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怎麼辦？還是要妥協了嗎？
第24章怎麼辦？還是要妥協了嗎？
後來我的意識就漸漸模糊了，再清醒過來以後，霍少寒才告訴我，我哭暈了好幾次。
他說，「葉佳宜，你不能這樣，當著你媽的面，你是連媽也不想要了。」
這塊大石，一下砸在我胸口，我這回真的是清醒了。
是，我爸腦梗發作成了老年痴獃，用賀毅的話說，傻了，我難過，我媽比我更難過。
如果我一蹶不振，我的母親，就更沒有依靠了。
我的眼神終於恢復了一點清明，歪頭去看霍少寒。
他手裡抱著念念，一手抱著，一手給她扶著奶瓶，像模像樣。
「霍少寒，我欠你的，無以為報。」我如是認真無比的說。
霍少寒就也同樣認真的看著我，「一報還一報，總有機會，你會還給我。」
我從病床-上下來，到隔壁的病房，我媽媽就獃獃的坐在那裡，像之前的我一樣。
我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又燃起了一波對賀毅的仇恨！
我真的恨他！無比恨他！
他出軌，跟別人生了孩子，所帶來的所有恨意，都比不過此刻的恨意來的深刻。
即便他現在的心思都不在我的身上，但是我畢竟是他的髮妻，一日夫妻百日恩，難道就一點情分都沒有了么？面對我父母的上門，他明知道我爸的脾氣，卻還要告訴他真相來打擊他，我爸至此，賀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是，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我還沒去找賀毅，賀毅的電話就打到我這裡。
「葉佳宜，我報警了。」他說。
我握著手機，整個人是懵的，「什麼意思？」
「那天你爸發病，我在醫院，是因為我的胳膊被他打骨折了，我知道，你當時很傷心，一定沒看到我受傷了……」他冷哼一聲，「所以，你爸毆打我致傷，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我的眼睛里已經布滿了血絲，咬牙切齒，「賀毅，你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
賀毅在電話那端長嘆了一聲，「佳宜，說真的，我也不想鬧成這樣，可是你不跟我離婚，也就別怪我無情了，我想，警察應該很快就到醫院了。」
賀毅掛斷電話后，沒有五分鐘，就有警察出現了。
他到病房裡來了解情況，我不是目擊者，當時只有我爸和我媽在場，爸已經迷糊了，只有媽還能敘述當時的場景，可是處在悲痛當中的話，說話十分費力，磕磕絆絆。
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乞求警察，「能不為難她了嗎？你們已經看到了，我們家現在的情況……」
警察也不是鐵石心腸，盡量簡單的問了我媽幾個問題就結束，然後語重心長的對我們說，「其實你們家這個情況，也是很特殊少見，女婿告老丈人的事，我遇到過，可是女婿把老丈人氣病了，又反過來告他毆打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可是你們這個事情的性質……老爺子的確是在痴獃前腦袋清醒的狀況下動了手，所以……我也只能勸你們一句，還是想辦法私了了吧。」
我咬著牙送走警察，嘴角就滲出血來。
媽顯然已經被現在的狀況弄得沒了魂兒，迷濛的看著我問怎麼辦。
我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將她擁入懷裡，「放心，媽，我來處理。」
再然後，我就再次撥通了賀毅的電話。
「出來談談。」我說。
他欠扁的聲音就響起，「我已經在醫院門口的咖啡廳等著了。」
呵~還真是急不可耐，蓄謀已久啊！
我還是不放心抱著念念去，她實在是太小了！跟著我經歷這麼多的變故，我已經擔心不已，只能求霍少寒幫忙，先看著她點。
霍少寒沒有拒絕，只是擔心的看著我，「你一個人行嗎？」
「行。」我咬牙點頭，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行與不行了，人，總會在苦難中變得剛強。
我推開咖啡廳的門，賀毅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看著他剛毅的身影，恍若隔世。
這個曾經睡在我身旁的枕邊人，如今到底變成了何等模樣？
他終於把虛偽的面具撕下來，露出了他最骯髒醜陋的嘴臉。
我在他對面坐下，他就將手邊的離婚協議書，朝我面前推了推。
「為了讓我同意離婚，你真的是煞費苦心啊！」我苦澀又嘲諷的說。
賀毅就調整了一下他那隻被打骨折的胳膊，「我說了，佳宜，我也不想這樣，這也只能怪你爸下手太狠，讓我有機可乘。」
「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爸一定後悔沒有直接把你打殘廢！」我還是不能自控的眯著眼睛狠聲道。
「好了葉佳宜，你最好不要再說些讓我情緒失控的話了，否則我不同意私了，你覺得你能承受你爸被送上法庭然後被判刑的結果嗎？」
他在威脅我，而且是最最無情的威脅。
而我，就那麼坐在他的對面，卻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
因為，我不可能讓賀毅告我爸，這種毆打致殘，的確是會被判入獄的，不管是一年兩年，甚至是拘留半個月，我都無法容許。
清醒的時候，我就沒有好好孝順我爸，現在他痴獃了，人事不知了，我不能再讓他受這種苦。
賀毅這一次，威脅到我了。
「簽吧。」賀毅又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朝我面前推了推。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
葉佳宜，怎麼辦？還是要妥協了嗎？
讓惡人得逞，而我卻要因他家破人亡，無處申訴。
我猛然抓起那支黑色簽字筆！
我看到賀毅扶著手臂，期待的眼神！
痛苦，掙扎，糾結，所有難堪的情緒，現在都圍繞著我。
我拿著筆的手，都是抖的。
「簽吧。」賀毅直接將離婚協議書掀到了最後簽字的一頁，指了指簽字處。
就是他這個細節的動作，讓我從掙扎的情緒中緩過來，抬眸看向他。
我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緊張。
我畢竟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的習慣我了如指掌，此時的賀毅，在心虛。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重新掀開離婚協議書的第一頁，強迫自己仔細的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