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變得越來越沉
心裏尋思著期末考試的事兒，時間就飛速轉動到了這一天。
楚欣然坐在專業課考場上，手裏拿著油畫筆眼睛看著坐在靜物台前的模特，心緒已經飄飛到不知道是哪百國去了。
“之所以感覺到時間過的這麽快，應該和這些日子冷夜寒都沒有什麽過分舉動有關吧？”楚欣然在心裏自問著自己，她感覺特別訝異，冷夜寒莫非真的轉了性變成好人了麽？
原本那天晚上在冷家走廊，楚欣然還以為冷夜寒會對她做些什麽不太友善的事情，卻沒想到那廝隻是說了一些話之後就回房間了，好像對她絲毫沒有興趣了一樣。
“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楚欣然的眼前似乎不再是模特了，而是變成了冷夜寒那張神色飄忽不定、讓人捉摸不清的臉。
“楚欣然同學。”
很小聲的提醒，楚欣然一下子回了神兒，才發現自己手中的畫筆已經自個兒沾到了畫布上，勾勒出一道重重的熟褐色。
“天啊……”楚欣然在心中驚呼，然後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看向提醒她的人——齊海峰。
“想什麽呢？專心考試。”齊海峰依然是壓低聲音提醒她，然後走開了。
“還好是齊老師監考，否則的話……”楚欣然左手輕輕拍了拍心口壓壓驚，她居然在考場上失神的那麽嚴重，要是換做其他人監考的話，估計早就給了楚欣然黃牌警告。
暫且不想那麽多事情，楚欣然深吸口氣定了定心，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順利度過期末考試。
……
三個小時的考試時間過去，今天的專業實踐課考試內容終於結束了。大家紛紛收拾好東西陸續離開，作為考卷的畫就繼續留在油畫框上，依然安安穩穩的坐在畫架子中。
楚欣然擦好畫筆收拾完畫具時起身準備離開時，畫室裏就隻聲息齊海峰一個人了，她看著齊海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頭笑了笑，“齊老師，之前……真的很謝謝你幫我。”
齊海峰微微一笑，“這有什麽好感謝的，我隻是在提醒你考試要專心而已。”
“雖然對齊老師來說可能沒什麽，可是對於我來說真的太重要了，因為其他老師根本不會像你這樣做。”楚欣然是打從心底裏感謝齊海峰，他一直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授業恩師。
“其他學生也不會像你一樣，在考試的時候分神得那麽厲害。”齊海峰始終保持微笑看著楚欣然，甚至把她看得滿臉通紅十分不好意思。
“上次在白樺林上戶外寫生課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些不太對勁兒。”齊海峰終於挑明了自己對楚欣然的擔憂，他向前走去來到楚欣然麵前，“確切來說，匯報展前後你就有些不太平常，你這樣的狀態，真的讓我很擔心。”
笑容一下子僵在出現仍然的臉上，齊海峰已經觀察她許久了，隻是一直沒有說而已，“齊老師，我……我沒事……”除了繼續說沒事，楚欣然真的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你不想說，我不會問的，隻是想讓你明白目前的狀況。你還有一年就畢業了，這關鍵的一年一定不要疏忽大意，別把無所謂的事情放在心上，耽誤了你的正經事。”
齊海峰定定的望著楚欣然，這個得意門生他教了那麽久，過去從來沒有見到她出現這樣的反映。但是他說的這番話，就好像冰冷的刀子在戳著楚欣然的心。
齊海峰不了解事情內幕，他不會明白楚欣然所麵臨的是個什麽樣的狀況。而且就算楚欣然心裏很急，特別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麽，她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進行“辯訴”。
“我……會好好調節自己的緊張情緒的。”楚欣然向齊海峰做出保證，她現在除了盡量克服那種情緒外漏之外，也沒有其它好的辦法可以實行。
“希望如此吧，我一向都是看好你的。”齊海峰微微點了點頭，盡管楚欣然的這種保證有些空洞沒有什麽說服力，不過作為老師他必須要選擇相信，這樣才能給學生莫大的鼓舞。
“今天的考試結束了，早點兒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爭取在明天考試的時候不要在這樣分神了。”齊海峰說完，轉身離開了畫室。
畫室裏隻剩下楚欣然一個人，她長長的歎了口氣，“齊老師，其實我心裏特別明白你剛才說那些話的用意，隻可惜……唉……”
長長的一聲歎息，楚欣然現在很煩躁這種感覺圍繞在身邊。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糾結，本來冷夜寒不是很早回家也不對她怎樣，這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大福利，但是她現在居然不適應了，這是個什麽狗屁道理？
“冷夜寒……”
“我奉勸你你千萬不要在背地裏罵他喲，小心隔牆有耳。”邪魅的聲音透著不可抗拒的溫柔，楚欣然一下子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又猛地轉身。
