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狡辯！

  當初，在蕭玄宸從江東趕回皇宮之後，也曾調查過當初出事之時，景陽宮寢殿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景陽宮一方，除了容情外，沒有留下活口。


  事情的大概，他也只能是從沈太后和容嬤嬤口中得知的。


  當時，她們說的是，景陽宮的那把火，是真姑姑放的，而皇后從始至終，都沒有阻攔。


  事情，說到這裡，已經跟蕭玄宸所知的，差不多可以對上了。


  真姑姑……


  她曾在冰冷的深井之中，給了他生的希望。


  她的身份，雖然是宮婢。


  但是在他眼裡，卻更像是親人！

  而小荷，她是他家婉婉身邊，最為親近的人。


  她們……


  她們，為了給蘇伶婉拖延時間，讓她等到太皇太后的救兵，選擇了犧牲自己！


  想到這些，他心下五味雜陳！


  他身邊的蘇伶婉，則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她沒有以前的記憶！


  自然，也根本就不記得真姑姑跟小荷！


  但是，即便如此，在聽聞真姑姑和小荷，為了拖延時間，由小荷易容成了她的樣子，兩人私自返回了景陽宮時，她的心裡，還是忍不住如刀絞一般！

  到底是多深的情分，可以讓人，為了另外一個人，而捨棄自己的性命？！

  她們，一定是她身邊，至親至近之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卻仍舊難以抑制，自己身上的顫抖之意，蘇伶婉緊鎖著黛眉，抬眸看向蕭玄宸，口中喃喃自語的同時，那雙原本明亮的雙眸之中，已然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們為了我，甘願捨棄了自己的性命……她們為了我……為了我……」


  可是她……該死的卻不記得她們！

  她的腦子裡，一點她們的印象都沒有！

  「婉婉，你別這樣！」


  蕭玄宸感覺到蘇伶婉的輕顫，心下一陣疼惜，動作輕柔的，攬著蘇伶婉靠在自己的肩頭，他聲音微沉：「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的！」


  「是啊！」


  唐安看到蘇伶婉一臉悲痛，且自責的模樣，在蕭玄宸聲落之後，也跟著出了聲：「當初在景陽宮起火之後，皇後娘娘得知小荷為了拖延時間，易容成皇後娘娘的樣子，跟著真姑姑一起回了景陽宮，當即便受了刺激，險些丟了性命！」


  聽到唐安的話，蕭玄宸面色驟然一沉！

  靠在他懷裡的蘇伶婉眸光一閃！

  就在她轉頭，看向唐安的時候，癱倒在地上的穀雨，忽然弱弱出了聲：「那個時候，若非是秦王殿下趕到，皇後娘娘只怕，早就已經死了！」


  聞聲，蘇伶婉剛剛轉道唐安身上的視線，驀地一滯，轉瞬便回到了穀雨身上：「你這話什麼意思？」


  穀雨提了一口氣，用力咬了下舌尖兒，說道：「當時皇後娘娘命懸一線，若非王爺趕到，在您身上用了忘情之毒，只怕皇後娘娘當場就會死在冷宮裡！」


  忽地，蕭玄宸輕嗤了一聲，輕挑著劍眉，臉色哂然的看著穀雨：「照你這麼說，他蕭慕雲在皇後身上下毒，將皇后偷偷帶你皇宮，朕還要感謝他了？」


  「沒錯！」


  穀雨落了一口氣，輕喘著說道：「那個時候，皇後娘娘命懸一線，只有忘記了所有，才能保住性命……那個時候，皇上不在宮裡，太後娘娘咄咄逼人，王爺不把皇後娘娘偷偷帶出宮去，難道等著太後娘娘找到皇後娘娘，然後置皇後娘娘於死地嗎？」


  「狡辯！全是狡辯！他將皇後娘娘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宮去，又帶去了江南，只是為了躲避太后嗎？」


  蕭玄宸聲音沉下，眸光如刀似刃的，直勾勾的看著穀雨，一張俊臉，已然黑沉的如鍋底一般：「事到如今，你死到臨頭，竟然還在為你的主子狡辯，當真是個忠心的好奴才！」


  穀雨在他冷冽的眸光下，心下不由暗暗一顫！

  她是個好奴才！


  這話絕對沒錯！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現在她知道，自家主子犯的是天大的罪事！

  卻還是想要盡己所能的，為他開脫！

  想到蕭慕雲在江南時，對蘇伶婉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深吸了一口氣，微啟唇瓣，正準備再次出聲之時，她身邊的唐安，忽然幽幽冷道：「皇上說的沒錯，穀雨所說的一切，確實全是狡辯！」


  如蕭玄宸早前那般，緩緩的，在穀雨身前蹲下身來，唐安看著穀雨的眼神，也帶著深沉的冷意：「忘情蠱毒的蠱種，早在景陽宮出事前幾個月，便已然種到了皇後娘娘的體內，景陽宮出事之後，秦王殿下不過是將沉眠在皇後娘娘體內的蠱種喚醒罷了……」


  說到這裡，他倏地冷笑了下：「穀雨，你莫非是要說，秦王殿下能夠未卜先知，早在幾個月之前，便算準了景陽宮會出事，所以一早就已未雨綢繆？」


  「我……」


  穀雨知道，自己的狡辯，是多麼的蒼白。


  在唐安的逼問之下，她的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然後再無一絲血色！

  見穀雨如此，蘇伶婉不禁輕嘲一笑。


  視線冷冷的，落在穀雨那張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她心裡彷彿有一把無名火，在不停的竄動著，竄動著，卻始終都找不到出口！


  「罷了！」


  心煩意亂之下，有眼淚不爭氣的滾落而下，她緊咬了下唇瓣，對蕭玄宸澀然聲道：「讓他們都下去吧！我現在好累好累……」


  「好！」


  心下，因蘇伶婉的眼淚，而陣陣抽痛著，蕭玄宸在應了一聲好后，視線掃過蘇少卿和唐安！


  兩人會意，雙雙躬身行禮。


  須臾，大殿里的人，悉數都退了下去。


  金鑾寶座之上，一直被蕭玄宸攬在懷裡的蘇伶婉，忍不住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嘶喊道：「大哥哥……我心難受！好難受！好難受！我是個人啊！不是石頭，不是木頭！我也是有感情的！蕭慕雲和穀雨……他們怎麼能不顧我的意願……他們怎麼……怎麼能那麼對我？」


  「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緊抱著蘇伶婉的蕭玄宸，雖然眉宇緊皺著，但是眼底的愛戀，卻絲毫不掩！


  薄而性感的唇，微微抿起，他低垂著頭，依依不捨的輕吻著她眼角的淚珠，用力順著她的後背，輕聲哄慰道：「別哭了，那些人不值得讓你落淚，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