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情事（一）
第二日午後，玲子在樹蔭下打坐練功。
“小玲你臉色怎麽這麽差啊？”北寒打斷了玲子正在念的口訣，小心翼翼地觸碰玲子的額頭，卻被她悄然的一個轉身拒絕了。
“小玲……”北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見玲子態度如此疏遠，便又咽了回去。
“北寒君，這是你前幾天借我的方巾，現如今我已經秀了一個鴛鴦遮掩住了汙漬，現下還你吧。”玲子冷冷地說，臉上無一絲表情。
北寒勾了勾唇，緩緩道：“鴛鴦？”憂鬱的眸子突然飄過一道微弱地光芒，像是烏雲的銀邊滿懷希望。
玲子微微蹙了一下眉，咬著唇：“北寒君不要多想。”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我認為北寒君也不能出誑語。”
“我……”北寒看著玲子的眸子，心默默地碎了一地，玲子竟因為那個鈴木如此疏遠自己，前幾天的心生歡喜隻是童言麽？
“若鈴木兄揭下麵具，我定像他賠禮道歉。”北寒字字懇切，深情地看著玲子冷漠的臉頰，在心裏道：“遲早會有那麽一天，你會相信我所有的話，我會等到那一天。”北寒的眼中明暗交雜，卻不留痕跡。
“為何非要揭下麵具，你才能罷休？”玲子憤憤地看著北寒慘白的臉，語氣十分餓虐。
“因為我懷疑他是殺死你爺爺的凶手，是上沅。”北寒放大了嗓音說著，可語氣依舊非常溫柔。“我怕你重蹈覆轍，和當年一模一樣！”
玲子沉默了會兒，心裏是一團亂麻。她不敢相信北寒君的話，可又無法不直視北寒君炙熱的眼神，夢境與現實怎麽可能如此想起呢！
“小玲，我隻是怕你受傷！沒有別的目的。”北寒的眼眶紅了，聲音放佛都在顫抖，他靜靜地看著玲子心碎的模樣，絲毫提不起力氣卻又不得不布下陰謀。
玲子定了定神，緩緩道：“倘若麵具下的臉不是上沅，我希望北寒君可以放下戒備之心。”
北寒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小玲，我隻求你信我一次若我錯了，你想怎樣責罰我都沒事。”
玲子望著北寒誠懇的麵孔，不禁鼻子一酸，心裏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刻薄北寒君了，畢竟北寒君也是個大好人，雖然恩情不及鈴木，可到底也是對自己真心實意的。
玲子看著北寒的眸子，鄭重地說:“好，若是我錯了，以後定會相信北寒君的話。”
北寒嘴角悄悄上揚，眉毛也不自覺輕挑著，但還是表現出一副傷心的模樣道：“有你信我，雖死不悔。”
他從懷中拿出一袋蜜餞遞到玲子的手心，便施法走了。隻留玲子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桌子旁，心裏卻是翻江倒湧，腦海裏不斷浮現鈴木和北寒的麵孔。
“天底下肯定沒有這麽巧合的事,不會這樣的。”玲子心煩意亂，嘟囔著說。
“你在想什麽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玲子喜上眉梢。
“你來了啊！太好了。”玲子一下子抱住茲九，興奮地說。
“望舒知道你不開心，便特意施法喚我們來了。”
“你們？殿業也來了啊？”玲子望了望她的身後，發現並無此人。
“我叫他去別處等著了，因為我想和你說個好消息。”茲九一臉笑意，白皙的臉頰泛著粉色的暈，格外迷人，像一朵盛開的花一般，俏豔可人。
“什麽喜事？說出來也讓我樂一樂。”玲子深皺的眉，終於舒緩了片刻，心情也
“我若說了，你可不許嘲笑我！”茲九一臉神秘，小心翼翼地試探玲子的態度。
玲子輕輕地彈了一下茲九的腦袋，笑著說：“那我可要先聽聽是什麽事了！”
“你……”茲九的臉刷一下紅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言語了。
“我自然不會嘲笑你的，你可是我的好姐姐呢！”