“羅逸凡？！”楚欣然驚訝的叫出聲，羅逸凡臉上帶著戲謔的笑，環抱著雙臂依靠在門牆上，看他那個表情，剛才應該就在畫室門口。
“你……我我……我……”楚欣然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支支吾吾磕磕巴巴了半天，才終於說出心裏十分想說的話，“你來多久了？是怎麽進來的？剛才我和齊老師的談話，你……你到底聽到多少？”
“我要是說全部，你會不會和我翻臉不認人？”羅逸凡微微挑眉，頗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不說我也翻臉！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反正我也已經知道了！”楚欣然心裏麵感覺堵得慌，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雖說楚欣然在心中特別感謝羅逸凡的溫柔相待，也承認了他可以作為朋友。但是，羅逸凡畢竟是冷夜寒的義弟，他是冷夜寒安插在身邊的監控器，站在門外聽到她和齊海峰交談這種事，楚欣然根本就沒有辦法淡定接受。
“我都說了我會站在你這邊，難道到現在你都還在心裏懷疑我排斥我麽？”羅逸凡表現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看得楚欣然心裏都覺得有些愧疚。
“這個……總得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吧？莫非你希望我一下子就能接受你麽？我……我楚欣然根本就不是那麽隨便的一個人！”
楚欣然的一番算不上安慰的強詞奪理，把羅逸凡給逗笑了，“開個玩笑而已，你也不用當真的。我知道你和那個人不過是師生關係，我隻是奉勸你一句，不會多說什麽給他挺的。”
“你算你和冷夜寒說也沒什麽關係，因為他早就已經全部都知道了。”楚欣然說這話，多少帶著一些賭氣成分。
“話不要這麽說嘛，我又不是那樣的一個人。”羅逸凡來到楚欣然身邊，伸出個胳膊把她環在了臂彎裏，“下周你們就期末考試結束了，關於戶外營的事兒……”
“這個你也知道？！”陳旭然驚訝至極。
“有什麽好驚訝的？我回來不就是為了這件事嘛。”羅逸凡撫了撫楚欣然的頭，那種寵溺的眼神和身高的差距，簡直就像家長在愛撫著自己年幼的孩子。
“你……你給我走開！”楚欣然一把甩開羅逸凡的手，她的糾結脾氣一時之間還沒有辦法想得通，這個需要慢慢梳理習慣才行。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行不行？”在學校這種地方，羅逸凡不打算惹惱了楚欣然，“你看都已經中午了，我是來找你一起吃午飯的，就去你食堂吃好不好？”
楚欣然愣住了，抬頭望著羅逸凡，“在我們學校食堂吃？你……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
羅逸凡這次笑而不語，楚欣然卻從他泛著各種複雜神色的眸中，讀出了不同的感覺，“你是不是……想去看……呃……”未說完的話突然打住了，楚欣然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她剛才差一點兒就說出冷希希的名字了，這要是嘴上沒有把門兒的，一不小心就把冷希希給說了出去，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
“看什麽？”羅逸凡微怔了下，詢問楚欣然。
“啊……那個……”陳旭然在想著怎樣打圓場，盡管羅逸凡都幾次三番打保票了，可是她也不能完完全全相信羅逸凡什麽都不會說，尤其是她已經見過冷希希還用了人家卡的事。
“我是說……我們學校花園裏的花開得很漂亮，你……你是聞名來看花的麽？”終於找到了一個很勉強也沒有什麽高端技術含量的借口，楚欣然似乎還能聽見心砰砰地跳的聲音。
“你們學校的花我倒是聽起過，以前就想來這裏賞花了，可是一直沒有什麽時間和特別的機會，今天被你這樣一提醒，我倒是十分想看看到底有多漂亮！”
“聽人說起……”楚欣然在內心中狠敲自己的腦袋，她太大意了都忘記羅逸凡在這所校園裏還有一個親戚。她平時總是畫室，很少出外去走動走動，所以接觸的人自然也少。
不過今天不同了，因為有羅逸凡在，這要是真的去花園裏賞花，說不準還能見到也在這裏念書的冷希希呢，那樣的話會不會很熱鬧？
“喂，你在想什麽呢？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羅逸凡輕輕碰了碰楚欣然的胳膊，她這一次沒有像剛才那樣拍開他或者是躲開。
“哦，我……也沒想什麽，就是覺得要不咱們先去賞花，然後再看電視吧。”
“為什麽？”對於楚欣然的提議，羅逸凡很顯然不是很樂意。
“我是……我認為……帶著觀看美麗事物的心情去吃飯，應該會多吃好幾碗吧？你看那些你想要賞的花兒就在那裏，你不去看卻要先吃飯，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呢？”
“你這都是什麽詞啊亂搭配，要是過一會兒去，直接點明了說就行，何必這樣繞圈子。”羅逸凡再次不顧楚欣然的反對，又像是寵溺孩子一樣揉了揉她的頭發。
楚欣然沒有躲閃，她心頭壓著的石頭也變得越來越沉。