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莫煙捏緊拳頭，咬著牙道，「沒有人他這麼做！」
這時候剛好綠燈亮了，李湛沒再說話，慢慢啟動車子。
等到了莫家別墅，李湛接了通電/話就匆匆離開了，莫煙站在莫家大門口，盯著大門看了許久，才上前輕輕推了一下。
門沒有鎖，大鐵門輕輕一推就開了，她怔了一下，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隨即，大力一推，滿院子的荒蕪瞬間映入眼帘。
莫家別墅本就不大，平常只有顧旭跟何彩姍住在這裡，家裡只有雇了兩個下人，平常已經足夠使喚，但是現在，整個院子，就像是被洗劫過一樣，滿目蕭條。
院子里的樹葉已經鋪了一層，別墅的正門也半虛半掩著，好像許久沒有人一樣。
進了房子，莫煙的臉就白了幾分，屋內的傢具幾乎空了，人也沒有，傢具也沒有，說句話屋子裡都能有迴音，宛如一棟鬼宅一樣，鬼魅不堪。
莫煙白著臉跑到樓上，一間一間推開房門，空的，空的，都是空的！
她頹然的扶住樓梯扶手，臉上血色全無。
「吱呀——」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開門聲，莫煙整個人一震，探出頭往樓下看去。
顧奕辰推開門，就像有感應一樣，朝著樓上望去，正對上莫煙望過來的雙眼，他輕輕鬆了口氣，緊接著就發現對方的眼神變得冰冷陌生。
莫煙站在原地沒動，冷冷道，「滾！」
顧奕辰的心像被針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起來，他勉強扯了扯唇角，輕聲道，「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天。」
說著就往樓上走來，莫煙警惕的看著他，退到了樓梯邊。
顧奕辰皺了皺眉，「別亂動，當心掉下去。」
莫煙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紅著眼眶死死地盯著他，「你來這裡做什麼，看笑話嗎？曾經壓在你頭上的莫氏，如今終於被你壓在腳下，所以你是來像我展耀你的成就感嗎？」
「你為什麼要曲解我的意思！」
顧奕辰冷下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莫煙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突然笑出聲來，「你擔心我？」
她眼神嘲諷的看著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倔強，「一個將我們莫家害得家破人亡的人說擔心我，換做你，你會信嗎，你會信嗎！」
顧奕辰臉色變了幾變，最後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我多想我不知道！」
莫煙聲音哽咽，「顧奕辰，你不想跟我結婚，你不想見到我，你沖著我來，為什麼要對我哥下手，為什麼要對莫氏下手！我當初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我恨我自己不能早日看清你的人品，你這樣的人，哪裡值得我去愛！」
顧奕辰身體僵了僵，看著莫煙的眼神慢慢變得冰冷，他捏緊拳頭，聲音沙啞道，「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只要我一日不鬆口，你就永遠是我的妻子。」
他慢慢靠近莫煙，突然一把將她抱進懷裡，狠狠地箍住，咬著牙道，「永遠都是！」
莫煙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雙眼無神的看著沒有一絲生氣的莫家別墅，輕聲道，「你做了這麼多，你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將我甩開，現在你做到了，何必再假惺惺的演戲，這裡沒有外人，你這樣，讓我噁心。」
顧奕辰渾身一顫，捏緊她的手腕，許久，才沉沉開口，「不管你怎麼想，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莫煙輕聲嗤笑，「讓我留下來看你跟裴嫣然伉儷情深嗎？這麼多年，這種戲碼你還沒演夠嗎？曾經的情/人換成妻子，而我這個妻子繼續做你的地下情/人？顧奕辰，你怎麼就這麼噁心！」
她說著，突然發力，一把將顧奕辰推開，尖聲道，「別碰我！你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從這裡跳下去！」
顧奕辰剛要拉著她的手頓住動作，眼睜睜的看著莫煙半個身子伸到了欄杆外，動作異常危險。
他表情僵硬，捏緊拳頭，最終垂了下來，他死死地盯著莫煙，眼中的血絲非常明顯，他嘴唇動了動，半天才發出聲音。
「莫諾現在的生死掌握在我手裡，如果不想讓他過得太糟，就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莫煙猛地抬起頭，眼睛里的恨意，幾乎將他凌遲，顧奕辰臉色蒼白，這一次，他清晰的體會到了心裡的傳來的感覺，那是一種痛苦的無能為力，只能靠卑賤的手段，去強迫她。
「莫煙，我跟莫諾是個人恩怨，哪怕莫氏陷入困境的時候，我都沒想過跟你離婚，我怎麼會跟你離婚呢？我，我喜歡的……」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說給莫煙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以前他是想過跟莫煙離婚，可是相處越久，這種念頭越來越淡，哪怕他還是喜歡帶著各種女人刺激莫煙，卻從沒有提過離婚，以前他從未想過這是為什麼，可現在，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跟莫煙離婚，因為他不知何時，已經愛上了她，所以他不敢輕易承諾裴嫣然，所以他才會在莫煙提出離婚的時候，那麼的憤怒，不是因為面子，只是單純的因為，他也在意著她，只是，他發現的太晚了，在他一意孤行，將莫諾入絕境的時候，也一刀斬斷了他跟莫煙最後的可能……
莫煙臉上是扭曲的絕望，她望著眼前這個愛了五年的男人，突然發現他的靈魂是這麼的自私，她想笑，笑不出聲，想哭卻沒有眼淚，她嘴唇翕動了一下，輕聲說，「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在烏峰山的時候，將你救了回來，如果你死了，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她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聽在顧奕辰耳朵里，卻像是驚雷一樣炸開了，他猛地抬起頭，眼神犀利的望著她，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一絲顫抖。
「你……說什麼？」
莫煙唇角露出一絲輕蔑，「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裴嫣然騙你？」
無視他震驚的表情，莫煙面無表情道，「那麼大的雨，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裴嫣然為什麼一個人上山？如果不是得到消息，她從哪裡得知你遇難的？」
莫煙頓了頓，看著他難看的表情，輕嘲道，「你早就知道她騙了你，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認罷了，以前，我總以為，只要你有一天想起來，是不是就能真正愛上我？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並不是知不知道的問題，而是即便知道，你也會選擇裝傻，因為你在看見裴嫣然的時候，就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她，哪怕沒有那件事，你也依舊會喜歡她，所以，哪怕我在你耳邊暗示一輩子，你也不會回頭，我真傻，其實你那時候，就是在拒絕我，我卻還是傻傻的一頭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