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黑袍人指點
第兩百三十二章黑袍人指點
太子說著,轉過身看向了滿朝文武:「恰逢西域進貢,清單裡面正好有一隻千年雪狐。如果按照正常的上貢流程,等四皇弟從父皇那弄到雪狐的血,怕是最少得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於是四皇弟便打算劫皇綱,拿到千年雪狐三滴靈血,來救四皇子妃。」
話說到這裡,眾臣就算是再後知後覺,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紛紛看向慕辰。
從一開始,慕辰的臉上便始終保持著一片寧靜,彷彿在這天地間孑然一身,無論太子說什麼,全都充耳不聞,眼觀鼻鼻觀心,彷彿太子所言之事與他毫無關係,那劫走皇崗之人也不是他一般。
「老四,太子所言,可否屬實?」皇帝沉聲問道,一雙凌厲的鳳眸也隨著看向慕辰,面上波瀾不驚,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緒。
聞言,慕辰才緩慢抬頭,看向皇帝,薄唇輕啟道:「是,的確是兒臣劫走了皇崗。」
在劫皇崗的這件事上,幕辰承認他有些衝動了。如果當時他能冷靜一些,就應該派天地閣的人來做這件事。一但這件事由天地閣來做,無論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到他的身上。
但是當時的情況幕辰根本不想耽擱片刻,這件事就算重新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所以他根本不後悔。
大丈夫在世,活著就要坦坦蕩蕩。既然這件事是他做的,也沒有什麼不敢承認!
皇上聞言,面色漲紅,胸口不斷起伏,做了無數個深呼吸,心中似有驚天怒火。
他氣的不是幕辰劫走皇崗,氣的是這麼大的事情,幕辰竟然連一聲招呼都不打!但凡幕辰跟他打過招呼,即便他不同意,幕辰再去搶皇崗,也只是愛妻心切,尚可原諒。
可是現在,幕辰所做的這一切,還有沒有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裡?
盛怒之下,皇上怒而起身,一拍桌案,怒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去劫皇崗,朕著實是太慣著你了,竟然把你養成了如今這般無法無天的地步,你,你簡直太讓朕望了。」
言罷,一甩衣袖,龍袍上鑲金九龍張牙舞爪,九百顆南海珍珠一齊發出耀眼光澤,晃得人眼睛疼。
「兒臣劫走皇崗,是為救愛妻一命,兒臣不後悔。」緩緩跪在地上,慕辰輕啟薄唇,口中說出的話卻讓皇帝幾乎跳腳大罵。
幕辰啊,幕辰,到了這般地步,你仍不知錯嗎?哪怕你跪下求饒,為父也當從輕發落。
皇帝氣的手腳發顫,面色止不住地抽動。這個四兒子,他最看好的四兒子,今天簡直是要將他氣死了。
「好,好,好,好樣的,老四,你果真是好樣的。」
一連說了四個「好」字,可見皇上心中有多麼憤怒。
幕辰沒有說話,經歷過幽若的生死,他真的是有些倦了。
江山如此多嬌,引得無數英雄盡折腰。美人如此妖嬈,嘆一聲英雄難過關口。
可江山再大,美人再多,都抵不上他的幽若。
「四皇子,你可知罪?」皇帝氣過之後,陡然朗聲。言下之意,便是告訴慕辰,他會給予慕辰沉重的懲罰,絕對沒有一絲偏頗。
輕笑一聲,慕辰換了個姿勢,依舊跪在地上,朗聲道:「兒臣知罪。」
劫走皇崗,可大可小。皇崗本就是上貢給皇家的,若是皇帝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事便能就此揭過,可是幕辰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認錯的態度!
「父皇,當時四皇嫂危在旦夕,四哥只是一時心急,所以才未來跟父皇稟報,實際上四哥只是攔了一下皇崗,要了幾滴靈血,並不算是真的劫皇崗,還請父皇明鑒!」幕軒見狀不妙,趕忙站了出來。他很了解父皇的脾氣,這時候只要幕辰說幾句軟話,父皇肯定會從輕發落的,他相信幕辰肯定也能看的出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四哥連一句軟話都沒說。
皇上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幕辰開口。
朝中不少大臣已經看出來了,皇上生氣歸生氣,但心裡還是希望四皇子能夠承認錯誤的,現在七皇子站了出來,只要四皇子順著七皇子的話說下去,這件事基本上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太子站在一旁,此時恨得牙根直痒痒。這種情況連大臣們都看的出來,更可況是他。
今天他將這件事說了出來,便等於是正式撕破了臉。如果今天在朝堂上不能將幕辰搬倒,那他這個太子估計也差不多要做到頭了。
就在太子想著待會要如何應對的時候,幕辰終於開口說話了,但卻只有五個字:「請父皇責罰。」
一下子,滿朝文武嘩然,就連太子也楞了。
四皇子這是在做什麼?這是擺明要跟皇上對著幹了?
