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不苦的,是假的
我就說,霍少寒總是交給我許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比如此刻,我以為這個哲理,是他在教給我婚姻的真諦!
大抵,所有的婚姻,亦如此。
兩個人在一起,講的從來都不是道理。
所以霍少寒同我說,只要我想讓他出庭,他便出庭,按我想的做就好了。
他說,「葉子,以後我們在一起,我不會給你在我面前低頭的機會。」
意思是,他永遠都不會讓我在為難之處,還需要求他。
我只需告訴他,我是怎麼想的就可以了。
我想,有夫如此,還有何求?
去看電影的路上,我就挽著他的手,將自己的小手,用力的塞進他的大掌心裡,無比愧疚的垂下了頭,「本來,我想同你看電影是……」
「別說!」霍少寒在我出口之前,率先阻止了我。
他將手指抵在我的唇上,「我們看電影,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劑而已,今天會有,明天會有,以後還會經常有。」
要怎麼辦?才能不愛眼前這個男人。
要怎麼辦?才能不將自己的真心都交與他。
聶銘宇,你看,我不是不能對得起你,而是,我無法對得起你!
只因,我若不負你,我負的,不止是一個深愛我的男人,還有一個早就沉溺於愛的自己!
我以為,讓霍少寒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出庭,是一件特別委屈他的事情,霍少寒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早就做好了打算用美人計……看電影,不過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環節而已。
可我怎麼想到,還沒到電影院,我的男人,就給了我足夠消化許久的驚喜。
這看電影,竟然真的變成了看電影。
就只是單純的看電影。
我跟霍少寒,我們兩個,單純的看一場電影。
坐在漆黑的電影院里,看著電影里的鏡頭片段式的閃過,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一起躁動!
我在電影里看到了最骯髒的人性,也在電影里看到了世間的美好和未來的希望。
我緊緊的握著霍少寒的手,問,「寒,你說電影里那個初中老師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畢業之後,就真的不愛劉淑芬了嗎?」
霍少寒就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髮絲,以至於把我的劉海都弄亂了。
他說,「他只是沒弄明白愛是什麼罷了。」
我訝異,似乎沒聽懂他的註解,「什麼意思?」
霍少寒就嗤笑,「如果不愛,何必執拗……如果真的不愛,又何必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都分的那麼清楚仔細呢?如果不愛……最後劉淑芬同他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他又何必回頭呢?」
「劉淑芬的死活,又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怎會在她死之前,就體味到了什麼……」
我忽然明白,這一場電影,這樣,才算是真的看懂了。
原來,有時候我們不是不愛,只是選錯了愛的方式而已。
我們有時候,不過是活在自己編織的故事裡。
從上中學開始,我便喜歡看小說,將所有可以收集到的小說都看個遍,後來上了高中,就開始流行網路小說了,一直到現在,網文這個詞,已經普及到了男女老少。
細細想來,我跟江姚看過的小說,都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三位數了。
我不能清晰的記得每本小說里的詳細劇情。
可總可以依稀記著,大多數的男女主人公,都是深愛著對方,卻又難免互相折磨,他們,都是用錯了愛的方式。
而我跟霍少寒,很奇怪,我們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對的。
也會有誤會,也會有吵鬧,也會有分離,但……好像一直都很對。
算起來,霍少寒始終都義無反顧的站在我的身邊,無論是台前還是幕後,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我們的愛情里,除了當初的葉佳音,幾乎沒有太多的磨難。
我們的愛情,始終都很堅定!
迫使我們直至如此才能肆無忌憚的相擁的,不過是生活的苦難而已。
還記得江姚曾經同我說過,佳宜,你太苦了。
我就赫然想起當初江姚身上那一百多道傷痕!
我真的很想反問一句,「江姚,你不苦嗎?」
在這個世界上,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想要因為真愛走到一起,怎麼可能會不苦呢?
不苦的,是假的。
如果江姚不是經歷了一段九年戀愛的情變,又碰上沈一鳴得了抑鬱症,又怎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而我呢?
想一想,在跟霍少寒的這段感情里,我又付出了什麼,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人總是要看看身邊的苦難,才會覺得自己活的更加真實,更加有意義一些。
開庭的這天,是陽曆6月25日。
入夏了。
隨著季節變換,我們身上的衣服,已經從厚大衣,變成了輕便的連衣裙。
早晨去的時候,強烈的日頭掛在空中,還很耀眼。
可是到了臨近中午,天空中,就飄來了幾朵陰雲,天,瞬間陰沉了下來。
果然,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於是,庭審的結果,也就伴隨著這一場風雨,出來了。
因為宋辭的辯護律師是李璐花了重金提前找好的,整個庭審的過程,她已經事先演繹了無數遍。
為此,她準備了很久,努力了很久。
她唯一需要的,不過是霍少寒的出庭沉默!
她只需要霍少寒的配合而已!
我也是到了開庭審理的中段,望著眼前好像早就被演繹過無數遍的現場,心裡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李璐哭著去找我……不過是幌子而已。
那一天她去,並不是沒有辦法。
她其實早就想到了辦法。
她其實早就從律師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只要霍少寒出庭,不再據理力爭宋辭當時所起的關鍵作用,這場官司,他們就能打贏,她就能夠替宋辭翻案!
而李璐跑到我的住處,哭喊著說沒有辦法……不過是沒有把握我會幫她而已。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有些凄哀的扯了扯唇角。
其實我很想說,我一直都是有人性的不是嗎?
如果真的覺得我不會幫忙,又何必找到我的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