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披著面具久了,便再也摘不下來了。
沐雨珊使出渾身解數,只求能留住林延卿,只要能離開百花樓,她便覺得那是另有天地。林太師是晉王的老師,所以來日就算蘇嫻要追究,想來晉王也會顧及兩家的顏面,不敢對自己怎麼樣。
這果然是最好的選擇。
只不過這事兒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林延卿去百花樓的次數多了,難免會撞見熟人。
他從不會在百花樓過夜,是以與沐雨珊辦完事之後,總會回太師府去。
「兄長?」
身後一聲喊,驚得林延卿一身冷汗,但隨即又快速恢復了最初的文質彬彬,「靖安?」
「兄長,你……」林靖安是看著林延卿從百花樓里出來的,「兄長是要回家嗎?」
「是!」好在林靖安沒有多問什麼,是以緩解了林延卿的尷尬。
兄弟兩個一前一後的往太師府走去,林延卿道,「靖安,你最近好像很忙,這麼晚怎麼還在外頭?」說這話的時候,林延卿還是畢竟心虛的,生怕林靖安反問自己。
可總不說話也不是個事,總得試探試探才是。
林靖安笑道,「兄長不知道嗎?元宵之後咱們文社正在廣發英雄帖,以詩文會友,這不我自然是忙了一些,眼下剛剛整理了一些詩集,挑選出精選之材。」
「原來如此。」林延卿點點頭,兄弟兩個相顧無言回到太師府。
卻沒想到林太師也沒睡,兩人一進門便被管家請到了書房。父子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一會,林儼才幽幽然開口,看著林延卿開了口,「聽人說,你們兄弟兩個最近都早出晚歸的,到底在幹什麼?」
近來這卓君御成親,京城裡頭什麼都擱置了,除了兵部和晉王府要了解邊關大事,解決他國軍隊在大齊邊關屯兵的問題,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麼要緊的大事。
「爹!」林靖安剛要開口,卻被林儼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見狀,林延卿當即笑道,「最近靖安不是在弄什麼文社之事嗎?我就跟著幫點小忙,偶爾還得去一去六部衙門。雖然兒子只是個主簿,然則父親也說過,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是以凡事都得親力親為。」
林靖安沒有吭聲,林儼又道,「靖安,是這樣嗎?」
「額……是!」林靖安垂眸,俄而笑道,「父親,怎麼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呢?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這些日子我與兄長一直在外頭,也不知家裡的事情,勞累父親擔心,著實是兒子的不孝。」
「家裡沒什麼事。」林儼起身,「都回去睡吧!」
林靖安起身行禮,「那父親也早點休息!」
語罷,林延卿也跟著行禮,跟著林靖安快速離開書房。
出了書房,林靖安的臉色便不太好看,是以一直沒跟林延卿說話。
臨了,林延卿笑道,「你是在介意我方才所言?」
「兄長為何要欺瞞父親,連帶著我也跟著兄長……」林靖安輕嘆,「這風塵女子也沒什麼不好,兄長何必如此呢?自古俠義,風塵居多,何來那些顧忌?」
林延卿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場愣了半晌,「你們讀書人不是最看不起……」
「讀書人也不全是迂腐不堪的,兄長這話可是一竿子都打死了。」林靖安無奈的笑笑,「只不過兄長,以後莫要在拿我當擋箭牌,若是叫人知道,我這廂……」
「就這一次!」林延卿道,「以後都不會了,回去睡吧!」
林靖安作揖,然後迴轉自己的房間。
見著林靖安離去,林延卿冷哼一聲,「裝什麼清高才子!」轉而拂袖離開。
管家進門的時候,林儼負手而立站在窗口。
「太師。」管家行禮。
林儼輕嘆,「靖安說謊了,他不像延卿有些話能順手捏來。所以方才,他不敢看著我。」
管家點點頭,「大公子近來跑百花樓跑得很勤。」
「慈母多敗兒。」林儼揉著眉心,似乎有些頭疼,「他看上了哪個姑娘?」
「早前看中了一個叫牡丹的,現在和一個叫蓮姑娘的走得很近。」管家低低的開口,說著又上前一步,「太師,這大少夫人那頭……已經知道了一些,雖然大少夫人脾氣好,可若是真當生了氣……」
林延卿娶的是也是將門虎女,乃是王大將軍的女兒,雖然王婉兒脾氣好,但若是真的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這夫君長久不歸家,而王婉兒自己又懷著身孕,一旦回了娘家,這事兒可就鬧大了。
「逆子!」林儼冷斥。
管家問,「太師,如今該怎麼辦?您也知道,前兩年這揚花姑娘的事兒,大公子跟大少夫人還鬧了一場,您叫人處置了那姑娘,此後大公子便收斂了一些。可如今……如今難道要再來一次,怕是大公子會記恨吧5;151121779088459?」
「既然強求不得,那我就成全他。」林儼眯了眯眸子,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朝上爾虞我詐難不住他,誰知這家裡的兒子卻是個不爭氣的,果真是……
管家愣了愣,「太師的意思是……」
是夜,這百花樓里便來了一人,點名要見蓮姑娘。
消息傳到晉王府的時候,桑榆剛剛醒轉,這一覺睡得太沉了,是以夕陽拿著消息進門的時候,桑榆還靠在床柱處發怔。神思倦怠,美眸惺忪。
「姐姐可覺得好些?」夕陽忙問。
桑榆點點頭,「好些了,是百花樓的消息?」她看了一眼夕陽手中的東西。
夕陽頷首,當即把密信遞上,「剛來的消息,說是沐雨珊出了點事,算是急件。」
畢竟這沐雨珊和卓君御等人,都在百花樓的格外關注名單上。
聞言,桑榆趕緊打開了信件,「有人把沐雨珊贖走了。」
眉睫駭然揚起,夕陽不解,「誰這麼大的手筆?花娘怎麼能夠放人呢?」
「百花樓的規矩自然是出得起錢,就能買得了人。不過因為我的叮囑,所以對方出了令牌,花娘才不得不放人。」桑榆面色微白,「是太師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