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方芷韻是個不死心的,這倔脾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打同情牌一準錯不了。
這事兒是她挑起來的,連帶著那些叔伯都沒辦法為她說話,她便自知落了下風。
為了挽回大局,她只能跪在別院門前請罪。
「朔哥哥,韻兒知錯了,還望朔哥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念在韻兒無知的份上,原諒韻兒吧!」方芷韻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那叫一個催人淚5;151121779088459下。
「韻兒從小沒了爹娘教誨,是以孤苦無依,不知禮數,還望朔哥哥寬宥。朔哥哥大人有大量,饒了韻兒這一回吧?」
「若是朔哥哥不解氣,可拿這荊條狠狠的打韻兒一頓,韻兒絕無怨言。韻兒知錯了,韻兒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沐姑娘的性命,請朔哥哥成全!」
說完便正兒八經的磕了頭,瞧著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別院的大門依舊關著,李朔正在查看公文。
桑榆揉著自己的手腕,雖然被蛇咬傷,但如今並無大礙,只是她還得繼續裝病,是以不可隨意走動。
李朔在哪,她就得在哪待著,不能輕易叫人看出端倪。
在房間里走了兩圈,桑榆歪著腦袋瞅著波瀾不驚的李朔,「爺的耳朵不好使。」
「就你耳朵好使,外帶著醋勁也夠大。」李朔不冷不熱的回她一句,依舊埋頭批閱。
「我這醋勁算什麼,比起門外頭那個,可是差了千萬里。」桑榆翻個白眼,「我饒是有點醋勁,也沒想著殺人滅口,這般惡毒。」
「外頭那位可就不一樣了,為了得到晉王殿下,不惜下血本殺人。」桑榆湊上前,瞧著冷眼看她的李朔,「殿下是鐵石心腸,怎麼一點都不感動呢?」
李朔突然抬起筆,在她的眉心點了一下,驚得桑榆當即直起身子,與他保持了距離。
可是眉心處,卻被他點了一顆「黑痣」,暈開少許墨香。
桑榆凝眉,走到鏡前瞧了瞧。
「再敢亂說話,爺就給你臉上刻個醋罈子。」李朔邪笑兩聲,「只是爺的小榆兒膽子有些小,何以旁人可以為了爺殺人,你卻只知道沖著爺撒氣?」
桑榆撇撇嘴,「今日這外頭哭得這樣慘,改日就該輪到我哭得這樣慘了。」
「原來你是在害怕。」李朔凝眉看她,極是好看的鳳眸微微眯成狹長的縫隙,眸中晦暗不明,「早前的氣魄被狗吃了?」
「我這氣魄到了方姑娘跟前,還真不算什麼。」桑榆起身,重新走到他跟前,「軍中有人跟方姑娘裡應外合,殿下覺得這事好玩嗎?」
李朔笑得涼涼的,「然後呢?」
「然後殿下放長線釣大魚,把我這魚餌給放了下去。」桑榆輕嗤,「於是我就成了俎上魚肉,只等著脖子上的一刀落下。」
「你覺得爺會讓人動刀子嗎?嗯?」他尾音拖長,音色靡靡,透著幾分魅惑幾分涼薄。
魅惑和涼薄本是相悖的字眼,可放在他身上卻彷彿一點都不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