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這個人,他也敢動?
紙條頃刻間焚燒殆盡,虞尤冷著臉,不為所動地閉著眼。
霍北野再次一身腥臭地從深坑裏爬出來時,就看到了盤膝坐在火堆邊一動不動的少女。
他心裏慪氣,想故意滾過去臭一臭她,反正這段時間被追砍地隻剩下褲衩的事件都發生過了,就差沒在域外全裸出鏡的他還有什麽可怕的?
於是他朝少女麵前悄悄地滾了,剛滾到人跟前就察覺到不對勁,以虞尤的強大意識,哪怕是睡著了都不可能這麽沒有防備,甭管他是友軍還是其他,以往在她閉眼小憩時,霍北野靠近時,照樣拔刀相向。
今天是怎麽了?
這個念頭才剛從霍北野腦海裏閃過,就察覺到了少女額頭上滲透出來的冷汗,密密麻麻的一層。
霍北野瞪大雙眼,臥槽,練功走火入魔了嗎?
“玩球,我該怎麽做?”是趕緊滾遠點免得被砍死,還是留在這裏一起死?
“喂……”霍北野慌亂中出聲。
麵前的少女就豁然睜開了眼,雙眸睜開的瞬間,那眼睛裏的冰冷和慌亂混合交織在一起,讓人難以分辨此時的她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霍北野卻驚呆了,從未見過她這般。
“你,怎麽了?”霍北野也顧不上被砍死的恐懼了,小心翼翼問。
在他的認知裏,麵前的少女是跟陸瑤一般的神人,陸瑤還好些,因為司諾誠的存在還保留了一絲人性,知冷暖,懂情感。
但虞尤似乎很不同,她好像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人情冷暖一樣,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都有一套準則,這準則或許是她自己固有的,也有可能是陸瑤加注在她身上的。
她如同有情感上的認知障礙一般,麵對別人的善意和敵對都毫無感知,隻是本能地對殺意十分敏感,她跟她後背上的兩把大劍一樣,至始至終都是冷冰冰的!
霍北野性格粗獷豪邁,但也心思細膩。
比如,他察覺到了虞尤此時眼瞳裏的恐懼!
怎麽會?
霍北野想要看清楚,但眼前卻是冷光一閃,利劍出鞘的聲響將他思緒打亂。
哪裏還有惶恐?那是實質性的殺氣啊!
霍北野本能地爬起來就跑,“啊啊啊,我什麽都沒做!”
但身後的利劍卻窮追不舍,直逼得霍北野再次跳進深溝。
頭一次,霍北野覺得深溝裏的白蟲子是那麽的和藹可親!
溝壑之上的少女額間的冷汗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眸裏的冷酷至極,她低著頭看著手腕抓緊的劍柄,手指指尖不合時宜地微微顫動著。
戰尊巔峰,心魔凝結,無法突破!
鏗鏘一聲響,利劍回鞘,她緊抓著劍柄,冷銳的眸看向了遠方。
她得,回去!
有了戰部長老殿提供的內部資料,陸瑤回到司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複原的地下水牢,但很遺憾,整個莊園的外部結構看似大相徑庭的,但內部結構卻改動了許多,早已看不出之前的模樣了。
有的細節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她在圖紙上的一些角落標上著重號,準備一個個挨著挨著看。
司家的人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麽,看她在莊園內閑逛,身後還跟著司諾誠和大管家,都以為她是在視察司家的災後重建工作。
大管家一路隨行,很是盡責地跟陸瑤介紹,哪兒多了一株花,哪兒又多了一棵樹,十分詳細。
而陸瑤則隨時會拿出平板電腦來在上麵做著標記,好幾次,司諾誠湊過來看,陸瑤會問一句,“怎麽樣?”
司諾誠茫然,“啊?”
陸瑤也沒說什麽,塞顆糖給他,讓他去跟祁禹玩兒。
對陣法的研究,她沒司諾誠精通,大澳深淵禁地那個陣法之所以最後能逆轉也是因為是他出手改的,若是司諾誠人現在還清醒著,他們將事半功倍!
陸瑤做好標注,回頭就發現司諾誠不知道跟祁禹跑哪兒去了,大管家笑道,“少爺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錯!”
他回來還專門給祁禹帶了用麥芽糖做的小糖人,兄弟兩人感情升溫,此時也不知道跑哪兒去玩了。
眼看著那虛影晃動過來,陸瑤讓老管家去忙自己的,她要一個人走走。
管家離開後,陸瑤就聽到了虛影的嘮叨。
“兩小屁孩去那邊玩泥巴了,哎,丫頭,我看你像是在找什麽?要幫忙嗎?”
