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似曾相識的白衣少年
“承歡妹妹你還跑得動嗎?”張生牽著承歡的手邊跑邊說。
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承歡,哪裏還跑得動,但是為了不拖累張生,隻好硬著頭皮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張生向承歡露出欣慰一笑,可是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心裏也是非常心疼的。
“不跑了,我們跑的已經夠遠了,歇息片刻也沒關係。”張生氣喘籲籲地道,額頭上的汗水都快要把眼睛給迷住了。
其實他對承歡這麽好,是因為他敬佩周夫子的為人,還有是因為想要報答早些年,周父子對他的知遇之恩,若沒有那時的周夫子,也沒有現在的張生。
“你沒事吧?再忍耐一會,前麵有人家我們可以進去討一口水喝。”張生耐心的同承歡道,此時他的嘴皮子都已經開始泛白了。
承歡點了點頭,那雙杏眼噙滿了淚,仿佛還有一秒就要淚如雨下了。
“我們走吧,等到了我住的小屋就安全了,我住的地方隱蔽,一般人都找不到。”張生麵帶微笑,但那笑非常的苦澀。
其實承歡心裏什麽都明白,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唯有堅強的活著才能不辜負她的親人,她要活著,她要活著回去找王氏。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饑渴讓他二人變得虛弱無力,好不容易看見張生所說的那戶人家,那家人卻緊閉雙門,死也不開門。
這家人早些年受過張生的恩惠,現在卻也翻臉不認人。
“承歡莫要害怕,我們再堅持一會就到了。”張生已經虛脫到不行了,就別提一旁瘦弱的承歡了,她簡直走不動了,一下子就跌入地下了。
“承歡再堅持一會啊,別暈啊!”
張生使勁的掐了掐承歡的人中,她才緩緩睜開眼眸,但沒過多久又暈了過去。
“當初是周夫子幫了我,無論如何我今日都要護住你。”
張生將承歡抱在懷裏,費力的前行著,雖然很慢,但從不停下。
“小夥子是為了躲避天師們的搜查吧?”一個白發老爺爺躲在石頭後麵,唯唯諾諾地問。
“是的,老翁可否賞臉給一口水喝?”張生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兩眼冒著金光。
那老翁像是受到了什麽殘忍的虐待一樣,渾身都是傷痕,他一拐一拐的走到張生麵前,麻利的打開腰間的水壺遞給了他。
接過水壺的張生,小心翼翼的喂給承歡,待她喝飽以後,自己才舔了舔瓶口。
“你們快逃吧,我的孫女被擼了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老漢說著就哭了出來,白發蒼蒼的老人猛然落淚實在讓人看的揪心。
喝了水的承歡,慢慢張開眼睛,看見張生還守在自己的身邊,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甜甜的笑。
“老伯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我住的地方比較隱蔽,比較適合藏身。”張生關切問。
那老伯搖了搖頭,扭過身子後仰天大笑,“我孫女的屍首還沒有找到,我是不會走的,你們快跑路吧!”
時間也容不得張生考慮,他向那老伯鞠了一躬便拉著承歡的手走了。
“他們在前麵,快追!”大胡子天師突然嚷道。
“承歡快跑,他們追了上來。”
前麵是一座大山,而那座大山就是發生妖怪吃人的地方,但此時那群天師已經幫他們堵的無路可走了,除了上山別無他選。
“你們無處可逃了,乖乖等死吧!居然敢違反天師爺的命令!”大胡子天師領著一群小天師們圍剿他們。
白茫茫的,一切都是雪白雪白的!山上的植物,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地上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萬物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一切生機仿佛都被這層厚重的雪給掩蓋了!
