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不急,我們現在住的挺好的,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阿婆絮絮叨叨的又交代了好多,這才掛了電/話。
厲凝玉趴在方向盤上,好久都沒說話,她早就走上了萬劫不復的道路,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她只希望自己能為小澤留下更多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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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葬禮這天,突然下起了雨,不大,卻很細密,墳頭的泥土被弄得是濕漉漉的,非常難下手,前來參加葬禮的,都是應邀來的世家,這種天氣來墓園,其實挺晦氣的,所有人都期待著趕緊弄完,趕緊離開。
悼念詞宣讀完之後,人們陸陸續續的上墳頭獻花,厲先生站在墳前看著老爺子的遺像,垂眸將花散落在骨灰盒上,轉身離開。
顧奕辰的目光在他身上頓了頓,下意識的人群中尋找莫煙的身影。
「雪蓉?」
---------------小劇場---------------
《看診①》
慕崢弛三十二歲這年,進入了半隱退的階段。
他不再將大把大把的時間花在他所熱愛的鋼琴上,甚至連代言,跟國際上知名組織的邀約也一併拒絕,瀟洒的遞給經紀人一張請假條,美其名曰:回家陪老婆。
他提著行李箱,帶著精挑細選里禮物興沖沖的趕回家時,才發現公寓里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
他的心陡然慌亂起來,丟開行李箱躥到房間,一把拉開衣櫃。
衣櫃里的衣服,整齊的擺放著,一邊是他的,另一邊是她的。
他鬆了口氣,坐到床上,拿出手機撥了龐佳一的電/話。
無人接聽。
他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口那股慌亂的鬱結之氣,又撥了一個號碼。
等電/話接通后,他低聲道,「爸,小西在你那兒嗎?」
「在你大嫂家,小龐今天不是要值早班,就送這兒了。」慕勉頓了頓,意外道,「你不是在國外參加那個什麼盛典嗎,回來了?」
慕崢弛鬆了口氣,胡亂應了一下,「結束了,就回來了。」
「既然回來了,就把你家閨女接回去吧,一年到頭忙得,再有幾天,小西就不認識你了。」
「晚上吧,我還有點事。」
他說完,不等慕勉回應,就掛了電/話,隨手將手機一丟,扯掉外套,光著腳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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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娘,沒什麼大問題,您啊,就是有點兒骨質疏鬆,年紀大了,都這樣,骨頭比較脆,平時呢,注意鍛煉,當然要把握好幅度,畢竟上了年紀,不像年輕人骨頭那麼有韌性,我給您開一副葯,回家吃吃看,有問題了,再來找我。」
龐佳一將藥方撕下來,遞給對面的老太太,笑著道,「您慢走,幫我叫下下一位。」
大娘離開后,沒一會兒,龐佳一就聽見有腳步聲走近,她頭也沒抬,淡淡道,「坐吧,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
龐佳一動作一頓,驀地抬起頭。
(註:慕崢弛是這本書里,年紀最小的男主,他跟龐佳一認識那年二十六,少年成名,恃才傲物,性格霸道強勢,十分自我,所以番外其實就是將一條藏獒調教成一條泰迪的故事\(o)/)
第235章
「雪蓉?」
顧占軒失聲叫了出來。
此時此刻,張雪蓉在姜琛的陪同下,不期然的來到了現場,她手裡捧著一捧素色的菊花,有些怯弱的站在姜琛身邊,表情略帶茫然。
顧占軒壓制住心底的狂躁的悸動,抿緊唇,迎了上去。
「我以為你不會來。」
即便是極力隱忍,他的聲音還是帶了些難以抑制的激動,他伸手想接過她手裡的花,對方卻像受驚一樣,往後退了一步,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顧占軒的表情僵了僵,訕訕的放下手,眼神溫和的望著她,「真的,你能來,我特別高興。」
他說罷,扭頭對姜琛認真道,「姜醫生,多謝。」
姜琛望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不用謝我,她記得顧老爺子。」
顧占軒怔了怔,有些錯愕的望著張雪蓉,她既然記得顧旭,又怎麼能把他忘得這麼乾淨?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好好地一個人,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張雪蓉搭上厲崢嶸這件事,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厲崢嶸年長他們十歲有餘,他跟張雪蓉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厲崢嶸已經是富甲一方,當時還去過他們學校講演,按理說,他們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可她怎麼會懷上厲崢嶸的兒子?
顧念著現場這麼多來賓,他壓下心底的疑惑,客氣道,「請吧。」
張雪蓉避開他,在姜琛的陪同下,將那束花獻給了顧旭。
薄薄的雨幕中,顧占軒望著她單薄的背影,眼神幽深暗沉,而他不知道,他的身後,也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張雪蓉那熟悉的臉,在顧奕辰心裡激起了滔天巨浪,丁妍……雪蓉……這不是巧合吧,這個叫「雪蓉」的女人是哪號人物,他竟聞所未聞,顧占軒看著那個女人的眼神,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狂熱,這是他從未在他身上見到過的失態。
顧奕辰抿起唇角,眉頭深了幾分。
張雪蓉悼念過之後,跟著姜琛站進了人群中,她抓著姜琛的手有些緊,一下子來到人這麼多的場合,她本能的有些不習慣。
「等一下,很快就結束了。」
姜琛察覺出了她的緊張,低聲在她耳邊安慰。
張雪蓉點了點頭,神情稍稍鬆懈了幾分,好奇的朝著周圍望去,這一望,一眼就瞧見了厲景煜。
從她出現的那一秒,厲景煜就已經注意到她了,他的表情很冷靜,甚至讓人在他臉上看不出多餘的情緒,只有那雙眼睛,漆黑似海,幾乎要將人吞沒。
她怔了一下,嘴唇動了動,輕輕吐出兩個字,「景煜。」
她的聲音很低,單單隻是雨聲就已經將它掩埋,厲先生卻看得十分清楚,他什麼都沒說,抿起唇角,從容的移開視線,就像不認識她一樣,冷漠,淡然。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灰敗,不安的垂下眼眸,之前在醫院發生的事,她現在記得一清二楚,她再一次傷害了他,即便那不是出於她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