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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噩耗

  “玲子,望舒說你病了,來不了了,我還傷心好大一會了呢!現在瞧見你來了,我可真是太歡喜了!”


  茲九激動地握著我的手,臉上的笑容如花兒綻放一般甜蜜。


  不過最映入眼簾的還是她身披著的紅裝,散花水霧金色牡丹點綴著紅衣,腰上係著一個蝴蝶結。簡單的發髻上插著一支梅花小簪,一頭烏黑的發絲翩垂纖細腰間,肌膚晶瑩如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看的實在挪不開眼,便癡癡地望著她說:“茲九你今天好美啊!就像天上的仙子一般。”


  不知是她臉上的胭脂紅原因,還是被我誇的紅羞了臉,總之她那紅暈的小臉就如同天邊火紅的彩霞似的。


  “玲子你不是不來了麽?”


  殿業瞧了我一眼,轉瞬間就踱步到茲九的身邊了,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模樣,茲九見她來也是笑顏如花。


  他穿著一身赤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上麵繡著狼圖騰的鏤空花紋,腰間係了一個白色玉兔掛玉,足蹬青段白底小朝靴。當真是麵如冠玉,溫文爾雅。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英俊瀟灑!


  我看著她倆一臉幸福的模樣,便故意調侃道:“傳聞說結婚之前新娘子不是不能與新郎見麵麽?你怎麽是一個如此心急的新郎啊?”


  她倆一同轉過身來瞧著我,竟都害羞地低下了頭,最終還是茲九小聲道:“那是人間的規矩,我們妖精應該可以不遵守吧?”


  我實在是沒憋住氣,仰天捧腹大笑:“可以不遵守,可以不遵守。我隻是說笑而已啦!瞧你倆這一副羞嗒嗒的模樣,馬上還要入洞房哩!”


  我這話一出,他二人更沒有了聲音,就連殿業的臉上也都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緋紅。


  我覺得我在這兒也是多餘,便故意借口道:“我去外麵看看賓客,在給我的圓圓找點吃食!”


  茲九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和我說些什麽,但我一個跨步便出了房間。


  隻是這後院的居然那麽少,來時看前廳的人就不多,本以為人都在後院。隻是………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實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兩家親人都不來參加婚禮,來者都隻是我們在梓明學院讀書時的同學,這莫非還有我不知道的一回事兒麽?


  正當我扭頭準備回去問茲九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拉住了我,我抬起眼簾一看原來是殿業。


  “ 正如你所見,來參加婚禮的並沒有我和她的親人。”


  殿業說話時臉上寫滿了悲傷,他的眸子也愈發幽深黑暗了,好似那黑瞳裏藏了一把千年寒劍,眼神所到之處都有一股寒氣似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會……”


  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因為實在是無法開口詢問,我怕萬一怕茲九有什麽好歹,我卻不在她的身旁保護她。


  這千百年來,隻要我有意外她總是第一時間出現保護我,可我卻沒有幫過她一次……


  他重重地低下頭去,麵目十分悲傷,似乎就連呼吸也是格外的疼痛。半晌,他昂起頭仰望天空,一滴無名的淚,靜悄悄地從他的眼睛奪眶而出,然後劃過鼻翼流過臉頰最後落入地麵。


  這滴淚,同樣也從我的心間滑過。


  無論發生了什麽,無論是誰,我都要手刃了讓茲九受到傷害的人。


  他深呼吸一口,努力的調整了嗓音,又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模樣,同我道:“表現的快樂一點,你能來參喜宴,比任何人參加喜宴都能讓她開心。”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可鼻子卻是酸酸的,心裏就如同吃了苦杏仁一般,苦澀難耐。這份仇,我一定要報。


  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裏默念:“開心,要開心。”拚命的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但當我回到廂房時,心裏仍舊有一點兒酸澀。


  “姐姐的胭脂能否給妹妹抹一點啊?”我假意湊到她的身邊,故作對她的化妝匣子感興趣。目的就是不提我在後院的所見所聞。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同我說些什麽,我便趕忙搶先道:“姐姐可真是小氣,是不是怕我化了妝,搶走你的新郎子啊?”說罷我還裝作一副生氣模樣,緊緊地皺著眉頭,將身子背對她。


  “我的好妹妹,你就這樣想我的麽?你若想要通通拿去都可!”


