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慕佑天篇（32）
第三百三十四章慕佑天篇（32）
「果然有效果!」眼前景物變幻，慕佑天心中募然一喜。
只聽聞嗖的一聲，一個靈活的身影，從半空落下，徑直落到慕佑天的面前。
經歷了這樣多事情，慕佑天的心沉穩了許多，再不似從前那般驚慌。即使當他看到面前出現一個看不出具體年紀的的精神抖擻的老太婆，也僅是眸光波瀾一閃，並未做出多餘的舉動。
「你可是來尋蠱蟲？」那老太婆面龐冷漠，聲音更是冰寒刺骨。
慕佑天暗自觀察面前的老者，她聲音滄桑很顯然已經年邁，卻身手極為靈活，想來必是武功高強之輩。他仔細觀察，赫然發現這老者雖是滿頭白髮，但是五官卻依舊如少女般精緻。就連面上的肌膚，也是似三四十歲的少婦一般只是略微有些滄桑而已。
「鬼谷老太！」慕佑天的腦海中突然蹦出這個大膽的念頭。
在來此之前，沈幽若就曾經告誡過他，江湖傳言鬼谷老太最為擅長西域秘術。易容，美顏，使人幻迷等對她而言，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小伎倆。
只見那老太婆展顏一笑，神色張狂而詫異道：「可當真是後生可畏！你這小子還是經過我考驗的第一人！」
那雙略微混濁的眸子里，閃耀著意味深長的複雜光芒，讓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慕佑天見她終於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心中登時一喜，當即情不自禁的懇求道：「鬼谷老太，我來此地冒昧打擾實在不該。但是晚輩為了救活一個姑娘的性命，當真是沒有辦法。請老太相信，晚輩並沒有冒犯之意。」
慕佑天見鬼谷老太依舊只是冷著一張臉，並未有任何回應。他便壯著膽子，再次開口繼續懇求道：「晚輩也自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若是老太肯割愛，您提什麼要求晚輩都答應。」
慕佑天凝著眉頭，神色十分嚴肅認真。
他適才說話之時，那鬼谷老太的一雙眼睛似粘在了他的身上，一直都在暗中打量他。
慕佑天話音剛落，那鬼谷老太便歪著脖子，意味深長的再次開口反問道：「你到底是誰？我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慕佑天驚訝的瞪大眼睛，吃驚極了。他想不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份與借蠱蟲可有一絲相關？
悄然望向鬼谷老太，只見她那布滿細紋的面龐上，儘是毅然之色。
慕佑天突然下定了決心，刻意朝前邁出了兩步，湊近鬼谷老太的身邊，坦言道：「實不相瞞，晚輩姓慕。」
慕佑天自知自己的身份實在特殊，便想著盡量將此事簡單化，以矇混過關。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只見那鬼谷老太的面龐，不受控制般狠狠的抽搐幾下。她那略微有些渾濁的眸子里，似閃動著迫切而異樣的光芒。
她上下打量慕佑天，似乎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測，「你老實告訴我你的爹爹是誰？你的娘親又是誰？」
慕佑天只覺心中咯噔一下，因為從鬼谷老太的話語中聽到了明顯的顫音。
慕佑天見鬼谷老太如此的激動，心下疑惑極了。只是觸碰到她焦慮的眼神，又頓覺這才是她的真實情緒。慕佑天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坦白的道：「晚輩的爹爹，是慕佑天。娘親更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名為沈幽若。」
他話音剛落，卻驚訝的瞥見鬼谷老太周身都在顫抖個不停。她似乎經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情緒竟久久的無法平靜。
原本鬼谷老太還是精神抖擻的模樣，心情陰鬱之下，面龐一變，肌膚也隨之蒼老，眨眼之間便老了十歲有餘。
「這……」慕佑天見鬼谷老太的反應如此之大，心中頓時愈加沒有底氣。
他忍不住暗自在心中琢磨道：「難道這鬼谷老太認識爹爹或者娘親嗎？」
轉念一想，他很快便推翻了自己的推斷，慕佑天連連搖頭道：「不對！若是相識，恐在我來此地之時，爹爹和娘親便不會那般費力阻攔。」
對面的少年，英俊的面龐上儘是疑惑和不解之色。鬼谷老太似想到了什麼傷心之事，那雙看不出年齡的歷經世事的眸子卻越來越混濁。片刻之後，那雙眸子中竟然不自覺的蓄滿了淚水。
慕佑天見此情景，心下愈覺驚詫。
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鬼谷老太必定與他周圍的某個人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
