就走了。
“這女子可有的受了,居然碰上了卓陽!”小兵們發出一段嬉笑。
“你幹嘛?”玲子捂著腹部,臉色鐵青。
卓陽幽深黑暗的眸子裏散發著悲傷的氣息,良久才哽咽道:“你在小宸山好好呆著,那裏不會有天兵去搜查。”
風吹落了玲子的麵紗,露出一張極為精巧的小臉,雖然麵色慘白,卻實在惹人疼惜。
“你為何要幫我?”玲子忍著痛,語氣非常生硬冰冷。
仿佛前些天與卓陽對話的溫婉女子,不是同一個人。
卓陽沉默了半晌,對她滿心的愛隻字未提,隻是輕描淡寫了一句:“你與我認識的一個女子很像,不過她已經死了……”
話音落地,玲子的心也咯噔了一下,眸色立馬暗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