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新的開始
榮醫生把車子開進市裡,左左就讓他把車子給停下來了。
左左拉開車門,下去,朝著榮醫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知道,她能夠到今天這樣還好好地活著,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年邁的醫生。
她說:「榮醫生,謝謝你,我左左的這條命,都是你的。」
榮醫生擺了擺手,說:「左左,你一個人,在市裡面,要是碰到困難,就回來找我們。」
左左點了點頭,從昨晚到今天,她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這句了。
笑了下,左左說:「榮醫生,我沒有好好地和右右告別,你回去以後,替我多安慰安慰她。」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這樣離開,右右會怎樣想,會不會覺得,自己被拋棄了?還是沒有過上多久,就把她給忘記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還是很喜歡右右的,將來有機會,她也一定會去看他的。
只是,她不知道,右右到時候,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喜歡自己。
「那,榮醫生,你回去吧。」左左往周圍看了一眼,這裡已經很繁華了,她既然要準備重新開始了,就不需要再讓別人來陪著自己了。
「左左,真的不用我幫你安排一個住處嗎?」榮醫生還是放心不下來,左左現在失憶了,身上又沒錢沒證件,從阿娘家離開,她今晚要住在哪裡,都沒有一個定數。
左左搖了搖頭,她說:「榮醫生,今後的路都要我一個人走了。運氣好一點,我能夠很快找到我的家人,運氣不好的話,也許哪天我會餓死在街頭。但是,這些都是我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不會去強求的。」
榮醫生見左左的態度堅決,便也沒有再勸說什麼。
他回身從車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左左:「左左,別嫌榮醫生嘮叨,這些錢,你拿著,別太苦了自己。」
左左垂眸,思索了片刻,還是伸手收下了。
「榮醫生,謝謝你,我真的很幸運,能夠遇到你們,要不然,我現在已經是那山上的一個墳冢了。」左左垂了垂眼眸,到底,還是有些落寞的。
榮醫生終於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在左左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便坐回到了駕駛位置上,揚長而去。
左左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輕鬆了許多。
這樣也好,她彷彿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一般,就這樣,從突然降臨到這個世界開始,一切,都重新來過。
不過,首先要解決的,自然是今晚要住在哪裡的問題。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現在沒有身份證,所以,酒店什麼的都不能夠去想了。
想了想,左左便選定了一個方向,她身上的錢不多,對這座城市的記憶也很模糊,所以,她想要通過自己的雙腳,來走一走,感受一下這座城市,說不定,能夠碰到她所熟悉的東西,這樣,說不定能夠讓她恢復記憶呢?
今天的天氣很好,左左沿著她選好的路往前走,道路兩旁皆是美景,春意盎然的景象。
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是早春,現在,卻已經是春暖花開好時節。
她身上的衣服,走在這樣的街景當中,又樸素,又滑稽,卻有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和諧。
左左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從前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只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像,對一切都感到非常的,感激,心態也非常的柔和。
如果,不是一定要踏進眼前的這座大門的話。
左左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去,四處看了看,找到了一個小警察,走到他面前坐下,說:「你好。」
那小警察抬起頭來看過來,態度溫和地回應著左左,問:「你好,有什麼可以幫你?」
左左笑了一下,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來自己的病例,還好,臨走的時候她把這個給帶上了,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
她把病例遞到小警察的面前,說:「我失憶了,不記得我是誰,也找不到我的家人,我想問問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證明,或者,有什麼辦法找回我的身份?」
那小警察狐疑地接過,翻開病例看了一眼,隨即問道:「你這出院的時間,到今天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怎麼到現在才想到來找我們?」
左左回答:「之前,有一些好心人在照顧我,現在我離開了,我需要給自己找一個住的地方,但是,沒有身份證,我住不了酒店,也租不了房子,所以,我想請問你,能不能夠幫幫我?」
那小警察似乎對左左的話並不怎麼相信,他仔仔細細地來來回回翻看了兩遍左左的病例,又探究地來回在左左的臉上打量了許久,才站起身來,對左左說了一句:「你稍等一會兒。」
左左點了點頭,在位子上乖巧地坐著。
那小警察雖然對她有懷疑,但是,卻依然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她在等小警察回來的時候,還有閒情逸緻地四下打量著,對上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她還朝人家甜甜地笑了一下,反倒是惹得人家很不好意思了。
小警察過了好久才回來,走到左左的跟前,對她說了一句:「你,跟我來吧。」
左左扁了扁嘴吧,什麼嘛,剛剛不是還態度好好的,怎麼現在態度就這麼惡劣了?
難不成,他在懷疑她在說謊?
對著小警察的後腦勺吐了吐舌頭,左左滿臉寫著大大的無辜。
天知道,她現在,可是比這個小警察還想要知道,她究竟是誰呢。
小警察大步在前面走著,左左拎著一個大大的袋子,有些吃力地在後面跟著,越想就越無辜,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來著,怎麼到了這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局裡面,身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換了換呢?
很快,小警察在一扇關閉著的大門前面停了下來,他扭頭看了一眼左左,長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