許久之後，鬼谷老太終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以袖拭淚再次開口之時，面色和聲音皆變的十分平靜。
「你可我這鬼谷四處皆布滿迷煙，凡是踏入之人，皆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幻覺。他們聯想到的場景，皆是此生的心劫亦或是此生最覺得愧疚之事。在你之前，有無數人前來，他們皆死在自己的心魔之下。只有你慕佑天一人，闖過了我畢生所學布下的迷陣。」鬼谷老太由衷的讚歎道。
這些話，她並未有一句誇大其詞，皆是陳述事實所在。
猛不丁被人誇讚，慕佑天心中頓覺不好意思。少年的面頰有些微微的漲紅，神色恭謙道：「多謝婆婆盛讚！我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慕佑天低眉順眼，神色間並未半分驕傲，依舊是謙遜十足的模樣。
鬼谷老太面上閃過怪異之色，驚聲反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婆婆？」
慕佑天心臟一緊，頓覺尷尬不好意思，卻還是老實的點點頭。
只見那雙混濁的眸子里，再次溢出洶湧的淚水。
「我已經記不清楚有多久，未曾有人稱呼我為婆婆了。」鬼谷老太的神色間儘是落寞和憂傷。
慕佑天心中愈發的著急起來，他來此處並非是為了閑話家常，而是為了尋熒紅之蠱。只要一想到借蠱之事，他的心中便沒有底氣。
「婆婆，我……」慕佑天終是鼓足了勇氣，試探性的開口道。
他的話還未完整的表達出，只見那鬼谷老太隨即揚手制止了他，「你是否想要問我借蠱？」
「婆婆，晚輩明人之前不說暗話，的確是有此打算。」慕佑天恭敬的行了個大禮，坦誠說道。
只見鬼谷老太神秘一笑，繼而神秘兮兮道：「我或許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只是需要你以一個條件做為交換。」
慕佑天愣愣的盯著鬼谷老太那張看不出年齡的奇怪面龐，頓覺她似乎與傳言中的地域惡魔般的人物有著天壤之別。
「婆婆。只要能救人，莫要說是一個條件，即使是十個條件抑或是百個條件我也願意一試。」慕佑天神色堅定的說道。
鬼谷老太見面前的少年，如此的有誠意，頓覺十分欣慰。
她滿意的點點頭，唇角一彎露出一抹隱約的神秘笑意，再次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小鬼，莫要跟婆婆耍花招！在這鬼谷中，我若是想讓你死，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我自是知道婆婆的厲害！」慕佑天擰著眉頭，忙不迭的應答道，「究竟婆婆想要讓晚輩做些什麼，但說無妨。」
只見鬼谷老太面色一變，面色陡然變得怪異而凝重。
她沉默了良久，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終是忍不住再次開口道：「你可認得綠萍？」
鬼谷老太出奇不意的詢問道，聲音里有著明顯的刻意壓制的顫音。她的面色依舊很奇怪，慕佑天注意到她的神色間似乎有一絲愧疚和躲閃。
「綠萍姨娘？婆婆可認得綠萍姨娘？晚輩怎麼從未曾聽綠萍姨娘說起過？」慕佑天驚訝極了，忍不住連聲驚問道。
他原本以為這鬼谷老太即使有識得的人，也是自己的娘親，自是從未把鬼谷老太和綠萍姨娘聯繫到一起。
聽到慕佑天親熱的稱呼綠萍為姨娘，那鬼谷老太面色再次失控般一陣抽動。
慕佑天抬眸，恰好看到她那張被痛苦和負疚折磨的滄桑面龐。雖然她用了西域秘術來駐顏，但是神色間的滄桑卻是無論怎麼樣掩藏也無法消失的。
又過了良久，那鬼谷老太再次激動開口道：「你稱呼她為姨娘？綠萍不是你娘親的丫鬟嗎？怎麼會是你的姨娘？」
慕佑天並未多想，直接如實將自己家與綠萍的關係，悉數陳述了一番。他又見鬼谷老太似乎對綠萍格外關注，便順便將綠萍姨娘的近況一同告知於她。
一席話說的鬼谷老太淚水漣漣，神色間愈加的哀傷和痛苦。
慕佑天見她如此，愈發覺得這鬼谷老太與綠萍姨娘的關係不一般。他仔細觀察，這鬼谷老太似乎對綠萍姨娘格外的感興趣。
「婆婆，您的條件到底是何？」慕佑天忍不住，大聲而急切的詢問道。
那鬼谷老太斂了神色，端正而嚴肅的開口提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帶我去見綠萍。」
「什麼？」慕佑天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敢置信的驚聲反問道。
鬼谷老太緊緊的抿了下有些乾澀的唇，滄桑的眸子盯著慕佑天，再次開口說道：「我借給你熒紅之蠱，並幫助你救活那姑娘。但是我的條件是，你要帶我一起回去，我要見綠萍。我的條件就是如此簡單，我老太婆說話算話，必會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