“你們跑不了吧?”大胡子天師看著他倆氣喘籲籲的眼神,像極了一個餓狼在戲謔地看著自己垂死掙紮的獵物。
待他將自己的獵物玩的快要斷氣時,在一舉把它吃掉,比其立馬吃掉它們,這樣更能滿足他的變態心理。
“你們這群惡人,為何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嗎?”張生將承歡護在身後,幾乎是懇求的語氣哀求他。
那大胡子咧著嘴笑了笑,臉上的油光迎著太陽光看起來格外油膩,可能因為他長期在外麵行走的原因,皮膚黝黑,整個人像極了一塊碩大的紅燒肉。
“我若是放了你們,老天師也不會放了我,更何況出賣你們行蹤的人,是你們去敲門的那戶人家,不然我們也找不到你們。”大胡子抿了抿唇接著道:“都說周夫子的養女美得像天仙似的,我們去他家找卻什麽都沒發現,你說我們老天師饞不饞?”
大胡子話音落,他身旁的兄弟們就開始咯咯的笑,看來平時他們也沒少做這種事。
“那我王大娘呢?她怎麽樣了?”張生瞪大了眼睛同大胡子說,心中的怒氣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但他隻是一介文弱的大夫,根本不能拿大胡子如何。
“你說那老女人?那老女人被我活活踹死,對了,你們敬愛的周夫子被我師傅一劍刺死,不過他死的冤,因為他是被王淮海和我師傅計劃殺死的。”大胡子說的很有興趣的樣子,整個人都興奮的顛了起來,仿佛麵對別人慘死這件事,他的心早就麻木了。
聞言的承歡和張生都愣住了,他們無法相信王大娘也慘死的事實,心裏的悲傷與憤怒就像一團火聚了起來。
“我和你拚了!”張生說著就抄起了手邊的樹枝,往大胡子的方向打去。
大胡子常年在外麵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力氣與功夫自然是了得,他看著張生無力的進攻,就像老鷹在看小雞似的,心裏覺得無比可笑。
“殺了這男的,把這女的帶回去獻給天師爺!”大胡子冷冷地說,目光裏全都是戾氣。
“是。”
那些小天師們就拿起刀往張生的方向砍去,而大胡子則走到了承歡身邊。
“你這畜生,我殺了你!”張生見情況不妙,又趕忙折回承歡身邊保護她,卻不料自己的後背被一個無名的天師給深深地刺了一劍。
“小姑娘先讓爺樂嗬嗬吧!聽說你是啞巴,我還是第一次玩兒啞巴呢!”
大胡子說著就開始脫去外袍,往承歡的方向撲了去。
簡直就如同一隻禽獸,沒有任何感情。
“老大,下雪了,這妖怪來了!”小天師們嚇的腿都軟了,一個二個的往後跑,沒到一分鍾隻留大胡子和承歡倆個人在哪了。
風雪的確越來越大,承歡和大胡子都被這風雪嚇了一跳,可是這風雪太大,下山的路全部都被封死了。
“我可不信這世上有妖怪!”大胡子拿出懷裏的刀,凶狠地同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道:“有本事出來給爺亮亮相!”
話音一落,大胡子隻剩一根白骨了……
承歡在一旁看著這情景嚇的直哆嗦,她從來沒有想過此生會親眼看見妖怪,大胡子那麽胖的一個人,現在居然隻剩一堆白骨在自己的眼前。
“何方妖孽在此作祟?速速現出原形!”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年站在承歡麵前,隻見他渾身充滿了正氣,散發著金光。
雪白的衣衫,墨玉一般流暢的長發,用金色的絲帶束起來,一半披散在腰間,一半束敷在頭上,生的是風流韻致,卻又格外正氣凜然。
承歡怔怔地仰視著他,仿佛心底所有恐懼立刻化為烏有了,並且心底湧起了一股溫暖的熱潮,而這份溫暖在白衣少年回過頭時,又奇怪的消失了。
“姑娘莫怕,我叫上沅,是一個捉妖師。”
少年眼如丹鳳,眉似玄劍,麵如白玉,清澈的眸子閃著亮光,舒眉淺笑著,如春日陽光般直化進人的心底。
“上沅……”承歡抬起眼簾望著他,在心裏默念他的名字,她雖是第一次見他,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