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不行!
顧寒霜跟蘇伶婉說,其實從很早,她就已經想好了對付顧筠之的辦法,只不過直到確定蘇伶婉還活著的時候,她才開始布局!
聽了顧寒霜話,已然坐回到椅子上的蘇伶婉,不禁輕嘲一笑:「我發現……你們顧家的女人,還真是……特別喜歡布局!」
顧寒霜微怔,隨即笑了笑,難得心情不錯的,自我調侃道:「許是顧家的血脈,本性便是如此!」
「也許吧!」
蘇伶婉輕笑了下,緩緩勾起了唇角:「說說你的法子吧!」
「我手裡,還有一步棋!」
顧寒霜斂手,靜靜的看著蘇伶婉。
蘇伶婉聞言,黛眉一擰。
忖度了下后,眉心輕輕舒展開來:「你指的是柔兒?」
「皇後娘娘果然聰明!」
顧寒霜毫不吝嗇的,誇讚了蘇伶婉一聲,然後將手肘支在桌上,迎上蘇伶婉的視線,輕道:「去年的事情,柔兒從頭到尾,都參與在其中。她的證詞,才是最可信的!柔兒她一直鍾情於顧筠之,但是我一早便布局,讓她以為顧筠之因為她的身份,而看低她,我會從這件事情上著手,讓她出面去指證顧筠之!」
「柔兒,不過一個丫鬟罷了,人微言輕的!」
聽完顧寒霜的話,蘇伶婉不禁眸色深深的,看著顧寒霜,挑眉說道:「我覺得,由你來指證顧筠之便成,你何苦如此大費周章?」
顧寒霜垂眸,沉默不語,然後眼睫輕顫了下,到底苦笑道:「我這不是,想要全身而退嗎?」
聞顧寒霜此言,蘇伶婉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聲音微沉道:「我既然答應你,會保你一條命!你便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顧寒霜聽到蘇伶婉的話,緩緩斂了唇畔的苦笑。
有些不自在的,撫了撫並不散亂的鬢髮,她故作糾結,嘆聲說道:「顧筠之以為我是顧明珠,所以以整個顧家,保全了他和我性命!顧家全家被抄斬之後,他和我雖然都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可是到頭來,他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不是?」
「所以?」
蘇伶婉高高挑起的眉尾,輕輕動了動,微微側目,斜睇著顧寒霜。
「所以……」
顧寒霜斂眸,無奈抿唇:「我擔心,我若親自出面,以他的性命,來保全自己的性命,也會如他的結局如出一轍!」
「你這是……」
蘇伶婉高高挑起的眉尾,緩緩落下,斜睇著顧寒霜的雙眸中,有光華一閃而過:「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想要將事情做到萬全!」
顧寒霜現在,確實不信蘇伶婉。
不過,即便不信,她的嘴上卻不能說自己不信!
緊蹙著眉心,看著蘇伶婉,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幽幽聲道:「倘若是我親自出面指證顧筠之的話,世人都會覺得,我是景陽宮事件的參與者!可那個人,如果換做柔兒的話,意義就不一樣了!我只需裝作偶爾從柔兒那裡得知真相,驚怒之下,將她送到了皇上和皇後面前……這樣的話,我便能從那件事情里脫身……」
「可是你,現在以顧明珠的身份活著!」
蘇伶婉沉眸,再次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顧明珠不只是景陽宮事件的參與者,還是始作俑者!」
只見顧寒霜看著自己,她緩緩一笑,便再次冷冷聲道:「即便她已經死了,可是我還是想要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即便這個代價,只是名義上的!」
聞言,顧寒霜面色一僵!
蘇伶婉看著顧寒霜:「顧二,這世上,很難有什麼事情,是可以做大萬全的!你不能,我不能,即便是皇上,他也不能!」
「真的不行嗎?」
顧寒霜站起身來,迎著蘇伶婉的雙眼之中,帶著幾分乞求之意:「即便事後,立即對外宣稱,我暴病而亡,那也不行嗎?」
「倘若我不知道,顧明珠在去年景陽宮之事里,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或許會答應你!但是現在……」
蘇伶婉身形微轉,與顧寒霜面對面,四目相對:「不行!」
她必須要讓世人,都知道顧明珠的所作所為。
讓顧明珠這個名字,背負著她應該背負的枷鎖,從這個人世間消失!
在蘇伶婉說不不行二字的時候,顧寒霜整個人的神情,都跟著萎靡下來。
見顧寒霜如此,蘇伶婉緩步上前,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柔兒不過一個丫頭,身份到底不夠,這件事情,還是由你出面,才最為合適!再者說了,便是死,死的那也是顧明珠,我又不是真的讓你去死!」
「可是……」
顧寒霜側目,端視著蘇伶婉的手,苦笑著說道:「顧家,如今在世人眼裡,只剩下顧筠之和顧明珠兩個了,身為顧明珠的我,為什麼要去指證自己唯一的親人呢?這說不過去啊!」
蘇伶婉眉頭一皺,看著顧寒霜,眸色微沉:「良心發現,行不行?」
顧寒霜聞言,不禁笑了起來:「皇後娘娘這個理由,朝廷百官不會相信的!」
蘇伶婉冷笑了下:「朝廷百官信不信,沒有多大關係,關鍵是,皇上他信就行了!」
聽她這麼說,顧寒霜那顆高懸的心,不但沒有放下來,反倒狠狠的在胸腔里顛簸了兩下!
只要皇上信了就行了!
是啊!
只要皇上信了,那就行了!
可是……
「皇後娘娘,我覺得我的法子,是目前看來最好,也說的通的!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顧明珠橫豎已經死了,只要能夠除掉顧筠之就行了啊!」
蘇伶婉靜靜看著她,思緒轉了幾轉,然後輕拍了拍顧寒霜的肩膀,語帶無奈,卻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你說這麼多,到底還是不信我!但是顧二,你想過沒有,你並非真正的顧明珠,我若真的不想讓你活,你還能活嗎?」
聞言,顧寒霜心下一沉,緊咬著牙關,搖了搖頭。
「你現在,沒有別的路可選,只有一條,那便是信我!」
蘇伶婉見顧寒霜搖頭,語氣沉沉的,如是說了一句,然後收回自己的手,轉身向外走去:「你的法子,我已經聽過了,實在不怎麼地,這件事情,我會照著我的想法行事!你只需配合便是!」
語落之時,她已然出了門。
獨留顧寒霜一人,神情複雜的,站在屋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