「四哥……」幕軒看著幕辰,他多少能夠理解一點幕辰現在的心思。
不管幕辰的心裡是怎麼想,此時的太子心裡簡直要樂瘋了。
「好。」皇上看著幕辰,臉色陰沉無比,當即便道:「傳朕旨意,四皇子罔顧朝綱,大逆不道,即刻起回四皇府面壁,未經召喚,不得入朝。」
這個懲罰說嚴重到也不嚴重,說不嚴重,卻是十分的嚴重。
主要還是看皇上,如果這一次皇上真的是生氣了,以後不再召見四皇子,他就永遠不能入朝。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幕辰的身上,看他要如何應對。
幕辰依舊沒有表情,他跪在地上,對皇上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兒臣,謝主隆恩。」
聲音不大,卻如同如雷貫耳。
四皇子被逐出宮廷,未經召見,用不得踏入皇宮.
而太子有免死令牌護著了,皇太后已經擺明了一切都為太子。
這件事猶如平地驚雷一般震動朝野,現如今朝堂上的局面已經一邊倒,不少人都已經開始傾向太子,太子在朝堂上的地位似乎開始穩固了。
五皇子府。
一身黑袍人無端出現在五皇子寢宮中,悄聲無息。
正在午休小憩的慕白霍地睜開了眼睛,從床榻之上一躍而起,一把抽出掛在床圍上的寶劍,朝著黑袍人砍去。
然而等他看清來人後,立即將寶劍撤了回來,由於之前去勢很猛,收回來時有些吃力,慕白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寶劍。
黑袍人背對幕辰,全身籠罩在一層黑色的陰影中,似乎對慕白剛才的出手完全沒有感受到。
「恭喜五皇子,賀喜五皇子。」黑袍人的聲音有些沉悶,甚至聽上去有些衰老。
「閣下說笑了,我何喜之有?」
慕白行至桌案處,倒出兩杯茶水,期間有一兩滴溢出來,落在桌案上,滿桌都泛起一股茶水特有的清香。
「請。」
說著,慕白將一杯茶水飛置過去,只見那黑袍人回身一揚手,穩穩的捏在手中,身雖動,但人卻轉過來。
「好茶。」
濃郁香甜,喝在口中,輾轉反側,唇齒留香。
黑袍人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復又放置於桌案處,發出輕微「咚」的聲音。
「茶也喝了,不知閣下今日來此,有何貴幹?」五皇子皺眉問道。
聞言,黑袍人似輕笑了一聲,道:「五皇子,如今四皇子已經被太子拉下馬,不知五皇子接下來,有何打算?」
還能如何?幕辰已經構不成威脅,他又掌握了一點太子犯錯的證據,接下來只要步步為營,小心行事,太子之位早晚是他的。
可聽黑袍人這話,好似他有什麼更好好主意?
「本王暫時並沒有任何的打算,不知閣下有何高見?」
黑袍人像是知道他會這麼問一般,桀桀笑了兩聲,道:「四皇子沒了,但是太子還在,並且皇太后在撐腰,只要太子也沒了,能登上大位之人,就只剩下你了。」
慕白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黑袍人的意思是讓他對太子下手,這件事他當然要做了,慕辰已經被趕出去了,雖然父皇不喜太子,可是太子背後是麗妃和皇太后,更加是張氏一族,這就比較棘手。
更主要的是,那個免死令牌救了太子一次,現在如何再扳倒太子。
現在這個局勢有點看不懂了,而且慕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的是,他現在雖然有一些兵權,但在朝中並沒有太多的支持者,一但他將那點證據交上去后,沒有人站在他這邊,反倒幫太子說話的話,真的有可能前功盡棄。
所以慕白的打算是先低調一些,他太清楚太子的為人了,好大喜功,目中無人,早晚還會犯錯,等他下一次犯錯的時候,自己再拿出這些證據,父皇肯定會廢掉他的太子職位。
於是,慕白便開口道:「現在還不行,我在朝中的支持者太少了,萬一打蛇不成,反被蛇咬,那可如何是好?」
「倒也未必。」黑袍人冷冷一笑:「我向你推薦一個人,如果你能將其拉攏過來,這太子之位,保證就是你五皇子的!」
「哦?」慕白輕挑了一下眉目。「是誰?」
「沈丞相。」
「沈丞相?」慕白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