  她也同樣皺著眉頭,語氣十分不快,心裏認為我竟這樣看待她的為人。


  “我偏不通通拿去,我要姐姐給我化妝,姐姐化的妝就如同天仙一般!”


  她輕輕瞥了我一眼,便知道我在故意拿她打趣兒,立馬狠狠地擰了一下我的胳膊。


  “什麽時候你也變成這樣的油嘴滑舌了,看我今天不好好地……撓你癢癢!”


  她嘴上說著手已經開始擒住了我的腰,一臉壞笑都看著我:“投不投降?還取不取笑我?”


  我半躺在地上,眼裏已經笑出了淚水嚷嚷道:“姐姐,我投降。”我見她絲毫沒有輕饒過我的意思,便頓了頓又道:“不過今日姐姐的裝束就如同壁畫裏的仙子,這一點我可沒有胡說。”


  她也同我一樣笑的直不起來腰,實在是沒了力氣才鬆開了手道:“算你哄得我開心,今日便放過你了。”


  “吉時已到,請新娘子出來!”


  一個雄厚而又非常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在心裏暗自思量,這聲音莫非是梓柏師傅的?

  “妹妹,你發什麽呆呢!吉時已到。”


  茲九擔心誤了吉時,便使勁地戳了戳我的後背,她的手勁一貫的大,這猛的一戳,讓我背後生疼,我便立馬回過了神,替她將蓋頭蓋上。


  “姐姐,這剛剛喊話的人,可是我們的師傅?梓柏?”


  我伏在她的耳邊小聲地嘀咕著。


  “看來你耳朵還挺不錯的,正是我們的師傅梓柏。”


  她說的雲淡風輕,好似那些年他打我們手心,懲罰我們的那些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至今我都記憶猶新,她曾經對著天起誓,以後一定會狠狠的報複梓柏,但現在居然請他來做婚禮的見證人,這實在是難以置信。


  從閨房出來,迎麵而來的就是師傅梓柏,他看上去比以前老了許多,兩頰的鬢發都斑白了。


  我對他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他同樣點了點頭回應我。


  在經過一個小院子的時候,我對茲九說:“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今日為何他來參加宴席,司儀這麽重要的位置也留給他?”


  她長地歎了一口氣,咋了咂嘴沒有言語。但我隔著紅紗帳也能看清她滿臉的悲傷之情。


  出了院門,就看見殿業一個人筆直地站在廳堂外麵迎接新娘子。


  我隱約的感覺到,茲九看見殿業時心情非常的激動,就連都步伐明顯的增大了。


  天那麽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如碧玉那般澄澈,美那麽動人心魄。


  天之藍搭配新人赤紅色的禮服,一切都顯得那麽幹淨美好。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在梓柏師傅的主持下,儀式很快就結束了。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聲音,嚷嚷著說要看新郎挑蓋頭,新人喝交杯酒。


  我覺得也十分有趣,便也跟著那人一道起哄:“凡人成婚,也是要喝交杯酒的。”


  茲九被我們弄得實在嬌羞,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靜靜地盯著殿業的眼眸,似乎是在詢問他如何是好。


  “拿酒來。”殿業豪氣爽朗地笑著,有一種大將軍的英姿神武。


  一轉眼,合巹酒便呈了上來。


  “夫妻二人喝了這個合巹酒,意味著從此以後都要同甘共苦,患難與共”梓柏站在兩人麵前說莊嚴的說著誓詞。


  茲九與殿業從來都不是小家子氣之人,二人一口便將葫蘆裏的酒全都喝光了,這下子引的場麵立馬就轟動起來了。


  可一瞬間,似乎聽有人說東南方起火了……


  我心下一驚,渾身都在顫抖:“這東南方不正是望舒的桃花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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