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天亮，我去接你

  雙方，都沉默了。


  話筒里，只剩下彼此平穩起伏的呼吸聲。


  可儘管如此，依然捨不得掛，還將手機用力的往耳邊貼了貼，好似這樣，心就能靠的更近一些。


  好像，霍少寒，就一直在我的身邊。


  我說，「寒，我需要你給的勇氣。」


  我不知道在這樣一個過節的氣氛里為什麼要說這樣一句話，但卻恰恰是反映了內心的真心話。


  霍少寒卻是一瞬間就洞察了我，「你已經在為他傾斜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能聽到他粗喘的氣息。


  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我……沒有。」極力的想要辯解。


  可就在我著急著如何解釋跟聶銘宇之間的關係時，卻突然聽到聽筒的那端傳來一個溫柔的女人的聲音。


  「少寒，你怎麼在這兒呢？阿姨叫你吃堅果了。」


  轟！

  我的腦袋狠狠的詐了一下！

  聲音一下子就抖成了篩子，「誰？是辛潔嗎？你……跟她一起過的年？」像炮竹一樣，我不停的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


  就聽到霍少寒更凝重的呼吸聲，「我媽叫她過來的，我在霍宅。」


  我忽然就忘記了呼吸。


  明知道，滕素蘭就是中意辛潔這個兒媳婦的，也明知道辛潔對霍少寒是一片痴心，不要說過這一個年，就是接下來過一輩子的年，恐怕她都願意年年都在霍家過。


  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一個月沒有聯繫，心心念念期盼了那麼久，最後的結果，卻是在這一通寶貴的電話里，還是聽到了旁的女人的聲音。


  我本不是這麼矯情，也沒有這般脆弱。


  可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心裡就是柔軟脆弱的一塌糊塗，好像恨不得電話那端的那個男人，將所有的寵溺和愛都放在我一個人身上，才是對的。


  「怎麼了？」看我好久不說話，霍少寒不由問我。


  我用力咽了咽口水，依然沒吱聲。


  辛潔的聲音又開始不清不楚的跳躍，「少寒，你在跟誰講電話？」


  後來，我聽到一聲劇烈的關門聲，電話那端變得寂靜了，霍少寒又開口，「說吧，怎麼了？」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說一個字。


  想來，霍少寒是將自己關在了一個安靜密閉的房間里。


  這樣，我們兩個所在的空間，就更加靜謐了。


  我們彼此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出奇默契的重合，後來，霍少寒就慢了一些，我快了一些，再後來，他又快了一些，我慢了一些。


  我們如此反覆良久，我才緩緩道，「沒事……掛了吧，早點睡。」


  還是沒熬過心裡的沮喪。


  霍少寒卻很冷靜，沒有著急回答我，我等待的那一分鐘里，就更是煎熬的受不了。


  終於決定失望的掛掉電話，霍少寒的聲音才再次響起，「等一下。」異常冷靜。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還有什麼事嗎？」


  霍少寒就說，「不要不開心，葉子。」


  我的眼淚幾乎就奪眶而出。


  真的受不了他說這樣的話，倔強的反駁，「我哪有不開心！大過年的，我很開心！」


  他說，「你這樣逞強，我會心疼。」


  我就爆發了，忍不住將所有的情緒瞬間都傾瀉出來，「我也不想逞強！我也不想這樣口是心非！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霍少寒？你一個月都沒有聯繫我！我以為你吃醋了，所以趕在零點給你發信息，就是想著先給你示好，你是打了電話來，可沒說兩句體己的話，就出現了辛潔！所以，你是忙著跟她在一起過年才沒有給我任何的信息和打一個電話嗎？」


  「還是說，這一個月，你們都一直在一起？」


  我說，「不管是出於無奈還是什麼，霍少寒，難道你不覺得你都該給我解釋一下嗎？」


  「信任，是建立在溝通的基礎上的！如果你就這樣一直保持沉默，只用一句心疼來對我，我要怎麼相信這句心疼的分量！」


  「少寒，你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最後這一句，我不知道自己說的有多卑微。


  也許，這一個月雖然看似過的開心，可是隱藏在表面之下的，卻是我們都看不見的冰冷。


  原來，情緒，早已堆積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

  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冷落。


  被冷落一個月後的第一通打在大年夜的電話，讓我失望了。


  我歇斯底里了。


  霍少寒就繼續在那端沉默。


  沉默。


  依然是沉默。


  我瘋了一樣的要去扣斷電話！可還是不忍心，捨不得……


  我在等，等霍少寒的解釋。


  可……還是沉默。


  最終，我一怒之下，還是掛斷了電話。


  「再見！」我對著手機狠狠的喊了一聲。


  掛斷之後，卻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都跌落在床畔，難過的用腦袋枕著床頭的靠枕，難過的情愫緊緊的包裹住自己。


  其實我也很懊惱，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耍這樣的脾氣，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了，居然還這樣沉不住氣。


  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就是怎麼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我低頭，不停的看手機，不停的看手機屏幕，還是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終於，兩分鐘之後，霍少寒打了過來。


  我只等了兩秒鐘，就按下了接聽鍵。


  不說話，聽他講。


  霍少寒就用低沉沙啞的聲音說，「等著，天亮，我就去接你。」


  我當即就從床-上彈坐起來的，訝異的收緊了眉頭，「你說什麼？」


  霍少寒就重複一遍，「我說，天亮我去接你，等我。」


  「你要來接我？可……」


  「沒有可是，葉子，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絕不可以再放任你在別的男人的身邊，不論如何，明天，我去接你，跟我走。」他說，「以後，就待在我的身邊，哪兒也不去。這樣，你也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他說，「你永遠不明白，你的胡思亂想，有多煎熬我的心。」


  待霍少寒將電話掛斷的時候，我還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我不太理解他突然提出的要接我走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