看他飄在半空,陸瑤若有所思,隨即像他一樣一躍躥上了司家最高的瞭望塔頂端,浮空鳥瞰整個司家老宅,結合她之前在各個角落看到的異樣,迅速地腦海裏將每個異樣點鏈接起來,很快,她的大腦裏就浮現出了一個八角星芒的形狀。
八個角!
就如同大澳深淵禁地裏的八根石柱!
深淵禁地裏的祭台中央是曾經的八荒鏡,而此時司家老宅裏的八個角正中央交叉點修建的是司家的主宅。
再精準點,居然是以司諾誠的房間為中心!
陸瑤眼眸一眯。
身邊漂浮的虛影突然皺眉,“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這種感覺來得太詭異了,能讓他都感覺到不舒服的東西恐怕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的眼瞳閃過一道詭異的血色寒芒,視野內便見到無數道血線在司家莊園的地表之上縱橫交錯,他表情一驚,失聲,“什麽玩意兒?”
他這兩天每天都在司家老宅裏閑逛,也沒發現用另類的視角看到的居然會是這樣的畫麵。
“啟動了嗎?”陸瑤也沒想到這個陣居然能迅速修補成型,且在此時已經在蠢蠢欲動。
打草驚蛇了!
對方一直在關注她的行動!
“去找司諾誠!”陸瑤衝著半空漂浮的虛影喊道,她要控陣。
然而一聲稚子破空而來,“表哥!”
陸瑤頓時臉色都變了,衝著那聲音響起的方向閃身而出,可留給陸瑤的隻有祁禹站在那邊一臉的不知所措,哪裏還有司諾誠的身影?
“表哥,表哥的錦囊掉那裏,他去撿,然後就……”不見了!
祁禹臉色煞白,他雙手還沾著些泥灰,麵前是一個小坑,裏麵放著一棵樹,周邊散落著一些彩色的寶石珠子。
除此之外,人不見蹤影!
司家警報被拉響,那些聞訊趕來的保鏢們都懵了,他們感知不到整個大陣的血線彌漫,他們現在唯一能感應到的濃烈殺氣,還是從陸瑤身上釋放出來的。
“陸小姐,怎麽回事?”他們茫然無措,渾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居然是傳送陣!”虛影震驚,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會這種東西?
也就是說,有人直接在這裏弄了一個簡易的傳送陣,把司諾誠擄走了,借助的還是這些散落在四處的寶珠靈氣。
在整個大環境下都靈力稀釋的條件下,借助外力能做到這一點簡直是不可思議!
也可以說是,蓄謀已久!
“這陣,已經廢了!”虛影臉色難看,這是司諾誠第二次在他眼皮子底下沒了的,他不過是看不慣他玩泥巴才走開了一小會兒,哪曾想在司家如此嚴密的保安係統下,人也能當場消失?
“丫頭,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虛影盯著瑟瑟發抖的祁禹,總覺得這孩子是故意帶著司諾誠來這裏玩泥巴,否者也不會入局。
他心急如焚,看著從地上撿起那隻錦囊的陸瑤,地上散落的寶珠還在,她一顆顆撿起來,裝好。
虛影,“丫頭?”
陸瑤將錦囊收好,臉色冷冽,“我知道是誰!”
司家老宅地表上彌漫的血線也在司諾誠消失的瞬間消失不見,那股濃鬱的煞氣一散開,整個莊園的人都感覺呼吸順暢。
“剛才那是什麽感覺?”司老爺子人在後山打高爾夫球,本就是戰王級別的他突然感覺到心髒有種強烈的壓迫感,似有什麽東西在強行拽扯他的四肢百骸似得。
這種感覺持續了時間不長,半分鍾不到,他喘了口氣,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回頭一看,竟發現自家弟弟正蹲在地上,球杆丟在了一邊,滿臉痛苦。
“怎麽回事?”司老爺子意思到了不對勁,他這兩年時常會類似的身體不適感,但每次發生的時機完全無法預料,發生突然,時間又短,事後去檢查身體又查不到任何原因。
他把這一切原因都歸根在十幾年無法突破戰王級別,身體出現異常屬於正常現象。
司家的二叔爺臉色煞白,冷汗淋漓,“突然心胸氣悶!現在好了!”
高爾夫球是不能再打了,兩人準備驅車回老宅,還沒上車就接到了老管家的電話。
“老爺,您快回來吧,出大事了!”
司老爺子本能出聲,“我大孫子呢?”
此時距離司家兩公裏開外的帝微山,一山洞入口處,天色已暗,一道刺目的光閃過後。
季同從洞口閃身而出,看清了躺在圓陣中的人,整個人都要裂開了,震驚。
“你瘋了!”
季同神色慌亂地快步衝過去將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來,發現對方隻是昏迷,氣息和心脈都是正常的,渾身上下除了衣服有點髒之外沒有受傷,他扭頭怒斥不遠處坐著的人,“你想帶著你的族人一起去死嗎?”
這個人,他也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