“我喜歡殿業，和殿業說了！”茲九低著頭捂著臉，和之前那個英姿颯爽的玲子簡直判若兩人。
玲子勾了勾唇，開心道：“那他說什麽了？”
“他自然是同意了，還說生死相依。”茲九從懷裏拿出狼族匕首嬌羞的說：“這是我們的信物。”
看著一臉害羞的茲九，玲子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話是真的，隻是一味地張著嘴巴，一臉吃驚。
“玲子你怎麽了啊？說話呀！”茲九見玲子半晌不開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恭喜你啊！真的是太好了，我替你開心！”玲子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眸子燦若繁星。
“那你可千萬不要嘲笑殿業，他比表麵看起來內斂多了。”茲九的話無一處不流露著深情，無一句不包含著愛意。
玲子看在眼裏不知為何胸口有點疼痛，她的腦海裏又再一次浮現鈴木的麵孔……
“玲子，你想什麽呢？是不是在想哪個蒙麵少俠啊？”茲九用手指在玲子呆滯的眼前晃了晃，嘲笑著說。
“我……”玲子頓了頓，卻被茲九搶先開了口：“我覺得這個叫鈴木的男子，並非好人。”
聽到茲九這麽評價鈴木，玲子的心不禁一顫，諾諾地問：“何出此言？”
茲九望著她恍惚的模樣，便知道她是動了情的。便搖了搖頭道：“還是那句話，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在者為何憑空出現呢？這來來去去都如此神秘，肯定有不可告人之處。”
玲子一時語塞，竟想不出一個字來反駁。至於鈴木這個人隻知道他的姓名，卻不知道他家住何方，是人是仙，是良人還是惡人……
茲九看了一眼玲子，莫名覺得心酸，便拉住她的手勸解道：“這世上好男兒千千萬萬，你何必執著於他呢？況且鈴木這個名字是不是杜撰的都尚且不可知。”
玲子咬了咬唇，眼神遊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隻是對他心存感激罷了，哪有什麽執著可言？”頓了頓又道：“你可千萬別在我師傅麵前胡言亂語，不然又要生事了。”
“我的好妹妹，我定不會搬弄是非的，隻是你也要對他留個心眼，萬事仔細點好。”
茲九摸了摸玲子柔軟的發，和小時候一模一樣溫柔多情。
玲子點了點頭道了一句：“嗯。”緩緩又補充一句：“你和殿業也算是青梅竹馬啦！”
茲九紅著臉，捂著嘴巴發出小女子一般嬌羞的笑聲。
“那我們出去走走吧！怎麽樣？”
“去哪呢？”
“去人間，我帶你和殿業一起去玩玩。”
“嗯……你去過人間？誰帶你去的啊？”
茲九閃亮亮的眸子，寫滿了好奇。
“是鈴木帶我去的，但他沒有傷害我。”玲子說的很用力。
“我知道，我們走吧！”茲九說著便牽起她的手往外走，但玲子冰冷的手指，就像一個個鋒利的刀子直刺茲九的心髒，毫無保留。
“玲子說帶我們去人間玩，你去不去啊？”茲九輕拍了一下殿業的肩膀，輕柔地說。
殿業的臉卻已經紅了大半，竟文鄒鄒地回了一句：“你們姑娘家的約會，我去不便，今日我先且回家去了。”
玲子見狀噗嗤一笑：“你又不是旁人，一起去吧！”
殿業像玲子拘了一個禮，推脫道：“改日我再來拜訪，今日我就回去了。”說罷又望了望茲九的眼睛，待茲九輕輕點頭，便施法走了。
茲九嘴角微微上揚，開心道：“那我們也走吧，我真想見見傳說中的人間呢！”
“好，我們走吧。”
玲子閉上雙眸，又浮現哪天梨園場景，不覺間淚水浸滿了眸子。
“哇塞，人間真是個好地方啊，這麽熱鬧。”茲九瞧著眼前的一切，嘖嘖稱讚。
“若有來生，我也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好啊，比起妖精，人類實在舒坦多了。”茲九邊走邊說，興奮的像剛出籠的小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